劉媒婆一個勁的打包票,孫瘸子諾諾連聲拿不定注意。就是害怕把人家巧英給坑了。
大栓跟柱子卻非常贊成這個注意,勸他說:“哥,就這樣吧,你成個家不容易,兄弟願意爲你犧牲,只要嫂子進門,能給你生個瓜,結個籽,不要說代替你去相親,上刀山下油鍋俺也幹了。”
孫瘸子無可奈何,只有點了點頭。
他是喜歡巧英的,巧英長得俊,彎彎的細眉,鵝蛋一樣的臉蛋,皮膚白皙柔嫩吹彈可破,個子不高不低,就像一朵牡丹那樣半開半合。
而且跟她的名字一樣,長了一雙巧手,巧英做飯好吃在全村是出了名的,而且衣服做得很好,手工精細,跟城裡買回來的樣式一樣。
孫瘸子迫切需要一個女人來照顧自己和兩個弟弟的生活。
沒有女人的家,那不能算個家,衣服破了沒人補,油瓶子倒了還要自己扶,臭鞋爛襪子到處都是,家裡骯髒不堪,最主要的是晚上憋得慌。
孫瘸子選女人也是煞費苦心,他完全是爲了兩個弟弟着想,與其說爲自己找老婆,還不如說在給兩個弟弟找個娘。
大栓和柱子也知道哥哥的難處,當然要盡力幫着哥哥找個媳婦了。
就這樣,柱子代替哥哥去跟巧英相親去了。
相親的這天,柱子穿戴一新,那身中山裝是從趙鐵柱哪兒借來的,趙鐵柱就是憑藉這身戰衣,將王長水的四個閨女按倒在了草叢裡。
當聽說柱子要去相親的時候,趙鐵柱毫不客氣借給了他,祝他馬到成功。
走進巧英家的門,巧英臉蛋嬌紅,就那麼穩穩坐在炕沿上,含羞帶臊看着他,樣子十分的靦腆。
兩個人的年紀差的很多,柱子才十九歲,巧英二十三了,比男人整整大了四歲。
但是巧英覺得年紀大不是問題,年紀大咋了?年紀大才知道疼人。
劉媒婆把柱子推進房間以後,眯眯一笑說:“你們聊,我走了。”臨走的時候關上了房門,屋子裡只剩下了柱子跟巧英兩個人。
柱子非常的窘迫,臉紅脖子粗,他纔剛剛成年,沒有談過戀愛,跟女孩子說話都臉紅。
但是他的樣子很帥,濃眉大眼,四方臉膛,跟趙鐵柱差不多。
上過高中的男孩子都見過世面,談吐舉止中顯出一股文雅,巧英做夢的時候都想着自己嫁給一個白面書生。
白面書生知道疼人,而且前途無量。從前她本來想嫁給趙鐵柱的,可是她長大的時候趙鐵柱還小,趙鐵柱長大了,她已經是嫁過的人了,所有的機會全部錯過。
她說:“柱子,你來了?坐,坐。”看到男人,她表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扭捏。
柱子只是喔了一聲,就坐下了,挨着椅子邊,手腳都沒地方放,渾身顫抖地不行,心裡也慌亂慌亂的,男人一句話也沒有,他也不知道該說啥。
巧英問:“柱子,你喝水不?”
柱子說:“俺不渴。”
“那你抽菸唄。”
柱子說:“也不會。”
兩個人扭扭捏捏,都很羞澀,只是相互用餘光偷瞟,其實他們認識,而且都很熟悉,一個村的鄰居,低頭不見擡頭見。
巧英嫂感謝這場大地震,如果不是大地震把男人砸死,怎麼會有機會嫁給這樣的白面書生?是老天幫着她改變了命運。
相親說白了就是個過場,一男一女相互瞭解一下。
巧英終於大着膽子,最先對柱子發動了攻擊,說:“柱子,俺可是嫁過的人,是個寡婦,你不後悔?”
柱子把頭低下,聲音就像個拍了半死的蚊子,說道:“你知道的,俺家窮,弟兄多,俺爹孃又死的早,娶不上媳婦,家裡缺女人啊。”
“那你不覺得吃虧?”
柱子說:“不吃虧,也不在乎媳婦好看不好看,只要能生孩子,能做飯就行。“
巧英噗嗤笑了,這是多麼憨實可愛的小後生啊?
“那就是說……你沒意見了?”
柱子說:“沒意見,俺就盼着你快點過門,俺哥說了,不能虧了你,要大操大辦,把你當閨女一樣擡進門。”
巧英眼前一暈,一股迎面撲來的幸福感就盪漾在心頭。
她喜歡柱子的強壯,也喜歡柱子有文化,更喜歡男人的帥氣跟憨直。
她都有點迫不及待了,不知不覺向着男人靠攏,上去拉住了柱子的手,聲音顫抖着說:“柱子,俺也喜歡你,見到你俺的小心肝就撲通撲通亂跳……”
她的手拉着男人的手,一下子就按在了自己鼓鼓的胸口上。
但是他觸電一樣離開了。
不能胡來,她可是俺嫂子啊。
巧英想不到這小後生還知道害羞呢,果真是個童子雞。因爲怕嚇着他,就把手移開了。
“那咱就這麼定下吧,回去告訴你哥,錢省着點花……”
一聽巧英答應了,栓柱吁了口氣,臉上現出一股驚喜:“那好,俺走了,具體的日子,劉媒婆會告訴你,俺回家準備去了。”
巧英有點戀戀不捨,問:“不再怔一會兒了?”
柱子說:“不了,不了,俺回家跟哥哥道喜去。”
柱子慌不擇路,怎麼也按耐不住那種激動的心情,沒跟巧英打招呼就竄出了屋子,回家跟哥哥報喜去了。
就這樣,巧英跟栓住的婚事就算定下了,日子定在十月二十二。
孫瘸子是迫不及待要把巧英娶回家,巧英也是迫不及待要嫁過去,兩家都等不及,就怕中間出差錯。
但是巧英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嫁給的根本不是栓柱,而是柱子的大哥孫瘸子,背後有着一段骯髒的交易。
於是孫瘸子家喜氣洋洋,開始粉刷牆壁,打掃房屋,酒席開始值班,喜帖也發了出去,通知全村的男女老少過來幫忙。
十月二十二這天,巧英身穿大紅,頭上戴着紅蓋頭,果真大搖大擺上了花轎,走進了孫瘸子的家門。孫瘸子把巧英當閨女一樣娶了過來。
按照
青石山的規矩,寡婦再嫁是不能見陽光的,也不能大操大辦,必須是在夜裡,送親的人也不能見陽光,否則就會禍延子孫。
可是孫瘸子堅決不同意,他說不能虧了巧英,不能讓女人跟着自己後悔一輩子。
栓柱身穿大紅,胸前掛着大紅花,牽着一匹烏騅騾子,領着新媳婦走進了大門,跨過了火盆,然後拜了天地,最後將巧英送進了洞房。
送進洞房以後,他沒有揭開巧英的紅蓋頭,這紅蓋頭必須要留給哥哥揭開,他只不過是代替哥哥迎親的替代品。
柱子沒有對女人產生任何感情,也沒有對女人產生過任何幻想,他只是把她當成了嫂子,像親孃一樣尊敬。
走出了屋子,孫瘸子同樣一身嶄新的新衣服,已經在外面等不及了。
柱子把胸前的大紅花摘下來,批在了大哥的身上,說:“哥,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了,能不能把嫂子搞定,咱家有沒有香火延後,也看你了。”
孫瘸子對弟弟的付出感激不盡,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就像一個烈士走向刑場那樣大義凜然。
他拉開了房門,撲地吹滅了油燈,然後向着巧英的身子慢慢靠攏,一下子將女人納在了懷裡。
孫瘸子早就不是處男了,十六歲那年他就被破了身。
幫他**的人是村東的孫寡婦。
那一年,孫寡婦的男人因爲犯了案子,被叛入獄三年,沒有男人的那段時間她難受的不行。
正好趕上孫瘸子在地裡鋤地,於是女人花言巧語,連哄帶騙,將男人按倒在了玉米地裡。
從哪兒以後孫瘸子就成爲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這些年有不少的女人爬上過他的土炕,大多是寡婦,寡婦們飢不擇食,也顧不得男人好看不好看。是個男人就行,能舒服就行。
所以他並不陌生,那些寡婦們經驗豐富,早就把他調教成一個威武的熟男了。
但是他依然按耐不住那種激動和不安,臉紅心跳起來,胸中猶如驚濤拍岸,也好像揣着三五八隻兔子,突突過來突突過去。
他知道巧英想嫁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四弟拴柱,萬一被女人覺察到咋辦?
他進屋子的時候沒有帶柺杖,幾乎是撲進去的,腳步趔趔趄趄,跟喝醉酒似的。
當男人的手移向女人花蓋頭的時候,他的心跳跟呼氣已經快速到了極限,那隻伸出去的右手也開始顫抖。
他欲言又止,抽抽搐搐,心裡猶如萬馬奔騰。
巧英沒有意識到不同的男人有什麼樣的不同,她覺得天下的男人都那樣,還不是比女人上面少了兩塊肉,下面多了一塊肉?
孫瘸子跟栓柱的個頭差不多,長相也差不多,屋子裡的油燈被吹滅,四周黑乎乎的,巧英還真沒分出撲向她的人是公是母。
她的心裡也慌亂起來,小鹿一樣突突亂跳,一股難以抑制的躁動從她的腦海裡潮氣,她又感受到了跟第一個男人洞房時候的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