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說:“巧兒,我沒你想的那麼好,也就是你才把我當個寶。”
巧兒抱着男人說:“你在俺的心裡就是個寶,就是個寶,誰也比不了。”
巧兒還是在男人的懷裡拱來拱去,不一會兒的功夫,趙鐵柱的興趣又上來了。
於是再次爬上了巧兒的身,剛想抱住女人再來一次,忽然大事不好了。一陣淒厲的慘叫從青石山上傳來:“嗷嗷嗷……”
鐵柱一耳朵就聽出是青石山上的野狼在吼,先是第一聲,接下來是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此聲剛起,彼聲又落。
越來越多的狼嚎聲在青石山上響起,驚天動地,氣壯山河,地動山搖。彷彿世界末日降臨。
緊接着,村子裡的狗也跟着尖叫起來,“汪汪汪,汪汪汪,汪……”
狗叫聲越來越密集,全村的狗都不安穩起來。
表現最不安穩的就是趙鐵柱家的那條獵狗金毛。
金毛好像預感到了什麼,兩隻耳朵猛地豎立起來,渾身的鬃毛立刻炸起,就像一隻威武猙獰的獅子。
獵狗變得非常焦躁不安,在院子裡撒開四蹄,拼了命的奔跑,將地上的塵土撓起一片,嘴巴里發出嗚嗚的悽楚聲,身子忽然就撞向了主人屋子的門。
趙鐵柱抱着巧兒香酥玉軟的身子,剛要進去……狗撞在了房門上發出咣噹一聲大響,把趙鐵柱嚇得差點一泄如注。
巧兒也吃了一驚,趕緊問:“鐵柱,咋回事?金毛怎麼了?山上的狼這是怎麼了?”
鐵柱說:“不知道,會不會是餓了?”
巧兒說:“不會吧,晚飯的時候纔剛剛餵過。”
“那是怎麼回事?不管了,天大地大,沒有咱們造人的任務大,咱倆繼續……。”
鐵柱猛地抱住巧兒,貼向了女人的身子……哪知道這時候,金毛在外面後退一步,身子一縱,咣噹,又飛向了房門,房門劇烈晃盪起來,整個屋子也跟着亂顫。
把趙鐵柱氣的,恨不得把獵狗給閹了,他不知道獵狗是怎麼了,一定要打擾男主人跟女主人。
趙鐵柱大罵一聲:“滾,你給我老實點!”
金毛在外面扯着嗓子吼叫:“汪汪汪,往往,嗷嗷嗷——”聲音恐怖之極。
一聲嚎叫,趙鐵柱的身子就是一顫,立刻預示到了不妙。
金毛很少這麼焦躁不安的,一定是村子裡有事,不是誰家着了火,就是主人遇到了危險。
趙鐵柱趕緊穿上褲衩子,鞋子也來不及提起來,拉開門閂衝出了屋子。
他向着四周瞅了瞅,屁事都沒有,四周除了狼嚎聲跟狗叫聲,連聲蟲鳴也沒有。
還有豬圈裡的豬和架子上的雞,一個勁的直撲棱。
鐵柱納悶了。
正在這時候,金毛一個飛身進了屋子,嗖的撲向了土炕,一口叼住了炕上巧兒的胳膊,搖着尾巴將巧兒拖下了土炕。
巧兒沒有穿衣服,褲衩也沒有穿,屋子裡黑洞洞
的。
嚇得巧兒一聲尖叫:“啊!鐵柱,咱們的狗咬人!揍它!”
獵狗一般是不襲擊自己主人的,金毛沒有用尖利的狗牙撕咬巧兒,只是向外拖她。
金毛的舉動把鐵柱弄得迷惑不解。他媽的,死色狗,自己女主人也不放過?去你奶奶個腿。
把趙鐵柱氣得,一腳衝金毛踹了過去,金毛受到崔然一擊,吱吱尖叫一聲,拔腿就跑。
趙鐵柱提上了褲子,抓起一根棍子在後面就追,巧兒也趕緊穿上了衣服,跟着鐵柱的身影衝出了家門,因爲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兩個人追着獵狗,一直把金毛追上了大街。追出了村口。
被窩裡的趙慶華跟鐵柱娘也被狗叫聲驚醒了,兩口子不知道外面咋了,爲啥那麼吵嚷?於是也穿上衣服打開門查看。
就在這時候,更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忽然一陣滾滾的驚雷從南天邊響起,整個大地開始顫抖。
緊接着,村子裡的大樹劇烈搖晃起來,樹葉被晃得絲絲拉拉亂響,旁邊的牆頭,屋子,一個勁地跟着震動。
鐵柱娘腳下沒站穩,一下子倒在了男人趙慶華的身上,抱住了男人的脖子,趙慶華同樣一個趔趄,抱住了院子裡的那顆老椿樹。
當趙鐵柱從迷茫中驚醒,他立刻明白這些天村子裡的異像是什麼了,也明白了金毛焦躁不安的原因。
因爲這所有的一切全都預兆着大災難的來臨,一場鋪天蓋地的大地震,重創了整座青石山……。
大地震來臨之前,人是感覺不到的,但是動物感覺得到。村子裡的狗,青石山的野狼,它們也感覺得到。
剛纔金毛那麼用力撞門,並且奮力把巧兒拉出屋子,就是在告訴主人……注意危險,地震來了……。
當趙鐵柱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大街上的圍牆開始紛紛倒塌,村子裡屋頂上瓦片也開始紛紛掉落。所有的東西都是東倒西歪,樹幹被扭曲,牆壁開始裂縫,不遠處的山體開始滑坡……整個大地彷彿被一場猛烈而來的大風在襲擊。
地震的衝擊波滾滾而來,它們嚎叫着,吶喊着,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彷彿一臺馬力巨大的火車從村子裡滾過,“嗚嗚——————”
巧兒如臨大敵,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跌跌撞撞撲向了鐵柱,猛地扎進了男人的懷裡,嚇得驚慌失措:“鐵柱,咋了?這是咋了啊?”
趙鐵柱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驚慌跟失措,冷汗順着他的額頭鬢角嘩嘩流下,他的嘴脣開始哆嗦:“不好,地震了,是地震了,地震了—————!大家快逃命啊,地震來了————!”趙鐵柱扯着嗓子開始狂吼。
很多人都在睡夢裡,有的在屋子裡的蚊帳裡,有的在屋頂上,有的在村外的石頭上乘涼,趙鐵柱扯嗓子一喊,大家都明白了,死神在無聲無息下已經悄悄降臨……。
一時間,屋子裡的人猛然驚醒,明白過來以後,他們顧不得穿衣服,拉起老婆孩子就
向屋子的外面跑,男人拖着女人,女人拖着孩子,老人裹着年輕人,年輕人攙扶着老人。
村裡的人向外跑,村外的人向着村子裡跑,大家全都驚慌失措,完全迷失方向。
所有的人都是渾然不顧,就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跑出來的人,就在村子裡來回亂竄,尋找地方躲藏,跑不出來的,就被倒塌的房屋砸中,有的被砸倒,瞬間被活埋,有的剛剛走出屋子,就被屋頂上掉下來的磚頭瓦塊砸中腦殼,鮮血橫流……。
有的人剛剛走出屋子,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上到了房頂上,又從房頂上摔下來,緊接着被倒塌的房屋砸中,張牙舞爪四肢亂踢騰,傳出一陣陣呼救的慘叫……。
一時間,呼兒喚女聲不絕於耳,房屋的倒塌聲不絕於耳,呼叫救命聲不絕於耳,縱然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處,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明其一端。
整個大地就像一場驟風在強烈掃蕩,掃到哪兒,哪兒就是一片狼藉。
它們捲走了房屋,捲走了大樹,捲走了家禽,捲走了屬於青石山村民的一切。
很多房子被瞬間夷爲平地,碎磚亂瓦來回的飛濺,村裡的大樹左右的搖擺,樹冠拍打在地上啪啪作響。
青石山遭到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毀滅性的的重創,沒有人預感到大地震的來臨,全都在這場天災裡強烈呼叫,劇烈顫抖。
趙鐵柱抱着巧兒傻眼了,他一手抱着巧兒,一手同樣抱着村口的那顆老槐樹不敢動彈,巧兒在她的懷裡發出嗷嗷大叫,女人的十根手指死死攥着男人的手臂,把鐵柱的肩膀都抓出了血。
趙鐵柱現在才意識到危險的來臨,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幾天前鐵柱就發現青石山的動物不對勁,很多地獾,野狼,兔子,都開始遷徙。
那些地鼠的嘴巴里叼着剛剛出生的沒毛老鼠,還有那些野狼叼着狼崽子,都在向着平緩的地勢搬家。
動物是有先見之明的,它們可以預感到大災難的來臨,並且第一時間想出應對的辦法。
只可惜鐵柱沒有在意,不明白這一切。
看着村子裡一座座房屋在倒塌,一片片圍牆被夷爲平地,一羣羣人倒下就再也爬不起來,他的心裡刀子割一樣的難受。
他想跑過去救他們,可是腳步根本邁不開,剛剛鬆開那顆老槐樹,他就跟巧兒一起摔倒在地上,人好像不是站在地面上,而是站在波濤洶涌的浪尖上。
整個村莊也彷彿航行在大海里的一葉孤舟,驚濤駭浪一下子把村子拋上天空,又一下子扔進低谷。所有的掙扎都是無濟於事,
四周黑兮兮的,人影不斷晃動,連滾帶爬。
趙鐵柱抱着巧兒不敢動彈,他捨不得拋棄女人,也不會拋棄女人,就那麼看着大地在抖動,青石山在顫抖,看着人們在呼叫,看着房屋一處處倒塌,地面一點點塌陷。看着天旋地搖,整個大地彷彿有一隻巨大的魔爪,要把所有的人拉進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