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浩南的怒火剛剛升起,就被陸子銘的話語給弄得一愣。
紫蓮花?
他怎麼知道自己有紫蓮花?他爲何索要?要不要老實告訴他紫蓮花已經被自己送給了仇老鬼,當作請羅剎樓出馬的報酬?
一瞬間,歐陽浩南的腦海裡閃過無數疑問,就在他考慮要不要老實作答時,陸子銘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最好說實話,我知道你在京都城裡養了一批女人,還有兩個女兒,這些年你一心想爲歐陽家開枝散葉,可是卻一直無果。”
“但是,女兒就不是你的骨血了麼?若你老實交代,事後我驗證了消息是真的,自不會動他們,若是你敢騙我,那你們一家子,就全都一起上路吧!”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這種滅人滿門的事情,傳揚出去畢竟有損個人聲望。
雖然陸子銘這話也就是口嗨嚇唬對方,但始終傳出去不好。
儘管他沒什麼聲望,但以後一旦讓外人知道了他是天劍山的人,對於天劍山的聲譽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影響。
歐陽浩南沒想到自己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居然被對方給查到,連自己有兩個女兒的事情都查得清清楚楚。
心中的憤怒依然遏制不住,只想將這小子給生吞活剮了!
“三息時間,每隔三息時間我會斷你一肢,五肢過後你再不說,那便不用開口了,黃泉路上去等你的妻女吧。”
別說三息了,一息都沒用,歐陽浩南便開口了。
自己死便死了,可孩子何辜,歐陽浩南再是殺伐果斷,面對自己的孩子,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冷血。
都說禍不及家人,他卻沒想到陸子銘如此狠辣,開口就要滅他全家。
也是,從剛纔他屠戮影閣上下絲毫不留手的情形來看,這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紫蓮花,被我送給了羅剎樓的仇老鬼,當作是其出手狙殺你的報酬!”
“我的其餘財富,皆在影閣我的住房內牀下暗格之中,只要掀起地上的石板,你就能找到。”
“我所有的家財都可以給你,只求你放過我的女兒……”
這一刻,歐陽浩南不再是影閣那個執掌楚國所有情報的壇主,也不再是往日意氣風發,動則廢人武功性命的江湖高手。
只是一個孩子的父親,在臨死前祈求陸子銘放過他的孩子。
陸子銘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知道看見歐陽浩南眼中泛起的淚光與懊悔,才徹底的相信了這番動作不是作僞,而是真真切切的在求自己。
可憐嗎?不,他不值得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同情?也不是,沒有共情,何來的同情。
他只是覺得做人做到歐陽浩南這個份上,當真是失敗至極。
明明有妻女,卻要藏起來,生怕被人知道其下落。
混江湖的,怕是有無數人羨慕他的位高權重,卻不知道其背後過着的,是一種怎樣小心翼翼的生活。
陸子銘用了將近三天時間,才查出來歐陽浩南妻女的下落。
這還是他找到了京都天劍山的產業,發動全力才調查得知的。
所爲的,就是眼前這一幕,讓歐陽浩南說實話,將紫蓮花的下落徹底挖出來。
從其將妻女藏得如此之深就可得知,他對她們一定是十分重視。
不然絕不會如此遮掩,瞞着所有人不讓人知道。
現在,對方既然說紫蓮花給了羅剎樓,那便一定是羅剎樓的人拿了。
“你的妻女,會很安全。”
說完這句,陸子銘手腕一震,劍尖輕送。
歐陽浩南長鬆了一口氣,安心的閉上了雙眼,而後倒在了地上。
二人的對話,聲音全都控制在了一定的範圍之內,所以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只知道陸子銘起先說了幾句話,而後歐陽浩南暴怒,再然後萎頓在地的說了幾句什麼,這之後陸子銘便一劍了斷了他的生命。
看着這次阻止其武林大會的影閣高層,被陸子銘這麼一個十餘歲的少年一人屠殺得乾乾淨淨。
衆人只覺得眼前這一幕是那麼的不真實,山谷之中此刻寂靜無聲,數百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臺上的陸子銘。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主辦方和主持人都死了,這武林大會還要不要開了?
陸子銘將軟劍收於腰間,表情恢復之前的憊懶模樣,朝着臺下說道:
“諸位,你們繼續,我就是來處理私人恩怨的,你們該選武林盟主就選武林盟主,該吃吃該喝喝。接着奏樂接着舞!”
衆人:“……”
你特麼說得好友道理啊,影閣的人都被你殺乾淨了,誰還敢上去跟你爭!
“給我拿下這個狂徒!”
一聲暴喝從山谷口傳出,衆人回頭一看,便見到有無數的軍士如潮水一般涌進了山谷之中。
他們身披堅甲,手持勁弩,陣形絲毫不亂,有條不紊的將山谷之中的衆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那開口之人,更是騎在一匹俊朗無比的白馬之上,一身勁裝,劍眉星目,神情肅穆的看着陸子銘。
來人正是羋樑成,他見陸子銘在山谷之中的戲份收工,立即選擇了在這個時候閃亮登場。
隨着他的出場,他身邊的兩名武者以極快的速度朝着陸子銘縱身掠去,一絲不苟的執行着他的命令。
將陸子銘擒拿當場。
陸子銘自然不會束手待斃,與二人瞬間便纏鬥在了一起。
可是打着打着他就發現了不對勁,這特麼的跟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
說好了是做戲,大家過個幾十招,自己裝作不敵,然後被擒。
現在看這架勢,他媽的!這是兩個八品,而且還動了真格的!
臥槽你大爺的羋樑成,這是想卸磨殺驢?
被打出了真火的陸子銘只是一瞬間便想清楚了前因後果,既然如此,那也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這一刻他火力全開,手中軟劍不停的同時,左手全力運轉乾坤一擲,只是眨眼之間便傷到了一名八品武者。
而後更是在另一人警惕心大作之後,選擇了退到一旁喊道:
“不打了,我認輸!”
開玩笑,再打下去自己就要無了。
任自己如何神勇,也不可能在這幾千士卒的圍困之下逃出生天。
最乾脆的辦法便是直接投降,任羋樑成如何想要弄自己,也絕不可能會選擇當場動手。
他想要收攏底下這羣人的心,就要表現出一副善待武林中人的噁心嘴臉。
而自己,就是他的第一個人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