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銘迅速起身,拿起放在牀邊的軟劍,側耳聽着屋外的動靜。
來人很專業,起碼若不是經過老頭子當初用特殊的手法鍛鍊過耳力,他此時不可能發現有人已經偷偷潛入了自己所在的小院之中。
比之當初烏鳴城郝傍眉的那名護衛,以及付天嬌隱藏在飛兒房中的手段要高上了不知不少。
傾聽了一陣,可以確定,來人只有一個。
正在一間間房屋的摸索排查,應該是在尋找他的所在。
也幸好羅剎樓做事很少牽連無辜,不會傷及非目標之人的性命。
否則就這麼一會的時間,小院之中的人已經開始出現損傷了。
當來人摸到陸子銘房間之外時,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兩人隔着房間的牆壁,都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
陸子銘暗罵一聲自己大意了,居然忘記繼續躺在牀上扮演睡着時的模樣。
以至於對方居然聽出了房間裡自己微弱的呼吸聲,從而判斷出他所在的位置。
屋內外的兩人頓時形成了僵持的局面,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也都知道對方知道了自己知道對方的存在。
這時候若是貿然出手,破門而入或是破門而出,不但不會佔得先手,反而可能因爲屋門的干擾而落入下風。
僅憑呼吸和聽覺就能發覺異常,這種人都不會是什麼弱者。
陸子銘更是顧及一旦交起手,引得院中其他人出來觀看,到時候被對方有機可乘抓住俘虜或者傷及無辜。
整整一炷香的時間,二人均都是一動不動,比拼着各自的耐心。
陸子銘的耐心很好,畢竟這裡是主場,是回春門的地盤。
若是一直僵持下去,被人發現自己小院來人,從而引來更多的幫手,到時吃虧的一定是屋外的那個傢伙。
來人彷彿也猜到了這點,所以在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很明顯不打算繼續這樣下去。
而且心中也有了計較,居然一動身形朝着旁邊的屋子衝去。
陸子銘旁邊住着的,可是韓豐收和他的兩個孩子。
看樣子這傢伙也通過呼吸聲判斷出了那間房子內住着的就是三個普通人,打算以他們爲要挾來對付屋內的陸子銘。
可是陸子銘又怎會如他的願,若是讓這人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挾持或者傷到了韓豐收等人,那他就可以自己找個地方撞死了。
當對方剛剛開始發力打算移動,他便動了。
身子如利劍一般朝着門外衝出,手中軟劍更是急抖,屋門在頃刻間便被他劃出一個大洞。
羅剎樓的殺手很顯然已經猜到了陸子銘的打算,身形不退反進,欺身而上,迎着陸子銘而去。
在動手之前,他就已經算計好,若是陸子銘依然不動,那就當真往旁邊的房屋而去。
可若是對方被自己這個動作給刺激到,選擇衝出來阻止自己。
那便是正中下懷!
當陸子銘衝出屋門的那一剎那,羅剎樓殺手已然揮出了右手,一把白色粉末被其揚出。
陸子銘從屋內衝出,首先入眼的便是漫天的粉末激揚。
好在他反應迅速,在碰觸到這些粉末之前立即選擇閉眼屏息。
與此同時手中軟劍朝周身亂刺而去,防止對方趁機偷襲。
可是來人的這一擊是蓄謀已久的,又怎會輕易讓陸子銘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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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準機會,趁着陸子銘不能視物的空當,躲過亂刺而來的劍影,手中的匕首飛快向其後心之處刺去。
視覺嗅覺被自己切斷,陸子銘此時的聽覺格外靈敏。
之前此刻揮出粉末之後便屏息凝神,防止自己提前發現他的位置。
可但凡出手,總會有痕跡與風聲透出。
側後方的偷襲剛剛發動,陸子銘便已察覺。
來不及回頭查看,強行扭動身體,側身躲避。
甚至他都來不及做出反擊,就感覺到肋下一疼。
這一番交手說起來長,實際上也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便完成。
從陸子銘出門,衝進粉末之中,到受傷,在到睜開雙眼,這一切僅僅只有一息不到的時間。
睜開眼後的陸子銘,第一時間便是朝着自己身上幾指點出,封住傷口周圍的穴道。
殺手刺客一流的武器通常都帶毒,他可不想因爲自己的失誤而導致毒發身亡。
不等他有其他動作,此刻再次欺身而上,手中的匕首泛着漆黑的寒芒朝他刺來。
見此狀況,陸子銘冷哼一聲。
腳下發力,身體爆退而去,同時手中軟劍揮出,朝着對方的頭顱劃去。
來人顯然不是陸子銘之前遇到過的那些菜雞,見到陸子銘爆退並且利用軟劍反擊。
身形立馬變換,居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扭動方式躲過了這必殺一擊。
陸子銘再次冷哼,特麼的還是個會瑜伽的刺客,就很煩!
左手朝前方一揮,十數枚銅錢如天女散花般朝着殺手飛去。
能躲過小爺的劍,就不信你還能躲過這種無差別範圍覆蓋的攻擊!
果然,見到鋪天蓋地飛來的銅錢,羅剎樓的殺手頓時頭皮發麻。
暗器還能以這種方式貼面攻擊的?這特麼叫人怎麼躲?
無奈之下他只得收縮身軀,儘量減小自己的受打擊範圍,從而將傷害降到最低。
噗噗噗,縮成一團的殺手被三枚銅錢擊中,分別擊打在了他的手臂、小腿之上。
陸子銘這一次的乾坤一擲可是沒有留手,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擲,實則是被他用內力激發的手段打出。
所以這名殺手的手臂和小腿立馬便被打得骨裂,隱隱還能聽到咔擦之聲。
一擊得手,陸子銘並未停下攻擊。
站在數步之外朝着殺手繼續使用乾坤一擲,身上的數十枚銅錢盡數被他打光。
這才停下動作查看一直縮在原地不敢動彈的敵人。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名來自羅剎樓的七品殺手,居然被陸子銘活生生的用銅錢給砸死了。
死因很簡單,就是被銅錢給開瓢,還是連續不斷的開瓢給開死的。
陸子銘也沒想到,這貨縮成一團居然沒有把腦袋給護好,光擋臉不擋頭頂,這是覺得自己的面子比命更重要麼?
本來還打算動些手段審訊一番,現在看樣子是沒戲了。
只能看趙無雪等人能否從這具屍體上發現些什麼,又或者正好認識此人。
畢竟能達到七品的武者,必然不是泛泛之輩,認識的人應該不少。
低頭查看了一下傷口,藉着月色陸子銘能都清楚的察覺到,鮮血的顏色似乎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