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想着張燈結綵,大事鋪張。
但伍皓心中還是很急切的想見到這個二姐。
畢竟,她是大姐去世之後,趙宣昭帶着大姐的兩個孩子,跑到伍府,一個勁兒的喊這兩個孩子如何如何的可憐。
那兩個孩子苦苦的抓住二姨媽的衣角,眼淚汪汪的看着她。
二小姐伍小宛,自己痛苦了一晚,第二天就跟着趙宣昭走了。
去了之後也沒什麼名份,她也不在意這些。
和趙宣昭生了一個女兒之後,伍小宛就很少去他的房裡了,一心一意照顧這三個孩子。
“管家,各路人馬都派出去了嗎?”
“回少爺的話,從這裡到京城,幾處驛站都已經打點好。”
“每到一處都有一名兄弟守在那裡。”
“好。”
看到伍皓有些緊張的樣子,管家有些疑惑。
“少爺,你以前不是最討厭二小姐嗎?”
“是嗎?”
伍皓搓着手回憶了以前的一些細節。
好像有這麼回事。
二小姐伍小宛,經常會責備他。
經常訓他。
勸導他好好讀書,好好做人。
但那個時候的伍皓哪裡聽得進去?
什麼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那不都是些皮話嗎?
只有呆子纔去讀書。
他老子伍文昌,也沒識幾個大字,結果弄了那麼多房產地契。
找了那麼多讀書人替他管理事務。
至於什麼顏如玉。
那就更搞笑了。
別的地方不敢說。
就這個褚蘭縣,他真是想要誰就能得到誰。
的確有些大家閨秀看不上他。
但這更加可笑。
正常的男人,誰會去娶一個大家閨秀?
大家閨秀只會端着,言談舉止,都要謹守婦道。
即使兩情歡悅,也很難放得開自己。
真正會取悅男人的,當然就是煙雨樓中的那些女子。
至於娶老婆,隨隨便便找幾個聽話的就是了。
何必給自己找黴頭,弄些大家閨秀,咬文嚼字的女人,天天讓自己不痛快?
所以以前的伍皓,那是有事躲着二姐,沒事躲得更遠。
“以前不是小嗎?”
“那時候不懂事。”
伍皓有些亟盼的說道。
“二姐受苦了,讓廚房裡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
“不管二姐早中晚幾時進門,家裡都要時刻準備着溫水洗澡,熱湯熱飯。”
“是,少爺。”
“一切都按照少爺的吩咐安排下去了。”
“對對對。”
伍皓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對管家說道。
“快去給二姐準備幾套衣服!”
“追兒繡的好,讓追兒姑娘給二姐繡幾件新衣服穿!”
“二姐從那麼遠的路回來,肯定帶不了幾件衣服。”
“多給二姐準備幾套!”
“是,少爺。”
管家下去重新安排去了。
他心裡鬱悶的很。
少爺真的變了一個性子。
想不到他對二小姐回家這件事情竟然這麼在意。
管家也是時刻在門口張望着,看着外面的馬車。
因爲七涼山的事情,大戶人家裡的小姐夫人們很少出門了。
來來往往的馬車,出了客商,就是老爺們少爺公子們的車。
這天晚上,已經到了下燈的是時辰,管家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二小姐今天又趕不回來了。
就算是能趕回來,恐怕也是在驛站那邊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才能到。
沿徒派去的人,已經回來傳送消息,大概就在這一兩天了。
“下燈。”
“插門。”
“休息。”
剛吩咐完這些話,旁邊有兩個壯漢開始推門了,突然間就聽見一陣馬車響。
莫不是二小姐回來了?
管家趕緊吩咐那兩名壯漢暫時不要關門。
他往外看了一眼,有些失望。
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
看上去就是一個過路人而已。
雖然有些大,可是也太寒酸了。
“算了,不是二小姐。”
“關門吧。”
剛說着這番話,就聽見外面“籲”的一聲,那馬車居然就在府門口停了下來。
駕車的馬伕高喊一聲。
“這裡可是褚蘭縣伍府?”
“正是。”
看此人有些身手,管家怕生事變,趕緊吩咐其中的一名壯漢去喊人。
院子裡立刻燈火通明。
伍皓準備上牀休息了,看到院子裡一片雜亂之聲,火把都點了起來,一下子從牀上跳下來,拉開門衝着外面嚷了一嗓子。
“發生什麼事了?”
一名護院說道。
“不曉得什麼事情。”
“突然間有一輛馬車停在府門口。”
“管家吩咐我們去看看。”
“那肯定是二姐回來了!”
伍皓剛要跳出去,突然間想起一件事,對護院說道。
“你們先去。”
“我忘了穿鞋了。”
護院看到他腳上的一雙鞋,滿臉驚訝之色,卻也不敢追問。
伍皓站在那裡,怔怔的站了半天,想了又想,醜媳婦難免見公婆,終歸是要見面的。
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管家泣聲說道。
“果然是二小姐回來了!”
“您怎的這半夜裡回來了呢?”
“應該在驛站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回來的。”
馬車上走下一位年輕少婦。
她看上去年紀並不大。
白皙的皮膚,微潤的臉龐,麥芽一樣的眉毛,甚至還透着少女一般的氣息。
年輕少婦剛要開口說話,車子裡突然間跳出大大小小的三個孩子,把管家給嚇了一跳。
“澤宇!”
“怡妤!”
“少宸!”
“你們三個不要鬧了!”
“這一路從京城鬧到褚蘭縣,你們這三個小鬼頭,簡直是太放肆了。”
“二孃!難得不用聽那個剮人的管教。”
“到了舅舅這裡,纔是到了自己的家裡。”
“二孃!在自己家裡,何必又要約束自己?”
趙澤宇年紀大一些,看上去已經十一二歲了。
他招呼着弟弟妹妹說道。
“怡妤,少宸,咱們回家了!”
“以後咱們在自己家裡,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再也不用擔心說錯什麼話,要被那個剮人折磨。”
“可是哥哥,那剮人派了些兵的舅舅在家裡呢。”
趙少宸雖然年幼,但是也有五六歲了。
他最小卻最穩重。
眼睛往院子裡瞟了一眼,小聲說道。
“我認得那幾個人呢,我在父親的書房中見過他們。”
趙怡妤舉手就去打他,看上去滿臉怒氣。
“誰讓你稱呼他父親?”
“不是說好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喊他剮人嗎?”
趙少宸偷偷的看了一眼母親,小聲說道。
“二姐,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