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皓一臉的莫名其妙。
那老婆婆卻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嘴裡又哭又罵。
“你們當官的沒有一個好人!”
“有人欺負我家媳婦,我去告了衙門,結果衙門裡的人,又把我家媳婦給欺負了!”
伍皓這下就明白了。
他有些心疼這位婆婆,趕緊去扶她起來。
“婆婆,既然你已經告到了衙門,你再來我這裡也沒用。”
“我只是個小小的里正而已。”
婆婆一聽就哭不活了。
“天殺的!”
“我老婆子到了衙門就被棍子打了出來,我只能到你這裡來出氣了。”
她真是對伍皓又打又踢,拉拉扯扯。
嘴裡卻又哭又罵說道。
“你小小年紀就做了里正,肯定是良心不好啊。”
“要不就是你家裡有錢。”
“對,你是伍老爺的兒子,當然是因爲家裡有錢了。”
“我兒媳婦很漂亮啊,這條街上最漂亮的女人!”
伍皓有些懵逼。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追兒姑娘。
雖然追兒姑娘已經女扮男裝,可是她的眉眼之間,別有一番誘人的味道。
甚至比她女裝的時候,更加讓人心潮澎湃。
女裝的時候,只是女人對男人的一種誘惑。
當她男裝的時候,這種誘惑之中,又多了一份想要征服的慾望。
那婆婆還在自說自道,拉着伍皓說道。
“現在兒媳婦懷了孕,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孽哦。”
“你叫我老婆子怎麼辦?”
追兒姑娘看了一眼伍皓。
伍皓一臉的無辜:這件事情可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但是從追兒姑娘的眼神中,伍皓似乎看出一點嫌棄。
唉……誰讓這天下七尺男人,卻只能控制六尺半的身體。
卻控制不了那半尺呢?
伍皓沒辦法。
圍觀的百姓烏壓壓的擠了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攤上事。
想不到就攤上這樣的事情。
他沉了沉臉說道。
“既然這樣,婆婆,這件事情我就當街開審吧!”
婆婆一聽有些難以置信。
她看了伍皓一眼。
伍皓的態度很真誠。
“婆婆還是先回家請小娘子到這邊來指認。”
婆婆聽了這話,大喜過望,扯過伍皓的袖子擦了一下鼻涕眼淚說道。
“難怪有人告訴我說,在縣衙裡斷不了的案,在里正這裡一定能夠斷得了。”
“人家說縣令怕里正大人,果然是不騙我的。”
她衝着人羣裡招了招手說。
“媳婦!你快過來!我們碰見青天小老爺了!”
一個女人就從人羣裡擠了出來。
女人看上去年齡不大的樣子,也就十八九歲吧。
長得倒是很成熟。
伍皓看了一眼。
雖然說這女人和追兒姑娘不能相提並論,衣着打扮也很樸素。
但是她身上那種特有的那種氣息,帶着一種運動的律味,確實會令一些男人把持不住。
如果不是追兒姑娘在旁邊壓陣,伍皓的那半尺都想動一動呢。
至少會動一下的。
平常百姓家裡的女人們,長得好看不是一種美。
而是一種罪過。
越是長相平凡的女人,反而日子能夠平平淡淡的過下去。
女人的臉上有一種悲苦之情,也有一種無奈。
甚至有一種期望。
“大人。”
女人跪了下來。
“民婦張王氏求大人爲民婦做主。”
伍皓嘆了一口氣。
他看到人羣中有個男人臉上寫滿了憤怒。
甚至有人小聲說道。
“這樣的女人直接沉塘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煩里正大人?”
伍皓吃了一驚。
他有一種深切的感悟。
就是這個世間的女人簡直是太多了。
比如他家裡,家裡有五分之四都是女人。
就算平常百姓家裡,女人也多過男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男人到了一定年齡要麼被拉去做壯丁,要麼就被拉去做苦役。
上戰場的人十有八九回不來。
回來的大部分都是缺胳膊缺腿的。
做苦役的偶爾十之一二能回的來。
這樣的人回來也不能長壽,要比普通人死得快得多。
莊裡的工作非常辛勞,一個正常的壯勞力幹下一天都累得半死。
更何況這些女人們基本上既不上戰場,也不去莊裡幹活。
更不出來拋頭露面的做生意。
她們也就是做些縫縫補補的活兒,偶爾上街買個菜。
所以男人們對她們的要求就非常苛刻,不論是非,只要被自己男人之外的男人所玷污,這樣的女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當然更不可能進祠堂。
按道理來說,這個女人應該立刻就會被沉塘。
伍皓有些奇怪。
但他只能耐着性子問。
“張王氏,你有什麼冤屈,儘管說來聽聽。”
“里正大人能爲民婦做主嗎?”
伍皓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我能不能做得了這個主,要看你犯的是什麼事。”
女人哭道。
“求里正大人爲民婦做主!”
“民婦丈夫前些年出去做苦力,家裡只有我和婆婆二人。”
“鄰居王二趁着婆婆睡去,半夜裡欺負了民婦。”
“後來民婦就到官衙裡去告狀,狀紙告上去,縣尉大人就帶着人讓民婦回家來認人。”
女人泣不成聲。
“縣尉大人來了之後,對民婦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說民婦長得這麼好看,就不要怪王二對民婦下手。”
“說王二管不了自己那半尺,都是民婦的錯。”
“民婦就哭着喊叫冤枉。”
“縣尉大人就說,既然民婦覺得的冤枉,那他就一定會爲民婦做主。”
這不挺好的嗎?
伍皓鬆了一口氣。
那縣尉可是縣令手下的人。
雖然說自己也不必怕什麼縣令。
但是也不好一上來就和他作對。
大家都是地方父母官,能不撕破臉皮還是不要撕破臉皮的好。
忽然間就聽到那女人哭得上不來氣兒,抽抽噎噎說道。
“縣尉大人說,既然要判案,就要恢復案發現場。”
伍皓一聽懵了。
這種事情怎麼恢復案發現場?
就聽那女人哭着說道。
“那縣尉大人就把民婦拖進屋裡,然後詢問在哪裡發生的案件……”
“然後……”
“然後……”
女人已經哭得喘不上氣來了。
旁邊的那老婆婆也嚎啕大哭起來,哽咽地對伍皓說道。
“老身還是替這可憐的張王氏說了吧。”
“那縣尉大人說要恢復案發現場,然後就把媳婦拖到炕上,對媳婦說,這件事情再讓王二做就不合適了。”
“本官親自回覆案發現場。”
“然後……”
“然後就幹了那豬狗不如的事情!”
“一邊幹還一邊問媳婦:當時的案子發生時,是否如此激烈?”
我去!
這是人能幹的事兒嗎?
甚至是個縣尉!
這什麼玩意兒?
伍皓已經控制不住了,大喊大叫起來:“縣尉呢?”
“縣尉呢?”
“我去他的案發現場!”
“叫縣尉過來!”
“我給他個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