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齊默消失的方向,姜婉有些愣神。
“雪雁。”
“怎麼了,公主?”
姜婉讓雪雁靠近,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雪雁面若鵝卵的臉上登時飛上了一抹紅暈,“公主,其實我覺得公主是全天下最好看的,駙馬那個······那是因爲他眼瞎!”
視線一會兒低頭望着鞋子,一會兒擡頭望着天,姜婉面色桃紅,扭扭捏捏的小聲說道:“可是我聽說她們那些地方的姑娘都有那些手段能·······能留得住男人,雪雁,你去幫我打聽一下。”
“啊?”
雪雁一怔,聲音也不由得大了起來。
“你小聲點。”
姜婉心虛,連忙伸手捂住了雪雁的嘴。
“嗚嗚······”
姜婉放開了手,雪雁面露爲難,“那種地方還是不要去了吧,其實公主您很好看的,駙馬他可能就是因爲······因爲這幾天有些累了。”
姜婉挽着雪雁的胳膊搖道:“好妹妹,你就去一趟吧。”
“好吧。”
拗不過姜婉,雪雁只得答應下來。
······
因爲抵近年關的緣故,白日裡的流晶河亦是歌聲靡靡。
站在花月樓門前。
摸着腰間荷包裡裝着的金豆豆,齊默卻表現出了惆悵無比的神情,不過這神情很快就在花月樓中傳出的鶯歌燕語中消失不見,轉而化爲一股豪邁之氣,大步跨進了花月樓中。
自從上次逛青樓被逮個正着之後,興華書店的事情便暴露了,齊默的私人小金庫剛成立便被姜婉全盤整編,這些金豆豆還是齊默得到了姜婉的許可之後從賬房那邊支出來了的······
“齊大哥,這些姐姐好漂亮啊。”
張玄正望着花月樓中飛來飛去的花蝴蝶,逐漸迷了眼,這可比以前道觀山下的李寡婦漂亮的不要不要的。
“小孩子少看,對身體不好。”
齊默敲了敲張玄正,沒好氣的說道。
“哦。”
張玄正應道,目光卻是絲毫不離那些婀娜嫵媚的樓中女子。
張玄正如今也已經十七歲了,雖說之前在傷重道觀裡被悶的心智有些幼稚,但是這個年紀的男子也有很多都成親了,所以對於漂亮的女子,張玄正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再多看幾眼。
否則張玄正也不會總是在家裡對着姜婉傻笑······
青樓之中,最受姑娘歡迎的便是張玄正這個一看就知道還是個雛兒的,由其張玄正還是個脣紅齒白的,一看就很好吃還很好玩的。
所以進樓之後,張玄正四處張望的視線便經常與一個個女子投來的媚眼四目相對。
“小郎君,可是看上妾身了。”
一嫵媚女子咯咯笑着,扭動着纖細腰肢走近,十分親密的挽起了張玄正的胳膊。
山中從來都是從隱秘出蹦出幾隻兇惡豺狼的,哪裡會遇到向花月樓中這種嫵媚女子投懷送抱的情況。
張玄正先是一怔,隨即觸電似的抽出自己被玉tuan裹住的手,跳開老遠。
臉色一紅,張玄正望着那嫵媚女子彷彿像是在看一隻吃人的老虎般。
聽到張玄正口中不停地念着清心咒,那嫵媚女子臉上浮現出了怒色。
都來了這個地方還跟老孃裝什麼純情小處男呢!
這嫵媚女子正要發怒,卻見一人也走了過去,忙收斂了神色,有些畏懼的退到一旁。
走過來女人朝着齊默行了個禮,“杜二孃見過使君。”
和鶯語臺老鴇徐三孃的徐娘半老風韻更甚不同,比徐三娘還要大上一輪的杜二孃早已經沒了以色侍人的資本。
“嗯。”
齊默淡淡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
逛青樓被人認出來着實不是什麼只得炫耀的事情。
“二樓賞舞方好,使君要不移步二樓?”
齊默在樓中掃了一眼,發現了倚在二樓欄杆喝酒賞舞的秦國正使王濟,便道:“帶路。”
將齊默二人帶到了二樓一間包間之後,杜二孃拍了拍手,便來了兩個在青樓中難得見到的清麗美婢,二人皆是身段優雅,楚腰桃面,眼波柔柔帶水泛漪。
揮揮手,齊默讓老鴇杜二孃自行離去。
“使君若是看中的那位姑娘直接讓她過來就成,今日花月樓任使君消費。”
杜二孃說罷,這才離去。
王濟的餘光掃了眼不遠處跟着自己的人之後,目光繼續回到了一樓方臺上身着輕紗肉光隱現的扭動腰肢着的舞妓,表現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不時地拍手叫好,扔下幾把金豆豆。
品了口身旁美婢沏的香茶,齊默砸吧了下嘴,直覺入口之後仍有綿香留舌。
看着張玄正一邊嘴上念着三清祖師無量天尊一邊眼睛寸刻不離的盯着方臺中的舞妓,齊默被吵得心煩,踢了他一腳。
“要麼滾旁邊念去,要麼就不要bibi。”
“罪過罪過。”
張玄正一臉痛心的說完,閉上了嘴巴,靜靜的欣賞曼妙舞姿。
“這京城來出來的舞妓就是不一樣啊,這應該就是西域那邊傳過來的舞蹈吧,挺好······”
“那可不,我們這裡的花月樓可是和建康城的那家花月樓一家的,要不然你小子今天能看見這支舞?人家鶯語臺的姑娘是好看,但是沒這花月樓裡的姑娘玩的花樣多啊,京城來的,就是會玩······”
齊默放下茶杯,目光落到一樓的方臺之上,眼神卻有些散漫無神。
隔壁兩個嫖客的談話讓他沒由來生出一股警覺。
建康城?青樓?
咚咚咚!
琴聲落下,舞妓退去,方臺上帷幔遮住,鏗鏘鼓聲響起。
擂鼓聲中,衆人入耳只覺彷彿身入荒漠戈壁的漫天黃沙之中。
鼓聲中,又有一陣胡笳聲起,和着鼓聲,不僅沒有被鼓聲的厚重所吞噬,反而與鼓聲相得益彰。
迷失在黃沙之中逐漸有些焦躁的聽客們在胡笳聲中逐漸走出。
帷幔拉開,衆人一陣驚呼。
“我去,這妞得勁!”
······
方臺之上,如今只餘一名傾城女子。
赤裸着雙足,露着肚臍,隱秘處堪堪遮着塊布,在只套着一層薄薄的透明輕紗,絲毫不含蓄的向衆人展示着自己的奶油般潔白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