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楊千喜臉色已經恢復如常,看着陳名一杯酒接着一杯的下肚,眼裡滿是擔憂,這上好的女兒紅換誰喝這麼多都是吃不消的。
陳名挨個敬過桌子上的人,一圈過去喝了三十五杯酒,臉色有些微微發白,胃裡也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還有最後六杯是敬嫂子的酒。
嫂子端起酒杯笑着道:“二郎你要是實在喝不下了的話也可以找人幫你喝,當然自家人除外。”
說完還特意看了陳婉清幾眼,陳婉清只好把已經伸過去的手收了回去。
陳名看向徐姚堯,徐姚堯早已癱倒在桌子上胡言亂語開了。
轉頭又看向薛琛,薛琛早已呼呼大睡。
陳名盯着眼前的六杯酒,心裡暗暗叫苦,誰說古代的酒跟水一樣的。
這六杯酒若是全部下肚,那他絕對要傾瀉當場,酒場的一世英名也就毀於一旦。
正當陳名躊躇不展時楊千喜輕拿起陳名身邊的酒杯道:“陳名喝的太多了,我替他敬你嫂嫂。”
說着一飲而盡,接着拿起了第二杯。
陳名怎麼也沒有料到最後還是楊千喜幫他,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替自己喝酒呢,陳名一手過去拉住楊千喜的手,滾燙的溫度從楊千喜的手心傳了過來,陳名感覺一股暖流自頭頂直流而下。
陳名慌忙奪下酒杯笑道:“怎麼可以讓女孩子喝酒呢,我來。”
餘下五杯已經下肚,此時最開始喝的酒勁開始慢慢的上頭,陳名只感覺整個身體飄飄然的。
陳名藉口去上了個茅廁。
一出門,陳名才發現夜色已深,四周原本亮着的燈光也悉數滅了,四下寂靜無聲,巷子裡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叫。
陳名解決完後,回了屋子笑道:“娘,酒也敬完了...你看....”
陳氏看着桌子上橫七豎八倒着的人道,也是嘆了一口氣,怎麼一羣人都沒把二郎喝醉呢,真是的。
“大朗你送徐姚堯跟薛琛回去。”
徐姚堯聽到這話猛地從桌子上彈了起來道:“不用!我還能行。”
徐姚堯使勁的晃了晃腦袋轉身踹了薛琛一腳,薛琛也迷糊着雙眼爬了起來,兩人晃晃蕩蕩的回去了。
楊老丈搖頭晃腦道:“小友來繼續喝...不醉不歸。”
陳名笑着扶着楊老丈道:“下回繼續喝,走我先送你回家。”
楊老丈擺手道:“不..不用,我有女...”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身子一軟癱倒在陳名身上。
陳名跟楊千喜兩人扶着楊老丈出了門,月光灑在空無一人的青石板街道上,三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長。
街道上少了白日的嘈雜,讓人好不愜意,徐徐清風吹來,陳名頓時感覺清醒了不少。
陳名輕聲道:“謝謝。”
楊千喜心裡知道陳名是多謝她替他喝酒的事,但是她不喜歡陳名對她這麼客氣。
楊千喜岔開話題道:“今晚的月亮好圓,好美....原來真有會向瑤臺月下逢,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仔細的看過這月亮。”
陳名嘆息道:“是啊,月亮這麼美,可惜沒有幾個人會閒下來觀賞它。”
楊千喜輕聲道:“那往後...我來陪你賞月亮..”
“好啊,你說的不許反悔啊。”
楊千喜喜上眉梢道:“誰反悔,誰是小狗。”不等陳名開口楊千喜繼續道:“這些人太沒有眼福了,這麼好看的月亮都錯過了。”
“他們之所以不看月亮,也可能是怕思念某人吧。”
楊千喜疑惑道:“不看月亮跟思念有什麼關係。”
“書上說我不看月亮,也不說想你,這樣月亮和你都矇在鼓裡...”
意思是說:“月亮不管你看不看它,它都在,雖然我不說想你,但是我會把你刻在我的心底裡。”陳名頓了頓繼續解釋道:“那反之如果我在想你,你反而在看月亮,月亮也不會告訴你,我想你。”
楊千喜聽完陳名的解釋放開楊老丈的手臂悄聲繞道陳名的身邊,正準備說出那句我不看月亮。
陳名突然扭過臉來,碰巧跟楊千喜的臉撞了個正着,兩人鼻尖貼着鼻尖,陳名只覺得嘴裡甜甜的,好似吃到了一塊果凍。
兩人四目相對,竟一時間誰也不願意將眼神挪去。
楊千喜刷的一下臉紅的像蘋果一樣,心臟怦怦的跳着,只感覺身體酥酥麻麻的,一時間亂了呼吸。
慌亂之中說出了那一句“我不看月亮。”
說完這句話,楊千喜提着裙襬跑進了楊府。
陳名的心跳加速,血液倒流,整個人呆愣在了那裡,嘴裡喃喃道:“我不看月亮。”
半晌纔回過神喊道:“喂.....你老爹都不要了...”
楊千喜早已躍身進了府裡。
這時在門口的管家急匆匆的迎了上來。
管家笑着點頭道:“有勞公子了,公子以後多來府上做客。”
陳名看着管家的笑臉總覺得有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難道被他看見了?這麼近肯定看見了。
陳名有些尷尬道:“我改日再過來看楊老丈。”
陳名把楊老丈交給楊府管家揮手道別。
一路小跑回了陳府。
.......
翌日
陳名先是去了杯莫停閒逛了一趟,吃了個早飯這才慢悠悠的往杯莫停布莊趕去。
布莊門口排隊的長龍減少了許多,原本半個月的訂單也早已結束。
現在都是些大家閨秀上門來買衣服,這些女子不僅長得好看而且出手極其大方。
陳名前日把徐姚堯分去送貨,徐姚堯還滿臉的不願意說陳名吃獨食!
陳名好說歹說才把徐姚堯勸去送貨。
杯莫停布莊裡主要是小白臉崔英跟秀兒和蓉兒兩個丫鬟在店裡做生意。
在第一批包包送出去之後不久,廖掌櫃便來信告知陳名自己在同州城的生意大好,並且要求增加產量,陳名讓工坊裡的工人連夜趕工,這才又趕製出一批包包。
今日徐姚堯帶着一幫兄弟專門給這廖掌櫃送貨去了。
店裡蓉兒跟秀兒緊張的忙碌着接待着顧客。
陳名閒着無聊在一旁看着小白臉崔英刺繡。
小白臉崔英用打籽秀在秀包包上的一個花朵骨。
陳名正看得出神,雖然他也會刺繡但是這刺繡是個細緻活。
陳名在學服裝設計的時候就對刺繡這門課有偏見,而一個人一旦對某件事有偏見的時候那他定是做不好的。
陳名嘀咕道:“同樣是男的,怎麼小白臉就秀的這麼好呢。”
一旁的蓉兒雖然在接待顧客但是也忍不住打趣道:“英子可是我們的好姐妹呢。”
“額...”陳名汗顏,相處久了他竟然忘了一個事實。
不過陳名打心底還是佩服小白臉崔英的,繡花也能讓人賞心悅目他算是第一個了。
小白臉崔英有些害羞道:“掌櫃的,你盯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陳名渾身就像被螞蟻咬了一半,酥酥麻麻的。
慌忙道:“秀你的花,打擾了。”說完這句話轉身出了屋子。
小白臉崔英看着陳名的背影小聲嘀咕道:“自己要看還不讓人說,真是的。”
說着便翹起了自己的蘭花指繼續穿針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