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副使死在房裡的消息頓時傳遍了整個使團。
不多時便是一堆人圍了上來,看着雙眼瞪得老大,已經涼透了的周國副使。
周國副使一死,整個使團頃刻之間便是亂了起來。
此次出使幾乎所有的事項都是由這位副使來負責的,但是副使如今卻是死在了房中,沒了發號施令的人,整個使團便是羣龍無首,頓時亂作一團。
“到底是誰膽敢殺害副使大人!”
“誰最後進的副使大人房間?”
“是哪個端茶小廝!”
“是他殺了副使大人!”
“快快將他抓起來嚴加拷打!”
站在衆多使者身後的端茶小廝卻是雙腿一軟,倒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李洵走了過來,看着前面團團圍住的人,露出疑惑的面容道:“你們圍在此處幹什麼?”
聽到李洵的聲音,圍在此處的使者紛紛轉過頭來看向李洵:
“正……正使大人。”
“正使……大人。”
“正使大人。”
就如同李洵對楊舟說的,他死了李洵就有實權了。
這些日子裡,楊舟在人前對李洵一直保持着下官對上官的恭敬姿態。
一方面就如同他說的,是爲了維護大周皇室的威嚴,另一方面就是讓這個實力隱藏極深的李洵放鬆對他的警惕,好完成刺殺。
而此行出使的計劃使團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哪怕是楊舟親信也只知道執行楊舟吩咐下去的命令而不知道計劃。
因爲知道的人越多,走漏風聲的可能性就越大,若是此事泄露出去,那麼高位置上的周皇必將揹負上爲戰弒子的罵名。
現如今知道計劃楊舟死了,前些日子來刺殺李洵的孫程也死了。
可以說,現在的使團之中已經沒有人知道此行出使的真正目的了。
而由於楊舟前些日子對李洵的恭敬之態,讓得使團中人不知不覺的將李洵當作了真正的正使。
如今,副使死了,那麼李洵這個正使自然就變成了使團的主心骨。
一名使者回過頭看着李洵,鼓起勇氣拱手道:“回稟正使大人,方纔端茶小廝進入副使大人房間之後,發現副使大人已經遇刺身亡,端茶小廝是最後一個進入房間的人,屬下懷疑是這端茶小廝殺害了副使。”
半個時辰前,李洵由於小心謹慎,並未曾被人察覺他進來過,那麼這個端茶小廝自然是無辜躺槍了。
李洵擡腳走上前去,圍在一處的衆使者很自然的給李洵讓開了一條路。
李洵蹲下身子看了看,用手背觸碰了一下副使的脖子,而後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道:“端茶的小廝並不是兇手。”
李洵此言一出,周圍的使者頓時滿臉的難以置信,紛紛議論道:
“怎麼可能?”
“正使大人,這端茶小廝可是最後一個進入副使大人房間的,一定是他!”
李洵轉過身看着那使者道:“端茶小廝是什麼時候進入的房間?”
一旁的使者道:“約莫半盞茶多一些的功夫。”
李洵道:“副使的身體已經涼了,起碼已經死去了半個時辰的的時間,端茶小廝並不是殺害副使的人,而且他也沒有動機殺害副使,半個時辰或者之前,誰還進過副使的房間?”
衆多使者紛紛指向了人羣的那個張姓使者:“他!”
那張姓使者頓時身形一軟跪倒在李洵面前:“正使大人明鑑!正使大人明鑑!不是小人啊!小人是被副使大人罵出來的,不是小人啊!”
說着,張姓使者看向周圍指着自己的使者道:“你們……你們應該聽到了啊!你們應該聽到副使大人發火了啊!我被副使大人趕出來的時候,副使大人還在裡面踢東西呢!”
但是這些使者只是將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並沒有回答張姓男子的話。
很顯然,這些使者只是採取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反正只要他們沒嫌疑不就行了?
副使大人活着的時候無論怎麼巴結人家都沒錯,但是現在副使大人死在了使團之中,也就是說他們每個人都變成了有嫌疑的人。
此時此刻,擺脫身上的嫌疑纔是第一要務,至於人是不是張姓使者殺的,重要嗎?
不重要!
什麼最重要?
證明副使大人不是他們殺的纔是最重要的!
即便是楊舟的幾個親信,此時此刻都沒有站出來爲副使大人說什麼,而是想方設法擺脫嫌疑。
至於其他的事情,不是還有正使大人嗎?
這也是與楊舟的囂張跋扈有關,對身邊之人時常非打即罵,這就導致了楊舟身邊其實沒有幾個真正維護他的人。
那些使者跟他阿諛奉承扯關係也只不過是想要搭上楊家的勢力,如今他死了,他的利用價值也隨着他的身亡而煙消雲散了。
李洵看着周圍這些使者道:“他的確不是兇手,他出來的時候,副使房中的確還有聲音傳來,本使聽得一清二楚。”
那張姓使者聽到這話頓時跪在地上向李洵磕起了頭道:“多謝正使大人明鑑,多謝正使大人明鑑!”
周圍使者聽到李洵這話頓時議論紛紛,一使者站出來拱手道:“正使大人,既然兩個身有嫌疑的男子都排除了嫌疑,那會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殺了副使大人?”
李洵搖頭道:“本使者也不知道,既然不是我們使團中人,那麼便很有可能是外來的刺客了。”
“外來的刺客?”那使者疑惑道:“正使大人的意思是楚國人動的手?他們意欲爲何?”
李洵沉聲道:“不管爲何,既然楊副使在楚國遇刺身亡,那楚國便應當查明真兇,給我們大週一個交代!”
聽到李洵這話,衆多使者紛紛稱是。
李洵掃視了衆多使者一圈,開口道:“使者寧鑫!”
名叫寧鑫的使者從人羣中走出,拱手道:“正使大人有何吩咐?”
李洵道:“立刻書寫奏章,上奏楚國朝廷,讓他們查明真兇給我大週一個交代,如若找不到的話,他們便等着兵戎相見吧!哼!”
說罷,李洵一揮袖子,轉身走出了副使的房間,在場使者任誰都能感受到這位正使大人的滔天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