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看着李洵,聽他這意思,來之前還不知道這裡是青樓?
許青疑惑道:“李兄不知道這裡是青樓爲何到這裡來啊?”
李洵同樣疑惑道:“這裡不是樂坊嗎?”
許青:“到底是什麼讓李兄認爲這裡是樂坊的?”
李洵從袖中拿出一本小冊子,小冊子上寫着四個大字《臨安旬報》,這東西作爲官方認可的新聞讀物,雖然在外面能賣到一本一錢銀子的價格,但是在衙門之中還是很常見的。
只見李洵翻開報紙的最後面,上面分明寫着:
留香閣之琴,空靈若谷中幽蘭,悅耳若水擊琉璃,餘音繞樑,數日不絕……
留香閣之簫,婉轉若黃鶯啼谷,悠揚若天籟之音,餘音嫋嫋,清新悅耳……
可解百日之憂,可消千日之愁。
……
後面還有波拉波拉一大堆……
明明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樓,愣是被描述的如同京城之中最出名的樂坊一般。
許青一般情況下不關注這些,報紙上刊登什麼自有朝廷審查。
許青怔了怔道:“這廣告是誰寫的?”
李洵往後面一翻,最下角有五個字——編纂人:蕭葉。
一旁的蕭葉頓時不好意思道:“他們給的實在太多了……”
許青:“……”
蕭如雪:“……”
這時候,許青總算能理解爲何李洵會將留香閣當成樂坊了……
就這麼形容,沒辦法不將留香閣當成樂坊。
青樓的廣告,比的竟然不是張姑娘比李姑娘更潤,比的竟然是曲子!
這誰他孃的能想到!
本地人看到了自然會知道留香閣是青樓,看到廣告,也會知道是一家精通音道樂禮的青樓。
但是對於李洵這麼一個外地人……
純純的誤導啊!
許青覺得李洵此時心中一定很是慶幸,他沒把李明月一塊兒帶過來,要不然的話,所面臨的的可就不只是尷尬而已了。
蕭如雪完全不給蕭葉面子,看着蕭葉道:“你看,都怪你,亂寫廣告詞!”
蕭葉一臉無辜道:“我哪裡亂寫了?”
蕭如雪道:“誰讓你將青樓形容的跟樂坊似的?”
蕭葉攤了攤手道:“可是留香閣的曲子確實好聽啊。”
蕭如雪道:“可是你讓別人都誤會了啊!許青新增補的法律,亂寫廣告詞是違法的!”
蕭葉實事求是道:“我虛假宣傳了嗎?”
這是個好問題,蕭葉頂多算是宣傳的不全面,但是人家也確實沒有虛假宣傳,留香閣的曲子在京中確實是一絕。
蕭如雪還想辯解:“可是……可是……”
李洵看着剛剛跟蕭葉辯論的小公子,這分明就是清脆的少女之聲,而且還敢跟楚國實際掌權者的兒子大呼小叫,而向來以暴脾氣著稱的賢王世子卻是未發一絲火。
而且兩人容貌還有幾分相似……
這在大楚怕是隻有一人,楚國賢王之女,永樂郡主蕭如雪。
堂堂永樂郡主竟然女扮男裝逛青樓?!身爲皇室貴胄,還是女子之身,怎麼能來這種煙花之地?
而且一身男裝穿在身上還沒有絲毫違和感!
想到這裡,李洵頓時面露驚異之色。
蕭如雪發現自己根本說不過現在的蕭葉,拉了拉一旁許青的袖子,指了指蕭葉道:“許青許青!他……他欺負我!”
蕭葉看着拉攏許兄當靠山的小妹,是不是玩不起?!
許青嘆了一口氣,現在蕭如雪怕是已經在這位周國六皇子面前徹底暴露身份了。
還好,伴隨着曲樂之聲,與臺上女子的高超舞技,再加上此處地放偏一些,旁人並沒有意識到這裡的動靜。
而且,桌子上還有一個手印呢,到底是真意識不到還是被迫意識不到,嘖嘖……
許青看着李洵道:“這件事情,還請李兄不要傳出去,算是在下承了李兄一份情。”
李洵點了點頭道:“許兄放心,李洵也不是那種口無遮攔之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既然人家如此給面子,許青便邀請李洵坐下來,多加了一個人,蕭葉又喊來青樓的下人,多加了幾碟小菜,和一壺酒。
蕭葉看着李洵道:“等會兒還會有清曲演奏,李兄若是不急,不妨再次等上一等。”
對於幫自家小妹保守秘密的李洵,蕭葉還是很有好感的。
李洵點了點頭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許青將酒分別給蕭葉和李洵倒上,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坐在許青旁邊的蕭如雪眼巴巴的看着許青:“許青……我的呢?”
許青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蕭如雪顯然是不樂意了:“我不是小孩子!你老是將我當成小孩子……”
委屈至極,彷彿下一秒眼淚就會下來。
許青無奈,只好給蕭如雪添了一杯酒:“只許喝一杯,不許多喝,知道了嗎?”
蕭如雪原本還差點掉下眼淚的臉上頓時有了笑容,將酒杯湊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只是抿了一口蕭如雪就將酒放了下來,捧起一旁的茶杯往嘴裡灌,看樣子是受不住這酒中的辣度。
蕭如雪喝完一杯茶還覺得未能完全將辣度壓制下去,又瞥到了許青手邊的茶杯,小手將許青的茶杯也拿過來。
兩杯茶下肚,總算將那股子辛辣之味壓制了下去。
看樣子這輩子是對酒產生心理陰影了。
許青回過神看了看蕭如雪手邊的兩個空茶杯道:“那杯茶,我剛剛喝過的……”
蕭如雪聽到許青的話,將自己抿過一口的酒杯往許青面前推了推:“我還你一杯我也喝過的酒還不行嘛……”
許青:“……”
總感覺小姑娘另有圖謀。
在三人完成了一次碰杯後,許青看着李洵道:“看李兄愁眉不展,最近可是有何煩心之事?”
李洵嘆了口氣道:“許兄有所不知,久聞貴國醫道繁榮,我便想着尋一名醫爲小妹診治身上的先天之疾,到了這京城之後,我便開始遍訪名醫,可卻無一人治得好小妹之疾,我也因此而憂。”
先天性疾病,這玩意兒可難治了,搞不好就得伴隨一生,不過也不是絲毫沒有辦法。
許青看着李洵開口道:“我有一師兄,頗爲精通醫道,不如改日我爲李兄引薦一番,或許會有辦法也未可知。”
許青沒有欠旁人人情的習慣,剛剛欠了人家一個人情此時若能還了最好。
而且……自己那師兄在義診的時候花的銀子統統是自己給報銷的!
今天總算能薅一把羊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