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內還躺着一堆徐府的家丁,至於他們是怎麼醒過來的?
蕭如雪一拳砸開小池塘的冰層,而後拿起瓜瓢一人賞了他們一瓢,直接便是澆在了他們的臉上。
寒冬臘月混合着冰凌茬子的冰水,澆在臉上那就只有六個字可以形容:透心涼,心飛揚!
這一瓢冰水的效果果然是立竿見影的,澆一個醒一個,不單醒了而且還活蹦亂跳、手舞足蹈……完全看不出身上有傷的樣子……
要問爲什麼他們會活蹦亂跳、手舞足蹈?
你大冬天的澆一勺冰水你也跳……
待到衆人如同躲避瘟神一般的從書鋪裡搖搖晃晃的出去之後,蕭葉看着許青問道:“許兄真的要原諒徐家?”
許青聳了聳肩膀道:“原諒啊,當然要原諒了!人家都趴地上求原諒了。”
而後許青拍了拍蕭葉的肩膀道:“我們身爲一個大楚青年,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大楚青年,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大楚青年,自當要有雅量!要有大度容人的氣度,要懂禮貌,要客氣。”
蕭葉不爲所動,就他對許兄小心眼的瞭解,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一旁的喜愛蕭如雪雙手背在身後,一蹦一跳到了許青面前,彎着腰昂着頭看着許青道:“真的要這麼放過他們啊?蕭葉調查出來說那個徐慎做過很多壞事的!我們不能不管的呀!打斷他四條腿都不爲過!”
許青揉了揉蕭如雪的小腦袋道:“首先,徐慎最多隻有三條腿,其次,雖然本公子大度原諒了他,但是本公子的拳頭不會!永州城受過他欺凌的百姓也不會!”
蕭葉在一旁補充道:“飄香院的花魁應該也不會……”
許青一臉黑線:“這個不重要……”
蕭葉倔強道:“不,許兄,這個也重要,許兄你說過的,強買強賣也是犯法的!他不給錢……”
許青摸了摸下巴:“這麼說也對。”
是啊,雖然上青樓是合法的,但是你得給錢啊!人家出力你出錢,合情合理啊!你不給錢不就是強買強賣嗎?
瞧瞧,這就是許青這些天來的教育成果!
蕭如雪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聽曲子不給錢也很過分。”
許青看了看蕭如雪道:“郡主啊,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
蕭如雪站起身子,挺了挺胸脯哼道:“哼!我纔不小!我快十五歲了!”
蕭葉在一旁點頭道:“雪兒,有些事情確實還不懂。”
蕭如雪皺了皺眉:“你說了我不就懂了嗎?!”
蕭葉搖了搖頭:“真正的懂不需要說,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懂了。”
蕭如雪露出兩個虎牙惡狠狠的看着蕭葉:“哼!我纔不稀罕懂!”
蕭葉嘆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的許青:“接下來許兄打算怎麼辦?徐家確實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啊,不然對於永州百姓實在太不公平了!”
許青想了想道:“貪了六萬兩銀子要流多少裡來着?一千?還不夠啊……得加……”
蕭葉道:“子不教父之過,徐慎如此欺男霸女,強買強賣……怎麼說也得算徐司馬一個教子無方之罪吧?林林總總的算下來徐慎的罪名也不輕啊!”
許青繼續接道:“此時應該是上衙時間,徐司馬在上衙時間出現在這裡……往小了說那是上衙開小差,往大了說那就是瀆職、因私廢公……嘖嘖,這個罰可大了。”
徐司馬絕對想不到,在他走後不要一盞茶的時間,他身上的罪已經被許青三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徐家大堂
徐司馬坐在座位上,看着地上一條腿站着的徐慎,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這逆子!誰讓你去招惹許青的!今日若不是爲父及時趕到,你還有幾條腿幾隻手可以斷?!賢王世子有多霸道你是不知道嗎?!”
徐慎低着頭小聲道:“我怎麼知道賢王世子和許青的關係那般相近……我就是聽到爹給了他六萬兩氣不過嘛……早知道許青和賢王世子有一腿……我也不至於去帶着人去青雪書鋪……而且,許青他不也原諒咱們了嗎?對了,許青怎麼會這麼輕易便原諒我?我看他平日裡也不像是大度之人啊……”
徐司馬冷哼道:“我給你六萬兩,你比他還大度!”
徐慎喃喃道:“說的也是……”
“還有!”
“還有什麼?”
“有一腿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
徐慎:“……”
徐司馬道:“誰告訴你爲父給了那許青六萬兩的?!”
徐慎低着頭道:“是……娘昨天在牀頭告訴孩兒的……孩兒氣不過……”
徐慎“啪”的一巴掌將徐慎打翻在地上:“頭髮長見識短!頭髮長見識短!”
徐慎倒在地上委屈的看着徐司馬:“爹!是娘告訴孩兒的,你怎麼還打孩兒?!”
徐司馬哼道:“爲父還能打你娘嗎?!……嘶——你還敢頂嘴?!”
徐慎看着徐司馬忽然轉陰的表情立刻服軟道:“孩兒沒有……”
“還頂嘴!來人!取家法來!”
……
隨後,主屋之中便傳來了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屋外的丫鬟下人都是離得遠遠的……
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
一盞茶的時間後
徐司馬看着被幾個下人擡下去的徐慎,將皮鞭扔在地上,長出了一口氣:“呼……心裡舒暢多了……”
……
下午的時候許青在書鋪裡見到了賢王。
小屋之中
許青拱了拱手道:“王爺,您怎麼來了?”
賢王身後一個下人將一個精緻小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說道:“永州司馬貪污受賄一事,本王已經查實,證據證物確鑿,這六萬兩是你應得的,本王給你帶了過來,不過……”
許青看了一眼那個盒子,搖了搖頭:“我不要。”
賢王微微一愣,看着許青:“爲何不要?徐司馬損毀了你的物品,這乃是你應得的賠償,不必不好意思。”
許青道:“徐家這六萬兩銀子是搜刮民脂民膏所得,轉了個手並不能洗脫這些銀錢的罪惡。”
賢王詫異道:“本王一直以爲你是一個極度貪財之人,合情合理的六萬兩你竟然絲毫不動心?”
許青搖頭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六萬兩的背後不知是多少戶人家家破人亡,就算是王爺,怕也不會拿的如此心安理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