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身形站在樹上的冷如月,被突如其來的喊聲一驚,心裡暗罵莫名這小子太雞賊了,還用這種虛張聲勢的小把戲,她纔不會上當,仍舊隱匿身形靜靜看着下方。
而那三人則是由原來的半圓包圍狀,迅速聚攏到一起,背靠背,各自拔出纏在腰間的軟劍,小心戒備一面,動作配合嫺熟流暢,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並非是被莫名這喊聲嚇到,而是在來時路上,他們已經察覺還有一人,此時另一人還未露面,應該是藏匿在附近伺機偷襲,三人不敢大意,這才形成防禦陣型。
就在三人剛聚攏的一剎那,莫名也動了,簡單的一劍劈出,這一劍看似簡單,實則灌注了莫名三成的靈氣和真氣,一道藍色的劍影飛出,所過之處,急速的氣流帶起地上厚厚的落葉不斷在空中翻飛,如同夏日裡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劍影直指面朝自己的那個黑衣人。
藍色劍影眨眼便至,那黑衣人眼見來不及拔劍,便果斷放棄已從腰間拔出一半的軟劍,轉而雙臂灌入靈氣交錯擋與胸前,即便如此危機時刻,卻也不見那黑衣人有絲毫慌亂。
只聽得“鐺”的一聲。
藍色劍影竟是被那黑衣人帶在小臂之上的護臂所擋,殘破的衣袖外露出那雙黑漆漆的護臂,也不知那護臂是何材料所鑄,竟能硬生生擋住這道劍影,緊隨其後又是一劍,這次不在是劍影而是真正的一道劍。
其餘兩人心知上當,幾乎同時,二人竟是不管同伴死活,向着莫名各自揮出一劍,左邊黑衣人由上而下一劍劈下,右邊黑衣人則是自右而左一劍揮出,兩道劍影一縱一橫飛出,兩道劍影軌跡之上,竟是把剛飄在半空之中不曾落地的枯葉紛紛一分爲二。
一道劍去勢不停,劍尖直指黑衣人雙臂交錯的正中心,這一劍勢大力沉,又是“鐺”的一聲,伴隨着一陣氣息漣漪向周圍盪開,那黑衣人如同射出去的箭矢一般,口吐鮮血倒飛而去,“嘭”的一聲撞在幾丈外的一棵樹上,不知死活,只震得樹上枯枝和殘留的枯葉簌簌落下,一道劍卻是急速倒飛而回,原先那人所站的地面之上只留下兩個深深的腳印。
就在那兩人同時出劍之時,莫名也是手持飛回的一道劍,幾乎同時與兩道襲來的劍光一起退到自己佈置的陣法之內,而那兩道劍光卻是被陣法護罩所阻,落在陣法護罩上,只是發出“嘭”“嘭”兩道沉悶的響聲。
伴隨着兩道響聲,陣法四周的符籙無火自燃,陣法被破。
那二人見狀,擡手便是幾道箭矢從手腕處射出,黝黑色的箭矢帶着嗖嗖的風聲,直襲莫名的面門和心臟而去,二人也不管箭矢中不中,手持軟劍,一步前掠,近身搏殺。
莫名心中大驚,來不及多想,自然而然的使出廻旋劍法,“叮叮叮”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之後,箭矢被盡數擋下。
二人對於莫名擋下箭矢,並不在意,繼續拼殺。
莫名一邊抵擋二人的進攻,一邊大喊道:“冷如月,你再不出手,我就要死了。”
這二人那還能再次上當,只管專心對付眼前的莫名。
就在此時,一道勁風偷襲而來,不偏不倚,正中其中一人的眉心,勁風貫穿那人的整個頭顱帶出一道血線,癱軟的身體竟是被帶出去三四丈才落地,就此身死。
剩下最後一人,自知中了埋伏,不逃反而出招更加狠辣果決,一對一的局面下,莫名自然信心十足,只是幾個回合,便一劍刺穿了那人的喉嚨,那人帶着不甘的眼神,就那麼直挺挺的倒下了。
此時雙方之間被劍氣帶起的落葉才緩緩落到地上,復歸平靜。
莫名看着倒在眼前的黑衣人,心中沒有半點高興,甚至有些恐慌,握劍的手也是顫抖個不停,畢竟這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殺人。
此時一道紅色的倩影,才從樹上飄落而下,悄然站在莫名身後,看到他如此樣子,也不安慰,只是冷漠的說道:“殺兩個人而已,不用緊張,他們殺不了你,一樣會死,這是天地門的規矩。”
莫名竟是看也不看冷如月,徑直走到遠處的黑衣人身旁,蹲下身子查看,那人背靠大樹,雙臂無力的耷拉在兩邊,雙眼緊閉,好似睡着了一般,莫名剛要伸手去鼻前試探此人的氣息,卻是被冷如月大聲呵斥道:“不想死就別碰那屍首。”
莫名收回伸出去的手,皺眉轉頭,疑惑問道:“我剛纔那一劍,只是以御物術控劍,即便擋住了,應該不致死?”
莫名剛纔出手之時,本是存着必殺之心的,奈何那人竟有如此法器護身,此時想來應該是手腕之上的弩箭。
冷如月一步飛掠至莫名身旁,隨便撿起樹旁的一根樹枝,在那人的兩條胳膊上撥弄了幾下,很有耐心的解釋道:“雙臂斷了,已是廢人一個,如果其餘二人殺了你,他自然能活,但如果那二人死了,以防僱主身份泄露,他只能服毒自盡,很多人在殺了他們之後,都會下意識的確認他們是否真的死了,或者想逼問消息,難免要與他們有些接觸,而就在接觸之時,便會沾染毒素。”
“你怎麼會如此清楚這些事情?”莫名有些警惕的看着冷如月問道,同時心中對於天地門這種做法暗自咂舌。
“因爲我經歷過。”冷如月眼神中盡是哀傷,語氣卻是平靜答道,說完之後轉身便朝着落桑山方向走去。
莫名第一次看到鐵石心腸的冷如月也會有哀傷的時候,莫名心中不免猜測,死的那人必定與冷如月關係匪淺。
起身走到其餘兩人身前,一陣摸索之後,發現這兩人身上除了軟劍和弩箭之外,別無他物,取下這兩樣東西收入儲物袋內,便把二人的屍首拖到那顆樹下,再拿出幾張符籙,以三人爲中心佈置了一個陣法。
莫名退到陣法外,再丟出一張符籙貼在一人屍首上,陣法內呼的一下生出熊熊烈火,將三人屍首迅速吞沒。
做完這些,莫名不再多想,轉身追着冷如月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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