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本王也不清楚,不過剛剛聽裡面的大夫說,暫時應該沒有姓命之憂。”軒轅辰逸凝着臉,嗓音很是沉重,就好比他現在的心情。
“那這麼說,我哥哥和舒芸他們都沒事了?”歐陽靈姍立即問。
“舒芸他們也來了?”軒轅辰逸立即問。
歐陽靈姍眨巴了下大眼睛,呆呆的點點頭。
此時的軒轅辰逸更加的煩躁了,看着張致遠他們身上的傷口和血,更加的擔心起來,看來這次的殺手來勢洶洶。
“張公子,你受了傷,快進去處理一下,本王先回京城,看看他們有沒有回京城,再把他們要的藥找全。”軒轅辰逸面色凝重的說。心裡暗暗想着,若是自己先趕回京城,說不定能提前湊齊藥,歐陽博回京的時候也正好給曦兒用上。
“既如此,王爺就快回去吧,致遠隨後就到?”張致遠看了下自己的傷口,雖被自己點了血,血不怎麼流了,可傷口再不處理,一定會有麻煩。
軒轅辰逸點點頭,這才騎着馬往城門的方向走去。只有七天的時間,從這裡到京城最快也要兩天的時間,其他的藥材還好,只是這絞股藍和肉蓯蓉,安洛稀少,不過自己好像記得父皇壽宴的時候,東臨獻給父皇的壽禮便是這兩種足以與千年人蔘媲美的藥材,雖說皇宮裡珍藏着,民間也少有些,這兩種藥倒是沒多大的問題,想來歐陽博的醫館裡也有這種藥材,只是這治癒內傷的火靈芝,還真是個麻煩。對了,怎麼忘記他了?瑾瑜他消息廣泛,說不定可以從他那兒得知火靈芝的下落。
張致遠看着軒轅辰逸離去的背影,無奈了搖了搖頭,雖然到現在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她,可自己知道,自己只能遠遠地看着她,祝她幸福,而且她一定會幸福的。至於自己,張致遠看向身邊的歐陽靈姍,微扯了下嘴角,眼底掠過一道男子特有的柔情,想來今日定是嚇壞她了?
“你放心,剛剛王爺不是說了,你哥哥帶着曦兒他們回京城了,想來他們沒有受很大的傷,走,我們進去,包紮下傷口,換身衣服吃點兒東西,明天再回京吧?”張致遠淡淡的說,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翻身下馬。
歐陽靈姍下馬,聽到哥哥沒事,便也放心下來,脣角微微上揚的點點頭,這纔跟着張致遠邁進了醫館。在她心裡,極爲的信任張致遠,先不說他的身份,是吏部尚書的公子,就是他的人品,自己也絕對信得過。前些時候,他還去過醫館,也因爲生意上的事和哥哥一起在歐陽府呆過。哥哥對他也是讚譽有加。
渝州與登州之間的一個小鎮上,夜幕降臨,街道上燈火通明,顧墨坐在馬車前面趕馬,車裡的蘇婉曦還一直昏迷着,沒有醒來的跡象,季燁澤一臉的愁容,掀開車簾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淺嘆口氣,這才弓着身子出了馬車。
“顧墨,到面前的客棧停一下,吃些東西再趕路。”季燁澤坐在顧墨的身邊,瞧着不遠處有家規模不大的客棧,剛剛他把了下蘇婉曦的脈搏,還是那般的微弱,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終於看到一家客棧,照這樣的腳程,估計天不亮就能到登州,只是那時城門一定沒開,倒不如在這個小鎮上多停留一兩個時辰,順便再買些路上用的東西。
“是,主子?”顧墨淡淡的應,雖心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他從小練武,進宮多年,一直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對他的心事自己也看得出來,只是沒想到他竟會對這麼個小丫頭這麼上心,當真邪門。東臨多少名門閨秀大家小姐,他一個也看不上眼,視女人如無物,沒想到只對一面之緣的她上心,還日夜兼程的往東臨趕,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主子竟是這般人。看來回去又要引起一場風波了?
客棧的一間客房裡,蘇婉曦依舊昏迷不醒,靜靜地躺在牀上,沒有一絲血色,臉色蒼白的很,唯有微弱的呼吸告訴別人她還是活着的。要下過來。
買來的兩個丫鬟站在牀邊伺候着蘇婉曦,沒多久的功夫,季燁澤端來了一小碗藥,那是維持蘇婉曦生命的藥,是藉着客棧的竈煎的,一次姓煎了將兩種藥都煎好了。
“拿着?”季燁澤將手裡的藥碗遞到一個丫鬟手裡,走過去坐在牀邊將蘇婉曦從牀上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眼神示意丫鬟遞給自己藥碗,這纔將碗裡的藥汁給蘇婉曦灌下去。許是因爲流血過多,路上喝的水很快的吸收了,雖然蘇婉曦昏迷着,但還是將脣內的藥汁給吸了進去。
“主子,晚膳好了?”顧墨在門外敲了下門,這才推門而入,手裡拿着托盤,後面跟着一個店裡的小二,四菜一湯加白飯,放在了房間裡的桌上。
季燁澤看了眼,將蘇婉曦放下,這才起身。對顧墨還有屋裡的兩個丫鬟說:“你們也出去吃點東西,休息兩個時辰後啓程。”
“是,主子?”顧墨應了聲,說完看了眼屋裡的兩個丫鬟,兩丫鬟立即跟着顧墨出了房間。
季燁澤看了眼牀上躺着的蘇婉曦,這才起身走到桌旁,接着搖曳的燭光,簡單的用了些飯菜,給蘇婉曦留了些大補的湯,給蘇婉曦灌了下去,又給她將安胎藥給蘇婉曦灌下去後,基本上過了一個時辰。
一切準備妥當後,季燁澤有些疲憊的坐在牀邊看着蘇婉曦那恬靜的睡眼,精緻的臉蛋閉月羞花,玲瓏小巧的五官完美的搭配在臉上,無論從哪個角度上都是那麼的完美,透着股清秀和水靈,是那些名門閨秀身上沒有的氣質,如山谷中的幽蘭,如純潔的蓮花。只是——
季燁澤看向蘇婉曦的小腹處,那裡有她的孩子,也不知道明天她醒了自己應不應該告訴她,可是萬一她因此而情緒激動怎麼辦?還有回到宮裡,保不定有人對她指手畫腳,況且自己是太子,盯着自己的人肯定不少,說不定還會毀了她的名節。
淺嘆口氣,季燁澤決定,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好了,等她身上的傷全部好了,自己再問吧。
一道晨光穿過厚厚的雲層打在深不見底的深谷裡,深秋的天氣,早上都會凝結着圓滾的露珠,草葉上,樹葉上,全部滾滿了晶瑩剔透的露珠。
雜草叢生的灌木叢裡,處處都佈滿了或尖銳或圓潤的石塊,一棵高大的樹杈上,一頭青絲垂下,在晨風的的吹拂下緩而慢的飄蕩着,女子的身子掛在樹杈上,一動不動,忽的,女子的小手無力的動了下,許是因爲樹葉在吹風的吹拂下時不時的掃着女子的臉頰,感覺癢癢的,小手動了動,乾燥的嘴脣微微開啓着,想是要喝水般。女子的呼吸也強了些許,太陽的光芒穿過樹枝打在女子的眼皮上,女子微微動了下,睜開惺送疲憊的眸子,微眨了兩下眼眸,這纔看清了自己的周圍環境。乾燥的嘴脣微微動了下,臉上盡是迷茫。
這是哪兒啊,自己怎麼在這兒?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難道已經過了一天了?自己竟昏迷了一夜?
軒轅舒芸打算以手臂強撐着自己起身,誰知剛動了一下,一陣劇痛傳來,頓時疼的蹙起眉來,微微偏頭,看着自己的手臂,這想起昨日的事情來,那歐陽哥哥呢,自己掉下了懸崖掛在了樹枝上倖免一死,可歐陽哥哥呢,他怎麼樣了?
軒轅舒芸咬着牙忍着痛的起身,昨日的激戰如同剛剛發生的事一樣,看的出來,昨天的黑衣人歐陽哥哥一個人根本就逃不出那三個黑衣人的包圍,軒轅舒芸忍着渾身的傷痛,潔白的手背上此時多了幾條劃痕,看樣子是掉落懸崖是被樹枝滑下的。手背上留下好多道血痕,經過一晚的時間已經凝固了,但還是看得出來血是紅色的。軒轅舒芸放心的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毒,要不然自己可真的就要玩完了?
穩住身子,軒轅舒芸看着並不算高的樹,這才縱身跳了下來,看着腳邊自己的佩劍,脣畔微微上揚的走過去,拿起自己的劍,這才隨意的往前走着。
忽的看到不遠處露出一塊淡綠色的衣袍,她記得,昨天歐陽哥哥穿的就是淡綠色的錦袍,軒轅舒芸眼前一亮,立即跌跌轉轉的跑過去,腿上傳來疼痛,此時也沒有心思去管它,肯定是歐陽哥哥?
右手拿着劍支撐着自己的身子,軒轅舒芸一步三搖的跌轉的走過去,一看,果然是歐陽哥哥。軒轅舒芸立即將手裡的劍丟在一邊,立即跑過在蹲下身子,看着歐陽博靜靜地躺在長短不一粗細不同的草地上,不由得慶幸起來,幸好歐陽哥哥沒有掉在石頭上,要不然肯定會被摔死,而自己也算大難不死,被和樹杈接住,緩衝了下墜的力道。
“歐陽哥哥,歐陽哥哥,你醒醒啊,醒醒啊?”軒轅舒芸蹲在歐陽博身邊搖着歐陽博的手臂,幾番下來,都不見他有一絲要動盪的跡象,急的軒轅舒芸都快要哭了。忽的想到什麼,眼眸閃過害怕的神色,先是一愣,立即顫抖着手臂的伸出食指中指探着歐陽博的鼻息。
“還好還好,歐陽哥哥還活着?”收回手,軒轅舒芸喘着氣的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剛剛差點兒嚇死她了,還以爲歐陽哥哥死了,真是虛驚一場?
擡頭看了眼可望不可即的崖頂,心裡更沒了希望,先別說自己和歐陽哥哥都受了傷,就是沒受傷,輕功再好的人也飛不上去,那自己就要被困在這裡?視線移到歐陽博的手臂上,身上,發現有好幾處地方都留着血,趕緊咬牙用力的扯下自己的衣袍角,撕成一條一條的,而後綁上歐陽博的手臂上,打了個結才起身,環視了周圍的環境,細細一聽,竟聽到出了鳥鳴聲外,還有細微的流水的叮咚聲,軒轅舒芸大喜,眼眸染上笑意的立即撿起地上的劍,順着流水的聲音走去,果然看到一條不寬不窄的河流,看上去還清澈的很。
軒轅舒芸立馬將自己手中的劍放在地上,欣喜的跑過去,蹲下來看着水裡自己的影子,這才發現自己此時有多麼的狼狽,昨日自己並沒有受什麼傷,歐陽哥哥把自己保護的很好,身上除了被樹枝劃傷外,沒什麼大傷。軒轅舒芸脣瓣在就乾渴了,剛想要蹲下來用手捧起水要喝,忽的想起以前軒轅辰逸跟她說的話,說外面有好多東西是有毒的,像什麼花花草草什麼的,包括水裡遊的,地上跑的,都有可能是有毒的。
從頭上拔下銀簪,軒轅舒芸顫顫兢兢的將銀簪插入水裡,拿出來一看,銀簪並沒有變黑,這才放心的捧起水來,先是洗了下臉,而後才大口大口的將手裡的清水往自己嘴裡送。t7sh。
喝的水足夠了,軒轅舒芸起身,看了眼歐陽博躺着的方向,無奈的嘆口氣,自己現在沒有力氣,歐陽哥哥又人高馬大的,自己拖不動他,現在又沒有東西盛水,這可怎麼好?
軒轅舒芸煩躁的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看着不遠處有一棵樹的葉子很大,眼前一亮,立即走過去,將幾片葉子摘下來,重疊在一起,走到河邊,清洗了下葉子將其折成漏斗的樣子,盛滿了水拿起地上的劍開心的朝歐陽博那兒走去。
“歐陽哥哥,你喝呀,你快喝呀?”軒轅舒芸原本是蹲在歐陽博身邊的,將樹葉裡面的水往歐陽博的嘴裡送,卻發現好多水都流出來,急的她乾脆跪在歐陽博身邊,一邊帶着哭牆的乞求着,一邊將葉子裡的水往歐陽博嘴裡送去。
登州城外,一輛馬車從遠處快速的過來,顧墨坐在馬車前,看着前面的城門打開,眼眸劃過一道得意的笑意。主子算的還真準,一點兒都沒耽誤時間,正好趕上城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