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禹來了興趣,不由的道:“有多特別的花紋?能給我看看嗎?”她昨晚上睡得特別好,不知道肖老先生說的鏡子早就丟了的那一段,所以還想能看上一看。
龍禹是沒有巧取豪奪的心的,她是個在和平年代長大的好孩子,別人的東西再好也是別人的東西,沒有非法手段據爲己有的道理。但是對這些神秘傳說稀奇古怪的東西,卻是都好奇的很。想借來看一看,玩一玩。。
肖老先生嘆了口氣,兩手一攤:“已經弄丟了好些年了。”
“啊。”龍禹愕然:“怎麼會丟了?”
肖老先生喝了口酒,無奈道:“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冥鏡的傳說就是那時候開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那時候我對這事情還不太知道,不過我有個徒弟,他不知從哪裡聽說那東西可值錢了,於是偷了鏡子溜走了,結果在山上遇了險,也就是在這個山頭,我找着他的時候屍體被野獸都啃得不成樣子,那面鏡子也不知去向。說起來溫泉湖,還是那次被我誤打誤撞才發現的。”
“那真可惜了。”龍禹並沒有質疑肖老先生的話的可信度,只是有些遺憾的道:“我還想看看到底是個多奇怪的鏡子呢。”
完顏長風道:“老先生說那花紋奇怪,不知道有什麼奇怪之處?”
肖老先生仰着頭想了一下,站起身來:“你們等一下。”
說着,肖老先生跑進了山洞,不知道翻箱倒櫃的倒騰了一陣子。從裡面拿出張疊着的紙遞給完顏長風:“雖然鏡子已經找不到了。不過那個花紋我畫下來了。那陣子天天看天天看的,閉着眼睛都能畫出來了。”
完顏長風打開紙鋪在地上,衆人都圍了過去看,只見紙上用筆描着一個圓形的圖案,看大小應該是從鏡子上直接臨摹下來的,或者一比一的描出來。像肖老先生這樣的老手藝人,雖然說做的是鏡子,但是周邊的手藝也是不差。一手丹青妙筆不輸才子。雕工什麼的,也是大師級的熟手。
肖老先生說這是鏡子上的花紋,但是衆人卻看着看着,覺得實在是不像,花紋這東西雖然各式各樣的都有,但是終歸是有個圖案紋理,花鳥魚蟲,祥雲瑞獸,圖騰崇拜,總是有一種規律。更何況這是一面鏡子。是一個圓形,那這上面的圖案也應該是圍繞着這個圓形的。而不是看起來如此雜亂錯綜,毫無規律可循。”
肖老先生道:“這圖案我看了無數遍,也查了無數資料,我不敢說這天下能見着的圖案花紋都見過,但是基本上能查出來的國家民族甚至那些非常偏的少數部族,詭異圖騰什麼的,我都查了個遍,但是沒有一種花紋和這個哪怕是有一點相似的。哎,當年我要是多問幾句就好了,也不至於想了幾十年也沒想明白。”
龍禹歪着腦袋看這花非花霧非霧的線條,覺得很非主流很野獸派,下意識的去看看完顏長風,只見他微微顰着眉,也是一副茫然不得而知i的樣子,就爽快的放棄了思索。連完顏長風都沒見過的東西,那她還有什麼必要無謂的去浪費腦細胞呢?
衆人正絞盡腦汁的時候,只見九方夏點着下巴,突然若有所思道:“這個花紋,我好像見過。”
果然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嗎?一聽居然有人見過這種花紋,衆人嗖的一下子,全部扭頭去看九方夏,特別是肖老先生,他查了那麼多年而無結果的東西,突然有人說貌似見過,那兩眼睛都要放光了,一塊烤肉放在嘴邊都顧不上塞進嘴裡。
九方夏纖長的手指敲着下巴,一下,一下,又一下,自語道:“我是在哪裡見到的呢……”
衆人都不出聲,安靜的讓九方夏想,良久,九方夏無奈的嘆一口氣:“想不起來。就是覺得眼熟,似乎最近見過,但是我肯定不認識這個圖案。”
“最近見過?”完顏長風感興趣的道:“多近,到麒麟門以後還是以前?”
如果是到麒麟門以後,那豈不是說明九方夏很可能在無意中見過冥鏡?那樣雖然也還是難解冥鏡之謎,但是找到了東西總會是好的。
九方夏又開始了一輪新的冥思苦想,衆人依舊大氣都不出一聲的滿懷希望的等着他,完顏長風有些遺憾,怎麼是給九方夏看見了呢,要是給他看見,不論是在哪裡見了一眼,是一定可以想起來的。而且當時說不定就能看出點什麼異常來。
哎,要不怎麼說,天分誤事啊,和不夠聰明的人做事,真是麻煩。
其實完顏長風的要求真的太高,九方夏雖然說不算是才高八斗,可當年卻也是名動一時的才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書文章都是一絕而且武功高強……但是畢竟這世上達到完顏長風那個高度的人不多,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但凡入眼的東西不論什麼時候都能過目不忘,書掃一眼就能刻在腦子裡,隔個十年八年的還能搜索關鍵字具備聯想功能?看了第二遍才能背下來的人,在他眼裡那都是腦子不那麼好使的,沒有天分啊沒有天分。
九方夏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想了一刻鐘,終於非常抱歉的道:“實在想不起來了……可能是我記錯了也說不定,印象很模糊,似乎是昏昏沉沉中看見的,但是又不敢確定。”
雖然衆人都覺得心癢癢的抓耳撓腮的,但是九方夏想不起來,嚴刑拷打也想不出來,只能希望他那一天突然腦中光芒一閃,說不定就記起來了。
龍禹正想着,突然覺得脖子上一涼,有些疑惑的擡頭,卻見老鼠已經吱吱吱吱的興奮的上躥下跳起來,天空中有白茫茫的東西落下,飄飄揚揚的。
“呦,下雪了。”肖老先生道:“今年這雪下的可早。”
今年這雪不但下的早,還下的大,開始的時候還不覺得,大家還想着下雪不似下雨可以不用管它,但是沒過片刻,那雪卻是鵝毛一般的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紛紛揚揚的,大有鋪天蓋地之勢。
衆人只得撤退,抱着鍋碗瓢盆的回到肖老先生藏身的山洞,只有老鼠很是興奮地在外面仰着腦袋的蹦躂,喊都喊不回來。龍禹站在洞口看着老鼠撒歡,回頭問完顏長風:“師傅,老鼠這是沒見過下雪,還是他的老家常年下雪,平常不怎麼見他這麼興奮啊。”
總體老說,老鼠是個比較深沉的小動物,一般的事情不太會讓他這麼興奮,滿地打滾更是不常見的情形。
完顏長風看着幾乎已經在地方上了薄薄一層的雪道:“恩,老鼠的老家就是其實是在雪山裡,狐鼠是一種雪山神獸……”
“這果然是狐鼠吧。”肖老先生湊了過來:“我還以爲我看錯了,不過狐鼠是白毛,這小傢伙怎麼灰不溜跟只大黃鼠狼似的?”
完顏長風笑了笑:“因爲從小就在外面生活,所以皮毛就成了這樣的顏色。如果讓它在雪地裡待上幾天,甚至於只要待上一夜,估計毛就白回去了。”
“還能變色,真是神奇?”龍禹感慨着,一邊對老鼠喊:“老鼠,今天晚上你在外面睡吧,看看能不能把毛睡白了,白毛肯定比黃毛好看。”
現在黃不拉幾,灰不溜秋跟只大耗子似得。要是便白了,這尖尖的下巴小嘴小臉,肯定是隻標誌的小白狐,那可是好看。簡直是女大十八變了。
老鼠根本也沒有打算回來的意思,雖然說長期在草原生活,但是骨子裡他卻還是雪山裡的居民,對雪有一種原始而本能的偏愛。蹦躂了一會兒之後,他便在洞口找了處不遮風擋雨的地方四肢癱開的躺在地上,任由雪花在身上堆積,把自己埋起來。那表情叫一個愜意,簡直是舒服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雪越下越大,肖老先生突然道:“你們,打算留在這過冬?”
衆人一愣,肖老先生道:“這山裡的雪下起來可是沒完沒了,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來的,不過這路不好走,你們也看見了。天乾物燥的時候還好,如果下上幾天雪,那可就幾乎是大雪封山,可就麻煩了,非常不好進出。”
完顏長風點了點頭,衆人並沒有打算在這裡多待,但是卻也並沒有將大雪封山放在眼裡,畢竟他們這裡除了龍禹都是高手,就算是大雪封路也不至於沒法下山,不過是麻煩點,小心點罷了。
大家一起看向完顏長風,他儼然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是留是走,還是看他的意思。
完顏長風伸手摸了摸下巴,道:“我想找找冥鏡。”
“我都找了那麼多年了,也沒找到。”肖老先生有些泄氣:“連丟在哪兒這範圍都沒有,往哪兒找去。”
完顏長風笑了笑,不懷好意的看向九方夏:“九方,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