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龍禹皺了眉頭:“我有得罪過這樣一個人嗎?”
九方夏笑了笑,龍禹隨即耷拉下腦袋,也是,她這輩子什麼都不多,就是仇人多,有她知道的,也許還有她不知道的呢。
墨離卻是沉着臉,吐出一個名字。
“林雲深?”龍禹愕然:“你說是他?”
墨離沉默一下,道:“禹兒,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問你,那夜……嗯,你後來是怎麼知道的?情人結的事情,你應該是不知道的,而且這藥物,一般的大夫也不會了解。”
挺墨離提到情人結,龍禹的老臉也不由得紅了一紅,不由瞪了他一眼,想想,又惡狠狠的看了九方夏一眼。
墨離略垂着頭,情人結讓他也是鬱悶。而九方夏無奈的道:“我真的是無辜的,我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墨離通知,我甚至不知道這件事情。”
情人結除非是和旁人有了肌膚之親,血紅印記在身上顯現,藥力方纔會發作。九方夏若是不與其他女子有過密來往,可能這一輩子也未必會發現自己身上所中蠱毒。
丹殊並不知道情人結的事情,如今聽着兩人這麼說,不由得多看了龍禹一眼,看的龍禹只覺得有些惱羞成怒了,轉頭就要走。
對於墨離三人來說,這些年龍禹樹立起的形象畢竟是根深蒂固的,看着她生氣,不由有些無措。倒是完顏很自然的扯住龍禹的袖子,笑道:“好了,別生氣了,又不是外人。”
如果說墨離九方夏和丹殊不是外人,那也罷了,可偏偏這裡是外人的只有一個完顏說這話的態度。卻又偏偏自然的不得了。
墨離心裡也有些不快,正伸手要去抓完顏的手,對方卻已經放開了,還正色道:“何況本來你這命裡就是桃花,天意不可違,你就算是想逃,也未必逃得了,即使逃開了,對你和他們來說,也未必就是件好事。你的感情戲錯綜複雜。並非單隻,命裡註定,不是一枝獨秀。”
這一番話完顏說的很是認真。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龍禹臉色清清白白一陣子,終究是覺得完顏這人便透着種讓人信任的感覺,咬了咬脣,嘆口氣。坐在他牀沿上還有些聲悶氣。
完顏站在一旁,似乎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卻又終究忍住,道:“你覺得你的人生很坎坷,但是要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比你更坎坷。可他們都努力讓自己活得更好,你又何必那麼沮喪。至少,這情人結不是什麼無藥可醫的毒。而中了情人結的人,你也並非完全無情。”
完顏這話裡,帶着些淡淡的無奈和哀傷,龍禹不由的擡眼看他,眼中的神色有些探究。
完顏長輕輕一笑:“其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只是從來沒有人問,我也沒有什麼人好說的。我的愛人。埋在雪山之巔,所以我前半輩子無所不通,但後半輩子,卻傾心研究醫術,希望能參透生死之法,想有一天,能將他復活。然後兩個人別無所求的相守在一起。”
完顏這樣的人願意隱居在沙穆這樣的地方,自然是有自己情非得已的原因,可是任龍禹他們怎麼樣,也都不會猜到,他的愛人,竟然是已經死了。
便是近距離細看,九方夏的臉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何況是在這樣燈光昏暗的帳篷中,在長髮遮掩的若有如無中。就連臉上那一道疤痕,也顯得迷人而魅惑。
龍禹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快被迷惑了。
九方夏的手按在腰間,這一下的力度稍微有些大,而且腰上又是特別敏感的地方,龍禹的哼聲不由得有些變了調。
“怎麼了?”九方夏伏低身子幾乎要貼在龍禹的背上,將臉湊近她的耳朵,低聲的道:“我太用力,弄疼你了?”
“沒有……”龍禹幾乎要遮住自己的臉,這該死的變態的臺詞啊:“我……有點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九方夏的聲音低低的帶着但壓抑的嘶啞和沉靜,像是優雅的大提琴:“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龍禹道:“就是覺得熱……你別靠着我,靠着我我更熱。”
“你是在暗示我嗎?”九方夏的聲音裡帶着點笑意:“禹兒,現在是秋天,草原上的秋天,即使穿的再多,也不會熱的,除非,你熱的除了身體,還有心……”
龍禹是真的覺得自己要燒起來了,草原的秋天氣溫確實很低,她穿的也不多,剛纔是真的不熱,可是這會兒能感覺到九方夏這麼近距離的貼着自己,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熱,而是要燒起來了。
心裡有些什麼情緒翻滾起來,胸口,一陣激動火燒火燎的蔓延開。
龍禹覺得自己要瘋了,當時爲什麼會同意這麼一個點子,如今上不上下不下的,實在是讓人無所適從。
牙一咬,索性翻過身來一把摟住九方夏的脖子。
九方夏被嚇了一跳,若不是反應快及時用手肘撐住了自己的身體,差點整個人撞到龍禹身上。
“禹兒……”九方夏無奈:“你這麼急嗎?”
“你不怕墨離回來嗎?”龍禹咬牙切齒。
九方夏哼了一聲:“我怕他做什麼,只要丹殊不回來就行,他弟弟如今生死未卜,他今晚怕是不回來了吧,嗯?這次在沙穆,你給他的面子夠大了,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他難道還有什麼肖想不成?一個小小部落的族長,就是成了駙馬,難道還想獨佔着公主不成?”
“怕他做什麼。”龍禹笑着微微的提了些聲音:“他是什麼性格,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再說了,他相信我,就算是親眼見着我們睡在一起,估計我說我們沒什麼,他也會相信。”
“是嗎?”九方夏的聲音尾音消失在龍禹頸側:“可我覺得我們還是別浪費時間的好,不然等墨離回來,你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了。我不喜歡……嗯,大家一起。”
龍禹就是沒中毒也被這弄得臉色通紅身上發燙了,待聽到九方夏這話時,不由的想到以前在公主府裡發生的事情,他寢室裡那張可以睡五六個人的大牀,一定曾經有過大被同眠,荒淫不堪的場面,想着墨離九方夏和丹殊,再想想自己,龍禹覺得她簡直沒臉見人了。
帳篷外,傳來悉悉索索的極輕的聲音,若不是豎着耳朵聽,還真是難以察覺。
九方夏在龍禹耳畔輕輕地劃了劃,龍禹會意,知道魚已經上鉤,便輕輕來回的扯着他的衣服,道:“把燈熄了,讓外面看見不好。不過……我剛纔已經讓守衛離遠一些了,老實說,你是不是看到了纔過來的,根本不是來找墨離的吧。”
九方夏輕輕笑一聲:“那你屏退守衛,又爲了什麼?難道也在等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