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服裝大廈裡,確實有不少蘇北的手下,從二樓開始,每一層幾乎都拍了十幾個魔人把守。
佔據南方之後,蘇北先後對幾個大財團下手,瘋狂掠奪資金,爲其不斷派出的科考隊,以及長期與北方卓不凡一等的作戰籌備足夠的經費資源。
江帥率領着衆人開始了血腥的屠戮!
從第二纔開始,數百的妖魔手起刀落,每一層裡那些魔人幾乎沒有任何阻擋的,盡數被誅滅。
爆開的靈力混合着濃密的魔氣在樓層裡盪開,強大的威壓,令的四周玻璃接連地爆碎,血肉橫飛,殘肢斷臂甚至跟隨着掉落的玻璃飛出了窗外。
淒厲的慘號聲更是驚心動魄,整個現場慘絕人寰。
從外面看去,從第二層開始,天藍的玻璃便接連地爆碎,一層接着一層,“咔咔”的聲響充斥了整條街道,所有人都退到了街道對面,就那麼仰着頭,以無比狂熱的目光凝視着丁氏服裝大樓,仿若那裡面發生的事情正緊緊牽動着他們的心絃。
在江帥衆人面前,蘇北的手下很明顯不堪一擊,別說是這數百號妖魔一起出動,就算其中任何一個,都能將這裡的所有魔人蕩平。
江帥之所以親自過來,就是想來看看丁富和張蓉,而且今日之事後,他也不打算回到江海市,準備直接去北方的臨泉市,老吳已經跟他說了,林峰一等就在臨泉市。
摧枯拉朽般地殺到五樓的時候,上面幾層防守的魔人才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兒,組織了幾十號的魔人堵在了樓梯口,然而,當衆人看到江帥一等的裝備還有那絕強的氣勢之後,幾十號的魔人便膽寒了,終於明白先前聽見的那些慘號聲,並不是敵人的,而是自己人的。
二話不說,也不用江帥下令,丁定達一等數百號妖魔暴衝而出,將五樓長長的走廊殺了一個來回,如同收割生命的極其碾壓一般,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嗷嗷的慘叫聲更加淒厲急促,手起刀落間發出的咔咔聲也是綿延不絕,血腥瀰漫,狂暴的靈力波動,令的整個五樓的玻璃在同一時間爆碎,震天的聲響,吸引了更多的路人。
“這是發生什麼了?”一位途經此地的路人,遠遠地望着那不斷爆碎的大樓,心驚膽戰。
“啊……外星人攻佔地球啦!”一位年輕女子在他身旁尖叫了一聲,調頭就跑,於是乎,男子也回過神來,跟着狂奔而去。
一時間,除了丁氏大廈下方的人羣還能保持一絲冷靜之外,其餘不明真相者,都是大老遠看一眼便紛紛狂奔而去,便跑便喊,各種喊法都有,喊救命的,喊媽媽的,喊上帝瑪利亞的,喊佛主的,還有單純以爆破音尖叫的,千奇百怪,恍如末日來臨,頓感地球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了。
此刻,外界雖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但丁氏服裝最高層的董事長辦公室裡卻是一片陰森安靜的氣氛。
十幾個黑色西裝的魔人將整個辦公室圍了起來,丁富和張蓉坐在沙發上,二人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宛如黯然絕望。
丁富頭髮已經花白,往日硬朗健壯的身體也消瘦了不少,旁邊的張蓉,清麗的容顏多了一些歲月的痕跡,少了少女時期的嬌媚,多了一份成熟女性的韻味,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皮膚依舊緊緻白皙,除了身材不比當年那樣高挑玲瓏,但也是風韻猶存,透着一種知性的美麗。
沙發的對面,一位穿着黑色西裝,戴着大魔鏡,留着披肩長髮的男子正來回地踱步,錚亮的皮鞋敲擊在潔白的地面上,不緊不慢地傳來噠噠的聲響。
沒有人說話,陰氣森森的氣氛裡,只有男子的皮鞋撞擊地面的聲音,仿若是一種預兆,生命倒計時的預兆。
“知道我爲什麼現在還讓你們二位活着嗎?”終於,長髮魔人打破了沉默。
丁富和張蓉依然黯然失神,沒有半點兒的反應,他們早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幸苦打造的丁氏服裝,還有張蓉這些年發展起來的丁氏服裝分部,怎麼能輕易地讓給這些無惡不作的魔人?
“呵呵,”見二人不理會,長髮男子摘下了臉上的大墨鏡,現出一雙三角眼睛,戲虐地看着二人道:“你們可以猜猜原因,有驚喜哦。”
聞言,張蓉和丁富的眼神都是微微地一顫,驚喜?
二人對視了一眼,卻又是相視苦笑,然後再度沉默了下來。他們心中,確實一直藏着一個驚喜,可是這個驚喜,未免太遙遠了,恍若隔世一般,這輩子,恐怕再也不會實現了。
望着腳下的地面,張蓉的目光慢慢地恍惚起來,在這瀕死的時刻,忍不住地想到了過往的種種,就在這間辦公室裡,曾經那個一直藏在心底深處的帥氣男子跟自己同坐在這張沙發上。
還有多年前那個夜晚,他猶如神靈一樣出現在自己房間裡,佈下整個房間的淡淡金光,驅除自己心中所有的無力和恐懼。
他是張蓉心中永遠不忍放棄的執念,也不能說是執念,應該是人生所有燦爛的精神支柱,她時常想,沒有這個帥氣的男子,她的人生將毫無意義。
有時候就是這樣,突然遇到一個人,讓自己覺得以前的生命全都白活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江帥。
“二十年了,你還會回來嗎?”忽然,張蓉靜靜地笑了,在心裡默默地念叨着,當作是和江帥最後的告別,“或許你還會回來,或許你不會了,可不論如何,我都見不到你了。”
“你知道嗎?我好像再見見你,聽你說聲‘張小姐,別來無恙’,呵呵,那樣的場面該多好啊。”
“呼……可惜,不可能了,不過,我會將你記在心裡,永遠記在心裡,就算過奈何橋喝了孟婆湯,我也不會把你忘記,因爲你已經刻入我的靈魂,你不在,我的靈魂也將消散……”
張蓉內心的傾述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她沒有結婚,歲月已逝,可她心裡僅有的一個人,依然是當年那副邪氣凜然,又威風凜凜的俊朗臉龐。
丁富同樣在失神,不過他想的不是江帥,而是跟着江帥失蹤的自己的兒子,丁定達。
打拼了一生,如今面對這些魔人,丁富並不害怕,只是有些遺憾,不能再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那個當年差點兒把他這個老子氣死的兒子,想起過往種種,丁富心裡對兒子的不成器早就淡了,有的只是血濃於水的感情。
不過丁富也不擔心,他知道丁定達是跟着江帥的,有江帥那樣的大哥,他一萬個放心。
“臭小子,好好跟着你江哥學習,老爸恐怕等不到你回來了。”腳下的地面在眼前恍惚成丁定達年輕時候的臉龐,丁富在心裡喃喃地說着。
“嘖嘖,看來你們是猜不到了。”望着半晌都沒有反應的二人,那長髮魔人又是戲虐地笑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們吧。”稍微頓了頓,眯起眼睛,他才又道:“丁富,就在一個小時前,你兒子打了你的電話,呵呵,你不是說你兒子不會回來了嗎?這下看你怎麼辦,我就不信,你會甘心讓你兒子爲了你的錢去送命,識相的就趕緊將你們兩家所有丁氏服裝的資金轉到……”
丁富已經聽不見長髮魔人在說什麼了,他瞪圓了眼睛,還以爲自己是做夢,他擡頭,怔怔地望着眼前還在滔滔不絕的魔人,空洞的眼底,一抹亢奮的熱情迅速地涌動了起來。
張蓉同樣瞪大了眼睛,死灰復燃,她仔細地回憶了好幾遍,又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活生生的魔人,沒錯,她沒有聽錯,這魔人剛剛說丁富的兒子丁定達回來。
那……江帥豈不是也……
“你,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丁富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那長髮魔人的肩膀,老眼裡滿是打了雞血的激動,顫抖着咆哮道。
“你給我老實呆着!”長髮男子一愣,旋即眼底閃過一抹隱晦的血色,一股不小的無形氣勢爆出,丁富本來虛弱的身形便一屁股跌坐在了沙發上,可他依然不甘心地盯着魔人,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魔人的回答。
同樣的,張蓉也是小嘴微張,眼底滿是閃爍的小星星,好像小女孩在聽媽媽講那童話般的故事一樣,而現在,這童話就要變成現實了。
“怎麼?聽說你兒子回來了,你就怕了?哈哈……我告訴你,晚了,你那個傻逼兒子已經答應過來了,估計馬上就到,到時候,看你是要你兒子呢,還是要錢!”
長髮魔人說的極其清晰,陰陽怪氣的嗓音帶着濃濃的威脅氣息在整個房間裡迴盪,久久不息。
“嘶……”
丁富和張蓉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然後,心中已經蠢蠢欲動的狂熱徹底爆發了。
他們二人對視,恨不得立刻放聲大笑出來,心中無數次地吶喊,“回來了,真的回來了,老天啊,我們是在做夢嗎,他們回來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