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唐書》裡經常提及臨淄,主要是因爲,臨淄王李隆基發動軍事政變,殺了他的親姑母太平公主,登上了帝位。
李隆基當了幾年太上皇,在淒涼鬱悶中駕崩後,被兒子唐肅宗送上廟號:玄宗。
到了清朝時期,爲了避諱康麻子的名諱——玄燁,遂稱李隆基爲唐明皇。
從母乙的藏身所在——金山,到臨淄縣城,大約六十餘里的路程。
已經完成騾馬化的近衛軍和党項騎兵,行軍的速度自然快得驚人,路上短暫休息了三次後,只用了兩個多時辰,便趕到了臨淄縣城。
騎在“血殺”背上的李中易,命人把李勇叫到身前,囑咐他:“臨淄縣城很小,只有兩座門,你親自帶人嚴密把守好這兩座城門。你聽清楚了,沒有我的手令,連只蒼蠅都不許放出城,明白麼?”
早前,李勇見李中易居然帶着一萬多名將士趕赴臨淄,他馬上意識到,臨淄縣城那邊要出大事。
現在,李中易竟然下了死命令,讓李勇務必看住臨淄縣城的出口,這意味着什麼,顯然是不言而喻的。
“爺,您就放心吧,小的把兒郎們散開到臨淄縣城四周十里開外,若是走脫一人,您就擰下小人的腦袋。”李勇重重的捶胸行禮,堅定而不飄忽的眼神,散發出令人放心的沉穩。
“嚮明,你聽好了。你有今日的地位,不是我賞給你的,是你自己真刀真槍的拼殺,拿命掙來的,也是你應該得的,懂麼?”李中易眼神柔和的望着李勇,厲聲喝道,“以後再看見你奴顏婢膝的鬼樣子,當心屁股開花。”
“爺……”李勇噙着熱淚,忽然匍匐於地上,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
李勇起身的時候,實在忍不住放聲大哭:“還是爺瞭解我的難處哇……”
“你雖然以前姓頗超,但是,你現在跟我姓了。只要你心裡沒鬼,怕個甚麼?”李中易板着臉訓斥李勇,“多大歲數了?哭個卵蛋,還不滾去把臉洗乾淨嘍。”
說來也很奇怪,李勇捱了罵,卻歡天喜地的走了。
李中易撥動繮繩,無意間卻瞧見楚雄若有所思的神態,便笑着問他:“怎麼,你也喜歡捱罵?”
楚雄摸了摸腦袋,扭扭捏捏的說:“末將愚鈍,只要經常挨您的罵或是被您踢屁股的將軍,不僅不生怨恨,反而引以爲榮,大肆向外炫耀。”
李中易心裡多少有些得意,不禁哈哈一笑,擡手想拍楚雄的肩膀。誰料,身手極其了得的楚雄,下意識的閃了身,竟讓李中易拍了個空。
楚雄剛纔完全是條件反射的動作,根本沒經過大腦思考,等他明白過味來,整張臉彷彿掉入滿是硃砂的染缸裡一般,紅中帶紫。
李中易情不自禁的笑了,別看楚雄在陣前剁人的首級,連眼皮子都不眨,畢竟還是個年輕的小夥,麪皮嫩得很。
李勇領了命之後,果斷下令,把他手下的兩千五百多名党項騎兵們,分爲五個部分。
其中的兩個部分,分別控制住臨淄縣城的兩座城門。其餘的三個部分,以隊爲基準作戰單位,分別散開在縣城附近方圓十五里以內。
李勇下達的軍令,異常之清楚明白,只要發現喘氣的大活人,都必須堅決予以扣押。
党項頗超族,這可是除了拓拔族以外,最大的党項部族。
頗超勇,從小接受着良好的弓馬作戰教育,充分繼承了草原遊牧漁獵民族,飄忽不定的戰鬥風格。
另外,頗超勇這些年又跟着李中易讀了不少的兵書條令,學得一口流利的開封音的漢話,他若是笨蛋傻瓜,誰更聰明?
就在頗超勇調兵遣將的時候,李中易反而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下馬鑽車廂裡,靠在韓湘蘭的長腿上,閉目小憩。
此次突襲母乙的老巢,李中易誰都沒有通知,不僅淄州知州和臨淄的知縣都被蒙在了鼓裡,就連駐紮於臨淄的巡檢使,至今也是一無所知。
關於圍剿邪教的事宜,李中易比誰都明白其中的巨大危害,萬一走漏了風聲,禍患大無窮。
歸根到底,就在於這時代的民間教育水平異常之低下,包含僅僅讀過《千字文》的人在內,整個大周漢民的識字率,不超過百分之五。
整個大周的人口,大約在兩千萬左右,算上隱匿不報的黑戶丁口,充其量也就三千萬左右。
區區不到百分之五的識率,也就是說,包括半文盲在內的讀書人,頂多也就十五萬左右。
當然了,這僅僅是民間的識字率。由於,李中易有着接管天下政權的迫切需要,他未雨綢繆的推行不讀書不識字,絕對不予提拔的硬政策。
如今,李家軍上下七萬餘人,經過多年的強行掃盲,已經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將士們個個都看得懂公文,也寫得出軍務文書,至於家書就更不必多說了,手到擒來,輕而易舉。
邪教都擅長蠱惑人心,哄騙愚昧無知的草民,但若想起事,還需要天時的幫忙。
歷史上的漢民族,只要有口飽飯吃,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誰會揭竿反抗朝廷?
所謂,倉稟實,而知禮儀,指的就是當政者有義務讓他治下的順民們,吃得飽,穿得暖。
飽暖思**,這話看起來很糙,實際上,還真就是這麼個理。
人的需求是不斷的進步和發展的,只有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有了保障,人們纔有閒錢追求更高的生活品質。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李中易接到了李勇發來的軍報,封鎖臨淄縣城的軍事部署,已經徹底完成。
李中易隨即坐起身子,叫來貼身的帶刀親牙,命他騎馬去臨淄縣衙,通知縣裡的各級官吏,平盧的天——李相公到了。
吩咐完畢之後,李中易端起茶盞,小飲了一口,放下茶盞的時候,卻見韓湘蘭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李中易輕輕的撫摸着韓湘蘭的小手,露出邪魅的笑容,戲謔道,“你不會惦記上了白晝宣銀吧?”
“爺,奴哪裡有那麼的浪?”韓湘蘭裝作不好意思的嬌羞模樣,小聲說,“奴還缺件拿得出手見得人的玉簪子,爺眼看着又要發大財了,總不至於苛待自家的女人吧?”
李中易哈哈大笑,將韓湘蘭摟進懷中,狠狠的親了好幾口,帶個解語花在身邊伺候着,比帶根不開竅的榆木,更令人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