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卻是一臉的不在意,從她參與這件事開始,她看似站在大房和三房這邊,但是一直推動着這件事發展。
再說這次分家二房吃虧是必然的,能分的一點東西是葉青瑤拼命爭取的,要不然不是留在葉家做牛做馬就是被直接掃地出門。
“大小姐不能這樣說。那荒地和山林是連成一片的,若是經營的好收益自然也不錯。”蘇氏很認真的說:“再說大小姐還真想把這件事給鬧大了,要知道官字兩個口,到時候虧的不知道是誰呢。”
“對,對,對。”葉天問立馬說:“你們就四口人,那些產業養活你們足足的。”
“是啊,我們已經一退再退了,老夫人那裡指不定不會給這些呢。”薛氏也跟着說。
葉青瑤低頭想了一會兒:“不過你們得立馬把地契和字據拿來,所有人都的當面簽字按手印。”
“你倒是小心。”蘇氏笑着說。
“你們要是反悔了,大不了我們找公證人,誰也別想有好。”葉青瑤一副魚死網破的樣子。
“三嫂還是趕緊去和娘商量商量吧。”蘇氏看着薛氏。
薛氏也不猶豫立馬就走了。
杜氏還能接受這個結果,於是拿出地契,立了字據,那桑林不算是祭田,只是當時和祭田混在一起,抄家的人也沒放在眼裡。
剛好山林和三十畝荒地是一張地契倒也方便,於是立下了分家的具體字據,二房要分家以後和大房、三房是完全沒有什麼關係,子女嫁娶也都各自辦理,酒席也都不邀請的。
杜氏,大房,二房,三房都簽了字按了手印,然後還是一式五份的,除了他們四個人每人一份之外,里正那裡自然留一份,到時候也好有個公正。
“既然這家分好了,這老宅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趕緊給我出去。”杜氏十分嚴厲,眼角卻有幾分得意。
葉青瑤看了看外面天空上的月亮,已經是定昏(九點到十一點)時辰了,一片清冷寒意很濃。
“對,趕緊收拾了你們的東西走人。”葉天問也不裝了一副厭惡的樣子。
“啞婆過去看着,別讓他們拿了我們的東西。”杜氏幾分惡毒的說。
葉青瑤直接凌厲的盯着杜氏:“我們一家人來到這裡就被你們關在柴房裡,能拿你們什麼東西,你們要是想刁難明說。”葉青瑤說着就掏出了尖刀。
衆人嘴角抽搐了一下,這葉青瑤還真是一個愣子。
其實葉青瑤也沒指望杜氏能留他們一晚上,當即帶着她娘和弟弟拿了柴房裡破舊的被褥,她拿着尖刀盯着那些人,那些人也不敢說什麼,於是上了馬車離開了葉家。
葉天問鬆了一口氣:“這禍害總算是走了,傷我兒子的賬,以後慢慢算。”
“啊,既然是分家,二房分出去了,我們也得分分吧。”葉天浩直接說。
“自然要分的。”葉天啓有些不滿的說。
不過杜氏那邊嚴令這次分家的事情不能說出去,雖然二房沒分到什麼,不過那葉青瑤可是讓他們非常狼狽,他們自然不想丟這個人。
葉青瑤趕着車,後面載着她的母親和弟弟,她心中也有茫然,其實這個夜怎麼過去都讓她苦惱。
“姐姐,我們現在去哪兒?”葉翰辰幾分開心的說。
他覺得只要從那個家裡出來,以後就會有東西吃了,也沒人會欺負他了。
“去有光的地方吧。”葉青瑤心中也茫然,可是被弟弟這樣問了,而剛好看到一點燈光,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有光的地方就會有人家,那人家可能會收留他們一個晚上吧,只要一個晚上,等天亮了她就有時間慢慢的安排了。
夜裡的燈光看着很近其實要走很長時間,而葉青瑤對這裡的地勢也不清楚,不過她知道自己過了一條河,又走了很長時間。
她對陶灣村並不瞭解,也不知道葉家的老宅在陶灣村是什麼位置,只知道那裡有燈光,然後自己要過去。
“娘,前面是小路,我們要走一段。”葉青瑤下車確定了一下回來說。
劉氏有些擔心:“瑤瑤啊,那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家,我們這樣去……”劉氏十分擔心。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這麼晚了,只收留我們一晚應該沒事兒的。”葉青瑤很認真的說。
四個人下了馬車順着山林的路慢慢的走着,有月光透過來,被快落完葉子的樹木割成一道一道的,這樣的深秋連蟲鳴都非常少,偶爾有那麼一兩聲,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在鳴叫。
段紹祁正在做木雕,一段木頭在他手裡變成了一個盈盈少女,翩若驚鴻眉目含笑。
他完全沉浸在木雕之中,手中飛舞,細小的木屑飄落,他好像看着這個女子一樣,巧笑嫣然不可方物。
“有人嗎?”葉青瑤小心的叫了一聲。
段紹祁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擾,刀鋒微微一偏直接劃破了手指,血印在木雕上,讓馬上就要完美的木雕染上了一抹嫣紅。
他眉頭深深的皺起,原本的好心情瞬間就破壞了,眉目之間好像有些戾氣,不過也就那麼一瞬間,突然換成了自嘲一般的苦笑。
“請問,有人嗎?”葉青瑤又叫了一聲。
裡面有燈光,肯定有人,不過外面只有一個一人高的柵欄,她不知道怎麼敲門,只能這樣叫了。
只是半夜有女子在門外這樣叫,的確有些詭異。
段紹祁從裡面走出來,提着一個一個昏暗的燈籠,在月光地面那燈籠的確照亮不了多大的範圍。
“什麼事兒?”段紹祁十分冷漠的說。
他把燈籠提高了一點,看到葉青瑤那小心翼翼又有幾分祈求的眼睛,巴掌大的臉有幾分堅毅,後面還有一個三十多的婦女,帶着兩個男孩。
他本是一個冷漠的人,可是看到這樣幾個人的時候,心中莫名的被觸動了一下。
葉青瑤藉着昏暗的燈光打量了對方一下,但見他穿一件黃褐色的裋褐(亦稱短打,是古代窮苦人常穿的款式之一。),獸皮隨意扎的護腕,頭髮有些亂,鬍子拉碴一臉,看不清楚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