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帶回來的那個孩子必須死。”站在高高的階梯上,流離看着坐在階梯上一手撐頭,一臉無聊玩着玻璃球的帝兮癡。
“流離若想殺了若薰,那就先殺了我吧!”帝兮癡手中的動作一頓,起身面向流離,笑容是那樣的燦爛。
流離微微蹙眉,面容依舊冷漠,“汝可知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根本就不屬於這裡?”
“我知道。”
“汝可知他血眸嗜殺,終有一天會入魔?”
“我知道。”
“汝可知他是命局中人,留下他只會帶給汝無窮無盡的災禍?”
“我知道。”
“盡然汝都知道,爲何還要留下他?”流離的聲音染上了不真切的怒氣。
帝兮癡將目光轉向了天空,淡淡的說道:“流離你說,天上那兩片雲會融在一起嗎?”
流離將目光停留在天上那兩片即將相近的白雲,沉默不言。
天上的白雲一點一點的相交,相融,直到完完全全形成了另一朵白雲……然後一切並沒有結束,那片融合的白雲又一點一點的分離開來,直到分成兩片白雲,又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飄去。
“因爲它們所在的高度不同,所以註定了不會相融。”將目光轉向流離,帝兮癡道。
看着她,流離眼中流露出了不解。
“流離還不明白嗎?我沒有師父,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就連流離你也是不存在的,在這個世界上似乎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所以我才需要有個喜歡的人陪伴,我只是太孤寂了。”她哀傷得不像個孩子。
面對她所說的,流離一字不能去反駁,因爲她說得很對。
繁華的大街上,帝兮癡一身秀氣的男裝行走着,腳步匆忙,小臉一片凝重。
到了一座茶樓中,誰都不理會,直接上了樓上的雅間。
雅間裡,魁叔早早等候着,此時的魁叔褪去了一身黑衣,臉上遍佈疤痕,甚是駭人。
“魁叔,怎麼回事?”一進門,帝兮癡臉色越發的凝重。
“小主人,先喝杯茶。”魁叔給帝兮癡倒了杯茶才緩緩將原委說來。
“晚青劍安插的探子在流雲閣守了一年,本來我們打算透過這個探子給晚青劍一些虛假的消息,這一年都做得很好,只是一個月前流雲閣來了一筆驚人的交易,飛雪閣也參與了其中,事發突然,夥計們都沒來得及準備,被探子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沒過多久,流雲閣的生意就被晚青劍給斷了,就連飛雪閣的情報機構也受到了重創,爲了不讓晚青劍查出我們背後的玄天軍,不得已,流雲閣、飛雪閣、天下第一絕樓背後的生意全部保持了靜默,都等着小主人回來做決斷。”
帝兮癡手中不自覺的轉動着茶杯,“魁叔做得很好,天下第一絕樓雖然沒有波及到,但是風險太大,要是繼續營業下去,晚青劍這隻老狐狸遲早會發現,先停一段時間也好。魁叔剛纔說的驚人交易是什麼交易?竟然斷送了流雲閣和飛雪閣。”
“是一批孩子,全部都是男孩,年紀在六歲與九歲之間,是從各地收羅來的貴族少爺,容貌也是上等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五百號。”
“要轉手到什麼地方?”帝兮癡轉動茶杯的動作一頓。
“翬眠國。”
“翬眠國!”帝兮癡一驚,放下了手中的茶。
“小主
人,有什麼不妥嗎?”魁叔不解。
“魁叔,流雲閣、飛雪閣、天下第一絕樓停業半年,這半年的時間想辦法讓玉花樓成爲我們的另一個情報站,半年後重開流雲閣、飛雪閣和天下第一絕樓,還有,通知笑笑,這半年帝兮癡和帝笑癡都將由他來演,半年後,去翬眠皇宮接我回來。”
“翬眠皇宮!那座被成爲世上最骯髒的牢籠!小主人……”魁叔話還未講完,帝兮癡便離開了這裡。
一望無際的碧波湖水之上矗立着一座水上竹閣,通向竹閣的長橋上,帝兮癡一臉的平淡。
站在竹閣面前,一雙鳳眸沉了沉,良久才推門而入。
竹閣的另一面,素紗翩飛,水天一色,景色別樣的好看。
一個藍衣的小男孩安靜的坐着,聽到聲音轉頭,他揚起了令人驚豔的笑容,紅眸魔魅,面容驚鴻。
“癡,若薰做了露水雪蓮,你嘗一下好不好喝。”藍若薰端上一碗如白水一般的露水雪蓮給帝兮癡。
接過那碗露水雪蓮,好一會兒帝兮癡才淡淡的說道:“只要是若薰給的,都是好的,就算是毒藥我也喜歡。”說完之後沒有絲毫猶豫的喝下了手中的露水雪蓮。
“嘭!”瓷碗落地,應聲而碎。
低頭,一把匕首深深的刺入了她的心口,擡頭,對面的人沒有了笑容,一臉的冷漠。
“若薰別怕,會過去的。”她伸手擋住了他的眼,不讓他去看,手握上他的手,一點一點的把匕首拔出來。
頃刻間,無數的黑氣從她的心口鑽入了她的身體。
帝兮癡倒下去的那一刻,黑氣也隨之停止涌動,掩藏在素紗之後的晚青劍走了出來。
當帝兮癡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身處黑暗之中,四周還有許多孩子,每個都很安靜,也有臉上表露害怕的,卻還是強忍着不哭不鬧……
都是一些貴族的孩子,年紀不過六到九歲左右。
從地上坐起,將自己縮卷在角落,她冷眼旁觀着,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吱……”
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光線撒下,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唯有帝兮癡一人定定的看向門口, 站在門口唯一能看的就是那個穿着一身明黃龍袍的男人和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
小女孩面容十分的漂亮,不難看出日後定是個絕世佳人,然而,站在那個男人身邊,她卻一臉的害怕,卻還強忍着。
“她是誰?”男人打量了許久,突然指向帝兮癡。
“回陛下,這是佑櫻國帝家帝天瀟的十一子帝兮癡,是晚先生特意送過來的,說是她的容貌是所有孩子中最好的,陛下您看如何?”一個太監走出來,一臉獻媚的說道。
男人再次細細的打量帝兮癡,眼中露出了猥瑣的淫光,“美,真美,如絕世璞玉一般,不需雕琢就已經令人熱血沸騰了,如果經過精心調教……嘻嘻……就是她了。”
“上官胤流,終有一天你會死得很難看的。”聽完那一番話,帝兮癡鳳眸變得冷冽,小嘴吐出了陰陽怪氣的話語。
小女孩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怕是想象不到她敢直呼男人的名字,敢說這樣的話出來。
昏暗的地牢中,有哭喊聲,求饒聲,叫罵聲……像一座可怕的地獄,無數不甘的怨鬼在淒厲的呻吟着。
“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嗎?你們這些廢物
。”嘲諷的話從帝兮癡的嘴裡吐出,此時此刻的她被綁在了木樁上,一旁一個男人不停的抽打着她。
儘管她已經傷痕累累,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痛苦的表現,她只是挑着一雙鳳眸在蔑視着上官胤流。
“她爲什麼不叫?沒有人能夠承受這樣的痛苦。”上官胤流一臉疑惑不解,突然變得瘋狂,“完美,真是完美,這將會是世上最完美的藥人,只屬於朕的藥人,哈哈哈……”
昏暗的地牢中,空無一人,只有帝兮癡被鐵鏈束縛了四肢。
“癡兒。”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那個跟在上官胤流身邊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走出來。
帝兮癡擡眸,冷冷的看着她。
“癡兒不要怕,我會救你出去的,我會還你自由的,我一定不會讓他染指你的,癡兒……”看着滿身傷痕的帝兮癡,小女孩一開口就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殺了他,你敢嗎?”看着她,帝兮癡只是冷冷的問道。
“我……”小女孩愣了愣。
“你不敢。”帝兮癡的目光變得凜冽。
“癡兒等我,我會回來救你的,就在今晚。”不敢面對帝兮癡,小女孩轉身逃離。
奢靡的宮殿中,小女孩一身薄薄的粉色紗裙貼在身上,手中端着一杯葡萄美酒,一臉平靜的行走着,儘管耳邊傳來陣陣淫靡之聲,也依舊面不改色。
“父皇,少婷斟了葡萄酒,父皇要喝嗎?”等那淫靡聲色停止之後,上官少婷才步入內殿。
內殿躺了五六個衣不蔽體的男孩,皆是一番歡愛蹂躪昏死過後的場面,上官胤流整理着衣衫,見到上官少婷便滿臉淫笑,“少婷喂父皇可好?”
上官少婷渾身顫抖了一下,將葡萄美酒含在嘴裡,跪着爬到上官胤流面前,嘴對着嘴渡過去。
突然上官胤流眼眸大睜,剛想推開上官少婷,人就筆直的倒了下去。
看着昏過去的上官胤流,上官少婷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對着上官胤流的心口,手在顫抖着,卻一直一直下不去手。
最後,她放棄了刺殺上官胤流,只是拿起上官胤流腰間的鑰匙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她一路向地牢跑去,卻發現一路都是死人,直到跑回了帝兮癡面前纔看到一個背對着她,手中持着一把淌血的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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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兒,我……”她拿起手中的鑰匙卻看到帝兮癡雙手雙腳微微一用力,鐵鏈就應聲而碎。
那個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刀,走到帝兮癡面前,將一件長長的袍子披在她身上,將她抱在了懷中,這時上官少婷纔看清那個男人的面目是多麼的可怕。
“你還是不敢殺他,你可悲可笑的親情啊!看在別人眼裡是那樣的廉價,你不忍心去殺他,那他就會無情的作踐你。”看向上官少婷,帝兮癡聲音依舊冷漠。
“我只是想要保護哥哥而已。”上官少婷不敢看向帝兮癡,不敢對上她的目光。
“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拿什麼去保護別人,你就帶着你的那一份軟弱卑微活在這骯髒的地獄中吧!”帝兮癡無情的說完之後,魁叔向外面走去。
看着帝兮癡漸漸遠去,上官少婷鼓足勇氣問了一句,“癡兒,你還會回來嗎?”
帝兮癡的回答是這樣的,“終有一天我會回來的,那個時候,這骯髒的翬眠皇宮將會迎來一次毀滅,你還有一次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