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誅殺目標忽然出現,毫無徵兆的跪在了二嬸面前,把本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嚇了一大跳:啊,怎麼回事,目標是從哪兒出來的,他怎麼會輕鬆突破我們的包圍圈
下意識的,最高指揮官馬上就下達了隨時開槍的命令:各單位注意,各狙擊手注意,準備行動
震驚過後,最高指揮官狂喜:不管葉心傷是怎麼突進包圍圈的,利用二嬸的引出他的目的已經實現,這次絕不能讓他再逃掉
當然了,因爲籬笆牆內並不是只有葉心傷自己,還有二嬸和沈銀冰,最高指揮官絕對不能下達亂槍齊發的命令,只是吩咐狙擊手高度集中精神,隨時準備開槍。複製網址訪問
在精準的夜視瞄準鏡前,黑夜根本不是問題,狙擊手旁邊的觀察手,早就已經配合同伴,測試出了距離風度以及溼度等數據。
三點鐘方向注意,有沒有把握一槍擊斃目標
最高指揮官在觀察片刻後,很快就有了決斷:必須立即開槍擊斃目標,要不然等葉心傷進了屋子,有二嬸和沈銀冰的存在,誅殺行動勢必會受到更大的影響。
而三點鐘方向的狙擊手,恰好是側面對着葉心傷,只需能保證側面擊穿葉心傷腦袋,就不會傷到無辜。
三點鐘方向的狙擊手,狠狠咬了下嘴脣,低聲回答: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狙擊手沒有吹噓,這麼近的距離,他有百分百的把握擊斃葉心傷,而不殃及二嬸,他說是百分之九十,只是一種穩妥的表現。
最高指揮官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果斷下達了開槍命令:好,開槍
隨着指揮官的一聲令下,狙擊手食指沉穩的扣下了扳機:噗
隨着一聲輕微而沉悶的噗聲,狙擊彈頭就像一道幽藍色的閃電,劃破黑夜,咻咻厲嘯着飛向葉心傷的腦袋。
可就在狙擊手扣下扳機的瞬間,雙腳已經麻木的了二嬸,身子卻踉蹌了一下,半轉着身子對準了他這個方向。
跪在地上的葉心傷,也相應的扭頭就是這個微小的動作,那枚高速飛行的狙擊彈頭,擦着葉心傷的右耳,狠狠鑽進二嬸的雄口
一團黑色的血花,在黑夜中驀然綻放
狙擊彈頭穿過二嬸單薄的身體,餘勢不衰,又狠狠擊打着了一個磨盤上,濺起一撮紅色的火花。
幾乎是百發百中的狙擊手,失手了,誤殺了二嬸
在狙擊彈頭高速飛過葉心傷耳邊時,他愣了一個彈指間,直到滾熱的鮮血蓬出濺了他一臉時,他猛地醒悟了過來,身子猛地向前一撲,把二嬸撲倒時的瞬間,身子已經搶先側躺在了地上,抱住了摔倒的二嬸。
嬸,嬸
葉心傷雙手抱着二嬸,嘶聲狂叫。
啊
沈銀冰這時候也醒悟了過來,下意識的尖叫一聲,雙手抱着腦袋,蹲在了地上。
遠處,傳來最高指揮官憤怒的吼聲:不許再開槍,第一三五小組進攻第二飛行小組立即進入戰鬥現場
轟隆隆三架直升飛機螺旋槳發出的聲音,從一公里之外的山谷中響起,迅速騰空。
第一三五三支地面作戰小分隊,立即從掩體後撲出來,向籬笆牆這邊撲來
葉心傷就像沒看到這一切那樣,只是用力捂住二嬸的心口,哭着喊道:嬸,嬸
二嬸愣愣的看着葉心傷,擡手撫着他的下巴,艱難的問道:二狗,跟跟嬸說說實話,你究竟有沒有犯錯
沒,我真沒,嬸,我沒騙你
葉心傷把頭埋在了二嬸的懷中。
這這我就放心了,可以安心去見大哥大嫂,葉家的列祖列
二嬸說到這兒時,撫着葉心傷後腦的右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嬸
葉心傷放聲嘶喊,聲透九霄,帶着無邊的痛,無邊的恨意,和殺氣
他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爲了他守寡二十多年,把他當做驕傲的存在的二嬸,死在了他懷中,明天就是她五十三歲的生日。
不許動,舉起手來
迅速撲上來一三五小組武警,衝進了籬笆牆內。
他們不敢確定二嬸已經死亡,再加上旁邊還有個抱着腦袋的沈銀冰,所以根本不敢亂開槍,更擔心葉心傷會趁機挾持,或者傷害沈銀冰,所以只能暫時用槍指住他,已經有兩名武警迅速撲向沈銀冰,希望能把她拽離險境。
在武警命令葉心傷舉起手來時,他停止了哭泣,擡手合上了二嬸掙着的雙眼,眼睛在黑暗中閃爍着瘋狂的紅色。
快,快離開這呃
已經撲到沈銀冰身邊的兩個武警,伸手去抓她時,葉心傷右手一翻,槍響。
噗噗兩聲,一個武警眉心中彈,一個武警心口被子彈擊穿。
雖然是在晚上,雖然是在悲痛欲絕之時,可葉心傷就是葉心傷,他是華夏乃至世界上超一流的兵王,曾經獨自完成大大小小的任務六十多次,在漢德勒森林獨力槍殺三十幾名狂熱分子。
高飛和鐵屠不止一次的說過,葉心傷絕對是當世最冷靜的人。
在極度的悲痛下,就像他泛起的無邊殺意那樣,葉心傷冷靜到了極致,只是看似隨意一擡手,兩個年輕的特種武警戰士就當場犧牲。
正向這邊狂奔的最高指揮官,看到兩名戰士犧牲後,目眥欲裂,嘶聲吼叫:開槍
砰,砰砰
紛雜的槍聲響起,夾雜着沈銀冰的尖叫聲。
就因爲沈銀冰還活着,所有對葉心傷開槍的戰士,本能的偏離了她的方向,給葉心傷製造了逃亡的機會。
就像一隻狸貓那樣,葉心傷電閃般的縱身躍起,一下子撲到了沈銀冰身後的地上,一個翻滾的動作還沒有完成,已經連續三次扣下了扳機。
三個武警戰士,慘叫着摔倒在了地上。
二嬸已死,葉心傷再無牽掛,仗着從小就生活在這個院子裡,憑着石磨等東西的掩護,迅速騰挪轉移着,子彈就像張了眼那樣,總是擦着他身子偏離而過。
可他每一次槍響,都會有一名武警戰士犧牲。
沒有受傷者,每一名武警戰士都被直接打中要害。
眼看着部下戰士不斷倒下,最高指揮官嗓音已經嘶啞,吼叫:殺,殺,殺
兩個武警戰士拼死撲倒了沈銀冰,爲戰友清除了戰場上的最後一個隱患。
可就這時侯,葉心傷已經撲進了茅草屋。
子彈,猶如暴雨般激射而至,搭在石頭牆上,木板上,濺起無數的火花。
轟隆隆三架直升飛機飛抵了上空,刺眼的白光讓下面亮如白晝。
看着橫七豎八躺在院子裡的十幾具武警屍體,最高指揮官雙眼通紅,舉着手槍就衝進了茅草屋內。
他帶領這麼多優秀武警戰士來擊斃一個嫌疑犯,死亡卻這樣慘重,他已經沒臉再回去見領導,更沒臉去見烈士家屬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和那個叛國惡魔同歸於盡
最高指揮官衝進茅草屋的同時,至少五個戰士跟着衝了進去。
屋子裡,沒人。
找,找到他,大卸八塊
最高指揮官嘶吼着,衝二嬸的土炕開槍。
屋子裡,也只有土炕上能藏人了。
子彈冰雹般打在土炕上的棉被上,棉絮飛揚,卻沒有該有的鮮血蓬起。
最高指揮官一擡手,戰士們停止了射擊,一個戰士撲過去,揪住土炕上的墊子,猛地揪了下來。
土炕的最裡面,有個水桶大小的洞,這是燒土炕時的煙筒,可以通到外面廚房的竈臺上,算得上是土製暖氣管道吧。
噠噠噠
不等最高指揮官下達命令,外面槍聲再次驟然響起,有人在放聲高喝:目標從廚房後窗逃走了
直升機馬上就追了下去,坐在艙門口的戰士,對下面那個迅速奔跑的人影,瘋狂的掃射。
二嬸廚房後面,是一個小山谷,一溜緩坡,全是野生棗樹林,葉心傷小時候就經常在這兒找酸棗吃。
直升飛機上,親眼看到十幾個戰友犧牲的武警戰士,在隨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痛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擊中逃犯呢
槍聲直升機的螺旋槳聲響起後,整個鎮子上的狗全部狂吠了起來,所有人都被驚醒,但沒有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誰敢開燈,更沒有誰敢來街上看,大家只是躲在自家牆頭後面,向二嬸家那邊張望。
槍聲連綿不絕,足足響了大半個小時。
槍聲越來越遠,最後到了正北方向的羣山中後,才聽不到了。
腳步聲,在街道上回蕩着,不斷傳來嚴厲的吆喝聲。
火光,從西北那邊亮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天終於亮起來時,有些大膽的村民才走出家門,約合了幾個鄰居,躲躲閃閃的向二嬸家那邊走去。
啊,是誰放火點了葉家二嬸的家
幾個村民來到二嬸家面前時,才發現茅草屋的屋頂已經燃燒殆盡,屋樑檁條窗戶門板都已經燒沒了,只剩下四周被燒的烏黑的石牆,孤零零的豎在那兒,像是一個走到暮年的老人。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血腥氣息,籬笆牆早就被踩爛了,地上有明顯被工兵鏟清理過的痕跡,但眼尖的人仍然能發現,在石磨上還有大片大片的血跡。
二嬸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去找二狗了嗎
昨晚,很多人都聽到她在呼喚二狗的。
可是,那些開槍的人是誰,是軍隊嗎
二狗不是像他爸爸那樣,在部隊上當兵嗎,那麼軍隊上的人爲什麼要燒燬他家
就在村民們越聚越多,圍在外面紛紛議論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時,淒厲的警笛聲成片的響起,最少有幾十輛警車,沿着那條坑坑窪窪的路來到了鎮上。
上百個警察下車後迅速分成十幾個小隊,人人手裡都拿着槍,開始挨家挨戶的找人。
他們在找二狗。
二狗殺了很多當兵的後,逃了。
這是鎮上年齡最大的王爺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