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從一生下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處在人類階層的最高端,以俯瞰的姿態來審視別人。
這種優越的氣質,是裝不出來的,也不是後天能培養出來的。
後來大器晚成的那些人,無論爬到多麼高的高度,他都無法擁有這種氣質因爲他很明白,假如他拿捏出這樣的嘴臉,會得罪很多本不該得罪的人。
杜子康卻不怕,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他用這種態度跟人說話時,會造成別人的反感,他只是認爲這是應該的,無論他對任何一個人用這種語氣說話,那個人都必須得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當前在華夏大出風頭的高飛,在杜子康的眼裡,可能只是個暴發戶。
僅此而已。
同樣,任何一個從小就不知道自己有多高昂的人,肯定都有着高傲的本錢。
杜子康高傲,那是因爲他是杜家的人。
杜家的人,在華夏官場上沒什麼出色的人物,好像最厲害的一個,纔是某省的二把手,但杜家卻能夠躋身華夏最頂級的豪門大族之列,算是一個隱形的豪門吧。
杜家在華夏有着這樣特殊的地位,可不是華夏建國後纔有的,那得追溯到兩千多年前。
兩千多年前的大漢帝國時期,杜家先祖就在朝中人大司馬一職,祖籍長安。
後來漢宣帝時期,五胡亂華,中原漢人十室九空,中原大族被迫南遷長江以南,與其他豪門大族一起,從那時候起就促進了南方經濟文化等領域的繁榮在中原各大世家南遷長江以南之前,那地方還是蠻夷之地,也正是五胡亂華隋煬帝三徵高麗之後,長江以南才正式繁榮富強超過了北方,一直到今天。
正所謂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隨着歲月的飛速流逝,朝代更新替換,先後經歷了隋之後的唐宋元明清五個最主流的朝代,姓李的姓趙的玩射鵰的,姓朱的,來自白山黑水十萬大山的愛新覺羅一一粉墨登場。
但不管朝代怎麼更換,這些豪門世家卻沒有因爲某個朝代的滅亡而消失,最多也就是退出朝堂,把實力隱藏在民間,蟄伏起來等待重起的機會罷了。
長安杜家,就是有着兩千多年曆史的豪門大族。
杜家的歷史上,出現過很多高官顯赫之輩,到了晚清年間,還出現兩個道臺,但在民國時,杜家就徹底退出了政治舞臺的高層,轉到了幕後。
杜家能夠在家族沒有出現絕對高官的情況下,仍然能躋身豪門大族之列,歷經這麼多風浪而不倒,自然有他們的獨特之處。
因爲某些涉政就會被河蟹掉的原因,在這兒就不多說杜家隱形實力有多強大了,反正就是他們在諸如未卜先知等特殊領域上,有着絕對的發言權,就連現如今牛叉轟轟的香港龍師父,在他們面前都是草根般的存在。
或許,他們纔是華夏某些傳統文化的正統傳人,而杜家能夠始終主持着江北第一大觀,也是有着一定原因的。
還有就是啊,這是,像杜道長杜家的豪門大族白雲觀等等,都算是杜撰的吧,就算跟現實中一樣,也是杜撰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千萬別對號入座,要是較真起來,估計兄弟得去局子裡喝茶。
那時候在寫白雲觀時,本想寫爲仙霞觀的,寫杜道長時,本想寫林道長的,誰知道當時狀態來了,下筆如有神,嘩嘩的就過去了,沒有絲毫停留,等過了很久後,才發現不對勁,但已經晚了,也受到了相關方面的警告。
請諒解啊,不得不單獨在這兒胡比比一番,只爲開心,別當真。
杜子康,則是杜家悉心培養的第三代領軍人物,就像他那個毫不出名的爺爺那樣,雖然隱居幕後,但被很多大人物都尊崇的杜道長,都得聽從他的安排。
杜道長,是杜子康的親二大爺,也是他未來成爲杜家家主後的一大助力。
背景這樣強悍,身懷高貴血統,本身家族歷數兩千年來都能影響歷代朝堂的大家族未來掌舵人,能不高傲,能看得起高飛纔怪呢。
杜子康的身份有多高貴,高先生沒興趣去研究這些,甚至都懶得打聽他跟白雲觀,跟杜道長是啥子關係,只是聽他在電話裡表現出無比的高傲後,覺得很不爽,張嘴就要罵你算個什麼東西啊,你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啊時,人家已經扣掉電話了。
傻叉。
看着手機,高飛罵了一句,隨手扔下手機就準備啓動車子直接回冀南。
但剛啓動車子,他卻又改變了主意:現在天還早,反正沈銀冰明天才會結婚,那麼當下先去白雲觀一趟去,正式跟那個杜子康會晤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更何況,杜子康要跟自己談談王晨的事。
對於王晨,高飛現在有着很複雜的心情,說不出來的那種,當初決心跟她廝守一生時,可就是看在她通情達理賢惠的優點上,誰能想到她給高飛帶來的麻煩,好像也不小。
畢竟,她的存在,始終讓高飛處在一個負心漢的尷尬地位上。
哪怕是他決心要成全她跟杜子康在一起,可每當想到她時,心裡都會發堵,很難受,就像平時覺得她的存在,是可有可無的,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
她,是高家正式認可的媳婦,哪怕是現在。
所以既然杜子康這次擺明了車馬炮,要跟高飛坦白談一下王晨的歸宿,那麼高飛要是置之不理的話,會引起一些很不好的作用。
杜子康說,你得來白雲觀。
高飛就去了。
路上時,天上飄過一陣秋雨,十幾分鍾後就停了,太陽重新出現。
車子來到白雲觀的山門口時,太陽已經變成了紅紅的殘陽,被金紅色的晚霞圍繞,好多好多在外覓食的鳥兒,成羣結隊的嘎嘎叫着,飛向了棲息之所。
前來白雲觀遊玩的遊人們,除了幾個自駕遊的還在跟路邊小攤販,爲一根根雕在那兒討價還價之外,絕大部分遊人,都已經下山去了。
清潔員在掃地,高飛車子經過身邊時掛起了一個方便袋,飛起老遠,掛在了樹枝上,引起了她的不滿,低聲咒罵了幾句。
山門前看門的,可能是早就接到了消息,所以高飛車子剛停在鐵柵欄前,就開了。
相比起陳果果假扮高飛那時候幾次來白雲觀,高飛本人倒是隻來過一次,甚至都不知道杜道長清修的精舍在哪兒,路上問了個小道士。
來到後山,老遠的,高飛就看到了站在月亮門前的杜子康。
杜子康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裝,白襯衣,頭髮梳的油光錚亮,臉上帶着從容而儒雅的笑容,彷彿從幾個世紀之前,他就在這等着高飛了。
杜子康本人,絕對是君子紳士的楷模,無論是對高飛,還是對乞丐,他臉上總會帶着讓人看了很舒服的笑。
來了。
等高飛下車後,杜子康恰好走到車前,恰好走到他伸出手,最方便高飛伸手就能握住他伸出手的距離。
高飛卻是看,也沒看他伸出來的手,擡頭望着月亮門後的花木,淡淡的說:我剛撒尿沒洗手。
既然杜公子玩高雅,那麼高先生就玩低俗反正這算是大家的本性使然了,不矯情,也不做作,只是出身不同,與氣質無關的。
呵呵,請隨我來。
杜子康毫不在意的笑了一聲,閃到一旁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嗯。
高飛淡淡的嗯了一聲,邁步走過他身邊時,忽然擡手衝着他左眼,就是狠狠一拳
不等杜子康吃痛出聲,高飛那隻架過水槍的右手,已經及時捂住了他的嘴,讓他再也無法發出聲音,左手攥拳,在他肚子裡幾下重擊。
高飛現在打架,絕對是宗師級別的人物了,他可以像玩遊戲的高手那樣,隨意控制自己打人時的力道,精準把握著能讓人疼,卻不會傷害人的度。
接連遭受重擊的杜子康,胃部急促收縮,中午吃的飯逆流而上,但嘴巴卻被高飛死死的捂住,根本不能吐出來,只能含在嘴裡。
接連在杜子康身上揍了幾拳後,高飛才鬆開他,站在了一旁。
嘔哇
杜子康張嘴,吐出了嘴裡的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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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蹲在那兒吐,乾嘔,額頭上冷汗直冒,眼裡帶着憐憫的看了片刻,搖了搖頭走進了月亮門。
杜公子是那種真正的貴族子弟,所以他從來不會動手揍人,哪怕是對一個人的印象再不好,但高飛只是個暴發戶,沒資格,更沒興趣削尖了腦袋向貴族圈圈裡鑽,在不爽一個人時,完全可以用最率真的方式來對待嘛。
大家都是本色使然,沒有所謂的好壞之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高飛動手過後,每當想起王晨時會產生的鬱悶,少了很多,藉着燈光,腳步輕快的踩着鵝卵石小道,分花拂柳般的走到了後面的精舍面前。
他來到掛着蘆葦簾子的門前,猶豫了下時,裡面有個清朗的聲音傳了出來:高居士嗎,請進來吧。
杜道長你果然能掐會算,我還沒有進去,你就知道我來了。
高飛掀起簾子,邁步走了進去。
屋子裡沒有電燈,只有油燈。
在這種環境內,好像唯有散發着香油氣息的油燈,才能襯托出此乃清靜之地,現代化的照明設備是絕不能出現的,要不然肯定會破壞這兒的意境。
當然了,雖說遊人進觀必須得買票,這種有損意境的俗事是絕不能去掉的:意境再高深,也比不過當代物質上的享受。
空蕩蕩的,地上只擺放了一個茶几,茶几上擺着一個茶盤,清香的茶味飄蕩在了屋子裡,與旁邊油燈散出的暗紅燈光,彷彿盡融在了一起。
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老道士,端坐在衝着房門的茶几後面,左右兩側放着兩個蒲團,看來是給高飛,杜子康倆人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