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偃月不想因爲她一個人,來連累整車的人,和潛在的數百上千無辜者,所以只能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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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沈銀冰說話了,聲音很輕,但卻很堅定:我沈銀冰從來都不是那種爲了自己安危,就放棄爲我拼死搏殺的手下的人。
郝連偃月身子輕輕一顫,停住了腳步,轉身看着沈銀冰的雙眼中,已經有水霧浮了上來,嘎聲說道:沈總,您就讓我下
沈銀冰擡手,打斷了郝連偃月的話,看着廖無肆淡淡的說:廖無肆,我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條是你可以從容離開,看在葉心傷他們的面子上,我保證不會暗中動手對付你。第二條,那就是我們同歸於盡。
廖無肆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輕輕嚥了口塗抹時,額頭上已經有冷汗冒了出來。
他真沒想到,沈銀冰爲了郝連偃月,竟然不惜做出同歸於盡的決定。
而且,看她的神色,絕不像是在恐嚇。
果然,沈銀冰有說話了:說實話,我已經對明天不再抱有任何的信心,你也可以說我現在是生不如死。也許,死亡對於我來說,是個最好的解脫了韓家駿,現在我命令你,立即帶領所有人下車。
頓了頓,沈銀冰臉上露出了安詳的微笑,緩緩的說:廖無肆,你能陪我一起死,我很開心。
韓家駿着急的道:沈總
我的話說出去不管用了
沈銀冰雙眸微微眯起,看向了韓家駿。
不不敢
韓家駿垂下眼簾,猛地一咬牙,低聲喝道:下車
馬上,宋承鋼李國訓等人紛紛下車。
但郝連偃月卻沒有動,也沒有看沈銀冰,語氣苦澀的說:我留下。
韓家駿也很想留下,與偉大的沈總同生共死,不過他在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快步走了下去。
他不惜爲沈銀冰去死,但不想死的這麼沒有價值。
不就是一個郝連偃月嗎
別看她在華夏的身份很牛叉,但放在貪狼部中,她也就是個中層領導幹部而已,沈總實在沒必要爲了她,而惹怒一個瘋子的。
廖無肆額頭冷汗更多,他真沒想到沈銀冰會這樣倔犟,寧肯跟他同歸於盡,也不願意放棄郝連偃月。
可以肯定的是,經此一事後,沈銀冰跟郝連偃月倆人之間,建立起來絕對信任的關係。
廖無肆也不想讓韓家駿等人離開,可問題是他手裡真沒有炸彈啊,要是逼着這些人留下,人在拼命時總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如果跟他拼命咋辦
那時候,他就露餡了,所以倒不如故作被沈銀冰取死行爲而震驚,從而忽略了韓家駿等人。
一個沈銀冰外加一個受傷的郝連偃月,廖無肆自信對付她們倆,壓根不費吹灰之力。
咦,怎麼還有一個沒有走
當看到廖無肆身後座椅上還坐着個人後,沈銀冰就有些奇怪,正要讓他也趕緊下車時,那個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但那個人的身材,卻很矮小,像個半大孩子。
他也不是我的人,是誰
沈銀冰腦海中攸地騰起這個念頭時,就看到那個人忽然縱身撲進了廖無肆的懷中。
廖無肆大驚,右手本能的要拿槍砸她時,卻覺得左肋下稍微一疼,接着有個小女孩的聲音,從懷裡低聲響了起來:嘿嘿,廖無肆,你最好別動,要不然我一刀刺穿你心臟。
廖無肆舉起的槍,槍口對準了沈銀冰,嘴巴微微張合,低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第三方。
小女孩在他懷裡,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沒打算殺誰,更沒打算破壞誰的計劃,我只是與郝連偃月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她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姐姐嘿嘿,你可以選擇不信,但你最好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因爲我知道你手裡的遙控器是假的,車上也沒有炸彈。你更不會因爲一個郝連偃月,就傷害沈銀冰。
頓了頓,女孩子繼續說:你是瘋子不假,但我敢打賭,你絕對沒有我瘋,論起心狠手辣,你也不如我,因爲我是女人再小的女孩子,也是女人。
你怎麼知道這些
廖無肆雙眼死死盯着沈銀冰,低聲問道。
女孩子很聽話的解釋道:因爲你在藏進廂式貨車的車底上時,我就蔵在箱貨上面。你從車底下鑽出來,趁黑混上車時,我就在你後面。只是你們誰也沒發現我。
女孩子刀子稍微用力,低低的嘆了口氣說:唉,如果是放在以前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你,遇到這種情況後會開槍幹掉郝連偃月。但你現在不敢了。
廖無肆冷笑:你知道我不敢
沈銀冰跟郝連偃月對望了一眼,誰也搞不懂廖無肆懷裡的那個小人兒,究竟在跟他說什麼,更不知道她是誰,但卻能猜出,廖無肆能否放下槍,她起着相當重要的作用。
所以倆人都沒有吭聲,就這樣靜靜的望着他。
我說你不敢,你就肯定不敢的。
小女孩很肯定的語氣,低聲說:因爲你愛上了賀明珠。你以前愛上的謝小雯,她死後造成近百人的傷亡,已經改變了你的心態。你愛上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已經讓你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同時也讓你明白了很多,明白以後得好好珍惜眼前。你會爲了殺一個郝連偃月,就不管賀明珠,不管自己生死了
你很理解我,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廖無肆只覺得滿嘴都在冒苦水。
我就是江湖人稱殺人王的小魔女。
女孩子咯咯輕笑一聲,說道:大叔,話說你的懷抱好有安全感哦,要不這樣吧,你把賀明珠甩了,咱們兩個談戀愛怎麼樣
你贏了。
廖無肆苦笑一聲,緩緩放下槍,對沈銀冰說:沈總,我選擇第一條路,你放我安全離開。
還有我
女孩子高聲叫道:沈總,你不會因爲好奇我是誰,就想把我留下吧我勸你千萬別打這樣的主意,因爲我纔是真正的瘋子,比廖無肆還要瘋
我相信你纔是真正的瘋子,要不然你怎麼會制伏廖無肆這個瘋子
沈銀冰走到車窗前,打開玻璃衝外面說:放他們走,誰也不許趁機傷害他們。
謝了啊,我先走
女孩子開心的叫了一聲,掙出廖無肆的懷抱,一個箭步就躥下了車,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好像兔子那樣。
郝連偃月,你運氣真好,希望你以後能繼續保持這樣的好運氣。
廖無肆把手槍收了起來,含笑深深看了眼郝連偃月,隨即下車來到奧迪車面前,調頭瀟灑的揚長而去。
望着遠去的奧迪車車燈,郝連偃月緊緊咬了下嘴脣,扶着椅子背慢慢坐了下來。
半小時後,一輛豪華大巴順利駛上了高速公路。
沒有誰盤查,更沒有追兵,看來當局很清楚,爲了一具遺體,與一個叛徒,實在沒必要再引起腥風血雨了。
大巴車向西北狂奔時,蘇櫻已經把她威協廖無肆的那番話,都告訴了高飛。
末了,她開心的笑道:咯咯,都說廖無肆相當牛叉,心狠手辣啥的,當初在嶺南時,還差點殺了姑姑。不過今天相會,也不過如此嘛,看來傳說總是有太多的虛假。
開車的高飛,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如果真這樣想,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敢保證,任何小看廖無肆的人,都沒有好果子吃,包括你。我要是你的話,就會檢查一下身上,看看有沒有跟蹤器之類的小玩意。
啊,不會吧,他那樣陰險,在那種情況下還能算計我
斜斜躺在後面座椅上的蘇櫻,騰地一聲跳了起來,趕緊手忙腳亂的開始檢查衣服。
匆匆檢查完一遍,她就曬笑道;切,你也把廖無肆說的太神了,盡來嚇唬我。
高飛嘴角翹了下,問道:你檢查你頭髮了沒有
什麼呀,他怎麼會
蘇櫻說着擡手向頭髮上莫去,當抓到腦後的馬尾後,不屑的聲音立即嘎然而止:在她的馬尾上,竟然真有個比豆粒大不了多少的東西,每隔一秒鐘,就會閃出微弱的紅光。
這是華夏相關部門研製出來的最新型遠程跟蹤器,哪怕是在地下幾百米深處,跟蹤者也能通過軍事衛星查到它所在的位置。
真是氣死了,他果然陰險
蘇櫻感覺很沒面子,放下車窗正要隨手扔出去時,卻又停下了,嘻嘻笑着說:大叔,你靠左行駛。
高飛很聽話的輕打方向盤,車子貼着高速公路中間的護欄,向前飛馳。
蘇櫻則探出半截身子,等那邊迎面駛來一輛卡車時,手一揚那個追蹤器就被扔在了卡車車廂中,呼嘯着遠去了。
這下好了。
蘇櫻坐回到了座椅上,拍了拍雙手說:饒是他奸似鬼,也要喝本小姐的洗腳水,去追吧啊,祝他旅途愉快
高飛扭頭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
蘇櫻問道:大叔,你笑什麼呢
高飛回答說:我在笑你,現在變得比以前要陽光多了。不錯,這纔是你該有的,小女孩本來就該開開心心的享福,幹嘛要去打打殺殺。
切,又假扮老學究來教訓人了
蘇櫻撇了撇嘴,斜斜的躺在後面座椅上,看着前面的座椅問道:大叔,你爲什麼要救那個郝連偃月呢她是不是你派去沈銀冰身邊的臥底還是你相好的
高飛沉下臉來,訓斥道:剛誇了你一句,現在又舊病復發了。小孩子打聽這麼多幹什麼,爲什麼不多想想新的學期要在學校中學到些什麼
高飛說完後,卻沒有聽到蘇櫻的反脣相譏,扭頭一看,才發現她竟然睡着了,長長的眼睫毛蓋在眼上,樣子很恬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