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弗雷曼的部下,這一支已經打算要離開的傭兵,在這個時候下了一個決定,他們決定要跟隨許強。
這並非是爲了貪財,是因爲被許強的人品,和做事的風格所感動,從未有過一個人這樣真誠相待,既然是活着的時候,有幸能夠遇到。
那麼爲了這樣的人,即便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肝腦塗地他們也都願意。
“你們都起來吧,幹嘛要這樣的方式來說話,我之前已經答應過你們,讓你們回家去,說出去的話怎麼可能會收回。”
許強起身道,衆人仍舊是單膝跪在地上,沒有要站起來的打算。
今天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人對許強刮目相看,那就是身旁的佩羅德,曾經弗雷曼的副手。
按照他所想的,許強一旦是擊敗了弗雷曼,沒有將弗雷曼碎屍萬段來消除內心的仇恨,最起碼也會羞辱一番。
畢竟要不是將軍之前的所做作爲,許強也不會被打斷了一條手臂。
可是結果出乎了預料。
許強非但沒有踐踏弗雷曼的屍體,還以這樣的方式,將弗雷曼厚葬在此處。
如此的心胸開闊,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人,放眼望去整個傭兵戰場,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這絕對不是許強的軟弱,從許強的身上,他看到了強者的風範,真正的強者敬重自己的對手,也不會用一個死去的人做文章。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們就跪在這裡不起來。”
衆人齊聲道,表明了他們的決心,這讓許強很是爲難。
弗雷曼望着許強背影的眼神都在顫抖,他知道自己做對了選擇,跟了這樣的人,死都已經值了。
“隊長你還是答應他們吧,答應了他們,其實也是救了他們的命。”
“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強反問道,讓他們離開傭兵戰場,去過正常人的生活,難道這樣還不好嗎?
關於這一點許強只是知道一個大概,他進入傭兵世界也沒有多久,其中的一些內部消息,許強根本不瞭解。
佩羅德已經在這裡,度過了六年了,六年的時間裡,聽說了許多的事情,也親眼見證過,那些傳聞的真假,他皺起了眉頭。
“隊長你該不會以爲,我們這種人,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當中,可以和他們融入一起,過尋常人的生活嗎?”
“難道不可以嗎?”
許強沒覺得有多難,但是佩羅德緊接着的一番話,改變了他的認知。
“這裡是傭兵戰場,生活在這裡的僱傭兵,每天都伴隨着血腥和殺戮,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下,早已經適應了這樣的體制,體制兩個字深深融入到了每個人的身體當中。”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當一個從軍多年,離開了部隊的時候,回到了大城市,忽然發現城市裡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
自己一個人站在馬路中央,完全是格格不入,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排斥他,他不應該存在,這個過程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慢慢適應過來。
這只是當兵的人而已,如果換成了僱傭兵,就會是另一種場景,他們見多了殺人的場面,每天都在和危險殺戮相伴,整個人的神經緊繃到了極致。
一下子放鬆下來,這些人沒有了事情可以去做,於是每天都會活在幻想當中,腦子裡經常出現殺人,和流血的場面,不少人都需要服用藥物來壓制。
“很多人無法適應這樣的變化,我見多了那些傭兵,身邊就有這樣的一個朋友,離開了這裡回到了城市裡生活,不到一個禮拜,我收到了他自殺的消息。”
佩羅德神情嚴肅道,許強明白這話是真的,並不是和他在開玩笑,他雖然沒經歷這些,可是也知道有一個人就是這樣。
蕭易……曾經和蕭易相處的時候,經常看到蕭易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好像有什麼沉重的心事一樣。
有一次許強看到蕭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便是給他蓋了一件衣服,忽然間蕭易睜開了雙眼,兩隻眼滿是血絲,好像鮮血要從中迸發出來了一樣。
瞬間殺氣在瀰漫着,那一刻許強彷彿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一般,不知不覺中,渾身已經是被冷汗浸透,從未想過一個人的眼神,竟然如此的可怕。
“隊長我說的這些,並非是在誇大其詞,而是確有其事,你讓他們回家,給的那些錢是可以安家,可是他們這些人,原本就屬於這裡。”
佩羅德解釋道,不用這般的詳細,許強也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
“好了我知道了。”
許強說道,他轉身面對着衆人,弗雷曼的這些殘部,也都在等待着許強的回答。
是走還是留下,全都是許強來決定。
“既然你們選擇留下,跟着我許強一起來出生入死,那麼我冷劍傭兵團,雙手歡迎你們的加入。”
衆人聽到了許強說的話後,紛紛站起來歡呼着,之前是敵對的關係,現在他們也成爲了這支傭兵團的成員。
誰都沒有想到,結局會是這樣的,接納了烈焰傭兵團的這些人,讓冷劍傭兵團的實力,再一次得到了提升。
戰場上真正能夠生存下來的,纔是傭兵當中的精英,許強發展傭兵團,向來不是以人數多爲目的,精兵強將才是最佳的選擇。
“歡迎你們成爲冷劍的一員,之前的恩怨此刻全都放下,來我冷劍傭兵團,我無法保證你們能賺更多的錢,我只能說讓你們,儘量過一種安生日子。”
這便是許強內心最大的希望,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親手終結這裡的戰爭,讓人們的生活,迴歸到了之前。
“都愣着幹什麼,把好酒都拿出來,今天晚上我們擺慶功宴。”
這麼高興的日子,肯定是要大家一起慶祝纔對,就在這片剛剛經歷過戰爭的焦土上,人們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
晚上的宴會很是熱鬧,許強也是爲了這些接風洗塵,同時也是想要讓大家的心情緩和一下。
的確佩羅德說的沒錯,這些人看起來很是強大,但是內心的創傷誰能夠明白,也沒有人去關心過他們的心理,從未過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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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有一天戰爭結束了的時候,傭兵團留在這裡沒有什麼用,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回到正常的生活,而不像是佩羅德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