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嫂子

二人回過頭去, 便看到一身素服的雲華長公主。她雖打扮的素雅,通身的氣派卻一點也不減。

於芊芊本就覺得這碧玉簪太過貴重,聽了這話, 當即便小聲對白彥章道:“將軍, 既然公主喜歡, 咱們便不買了吧。”

一邊是赫赫威名的鎮軍大將軍, 一邊是風頭正盛的長公主, 店家兩邊都不敢得罪,只好賠了一張笑臉退到一旁,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於芊芊說話的聲音雖小, 雲華長公主卻也能聽到。她扶着秋葉的手靜靜的站在那裡,含了一絲笑意看向白彥章, 似乎在等他的決斷。

白彥章拍了拍於芊芊的肩膀, 這才轉身向雲華長公主行禮, 態度恭敬卻疏離。

雲華長公主幾乎將指甲掐進肉裡,這才保持微笑不變道:“將軍是國之重臣, 又對我有恩,你與我之間,實在不必多禮。”

白彥章答應一聲,態度卻依舊恭敬,正色道:“這碧玉簪公主既喜歡, 按禮我當讓給公主。只是我這小丫頭實在喜歡的緊, 公主若不嫌棄, 要不您看看可還有別的喜歡的, 我買了送給您。”

聽他如此說, 於芊芊不由急的再次拉了拉他的衣角。白彥章只當沒察覺,並不理會。

雲華長公主看着他們之間的小動作, 心中卻十分不是滋味。她盯着於芊芊看了片刻,方纔道:“將軍說笑了,這簪子本就是你們先看到,自然也該你們買去,將軍實不必覺得愧疚。”

聞言,白彥章也不同她客氣,正色道:“那便多謝公主了。”

雲華長公主只覺氣的肝疼,卻仍舊含笑道:“將軍無需客氣。”

白彥章看了低垂着頭的於芊芊一眼,知道公主在這裡,她定是選不好了,便對雲華長公主道:“公主慢慢看,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好不容易碰見他一次,雲華長公主自然不願意就這樣放他離去,斟酌片刻,便道:“難得今日遇見,將軍可有空去府上喝上一杯,也算全了我感謝你的心思。”

她所說的感謝,便是感謝白彥章從戰場上護送她回來的事情了。

白彥章神色肅穆道:“當日讓臣護送公主回來,都是陛下的安排,臣不敢居功。公主若要謝,實則該謝陛下才是。”

聽了他這番話,雲華長公主面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她定定的看了白彥章許久,知道再說也無益,這才道:“是我想岔了,將軍既然還有事,便先請吧。”

白彥章再不跟她客氣,行了一禮,便讓店家包了碧玉簪,帶着於芊芊走了出去。

待他們走遠,秋葉不由氣道:“這位鎮軍大將軍也太不識擡舉了些,公主相邀是何等尊榮的事,他竟然還敢拒絕。”

雲華長公主苦笑一聲,“鎮軍大將軍赫赫威名,哪裡需要本宮來給他這些。”

秋葉撇撇嘴還要說,雲華長公主卻正色道:“好了,將軍是正直之人,並非那等阿諛奉承之人,便是拒絕了本宮的邀請,也沒什麼惡意。”

雖然正直,卻也無情。

然而,他對那丫頭,卻處處可見柔情。雲華長公主再次捏了捏拳頭,這才帶着秋葉出了首飾鋪。

白彥章將碧玉簪交給車伕,便欲帶她往下一家首飾鋪去,於芊芊咬了咬牙,拉住他的袖子道:“將軍,有那碧玉簪便夠了,我不喜歡戴首飾的。”

況且,便是她喜歡戴,被墨香知道了,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來。這些事,她卻不能對白彥章說。

白彥章卻被她的這番動作取悅到,笑道:“今日不買,下次再買也行。”

他左右望了望,便道:“那家酒樓的醉鴨做的不錯,咱們吃了再回去。”

一面說,便一面攜了於芊芊的手往那邊去。於芊芊正要抽出手來,卻聽聞一道男聲道:“白兄當真好雅興。”

來人正是袁文紹,他身後,還跟了兩個魁梧的男人,看樣子,也是行伍出生。

見是他們,白彥章立刻便笑道:“今日倒是巧,我正要帶這丫頭去吃醉鴨,既然碰上了,便一同去吧。”

袁文紹看了一眼他和於芊芊牽着的手,故意道:“若不是我們今日來的巧,也不能知道你這棵鐵樹已經開花了。”

聽他們如此說,於芊芊越發的不好意思,立時便要將手抽出來。白彥章卻將她大力握住,笑道:“今日便給你們介紹介紹,這是我的貼身丫鬟於芊芊,日後便是你們的嫂子。”

那兩人聽了,立刻便哈哈笑道:“嫂子好!”

於芊芊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只好衝他們羞澀一笑,便快速的低下頭。

那兩人見了,便對白彥章道:“白兄果然好眼光,嫂夫人便如那話本上的說的似的,有閉月羞花之貌。”

行伍之人,說話難免直接粗魯些,於芊芊羞的滿臉通紅,連頭都不敢擡。白彥章卻哈哈一笑,十分愉悅的道:“英雄所見略同,今日高興,這頓飯便由我請!”

大家紛紛起鬨道:“千年的鐵樹開了花,自然該你請。”

一行人說着話,便往酒樓走去。白彥章先點了兩隻醉鴨並牛肉等下酒菜,這才讓袁文紹他們點。待他們點完,他見並沒有適合女孩家吃的東西,便轉頭問於芊芊,“你看看你愛吃些什麼,讓店小二一併上上來。”

在他們這些貴人面前,於芊芊哪裡敢點菜,連忙擺手道:“沒有。”

白彥章知她放不開,也不強求,斟酌着加了兩道點心,又加了兩道素菜,這才揮揮手讓店小二小去。

男人們聚在一起,自然是少不了酒的。白彥章心情好,便軟硬兼施的讓於芊芊也喝了幾杯。等到他們吃飽喝足,天已經黑了下來。

他們從酒樓裡出來時,白彥章還清醒的很,於芊芊卻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

白彥章看着她醉呼呼的模樣,只覺十分可愛。馬車本來在外面等候多時,他想了想,卻讓車伕先行回府,自己牽了這丫頭的手,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