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雪已經下過了, 眼看離春節只有二十天不到。
進入冬季後我們“有口福肉鋪”的生意真是好得不得了,幾乎隔天就要殺一頭錯,賣豬的多, 買肉的也多。剛開始盤下肉鋪的時候還以爲只是一個月殺一次, 一年殺個十來頭, 現在看來光冬季就要殺幾十頭了, 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呀。
入冬後各家各戶手裡有多少錢都有數, 多出來的餘錢就會拿出來買些肉製作臘肉和灌製臘腸。
我和三少忙得團團轉,三少已經最開始的不接受做個殺豬賣肉的到現在欣然接受,並且很積極的工作。他的這個轉變讓我很開心, 人要懂得靈活變通,並且能隨遇而安纔是生活的最高境界。他小小年紀能做到這一點, 確實很令人佩服。
每天晚上我們會把豬殺好, 肉分好, 天一亮就開門做生意。往往門口早就有人排隊等候了。
我們“有口福肉鋪”可不是一般的鄉村肉鋪,我們不但清潔衛生, 而且服務周到,三少手藝又好(廢話,人家練刀劍多少年了,殺個豬不是小意思),服務又好, 總是替有需要的客戶把肉和骨分開, 有需要剝皮的, 也會剝下來。如果沒有錢又想買點肉的, 我小範圍的也允許賒賬, 條件是兩個月內還清,還附帶送點土特產給我們。村民們也是很好說話的, 因爲過年的時候各家在外打工的兒女都會回來過年,到時候自然就有錢還了,土特產還不是自家的事,不值錢。但不能等兒女回來了才準備年貨。所以提前來我們這邊賒肉的也不少,我們一樣熱情的接待。而其它村莊的肉鋪卻是從不賒欠的,所以我們“有口福肉鋪”是出了名的金字招牌。
這邊我和三少忙着殺豬賣肉,那邊王屹風同志也是到處跑着給人看診,有時候還在順帶做一下獸醫,給牛啊馬啊之類的看看小毛病。
由於肉鋪太忙,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呆在家裡,所以我們家還沒有醃製臘肉和灌臘腸,這可把我愁壞了。不只是愁沒有時間備年貨,更愁沒有肉。
大家不要奇怪,我們自己開肉鋪的會沒有肉?是真的沒有,你打開門做生意,外面有人排隊買,你不賣光,反而自己留私,外面排隊的人會有意見。所以我們殺了那麼多豬,卻一直沒有留到給自己灌臘腸的肉。
而我又是個極喜歡吃臘腸的人,如果不灌上一堆,等來年看人家吃,我會饞得涕淚橫流的。
有一天下午我們收工回到家後,我就開始嘆氣“沒有臘腸吃的人都是可憐人!”
然後幽怨的看一眼三少,再來一句“沒有臘腸吃的人都是可憐人!”
在我連續嘆了三次後,王瑞芝受不了了,衝了出去。
當晚他帶回來一頭野山豬!
已經殺死了,靜悄悄扛回來的。
我是大喜過望!
當時我們三人放下手頭一切的工作,緊緊關上院門,把這頭野山豬料理乾淨,骨頭當晚就放罐子裡熬上了。
肉都分出來準備第二天醃製臘肉和灌臘腸。內臟和其它我們用不着的部分依然拿到肉鋪去出售。
當晚三少是忙了個通宵。先把自己家的山豬處理好,然後又要殺第二天準備出售的豬。
第二天我沒有去肉鋪幫三少的忙,而是把二少留在家裡和我一起醃肉和灌臘腸。從早上忙到傍晚才終於把一頭豬的肉給解決掉了。
看着掛得滿院都是的臘腸和臘肉,我內心的滿足是不能用言語形容的。雖然已經累得要死,但還是樂得直傻笑。
三少回來後就看到我搬個小板登坐在院子裡對着肉傻笑。他實在受不了,讓我趕緊煮飯,吃了大家休息。
於是我把拿出一些麪粉,揉了面,擀成薄片,然後切得細細的,用熬了一天一夜的豬骨湯下了。再加了一些白菜和肉片。撒一把蔥花,放點香油。香味把人饞得直流口水,那兩隻蟀哥以最快的速度搶面吃。
我這邊才下出一碗,那邊已經吃完抱着碗等着了。這兩隻真是越來越能吃了。不過也是辛苦的,能吃也正常。
我靜悄悄的把臘製品作好後,又開始天天到肉鋪幫忙了。因爲我們也想過個開心年,所以提前就跟村民打好招呼了,到了臘月二十五我們就關鋪門,回家過年了。要到過完大年初十纔開鋪。之所以大年初十就開鋪,是因爲元宵的時候也是個需肉量很大的節日。我們打算年前就收兩頭豬在家裡養着,到元宵的時候殺了也可以賺一筆的。
其它幾家肉鋪過了年正月基本上是沒有生意的。因爲沒有人正月賣豬,所以他們想做生意除非像我們一樣自己家裡養豬殺。當然也有一兩家是留着自己的豬不殺,到元宵前殺的。不然元宵節的時候豈不是買不到肉了?但這樣會做生意的肉鋪還是比較少。
家裡蓋院子的時候本來就準備有牲口棚的,家裡的牛旺材驢美人,還有那兩頭叫大毛和小毛的羊都住在裡面。因爲都是比較乾爽的動物,棚裡倒也很乾淨。只要隔幾天打掃一下就行了。現在又多了兩頭豬出來,就不太好辦了,豬比較髒,得另外給他隔出空間來。不過我們了就養半個多月,所以爲了不讓驢美人它們難過,便決定不佔用他們的房間,另外在院子裡找了塊空地起了個小草棚給這兩頭豬住。
臘月二十五這天我們把最後一塊肉賣出去之後,三個人一起把肉鋪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然後關鋪門。收工回家。
家裡的肉製品是都晾制好了。
我們關肉鋪那天又留了幾塊自己過年吃的肉和幾斤骨頭用來熬湯。
我們本來打算自己打豆腐的,但一是技術不是很過關,二是我們自己也沒有豆子,程序也比較複雜。所以以一個豬肚和隔壁的牛大叔換豆腐,牛大叔很是高興,說我家過年用的豆腐豆乾和炸豆腐都由他家包了。我們也很高興。
村裡幫我們做鞋的大嬸已經把做好的鞋都拿過來了,既美觀又舒服,真是好手藝,不知道我有沒有可能學得會呢?我拿着鞋子看來看去。回頭看到三少在對着我笑,“你別學這個了,鞋底很難做,會傷到手。”我沒好意思再看。把他的鞋給他,然後再去藥房把王屹風的鞋也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