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悅雅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這一切都成了媽媽的不對,似乎是媽媽活該一樣,柳琴再也忍耐不了。
紀悅雅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三年前的那個夜晚,爲什麼柳琴會知道呢?
“你怎麼知道那晚的事?”
脣角展開犀利的笑容,柳琴眼裡閃過狠戾。
“那晚被你爸撞了的,被你說活該被撞的女人就是我媽。”她冷着眼,朝着紀悅雅的方向走了幾步。
紀悅雅眼裡閃過慌張。
“那也不能怪我爸爸,都是你媽媽,誰讓你媽媽突然跑出來,出現在路中央的。”擡着臉說了幾句,她防備地看着柳琴,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被撞就是活該嗎?”柳琴不甘心地問。
紀悅雅走後,先前領柳琴進來的服務生便來催她上臺。
按照之前選好的曲目,柳琴修長美麗的指尖在黑白琴鍵上靈動地跳躍着。
然而,她的心思,與眼角的餘光一直在下面坐在正中央,喝酒喝得紅光滿面的男人身上。
男人神采飛揚,一直與身邊的人偶爾交談着,紀悅雅的樣貌與他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自從知道被爸爸撞了的女人是柳琴的媽媽後,紀悅雅就一直防備地看着柳琴,她也注意到了柳琴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爸爸身上,心裡有着擔憂。
她聽爸爸提起過,當年其實是他醉駕,沒有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女人,事後又害怕,所以才逃走的。
被撞的女人家裡一直都有人不斷提出上訴,但是,當時她們勢單力薄,被爸爸的動用人脈關係給壓下去了。
現如今,她雖然不知道柳琴與宋奕承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就憑男人收到了錄音筆,但是柳琴還安然無恙的,並且金嫂再也聯繫不上,這些事看來,柳琴在男人心中還是佔着分量的。
柳琴看着紀添,全身被不知名的怒火包圍着,這個男人如今在這裡言笑晏晏,母親卻只能躺在牀上,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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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完畢,她在路上逛了會兒,心中的憤懣還是沒能平息,她一定要替媽媽報仇。
別墅裡,小蝶手裡拿着個球,在逗宋宋玩,宋宋一見到她,立馬撲了上來。
“宋宋,宋宋。”柳琴親暱地叫了幾聲,同它玩了一陣兒。
宋奕承不在臥房,書房的燈還亮着,幫媽媽報仇的事,她必須藉助這個男人的幫忙。
男人沒有關門,他在聚精會神地看一樣東西,以至於柳琴敲了門他都沒有聽到,直到柳琴近在他眼前時,才察覺。
“怎麼過來了,有事?”
男人手裡是那張黃色衫裙女子的照片,看到柳琴,他並沒有着急把它收起來,就放在了桌子上。
柳琴緊了緊握着的雙手,收回落在照片上的視線。
“你認識的人多,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找一個律師。”
“找律師做什麼?”
“我媽媽三年前出了場車禍,這次的病發也是因爲那場車禍帶來的後遺症,當年的肇事司機跑了,我今天又遇到了他,我想繼續提出上訴,讓法律來制裁他。”
“好,我明天會讓唐淼給你聯繫一個。”
第二天,唐淼就帶着一個律師跟柳琴見了面,在法律界的口碑很好,打贏的官司也很多,重點是張律師對於車禍的案子有一套自己的心得與方法。
雖然柳琴不太懂,但是還是一直忙進忙出的做着準備。
經常宋奕承下班回來,還聽到臥房裡放着關於此類案件的分析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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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淼整理着接下來的會議要準備的資料,擡頭便看到宋奕承站在面前,他愣了一下。
“老闆。”
宋奕承極不自然地別開了視線。
“柳小姐的事情進行地怎麼樣了?”
原來是這件事啊,唐淼心裡頭一鬆,昨天他好不容易反擊了唐甜甜一回,誰知道唐甜甜竟然說要找柳琴告訴他老闆,他心裡爲此一直擔憂着。
“還在進行中,張律師雖然資料方面做得很詳細,這樣的官司,他也拿手,但是紀添那邊似乎關係比較硬,這幾天下來,沒有任何進展。”唐淼如實回報。
“紀添?”
“老闆,要不要幫柳小姐一把?”揣度着宋奕承的心思,唐淼知趣地問。
“我們公司跟紀添那邊還有幾個合作的項目,都是陽光集團的大項目,只要一停掉,他們公司肯定撐不住,資金週轉不靈,最後枯竭而死。”
“公司信譽不能壞,可以在其他的方面恰當地幫一下。”宋奕承接過唐淼手裡的資料,留下一句高深莫測的話。這可苦了唐淼。
律師事務所,柳琴一直緊張地準備一系列的事情。
“張律師,都完整了嗎?還有沒有別的資料需要準備的?”
“資料都已經準備完畢,現在的燃眉之急是紀添一直躲着,不肯出來面對,我們上訴那邊也一直壓制着,提不上日程。”
當年就是因爲紀添的後臺很硬,所以才能躲過一劫,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放過他。
就在柳琴決心去找宋奕承幫忙的時候,突然傳來紀添因爲洋光公司涉嫌挪用國家資金的事被抓了起來。
紀添獲了罪,以往與他交好的朋友也不再出面,車禍上訴的事終於提上日程,當年的事被揭露是遲早的事。忙了這麼多天,總算沒有白忙,柳琴疲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一時間,報紙、電視等各大媒體都在報告洋光集團董事長紀添因爲涉嫌挪用公款被抓起來的事情。紀添被抓後,陽光集團再無人主持大局,公司前景一落千丈,轉眼就不行了。
紀悅雅一下子從光鮮亮麗的大小姐變成了落魄的千金,心裡是承受不住的,她試着去找爸爸以前的朋友,但是沒有一個人肯幫忙的。
所謂世態炎涼,說的就是這樣。
她把一切的過錯都怪到了柳琴身上,雖然柳琴並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但是她總覺得這件事與她脫不了關係。
女人畫着濃豔的妝容,穿着紅色的蕾絲包臀裙,此刻站在東方集團的下面,眯着眼擡眼看着高層的建築。
她知道,宋奕承的辦公室在最頂層的地方。
“老闆。”唐淼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什麼事?”
“紀小姐要見你。”
“就是紀添的女兒。”唐淼又補了句。
勾着脣角,男人眼裡多了一抹興味。
“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