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抱着柳琴,女人溫熱的體溫,與清淺的呼吸都莫名地讓宋奕承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這一瞬間,他的心彷彿都被填的滿滿實實的。
出了醫院,大片的陽光刺進眼中,開闊的視野內,混進一種不一樣的光亮。
男人眉頭輕皺下,看了眼綠色樹木掩好的後面,黑色的相機正退出視線,被主人收回去。
他輕笑了下,眼裡乍現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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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淼領了吩咐找到了相關報社,將他們做好的報紙拿了一份樣本過來。
“老闆,這是你要的報紙,那個狗仔是想探聽一下你的私生活,應該是想借此大發一筆。”
接過報紙,正中央,他抱着柳琴的那張照片如此顯眼,柳琴將頭埋在他胸口,很安心的樣子,而他,脣角是淺淺的淡笑,男人修長的指尖輕輕觸碰上照片自己的眼睛,他的笑很安靜,很滿足,是有多久沒這樣笑過了,久到連他自己都忘了還會這樣的笑容。
柳琴,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
彎了下脣角,男人眼裡劃過一道迷茫。
“老闆,這份報紙我讓報社撤了?至於那個狗仔,我會讓讓他在江城無立足之地。”按照以往宋奕承的風格,唐淼開口。
“不了,讓他發出來吧。”宋奕承的回答讓唐淼大跌眼鏡,直到出了辦公室,他還難以置信。宋奕承向來不許人報道他的私生活,如今,卻破例了。
暑假已經結束,大學迎來了開學。柳琴身上的傷雖然好了很多,但是學校還是去不了了。
唐甜甜負責記筆記,到別墅來給她講解,去接她過來的人是唐淼。
唐淼大概被唐甜甜第一次的樣子給嚇着了,她說話的時候,他基本上不怎麼開口。
鬆獅每天都被柳琴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她最喜歡坐在沙發上,撫摸它的毛,黃色的毛很順滑,每次撫摸,總是可以將她心裡的疙瘩暫時抹平。
“柳小姐,人送過來了。”唐淼將唐甜甜的包放在桌子上,跟柳琴打了聲招呼。
話落,立馬捱了唐甜甜一記白眼。
“說什麼人呢?”
他推了推眼鏡,未說話,柳琴看到他們相處的樣子,脣角漾着淺淺的笑。
日子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平靜度過,可是柳琴心裡卻不平靜,錄音筆的事,一日沒說清楚,就像一個刺插在心頭,呼吸都變得難受起來。她還是沒日沒夜的擔驚受怕。
其間紀悅雅曾經打過幾次電話,估計是來確認自己是否還安好,女人極其篤定地告訴她,東西已經送到了宋奕承手裡,甚至連過程都講的清清楚楚,讓柳琴無法去懷疑的話。
既然宋奕承已經知道了,他還在等什麼?
小蝶前幾日去買菜的時候,帶回來一張報紙,自己與宋奕承的照片佔了頭條。
標題的字跡極其顯眼,《宋先生的親密愛人》。
手指磨搓着兩人的照片,柳琴笑了,這笑容看起來很幸福,卻也多了一種悲傷味道。
月色已經悄然上了枝頭,整個黑色的世界被一抹白色暈開,地上留下枝枝丫丫的一片斑駁的影。
這幾日,車子在維修,宋奕承都是坐的小張的車。
手機握在手裡,他找出了唐淼的電話。
“唐淼,我的車什麼時候能修好?”
“汽車公司預約了時間,說是明天中午,我正打算明天過去取了。”
“明天我自己過去取,你不用去了。”
小張將宋奕承送到主宅下,宋奕承下了車,他將車開進了車庫。
“宋先生,你回來了。”聽到門口的聲響,小蝶立刻跑了出來。
男人點點頭,在玄關處換了鞋。
走到客廳裡,一人一狗特別顯眼,柳琴靠着沙發閉着眼睛,她手裡還觸摸着鬆獅的毛髮,鬆獅眯着眼,很貼心地伏在地上,緊靠着柳琴。
男人大步走過去,轉過頭來對小蝶說。
“把鬆獅帶走吧。”
手裡沒了踏實的感覺,柳琴瞬間驚醒,口裡還大聲喊着“宋宋。”
宋宋?宋奕承眉頭輕揚。
“你回來了。”完全張開惺忪的睡眼,便看到了宋奕承。
“宋宋是誰?”他本想將柳琴抱回臥房,這會兒見她醒了,便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上。
“宋宋是我給鬆獅起的名字。”被他聽到了嗎?柳琴眼裡閃過狡黠,忽然覺得不好意思。
“把我的名字給了狗的名字?”
感覺很囧,柳琴誠實地點點頭。
吃完飯後,宋奕承去酒窖拿了瓶紅酒。
柳琴洗完澡後,便看到男人在自斟自酌,她很自然地走過去,快到他的身旁突然停住了,她又忘了,自己應該是看不見的,盲人怎麼會走的如此順暢。
“要不要喝一杯?”手裡舉着杯子,男人擡頭問了句,眼底閃着琉璃般的光澤。
“我不太會喝酒。”接過男人倒過來的紅酒,柳琴小小地輕抿了口。
“其實我一直都不能明白,爲什麼大家都喜歡喝酒,我覺得酒很辣,並不好喝。”辛辣下肚,胃裡瞬間都暖融融的。
宋奕承擡起手,喝了一杯,輕輕搖了搖頭,脣邊是苦澀的笑容。
很久以後,柳琴才知道,那種辛辣刺激的感覺便是酒的味道,後來,她還是不懂品酒,經常喝幾杯就醉了,但是,在深夜裡,醉酒的感覺卻能讓她短暫的忘記疼痛。
一瓶酒很快見了底,宋奕承擡頭,便看到女人紅着臉,趴在桌子上,他將她抱上牀,卻遲遲沒有拿開被她壓在背下的手。
兩人臉對臉,貼地極近,近到能感受到雙方韻味的呼吸聲,近到可以看到燈光下臉上的可愛絨毛。
眸底顏色變深,染上一種別樣情愫。
男人性感分明的脣瓣就這樣吻上了女人柔軟芳香的脣。
他吻得很忘情,似乎迷失了自己。
一吻畢,擡起迷茫的眼神,看着女人的臉,宋奕承輕嘆了句。
我大概也是醉了。
而後,起身將桌子上的狼藉收拾了。
睡夢中的柳琴,做了個很甜的夢裡,夢裡他們靠的很近,不僅是身體,還有心靈,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伴着男人的呼吸,交合出一首動人的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