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樑總同意把青海的項目交給公司了,派人過來做進一步的交談。”
夕陽的餘暉灑在宋奕承身上,給他染上一層柔和的光暈。男人脣線緊抿,漆黑的眸子散發出去的光,慢慢收回。
除了黃色的柔和光暈,他的身體周圍還有白色的煙霧,在空氣中繚繞着,散出濃愁,剪不斷、理還亂。
他在想柳琴的事,莫名的會想到那個女人的事,想起她的臉,想着她跟那個男人的關係。
男人率先在前面走,唐淼拿着資料跟在他後面。
“柳小姐今日還是在她母親那兒嗎?”
“啊……”昨日逼真的綁架現場,以及劍拔弩張的氣氛,都叫唐淼看的一陣心驚肉跳的。
“似乎出去見朋友了。”唐淼小心的答。
“嗯。”男人淡淡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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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嫂,你抓我來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爲了報復我嗎?”柳琴已漸漸從方纔驚慌失措中緩過神來,她冷着眉眼盯着金嫂。她是領教過金嫂的狠毒的,那個女人當初爲了懲罰自己不與她合作,居然用沸水來傷害自己,如果不是宋奕承相救,她如今已經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了。
“我是想請柳小姐過來,專門跟你討論一下你眼睛的秘密的。”金嫂手摸進衣服的口袋,按下了一個開關,眼睛一亮,便勾了燦爛的笑容。
“什麼意思?”面對金嫂燦爛的笑容,柳琴只覺得陰測測的,一切都很詭異。
“難道你的眼睛不是秘密嗎?在宋奕承面前,你可以假裝完全看不見,一轉眼,你就看見了,那日你切菜的刀工了得,如今我想起來還覺得極好。”
“難道你還想隱瞞嗎?你失明根本就是假裝的,假裝自然就是假的,還能讓你裝一輩子嗎……”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想讓我跟你合作一起去害宋奕承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害他的。”柳琴堅定了自己的立場,金嫂一直拿她眼睛的事說事,除了以此逼迫自己與她合作,聯手對付宋奕承,她想不到別的可能。
就在這時候,金嫂捏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她看了眼屏幕上的顯示,是不得不接的電話。
按下口袋裡的開關,用目光示意男人看着柳琴,金嫂拿着電話出去了。
柳琴這纔開始打量這個空曠的地方,東西大多結了幾層蜘蛛網,破舊不堪,看來廢棄了好久了。
她眼瞅到了跟蹤了她卻被唐甜甜甩開的男人,眸光微閃。
“你不是跟蹤丟了嗎?爲什麼金嫂又會出現?”她實在想不通,自己是如何被金嫂盯上的,當時與唐甜甜配合默契,她也親眼看着這個男人跟着唐甜甜一道離開的。
那男人木着一張臉,沒做任何回答。柳琴也是問問而已,也沒指望從他嘴裡打聽到什麼。
“你想知道?”門口,接完電話的金嫂已經噙着一張笑臉走過來,她眼中染了一份詭異,比剛剛出去的時候感覺還要濃烈。
柳琴默不作聲地看着她,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其實很簡單,我找人去跟蹤你,在你身上裝了竊聽器,所以你和你朋友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自以爲聰明的把戲自然也逃不出我的眼睛。”
原來是這樣,所以,大概是在路上,她幫一個路人撿東西的時候貼上的,那時候,那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她表達了感謝。
“現在都明白了吧。我還可以讓你更明白點。”金嫂掏出口袋裡的錄音筆,放在柳琴眼前揮了揮。
“這是我方纔錄的音,足以證明你是假裝成盲人的,有了這個證據,你肯定是在劫難逃了。如果你當初與我合作,完成了我想要的,也許就不會有現在的擔憂了。”
“你錄了音?”柳琴已經記不清自己與金嫂方纔的對話裡,她只是記得金嫂從剛開始就一直圍繞着她的眼睛說事,她以爲是金嫂爲了逼迫自己與她合作,卻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層。
她繃直了身子,眼睛緊緊盯着金嫂手裡的錄音筆。
“你不過是想要個證據威脅我而已,如今把我不是個盲人給坐實了,我就不得不與你合作了。”心底劃過一陣恐懼,柳琴嘴角噙了絲冷笑。
金嫂卻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將錄音筆收了起來。
“這不是我用來對付你的,也不知道你是哪裡得罪了人,人家要揭穿你的秘密。這樣還不算,她剛纔還打來電話,讓我送你一頓好打。”
眉頭擰起,臉上變了色。
“是誰?”柳琴問了一句,話裡的緊張聽起來很明顯。
“無可奉告。”金嫂說了這四個字,再看向柳琴的時候眼裡劃過狠戾,而後揮了揮手,那兩個男人立馬將柳琴拉到了一邊。
疼痛,漫天遍地的襲來,身體的每一寸都疼,骨頭像被拆開,重新組裝過一樣。
躺在地上,動了動手指,彷彿都是困難的,鼻子裡充斥着濃厚的血腥味。
“好了,別弄死了,說是要留着等別人發現真相,親自弄死她呢。”金嫂哂笑一聲,手裡拿着錄音筆高調地從柳琴面前走過。
微微擡起臉,柳琴疼的“嘶”的叫了一聲,眼裡是金嫂手裡那隻錄音筆。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害她?不是金嫂,她實在想不到其他的人。
金嫂帶着那兩個男人從柳琴模糊的視線中消失,她目光靜靜看向空中,夕陽下,空中飛舞着的浮塵被染上美麗的顏色,特別的好看。
可現在,怎麼辦呢?被錄音了,那是不可消磨的證據,聽金嫂話裡的意思,得到那隻錄音筆的人似乎想將它交給宋奕承。
宋奕承知道自己欺騙了他會是什麼樣子呢?果真是被唐甜甜說中了,這下,她是要替她收屍了。
也許她根本就見不到那個男人知道真相的樣子。
剛剛身體像被灼燒過的疼痛感現在已經漸漸淡去,沒那麼疼了,思緒也開始渙散了。
最終,柳琴躺在了地上,閉上了眼,沒了意識。
脣角帶着笑意,悽美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