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承,你怎麼了?”男人的淚水與毫不掩飾的悲傷,柳琴看了後,一時間覺得心堵堵的,塞得難受。
她擡着手,觸碰上他的面頰,竟然是一手滑溼,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燈光照射下,發出瑩瑩的光澤。
“呵。”宋奕承發出一聲自嘲喟嘆,微眯的鳳眸,認真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舉起手,摸到柳琴眼前,並沒有摸上去,手滑到她的肩膀,用力將她一推。
身子貼着瓷磚,宋奕承這一下用力不輕,脊背處傳來疼痛,柳琴擡着眼,驚懼地看着此時的他。
男人坐在地上,垂低了眼簾,濃密的睫毛在眼部以下留下一片暗影,看起來頗爲頹然。
“宋奕承。”
柳琴不顧自己的疼痛,跌爬着走到他身邊,雙手抓住他的手臂,男人的臉際很紅,一湊近他,那股子酒香味道愈濃烈。
窗外的風沒有停息,依舊吹個不停,正如臥房裡的場景一樣激烈。
男人奪回了主動權,他性感分明的脣,包裹住女人的脣瓣,吻得兇猛,而又用力。
他的手帶着炙熱的溫度到處煽風點火,女人的身體在他的動作下輾轉起伏,身體裡流過一陣激流,每個細胞、每條神經叫囂着愉悅。
一陣衝刺之後,女人顫抖着身子,到達一個極樂的世界。
伏在她肩頭一陣粗重的喘息之後,男人再次加入戰爭。
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男人微微扭曲的面龐,他性感分明的側臉有着汗水,滴落在下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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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過後,陽光照在青翠的樹葉上,水滴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露在外面的腳趾頭動了動,柳琴已然醒來,沒有睜開眼,被子下的手抓着身下的牀單,心裡緊張夾雜着甜蜜。
她屏住呼吸,慢慢睜開了眼,宋奕承就躺在他身側,這一次再看他,與以前的每次看他的感覺又不相同了。
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昨夜自己不忍見他傷心,居然主動吻上了男人的脣,然後一切都變得不可收拾,又是那麼的順其自然。回想起昨夜那個醉人的夜晚,柳琴整個身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動了。
男人長長的眼睫毛動了動,是要醒來的症狀,她趕緊閉上了眼。心跳地很快,她無法叫它慢下來。
睜開眼,入目的便是牀頂的水晶燈,回想起在美國見到的那一幕,宋奕承覺得諷刺極了。他是太重感情了,卻叫他們這樣戲弄。
男人眯起雙眸,森冷的眸子散出狠戾的光芒。對於身邊的柳琴,他只是匆匆看了眼,便下牀穿好衣服。
聽到洗浴間關門的聲音,柳琴才睜開眼,剛剛一口呼吸憋住,一直沒敢換氣。
不知是不是她太緊張的關係,總覺得氣氛有些壓抑。
穿好衣服,她便坐在雙人沙發上,10幾分鐘的時間宋奕承也出來了,男人走過來,頭髮還溼噠噠地滴着水。
柳琴手捏着衣角,等他走過來,他過來後,並沒有坐在自己身旁,而是坐在了她對面的沙發上。
說不上爲什麼,柳琴心裡還是有些失望的,她本來以爲昨晚,他們的關係應該更加密切纔是,如今,男人看過來的眼神,爲什麼讓她有點發毛的感覺。
“你多大了?”穿着白色浴袍,隱約可見男人發達的胸肌,宋奕承將桌上的煙拿到自己面前,拿出根點上,面前一簇白色的煙霧,他眯着眼,透過煙霧看對面的柳琴。
柳琴心裡“咯噔”一聲,覺得他與平時的樣子不太一樣,至少與之前對自己是不一樣,又說不出到底哪裡古怪。
“22了。”
聽了女人的話,宋奕承眉頭輕皺下,太小了。
“我30。”他將菸蒂彈落在菸灰缸裡,兩指夾着,慢慢吸了口,說。
“柳琴,我們結婚吧。”他說話的時候有絲絲縷縷的白色煙霧從嘴裡溢出來,男人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從他冷淡的話語中,決然聽不出半分歡喜。
“爲什麼?”剛剛還一直沉悶的氣氛因爲男人這一句話,瞬間變得不同,他的話來的太突然,柳琴不敢相信。
她認真地看着他,很緊張也很期待,跟他結婚是她從來也沒有想過的,也不敢想象的事。婚姻,是一輩子的事,結了婚就意味着兩個人要緊緊捆綁在一起了,再也無法分開。
而她,真的要做一輩子的盲人嗎?
爲了眼前這個男人,一直讓自己假裝成一個盲人,值得嗎?
空氣中很安靜,只有陽光無聲灑在四處的光點。
宋奕承掐滅了煙,擡眼望着柳琴,脣角一開一合。
“發生了昨晚的事,我該負責,這是其一,再者,跟你在一起,我不討厭。”還有種莫名的輕鬆,似乎在她面前,他可以脫下虛僞的外衣,卸下防備,整個人都不用處在那種嚴陣以待的氣氛裡。
他說不清楚是因爲面前的女人是個盲人,還是僅僅只是因爲這個人。
這便是他要與她結婚的理由嗎?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荒誕的理由。因爲他的一句話,心裡忽然就難受起來,悶悶的,連帶着呼吸都帶着股灼熱。
眼裡有些受傷,柳琴悶着頭,不說話,既不接受也沒拒絕,只是指甲掐着掌心,疼痛也沒察覺,從女人的側臉,可以看到她緊繃的脣線。
她默然的樣子,宋奕承看了眼,突然沒了耐心,放下交疊的雙腿,站起身來。
也不知道,宋宋是從哪裡過來的,只見一道黃色打眼前穿過,宋宋便挨在男人身上,蹭着他的腿,儼然一副撒嬌的神情。
宋奕承輕輕地幫它順着毛髮,一下又一下,極有耐心,柳琴還看到男人眼角牽起的笑紋。
很刺眼。
她突然明白了,這個男人對待自己到底是哪裡不同了。他以前會很溫柔,很有耐心,可是今日卻異常的冷淡,就連等她的回答也是如此的沒有耐心。
她擰着眉頭,視線焦在宋奕承身上,突然有些害怕,他身上此刻散發出來的氣場與他們初次見面的相似。
柳琴很忐忑,她喜歡的是他的溫柔,這樣的他讓她無所適從。
她捏着手心,慢慢挪步過去,男人揚手的一個動作,她便看到了他手臂上那個半月形的紅色傷痕。
手心攥得更緊,她瞥過了頭,鼻子開始發酸,那日他爲她受傷,如何叫她不感動。
緩緩呼出口氣,用手背將眼角的淚水擦乾淨,柳琴轉過了身子,脣邊染了笑。
“宋奕承,好,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