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聲響,又一個人死去了。
宋奕承舉着槍繼續向前,男人漆黑的瞳孔聚焦着,左手扶着右手,眼睛瞄準着目標方向。
福嫂注意力提到最高,嚴正以待,對於這個強大的敵人,絲毫不敢鬆懈。
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踩在了枯葉上,福嫂眼波微轉,轉移開視線。
宋奕承沒有看地下,微微擡起腳,枯葉被踩了碎了一地。
電光火石間,兩人在石壁後看到了對方,手裡的槍都高高舉起瞄準對方生命所繫的地方。
“福嫂,原來你在這裡。”宋奕承勾着脣,男人脣邊的笑很安靜,陽光的沉澱下,有一種近乎虛幻的美。
“你不是死了嗎?爲什麼還活着?”
“如果你確定我已經死了,此刻還會親自過來辨認嗎?你不是心中也在懷疑我會不會死?說明,你也在想宋奕承這麼強大的人,這麼輕易就死了,會不會太容易了。”
男人態度悠閒,福嫂卻絲毫不敢懈怠。
“那你怎麼會知道我一定會來這裡?或者說,你怎麼會懷疑到我?”眼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福嫂發問。
“我對你早有懷疑,所以做了戒備。這個你還記不記得?”宋奕承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遞到福嫂眼底下,正是那碎花布料。
“之前柳琴的母親做屍檢時,我一併讓人去做了檢查,所以,他們拿去血庫對照時,找到了沈亦佳,但是,奇怪的是,他們沒有找到你,找到的是叫沈曼枝的女人。事後我取了你的血液去調查,你的血液與沈曼枝的血液是完全吻合的,但是你們卻擁有着不同的臉。這個是我一直想不通的。”男人眼裡透出疑惑,他有自己的猜想,但那也只是猜想而已,並沒有得到驗證,他需要有人給出答案。
而他發現的另一個奇怪的事情是,沈曼枝就是當年在他家裡的金嫂。當年他找人做了金嫂,所以這個人應該已經不存在了。
所以,這一切就完全投不上去了。
“你懷疑小蝶是我殺的?但是,你不知道我與沈曼枝有什麼關係?”這男人能發現這麼多,說明他的心思極爲深沉與縝密。
“沒錯,所以我想請你給我解答一下。”
“除此以外,我還有份大禮要送給你。”
宋奕承勾出斜肆的笑容,他向着身後的兄弟做了個手勢,便有人擡着副棺材上前。經過剛剛的激戰,福嫂所帶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看到棺材的那一刻,福嫂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會?你放了她,讓她好好的安息不行嗎?”
“這是我派人跟蹤你手下發現的,你大概忘了,最初這副棺材可是屬於我的,我花了重金特地請人打造的,就這樣被你盜了去,連聲招呼也不打。若是你說想要參觀參觀,但凡開了口,我是一定會借給你的。”
“你混蛋!快放了念念,你把她還給我。”看到裝着秦念屍體的棺材那一刻,福嫂心神已經亂了,她搖動着身子,手裡的槍支也不似先前的樣子舉得那麼穩了。
秦唸的棺材此刻已經被人運到了斷崖之上,只要人員鬆開,那麼這個棺材就會摔入崖底,聽說崖底下是千年的寒潭,極深,不管什麼東西掉下去,便再也不可能找的回來。
宋奕承做了個手勢,棺材被幾個人拉住,停止了下降的趨勢。
“說吧。”宋奕承揮了揮手,槍支放在身側。
“沒錯,我就是沈曼枝,我沈曼枝也就是秦唸的生母。你殺了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會不恨你,不殺你,那就是枉爲人母。”福嫂猩紅着眼,憤慨激昂。
“繼續。”男人眯着眸子,她所說的事情還不足以將每個事件都串聯起來。
“宋奕承,當年我潛進別墅,化身爲金嫂,就是爲了要殺你。後來我發現了柳琴是假失明,以此脅迫她與我一起迫害你,可是這個女人竟然不聽我的話,還想辦法把我趕走。於是我就聯手了紀悅雅,沒想到事情敗露後,你竟然要殺我滅口。我辛苦逃出去,做了整容,化身成福嫂的身份進來。之所以殺了小蝶,是因爲那個女人冥頑不靈,不肯聽我的吩咐。”
“整容的時候,那一刀刀劃在我的臉上的蝕骨之痛,我一輩子也忘不掉。還有我女兒念念的仇,沒有一刻我不記在心上的。宋奕承,你該死。”
福嫂講述以前的事,女人眼中有着淚花,那狠戾的眼神,幾乎要將面前的宋奕承直接殺死。
如此,一切就算完善了,宋奕承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一切的開始,都是從秦念展開的。
“不……”福嫂尖叫一聲。
宋奕承打了個手勢,方纔壓着冰棺的人全部鬆開,裝着秦念屍體的棺材就這樣翻了下去。
“啊,我要跟你拼了。”此刻連女兒的屍身都已經保不住,福嫂開始癲狂,她心裡根本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她舉着槍,按下開關,還沒有射出,一顆子彈射入女人的胸膛。
帶出一陣血在空中揚起,陽光下像盛開的曼陀羅花。
緊接着又是幾槍,顆顆子彈都正中女人的身體,福嫂沒了力氣,身子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女人口中吐出幾口血,猩紅的眼沒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口裡還叫着女兒的名字。
她眼神突然狠戾起來,目光如炬看向宋奕承,又跳過男人看向他的身後。
“柳琴……”她喊了聲,好像柳琴此刻真的在宋奕承身後。
宋奕承也信了,回了頭後,沒有女人的身影,才知道自己中了計,他想要躲避,可是已經太遲了,子彈還是射入了男人的身體。
宋奕承被子彈的衝力,往後退了幾步,身子靠在石壁上。
福嫂見自己射中了宋奕承,咧開脣瓣笑了,她看着冰棺掉下去的方向,說。
“念念,我爲你報仇了……”之後,女人就閉上了眼。
宋奕承捂着胸口受傷的位置,鮮紅的血從男人的大掌中滲透出來,他蹙着眉,不一會兒,脣瓣就因爲失血變成了慘白色。
“宋先生,有你的電話,兄弟們幫你喊了救護車,一會兒就到。”
“老闆,柳琴與甜甜出事了,被沈亦佳帶人給綁了。”按下接聽鍵,便傳來唐淼焦急的聲音。
“快開車。”宋奕承身子靠在後座上,其他人爲他做了簡單的處理。
“老闆,救護車一會兒就到了,你在這等等,你現在這身體可經不起折騰啊。”有人在他身旁勸道。
“快開車。”男人失了血色的薄脣發出嚴厲之詞,額上的冷汗順着面頰滾落下來,在下巴處越聚越大。
柳琴,若是這次我去救了你,我們的以前,可不可以一筆勾銷。
男人淬了笑的眼睛看着窗外生出絲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