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飛走的敖雪,以及林逍、沈小白、丹翎道人,望着巨大無比的瑤瓔,眼珠一陣陣的發直,半晌沒有任何言語。
過了許久,林逍才幹巴巴的笑問道:“小青你,你,你怎麼變得這麼大?”
瑤瓔正要說話呢,天空的天譴巨眼突然消散無形,天譴巨眼中殘留的最後一片紫色幽光化爲鋪天蓋地的紫色天雷,迅猛絕倫的轟了下來。
沈小白、敖雪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兩人一把抓住了林逍,林逍一把抱住了丹翎道人。一道金光、一道血光簇擁着林逍和丹翎道人瞬息間飛出了數百里外,脫離了雷光覆蓋的範圍。
剛剛吃飽吃撐,身體變得巨大無比的瑤瓔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呼:“天呢我做錯了什麼?”
無數道紫色天雷命中了瑤瓔的身體,瑤瓔巨大的身軀在令人目爲之盲的強光中化爲無數碎片四處飛散。
轟轟轟轟,瑤瓔方圓百里的身軀一塊塊的炸開,一塊塊的碎裂,一塊塊的飛散。
最後一道粗有數裡的紫色天雷轟然落下,將瑤瓔整個化爲了烏有。
只有一小塊拇指大小的青苔碎片裹着一團青色的靈光,急速的自回春谷中飛了出來。
瑤瓔的嚎啕大哭聲傳出了老遠,她那淒厲的哭聲啊,令得敖雪都不由得爲之心酸。
“嗷嗚小青又被劈碎了嗚嗚碎啦碎啦我又碎掉啦我不活啦我這些天的東西,又白吃啦”
所有人仰面望天。沒有說話。
天地間,只有瑤瓔尖銳地哭泣聲幽幽的飄散。
汩汩、汩汩
回春谷正中的一個小湖邊挖開了一條小小地溝渠,溝渠的盡頭是一個長寬丈許的水池。濃郁的靈氣充盈在水池中,池水被靈氣染成了淡淡的紫色,不斷的有氣泡從水池底部翻滾上來。氣泡在水池表面炸開,一縷縷如煙如霧的靈氣從水泡中飄溢出,在水面上凝成了一層尺許厚的霧氣。
一顆小小地,長着綠色長髮的腦袋飄蕩在水面上,長髮有如船槳一樣輕盈的划動,推動着這顆小小的腦袋左邊晃晃、右邊晃晃。要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時不時的,小腦袋還張開嘴,發出一聲幽怨地嘆息。
“碎啦又碎啦我又被打碎啦青鋤,你看這次可不能怪我我沒招惹那個叫做天譴地大傢伙,它就把我劈碎啦”
“我是無辜的唔唔。我是無辜的這次我什麼事都沒做我沒有偷吃藥山的靈藥。也沒有去偷那些小道士隨身地法寶,它就把我劈碎啦唔,好厲害的天譴我這麼大的塊頭,都被它一下子就給劈碎了。好厲害的天譴”瑤瓔眯着眼睛,一顆小腦袋輕輕的搖晃着,不斷的嘆息道:“厲害啊厲害我第一次變得那麼那麼大,居然被一下就轟碎了我能從那麼厲害的天雷裡逃出來,我也厲害”
青鋤的小臉蛋上滿是一條一條地黑色煙塵,她蹣跚地拎着一個很大很沉重的木桶,慢慢地走到了水池邊,將木桶內熱騰騰的一桶藥湯倒進了水池。瑤瓔舒服得猛的抽了一口冷氣。綠色的長髮一陣的飛舞。興奮的大叫道:“好藥,好藥。還要,還要唔,再來一桶再來一桶我的上半身就能長出來了!”
瑤瓔的眼睛裡放出了淡淡的綠光,可憐巴巴的望着氣喘吁吁的青鋤叫道:“青鋤再去給我熬一鍋子藥湯吧用藥湯泡身子,可比自己辛辛苦苦的吸收靈氣來得舒服多了唔,再來一桶,我就自己吸收靈氣恢復身體!”
“沒啦!”青鋤將木桶丟在了一旁,蹲在水池邊朝瑤瓔攤開了雙手:“沒有啦,丹翎前輩說,剩下的藥材要用來煉製丹藥,不能浪費了。以後你若是再被炸碎了身體,就只能自己吸收天地靈氣恢復了。嗯,林大哥說,回春谷如今的靈氣充沛至極,就算你吸收天地靈氣恢復身體,也不用耗費多少時間,所以那些靈藥不能浪費在你身上了。”
“什麼叫做浪費啊?”瑤瓔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青鋤,苦兮兮的叫嚷道:“難道那些藥材用在我小青身上,就是浪費麼?”
青鋤翻着白眼,雙手託着下巴,歪着腦袋望着瑤瓔冷笑道:“當然是浪費了!林大哥說了,耗費大量的靈藥給你恢復身體,用不了幾天你又把自己弄成粉碎,那些靈藥不是浪費又是什麼呢?林大哥說,這些靈藥就算用去救治一隻小貓小狗,都比浪費在你這個一天到晚把自己弄成粉碎的傢伙身上來得好。林大哥說,你沒有了腿子,還能安靜兩天,若是很快讓你恢復了身體,你又要到處亂跑,說不定就把自己給折騰碎了。林大哥說,與其讓你整天碎過來碎過去的,不如讓你多在池子裡泡幾天!”
青鋤叭叭叭叭的說了老大一串話,瑤瓔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漸漸的,瑤瓔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汽,她很是幽怨的嘆息道:“林大哥,什麼都是林大哥說得對,什麼都是林大哥說了算嗚,小氣的林大哥,瑤瓔就連小貓小狗都比不過了”
一邊嘆息着,瑤瓔一邊鼓盪妖核內的妖力,無數細長的青色遊絲從她長髮中冒了出來,這些長有數丈的遊絲在空氣中一陣招展,每一根遊絲都在大量的吸收附近的天地靈氣,巨量的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這些靈氣形成了濃厚地霧氣、凝聚成了呼嘯的狂風。風雲涌動,小水池乃至一旁的湖泊都被翻滾地風雲所掩蓋。\\一道道紫色靈光在風雲中閃動,隨着瑤瓔一聲尖銳的輕嘯。只是一炷香的功夫,瑤瓔殘缺的身體就恢復如常,她帶着一道淡淡的綠光從水池中沖天而起,手舞足蹈的大叫了幾聲。
青鋤的小臉上掛滿了笑容,她輕聲道:“小青你自己都能這麼快的恢復了,怎麼還這麼貪吃?”
瑤瓔噌地一下跳到了青鋤的身邊,用腦袋磨了磨青鋤的臉蛋。她細聲細氣的說道:“好青鋤,給我說說。林大哥怎麼說我的?我真地很浪費麼?我只是喜歡那些藥材地味道而且,自己運功恢復身體,多麻煩,多累啊給我說說,林大哥怎麼嘀咕我的?”
赤身裸體的瑤瓔有如八爪魚一樣纏着青鋤。青鋤無奈的搖了搖頭。掏出了一套衣裙勸說瑤瓔穿戴整齊了。兩個小丫頭子肩並肩地坐在水池邊,嘀嘀咕咕的說笑起來。不時可以聽到瑤瓔大聲的叫嚷幾句,然後她又壓低了聲音。銀鈴般的笑聲,不斷的在湖泊上飄蕩。
就在湖泊邊的一座山峰的山腰上。丹翎道人正撲騰着兩條小腿,帶着林逍、敖雪、沈小白三人忙乎着。
他手持一柄紫煙繚繞的藥鋤,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挖出一個個拳頭大小深有尺許地孔洞,林逍緊跟在丹翎道人身邊,將一粒粒拇指大小通體殷紅、晶瑩有光有如寶石的種籽丟進那些孔洞。敖雪身邊纏繞着一片片尺許方圓地水霧,林逍丟下一粒種籽,敖雪就乖乖的用鬆軟的泥土將那孔洞填上,水霧中飄散出一陣陣靈氣充沛的水汽。溼潤了孔洞四周的泥土。沈小白手上纏繞着一串佛珠。敖雪填上一個孔洞,她就立刻在孔洞四周施加佛門禁制。一片片金霞不斷的灑落,於是每一個孔洞四周都密佈着細小的符文,一縷縷極細的金光不斷的自泥土中滲出。
丹翎道人一邊忙碌,一邊用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大聲的說道:“這紅燭草最是嬌嫩不過,若是種籽在泥土中被蟲子啃了一口,這紅燭草也就毀了;等得它生出了嫩芽,若是被鳥兒噙了一口,它也就毀了;等得長出了枝條快要結果的時候,若是被走獸碰到,這株紅燭草的靈氣也就泄漏殆盡;等它好容易結了果子,若是採摘的時候,採摘之人的手上略微帶了一絲的五金之氣,方圓百丈內的紅燭草就會盡數枯萎。”丹翎道人長聲道:“紅燭草在大羅丹經中被列爲上品一千三百六十八味靈草中第九十五位,乃是效力極強的靈藥,卻也是最難伺弄地藥草。逍兒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關鍵,但是敖雪和小白,你們卻是要好好的學學!”
敖雪大眼一翻,冷笑道:“姑奶奶我可沒有守着煉丹爐過日子的打算!”
沈小白則是乖乖的點頭應諾道:“丹翎前輩所言極是,小白記住了。這紅燭草是要仔細伺弄的,小白明白。有了小白施加的金剛禪定禁制,那些蟲豸、鳥兒、野獸,是萬萬不可能靠近紅燭草的,前輩儘可以放
丹翎道人回過頭來,小小的人兒卻是擺出了一副很老成的模樣,輕輕的朝沈小白點了點頭。丹翎道人的目光中滿是欣賞和歡喜,他是真的喜歡沈小白這個乖巧聽話的小姑娘。看看,人家也是虛境的大高手,還有這麼多威力無窮的佛寶護體,卻是如此的謙虛機靈,和某個母龍化身的女人比較起來,沈小白簡直就是太招人喜愛了!這小姑娘,怎麼能這麼聽話,這麼乖巧,這麼討人歡心呢?
看到丹翎道人的面色,敖雪的面容不由得一變。她咬了咬牙齒,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冷冰冰的話:“姑奶奶本姑娘覺得,偶爾學學煉丹之術,也是一件好事。唔,包不準什麼時候就要用上這本領呢?本姑娘如今怎麼也是你大羅丹道的供奉護法,若是一點兒煉丹之術都不會,豈不是讓人消化?”趕緊上前了幾步,敖雪笑吟吟的對丹翎道人殷勤請教道:“敢問丹翎前輩,這紅燭草可有什麼特殊用途?它若是用來合制丹藥,能煉出什麼樣的靈丹?又有什麼功用?”
一聲丹翎前輩,叫得丹翎道人是渾身飄飄然,骨頭似乎都輕了幾斤。丹翎道人這個樂啊,這可是一條有着十萬年以上道行,化形爲人之後有着仙人實力的龍族異種血龍啊,她居然尊稱自己爲前輩!丹翎道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得意洋洋的,很習慣成自然的伸手去下巴上抹了一把,卻愕然發現自己如今的下巴光溜溜的一根鬍鬚都沒有!丹翎道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一縷黯然之色一閃即逝,悉心的爲敖雪講解起和紅燭草有關的一切。
沈小白瞥了敖雪一眼,也急忙擠到了丹翎道人身邊,認真的聽取丹翎道人講解的丹藥之道。
丹翎道人如今畢竟只是一歲多的孩童之身,他的修爲也低微得很,忙碌了這麼久,他也很是有點累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丹翎道人找了塊山石坐下,乾脆就在這藥田上給沈小白和敖雪講解起丹藥之道的入門學識。這些最基本的學識,對於林逍而言已經沒有了聽的必要。林逍從丹翎道人的手上接過了藥鋤,在一旁繼續的忙碌起來。
挖一個拳頭粗細尺許深的孔洞,將一粒紅燭草的種籽丟進孔洞裡,用鬆軟的泥土將孔洞填好,隨後招來一片靈氣充沛的小小水霧,灑下一片靈水滋養這一片小小的土地,再隨手在孔洞邊佈置一個水屬性的禁制,林逍的這一切做得是熟練無比,好像他曾經千萬次做過一模一樣的事情。正在給沈小白和敖雪講解丹藥之道的丹翎道人望了林逍一眼,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