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越走越遠頭也不回的女人,不禁將牙咬得死緊,難道告訴一下我嘵到底怎麼了會死人麼?不知道爲什麼,對於沒有見過幾次面的嘵,我發自內心的關心,說起來我好像特別容易接受陌生人?這是爲啥?我想不明白,但現在更爲重要的是逃離周圍那些包含着驚訝和戲謔的眼神,確實很丟臉,這個衆目睽睽下的釘子碰的太傷自尊了。
我沮喪的回到胡餘的辦公室,胡餘已經坐在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前看了我的勾勾畫畫的地方,見我推門進來,難得地流露一絲疲憊,“小心,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不過爲了慎重起見,你其實還是可以和我當面再講一次。”
他見我魂不守舍,再叫了我一聲:“小心?”
“你們嘵總身體不好麼?”我最終沒有忍住,擡起頭問他。
胡餘想了想,放下文件長嘆了一聲。然後說:“其實嘵總身體一直都不好,至於是什麼病,我們都不知道,嘵總的情況也是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就天天畫圖,不好的時候,幾乎就天天躺在醫院掛點滴。”胡餘看了看我的神色,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多是不大好的方面,於是補充道:“但是嘵總還是把Lyin打理得很好的,至少每個人在這裡,都是很重要的一份,而且上面也很尊重下面提的意見,算是對一個設計師很好的條件了。”
在胡餘的辦公室裡,嘵因病情而擱淺的工事一件件交代下來,看着胡餘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就有了嘵其實病得不清的錯覺。
“我能去看看他麼?”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焦急。
胡餘搖搖頭,“他現在情況並不樂觀,已經着手準備回瑞士養病,我覺得你還是回去的好,嘵總早上要了你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的話他會直接聯繫你的。”胡餘的話,第一次讓我覺得悅耳。
“那你可以告訴他早點跟我打電話麼?”胡餘點點頭:“我儘量。”
我和胡餘相對無言的坐了很久,直到我調整好了狀態將工作生的事情一一陳述了,並且商議好了回去列出一張詳細的表格之後,終於回了家,天色已漸晚。原來我竟不知不覺的在Lyin呆了整整一天。
見到我回來,蘇家的幾位婦女都興奮了,圍着我曖昧的笑個不停。蘇罙早就遠遠的躲開,假裝看着一份報紙,眉頭緊蹙。
晚飯上的局面有點詭異,言奶奶不停地給我夾菜,言默的碗有阿眉奶奶照顧,至於蘇罙的碗,就由媽媽負責,言奶奶和阿眉奶奶關係極好,無論碰着點什麼事,總是湊在一塊兒,現在更是加上了我媽。很久沒聚在一起的幾個人也算是將一頓晚飯吃得其樂融融。
吃了飯我就上樓做我的案子去了,我將Lyin提出的意見一條條複製在桌面上,然後琢磨着怎麼樣能帶給s罙公司最大的利益,怎麼能最有效地戰勝何小艾。蘇罙進來的時候我都沒空回頭看他。
蘇罙今天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一直都沒說話,好吧雖然蘇罙不說話纔是最正常的表情,但他一靠近,我還是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和諧,蘇罙有心事。
“怎麼了?”我敲着鍵盤漫不經心的問,蘇罙站在我身後,他頓了頓,走上前:“以前還真沒見過你這麼認真幹一件事兒的。”
我自動忽視蘇罙口中的調侃。
“何小艾現在一定在睡大覺,她吃了東西就得睡……”蘇罙語氣愉悅,笑着說道,完全沒有感受到我身上蹭得上漲的怨念,我將鍵盤敲得劈啪作響,假裝剛剛是我的幻覺,我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聽到。
蘇罙靠近我,看了看我的稿子,嘟噥了一聲吻住了我的耳垂。我掙扎:“飽暖思淫^欲啊,我是黨的好女兒,不和你這資產階級一起腐化。”
“資產階級最喜歡的就是黨了……”蘇罙說話含糊不清,他脣舌遊走在我脖頸間,我不自覺呼吸加快,蘇罙輕笑了一聲,轉過我的臉含^住了我的脣,我嚶嚶了兩聲就完全陶醉其中,這個時候,關鍵的時候,我的電話又響了。
我拿出電話,瞥見是個陌生號碼,蘇罙纏着我的身子不放,我強制暫停:“我直覺是重要電話!”
蘇罙沒勁的滾在牀上,一副要是電話不重要你試試的表情。
我接起電話猶都沒猶豫一下直接喊了聲:“哥……”
蘇罙撐起身子斂住了笑意。被他看得不自在,我轉身,電話那邊傳來輕笑聲:“丫頭,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抿抿脣,“我關心你唄。”
嘵輕嘆了一聲:“那你說說你關心我什麼呢……”
我翻了翻白眼,這人就是這樣。用不用一副青春迷茫的感性樣子啊,“現在怎麼樣了?我聽他們說你……”
“呿,別聽他們胡說,他們就喜歡誇大其詞,你見我像是弱不禁風的樣子麼?”他聲音含着笑意從電話那邊傳來,我稍稍放了心。
“得,您不像那種搖搖欲墜的病秧子,您像泰山一樣偉岸,這總行了吧。”我唧唧歪歪道。他笑開了。
“小心我猜你男朋友在你身邊瞪着你……”電話那邊的聲音悠悠的傳來,賊笑兮兮的。我朝着牀上沒趣的玩着手機的蘇罙,撲哧一聲笑了:“感情你還千里眼了,妹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明天回瑞士了,你跟我一起去麼?工資按s罙公司的兩倍算。”他沉默片刻之後問我。嘵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今天說話題不答話。聽他這樣說,我心裡一跳,喂喂喂,沒見着嘵這麼壞啊,要帶我去瑞士?做情人?
還兩倍工資呢。我調笑“開玩笑過火了啊,是不是還準備了一套海邊住房,兩層樓,家裡24小時有保姆照顧,衣食住行你樣樣負責啊?”
顯然我的話讓對方有些無所適從,他那邊短暫的寂靜了幾秒,“如果你要求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怕你會墮落。”
“哈哈哈……”我笑出了聲。“哥,我想歪了哦……”我怪腔怪掉。
“你要是想歪了你就不是我認識的郝小心,再說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身邊有個男人,只是這次病來如山倒,有些累了。也是該找個人幫幫我了,你在Lyin這件案子上做得挺讓人舒心,我想Lyin向S罙要個人,蘇總還沒理由沒答應。”第一次,嘵的聲音有些嚴肅,每一句都說得特別認真。
但是很不幸的,你要的是蘇總他老婆,我暗暗抹汗。倒是我不好意思了起來:“哎呀,你有必要這麼義正嚴詞的說我自作多情了啊?說點好聽的不行麼?”我念叨。
“就你古靈精怪,”見着話題被岔開,嘵笑了笑,那邊傳來細細的女聲,“嘵總,時間到了。”
得多溫柔的女子纔有這樣的聲音啊,只是到什麼時間了我不明晰。感慨間,就聽見嘵說:“小心,今天就說到這兒了,過幾日再給你電話。”
“等等……”我大聲喊道,那邊顯然要掛電話,被我這一喊,聲音又傳來:“什麼?”
“哥,身體不好得好好將息着,別累着啊。還有就是我想抽時間來看你噢。”我吼道,蘇罙在一旁大聲響的翻了一個身,嘵一邊咯咯笑着的聲音:“知道了,小丫頭,晚安。”
我掛了電話,嘵到底是生了什麼病?爲什麼那黑臉姑婆說得那麼嚴重,可是聽嘵的聲音並不覺得怎麼了啊,我琢磨。還有那個女聲,真的真的很熟悉呢,我將電話開開合合,發呆。
“怎麼我都不知道你何時多了一個哥出來啊……”蘇罙的聲音涼颼颼的傳來。
我朝他切了一聲,忽然想起嘵說的我男朋友是不是在瞪我,又忍不住撲哧笑了。
蘇罙起身,進了洗手間,隨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我看着蘇罙一系列連貫並自動忽略我的動作。歪了歪頭,似乎錯過了一次和好的機會,蘇罙洗澡很快,不一會兒就香噴噴的出來了,我朝他笑:“嗨!~”
那廝看也不看我直接撲在牀上,隨手拿起牀邊的書就貌似看得津津有味了。我只好無趣的爬進浴室,鏡子裡的女人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我一抖,連忙換上一副笑臉,這才稍稍放下了心。洗完澡各自沒再說話,就睡去了。
第二天,我和蘇罙早早吃完飯趕到公司,我坐進辦公室的時候想,完了,現在想避也避不了了,要是蘇罙和何小艾在我面前你儂我儂的話,我應該做什麼?我伸着脖子看了看蘇罙辦公室的方向,與何小艾比鄰,我咬咬牙。
正好透過玻璃,看見急急忙忙衝進來的許一繁,我撇撇嘴看了看錶,四十五分鐘,這大小姐。
我起身準備去逗逗她,忽然發現那廝卻正點頭哈腰得正歡,面前站着的,不是何小艾是誰。我怒火中燒,怎麼?一開始就欺負我姐妹兒?還把我放眼裡不?我氣沖沖的走到許一繁面前,正好聽見她嬉皮笑臉的聲音:“下不爲例啊,小艾你最好啦!中午請你喝咖啡啊!”
倒是我愣了一愣,她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的?何小艾轉身,猛地瞥見我站在她身後,表面很無害,實際上很奸險地對我笑了一笑。然後轉身就走,我站在原地,看着許一繁尷尬的神情越來越小。
許一繁走上前拍拍我的肩:“你別在這兒一副誰背叛了你的樣子,你不都已經嫁給蘇罙了麼,別擔心,我已經打入敵軍內部,你放心啊……”見我不置可否的神情,許一繁打哈哈:“其實何小艾也不錯,你們好好相處也許會成爲朋友的……”
“許一繁你見色忘友,見利忘義。”我氣哼哼。
許一繁撞了撞我的肩:“喂喂喂,你這不存在吧,我可是去給你探聽情報呢,再說了,你幹啥要和人家鬧僵啊?鬧僵了你和蘇罙該冷戰的不還是冷戰着。”
許一繁把抽着鼻子的我推回到辦公室,“得了,好好做好案子,贏了何小艾!”然後許一繁退出門外:“加油哦,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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