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雅猶猶豫豫的答應了徐靖宇的邀約。本來只是想打個電話通知一下,現在倒好鬼使神猜的答應了見面。
看看時間才三點半,離自己的節目還有四個小時。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出門打車來到了約好的藍山語茶咖啡廳。
藍山語茶在全市來說,也是數一數二的高雅去處。方小雅一進門,嚇壞了門口的迎賓。
“你,你是方姐?我的媽呀,經理,經理、、、、、、”
方小雅略一皺眉,看着跑到大廳裡的小迎賓,暗自懊惱。方小雅平時也不怎麼逛街。衣服都是臺裡定做的。
髮型什麼的都是指定美髮美容、化妝師們精心打理的。她上下班也是臺裡車接車送。還真沒想到自己在Y市這麼有名氣。
因爲自己被包圍了,身前圍了一大圈人。有服務員,有迎賓,還有閒情逸致的客人。
一個打扮的時尚而新潮的少婦,急急忙忙的從後臺小跑了出來。
“大家讓一讓,不好意思,讓一讓。哎呀,真是方姐。快請進,快請進。你的到來簡直讓小店蓬蓽生輝呀。
方姐這邊請,大家都回到座位上去吧。非常感謝大家對藍山語茶的支持。大家現在的消費全部免單。
我們一起鼓掌歡迎,我們市電視臺芳姐的到來。好了好了謝謝大家,方姐這邊請。”
方小雅進退兩難,卻又不能不進。她對經理笑了笑,向在場的客人們打了個招呼。隨意的說了幾句話。
跟着時尚的少婦,走到了三樓的貴賓包間。
“哎呀方姐,真沒想到你能來。我可崇拜你了,你知道嗎?方姐您坐,喝點什麼,我和你說呀,我這裡有最好的咖啡、、、、、、
方小雅一個頭有兩個大,她實在沒辦法拒絕時尚少婦對她的熱情。找了個機會來到了洗手間,趕緊給徐靖宇撥了個電話。
把情況說了一下,徐靖宇說一會讓司機來接她,換個地方。方小雅這才放下心,回到包廂後又陪時尚經理說了會話。
兩人合了個影,經理又贈送了一張貴賓卡。纔看見有服務員走了過來。
“經理,外面有個人說,是電視臺的司機。來接方姐上節目,看樣子很急。”
方小雅趕緊站起來,和時尚少婦道了聲謝。
“哎呀!妹子,有空長來呀!我就喜歡和你這樣有文化有素質的人交往。我一個人也沒幾個朋友,自己支持個小店不容易呀。”
方小雅頓了一下身形,一個人?開這麼大的店,還真不容易。她和時尚少婦握了握手,剛轉身要走。
“妹子,你相信姐,從後門走吧。我讓你司機過去等你,姐知道了。你今天來不是喝咖啡的,你是有事。
我看出來了,都怪姐對這些服務員,沒好好教育,弄得大驚小怪的。姐對不起你,我看來也沒什麼福份再見到你了。
你這一走,就不會再來了。你心裡想的,姐看出來了。你要是相信姐,你在這等着。我讓你司機把人從後門給你領上來。
你放心,三樓我不讓他們上來一個人。這整個樓層今天都歸你。姐就想和你交往一下,你和我交往的熟了,你就瞭解我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方小雅真的無法拒絕。拒絕只能說自己有事藉故走人,但是這不是方小雅的個性。
方小雅本就是個張揚、活力四射的美女,她小皮鞋一跺。
“好的,玲玲姐。你去告訴司機吧,我就賭一把,反正又沒什麼事。我決定了,不走了。”
方小雅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一個任性地決定。直接讓她步出了七點半,專欄的主持寶座。
一會的功夫徐靖宇,匆匆忙忙的走了上來。在經理玲玲的親自帶領下,來到了這個典雅的小橋流水的房間。
“方小雅看到徐靖宇站起身來,請坐徐叔叔。徐靖宇也不說話,在方小雅對面坐好。玲玲倒是精明,趕緊關好門離開了。”
“對不起方小姐,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麼多的麻煩,是我考慮不周。”
“徐局長,也沒什麼。我就怕被有心人發現我們在一起,那就麻煩了。我的職責是揭漏社會醜惡現象。
是表揚社會上的新風尚,對好人好事大力宣傳。如果別有用心的人,發現了我們在一起,那就壞了。
你知道嗎?我沒能勸服得了董斌,那是一頭狼。不但是一頭色狼,對我打主意,還幻想着靠,揭漏你們物資局一舉成名。
徐局長,你要小心了。依我看他現在已經寫好稿子了,絕對不會輕易地罷手。他親口告訴過我。
他不怕你,他市裡面有人。要不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是正科。好了徐局長就這樣吧,我先走了,你等會再走行嗎?”
徐靖宇緊皺着眉頭,看了看漂亮的方小雅。長嘆一聲,嘆息聲悠遠而渾厚。方小雅突然明白了。
他明白了自己爲什麼,對徐靖宇有了一絲好感。這聲長嘆好熟悉,好熟悉好熟悉。這是父親的嘆息。
那年方小雅剛剛18歲,還在上大學。可是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方小雅連夜坐火車從省城回來了。
父親查出了是胃癌晚期,只剩下最後幾天了。一直都瞞着方小雅,方小雅抱着自己的爸爸大聲的哭泣。
爸爸愁緒萬丈,一個明知道要死,並且活不了一個星期的男人。就那麼無力的躺在牀上嘆息。
他放不下,真得放不下。自己看病花了不少錢,雖然沒有外債。但是積蓄已經不多了,看着牀前的女兒。
他哪能安心的撒手,女兒學業未成。一年的學費需要自己大半的工資。這嬌娘倆以後怎麼過呀,方小雅的父親只能嘆息。
他現在什麼也幹不了,只能躺在牀上等死。方小雅千想不到,萬想不到。自己陪了父親僅僅三天。
連連聽了三天的嘆息,父親一撒手走了。這成了方小雅心中永遠的痛,這個快樂的女孩,在以後的一年裡都沒有笑過。
徐靖宇疑惑的看着淚流滿面的方小雅。心裡格外的不解,這怎麼回事呀。好好地你哭什麼,這孩子,心還真軟。
知道我是被人陷害,被人誣陷,就難過成這個樣子。好孩子呀,好孩子。現在的好孩子真不多了,不多了。
徐靖宇憤怒了,什麼魑魅魍魎自己還真不怕。
“小雅,不哭了。哭什麼,來坐會。外面風大,擦擦臉,你哭什麼呀。不用擔心我,你徐叔叔還不怕。”
方小雅被徐靖宇一勸,更加傷心,這孩子太苦了。父親走了不到兩個月,自己的母親不堪痛苦喝了藥了。
留下一封長長的信,還有這三室一廳的老宅,撒手西去了。還好剩了五萬多塊的現金,夠了方小雅大學後續的費用。
後來方小雅才知道,那五萬塊裡,有一萬多是自己的媽媽,在黑市賣血換來的。本來不想上學了的方小雅。
拿着鄰居阿姨給的賣血單據失聲痛哭。在阿姨的百般勸說下,才又走進了學校。媽媽爲了自己把身上的血都抽乾了。
就是死也死在了海邊,拿着藥坐在沙灘上睡着了。她要留一個乾淨的家,好給女兒棲身。
徐靖宇聽了方小雅悽苦的身世,老淚縱橫。一把抱住了方小雅,剛想長嘆一聲。生生的壓抑住了。
“孩子,不怕。有徐叔叔,不,叫爸爸。以後我就當你的爸爸,你跟我回家。認下你乾媽。
孩子,你放心,誰也打不垮我。我身後有趙書記幫忙,我明着告訴你。我明年就要提副廳了,清者自清。
水只是在摸魚的時候發渾,不摸魚的時候那就是清澈見底的。走,我們回家。你跟我去見你乾媽。”
徐靖宇給方小雅擦了擦眼淚,拉着方小雅就往外走。兩個人都疏忽了,就這麼直直的走出了大門。
出了大門才意識到車停在了後門,徐靖宇豪興萬丈,一時意氣風發。不管不顧的拉着方小雅又走到了後門。
兩個人乘車直接到了徐靖宇的家,老伴一聽也是淚水紛紛。更加欣喜這孩子是自己市,電視臺的美女主持人。
拉着閨女的手就不鬆了,一個勁的誇好。方小雅也看出了徐靖宇夫婦的真誠,真拜做了乾爹乾媽。
其實徐靖宇還有一兒一女,兒子一直在部隊當兵。女兒嫁給了本市開發區一位老友的兒子,日子過的很不錯。
三個人唏噓了一陣,已經是五點多了。徐靖宇的老伴,想起了方小雅一會還要上節目,趕緊動身去做飯。
徐靖宇也沒勸,按自己的意思是出去好好吃一頓。把自己的女兒叫回來陪陪小雅,但是現在風頭正盛,也就放下了這個打算。
方小雅看着愁眉不展的徐靖宇。
“乾爹,我和我們臺長不錯。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臺裡,我幫你求求我們臺長。你看行嗎?我相信臺長和報社打聲招呼就行。”
徐靖宇一下午都在琢磨美女記者,都在琢磨自己認識個記者。一聽方小雅說出‘報社’兩個字恍然大悟。
“你等等,你等等。這是大事,怎麼能輕易求別人。我還在想,實在不行我晚上就去找趙書記,現在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這個女孩要是肯幫我。他比趙書記都厲害,誰也不敢胡亂刊登什麼虛假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