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陽光明媚,滿山的鬱蔥,嶙峋起伏,滿山遍野的鮮花,夾在青滕垂掛的枝頭上,陽光穿透縫隙,斜照在林子裡,映出斑駁的樹影,四周羣山環抱,一環連一環,環環生像,而其中一座開滿鮮花的山峰,隱藏在這些山巒間,好似含羞的少女,若隱若現。
可是別看眼前的羣山妖嬈,光芒四射,其實外圍的山戀間繚繞着終年不化的劇毒瘴氣,還有那些神出鬼沒的毒蛇猛獸,毒花野草遍佈其中,只有進來的人,沒有出去的人,所以外面的人一提到這個地方,便臉色俱變,這裡叫做鬼霧林。
此時涼爽的風從山頭飛過,林中的鳥兒歡快唱起歌來,忽然從林子傳來悅耳的笑聲,驚飛了無數只鳥兒,撲簌着翅膀飛走了,如果有人說鬼霧林裡有人,只怕所有人都當成鬼了,可事實上裡面真的有一個小村莊。
白牆紅瓦,長廂畫柱,好一個幽雅清新的地方,這裡便是楚楚的家,她把雲族人安置到這座山裡了,今天是大家的喬遷之喜,所以每個人都很開心,笑聲不絕於耳,此次彼落的歡呼聲,楚楚站在廊檐下,滿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總算搞定了這一切,現在她們安定下來了,素手輕撫上肚子,輕聲的低喃,寶寶啊,孃親一個人養你可好,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還看得不太真切。
陽光照射到她的臉上,那小臉蛋細嫩光潔,大眼睛裡好似盛了一汪碧潭,清徹純潔,傲挺的小鼻子下櫻桃小嘴紅豔豔的格外迷人,身上穿了一件寬鬆的明黃的絲綢長裙,舉手投足間自然的散發出女性魅力。
身後的玉兒走過來,手裡拿了蜜餞,餵了她一粒:“好了,坐下來歇會兒吧,看你這些天操勞的,現在總算大功告成了,沒想到我們竟然能找到這麼一處好地方。”
楚楚笑着點頭,這些事多虧了唐凌的幫助,他可算是她的好朋友了,沒想到唐凌竟然喜歡清玲,上次過來還拜託她說合說合,好像清玲一直不願意,認爲配不上唐凌,楚楚不由淡笑,清玲是個好女人,和唐凌的耿直正好兩兩相蓋,等清玲過來,一定要勸勸她。
楚楚想着掉轉身子準備回廳子裡,大家都在前面的院子裡狂歡呢,雖然只有幾十個人,卻很熱鬧,這是繼雲族的人被殺後,最開心的日子了,因爲大小姐給他們安設了這麼好的地方,根本沒有人進得來,就是這座谷,外面還排了花陣,那些不懂的人隨便的闖進來,只會身中花毒。
“楚楚,你看誰來了?”小月在她身後叫喚,楚楚掉轉身,竟然是唐凌和清玲過來了,不禁開心的招手,示意清玲過來,一行人一起往廳裡走去,待到坐定,小月奉上茶水,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清玲,聽說唐凌喜歡清玲,大家都替她高興,可她自個兒偏認爲配不上唐凌,所以堅決不同意。
“姐姐怎麼來了?”楚楚的話柔柔的如沐春風,清玲指了指外面熱鬧的人羣:“今日是大家的喬遷之喜,所以我過來祝賀。”
“姐姐有心了,是不是累了?”楚楚關心的問,從京城到這裡要十幾天呢,難爲她一個弱女子了,車馬顛簸,掉頭望向旁邊的唐凌,只見那傢伙擠眉弄眼的望着她呢,不由得好笑的瞪了他一下,這男人看來是真的喜歡上清玲了,自已成全他的一番心吧。
“姐姐,妹妹說一件事情,姐姐不管怎麼想?千萬別惱妹妹多事?”
清玲聽楚楚如此說,心下便有些數,因爲這件事唐凌和她說過,但是自已曾經是青樓裡姑娘,她自認爲配不上唐凌,他這樣善良正直的男人應該配一個更好的姑娘,此刻聽楚楚提起,雙頰駝紅,目光羞澀,微垂着頭,捏着手裡的綢汗巾,楚楚不由開心笑起來:“看來姐姐是有點數了,唐大哥既然有此心,姐姐又喜歡人家爲什麼不答應呢?成就一樁天作之合不是更好嗎?”
清玲忙擡起頭,嬌羞的掃了一眼身邊的唐凌,只見他正雙目含情的望着自個兒,倒使得她越發的羞澀了,輕聲的開口:“我是覺得自個配不上他,他應該配個更好的姑娘。”
一旁的唐凌在接受到楚楚的眸光時,早靈活的伸出手緊握着清玲的手:“在我眼裡,清玲就是最好的姑娘。”
此話一出,唐凌先紅了半邊臉,惹得屋子裡的人大笑不斷,只見眼前的兩個人臉色都紅了,好一對紅臉夫婦,都有着一顆赤子之心,這婚事是該着的,楚楚看着兩個人都有些扭捏,看來還要自已加把勁,因此掉頭吩咐一旁的玉兒。
“去倒兩杯茶來,讓唐大哥和清玲姐喝一杯,這事就算這麼訂了?”
楚楚的話音一落,清玲回過神來,心裡總感覺到有些不安,望着笑意盎然的楚楚,自從遇到她,自個好像走出了原來的冷驁,慢慢的溫暖起來。
“可是他孃親若是知道我?”
清玲的話還沒說完,唐凌飛快的伸出手拉住她,深情的開口:“你放心吧,我已經和我娘說過了,娘很高興,只要我們兩個相親相愛,她老人家沒有意見。”
玉兒已經把茶水倒了過來,戲謔的逗清玲:“準新娘子快喝吧,喝了就等着嫁了,不準耍賴了。”
清玲擡起頭,望着一屋子笑意盎然的臉,眼裡不由得氤氳起來,沒想到自已竟然擁有了幸福,人生真的很奇妙,未來的事永遠是無法預知的,心裡暗暗的唸叨,妹妹,如果你活着也會幸福的,可是你爲什麼受不了打擊呢?
唐凌早心急的伸出手接過玉兒手裡的茶,遞一杯到清玲手裡,另一杯自已端着,兩個人互望了一眼,喝了一口茶,玉兒把茶水收到旁邊的高几上,拉着小月一起上去鬧清玲。
“清玲姐姐快做新娘子了,到時候可別忘了把我們都叫去吃喜酒。”
“好,誰都不請,一定要請你們三個大媒人去。”唐凌在旁邊拍着胸口,連連點頭,這下他是開心了,俊逸的臉上滿是笑容,一時間屋子裡濃濃歡樂的氣氛,門簾響了一下,桑葉跑了進來,急急的望着上首的楚楚。
“大小姐,在谷外面發現一個受傷的人?你看?”
楚楚微蹙了一下眉,想起以前雲族的人就是因爲救人才被人殺掉的,不知道這次來的又是什麼樣的人,搖了搖頭:“由着他去,喂狼好了。”
她們所住的地方,是整個山戀中的一處平伸出來的低谷,周圍栽種了許多的醉心樹,樹上開着粉紅色的小花,那樹栽種得錯綜複雜,只能按照方位走,如果走錯了便可能中醉心毒,這種毒其實並不傷人性命,只是讓人昏迷過去,但是谷外面的野獸卻很多,如果昏迷不醒便被那些野獸食了。
楚楚給這個谷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醉心谷,醉心谷就是她們的家了,雲族僅剩的幾十個人都住在這裡,祖祠也遷到這裡了,她特地把紫影和燕雲的墓也遷了回來,所以她不能容許再有什麼別的人動到這裡,以後谷外面的人一律不理,因爲這些人好好的爲什麼要進谷呢。
楚楚的話一完,桑葉點了一下頭,飛快的跑出去,屋子裡,因爲桑葉稟報的事,一時有些低沉,唐凌看了楚楚一眼,冷靜的開口:“我看還是把那個人帶回來救治一下吧。”
楚楚擡頭,只見眼前的幾個人同時望着她,眼裡都有些乞求的意味,不禁淡笑,怎麼搞得她好像多冷血無情似的,她也是爲了谷裡的人着想,既然大家都想救人,那就救吧,正想開口吩咐小月出去看看受傷的是什麼人,那桑葉又跑進來,小聲的開口:“大小姐,那受傷的是,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啊,一個孩子怎麼會進鬼霧林來,而且還能走到醉心谷來,你把他帶到醫館去,讓嘯天去給他醫治一下。”
“是,大小姐。”桑葉歡天喜地的奔了出去,屋子裡的人也鬆了口氣,一起望向楚楚,楚楚好笑的開口:“你看你們的樣子搞得好像我多惡劣似的,其實剛搬進谷裡,便有人落到外面,我不希望谷裡的人再受到什麼傷害。”
“嗯,我們都知道。”幾個人同時點頭,誰不知道她啊,天底下心腸最軟的人就是她了,怎麼會有人認爲她惡劣呢。
楚楚看大家都挺關心那個受傷的孩子,便站起身開口:“既然大家都關心那個孩子,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怎麼會跑到鬼霧林來的?”
“好。”幾個人同時點頭,跟着楚楚的身後往外走去。
桑葉已經把人搬到醫館去了,醫館裡已經有好多人,大家都好奇的圍着,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是個少年,他們是決不會同意把人救進來的,可是看着眼前的小身子,不由得心疼起來。
楚楚一走進去,那些人讓出一條道來,同時開口叫了一聲:“大小姐?”
“嗯,怎麼樣了?”楚楚走到軟榻前望着旁邊正在檢查的嘯天,嘯天是神醫一元子的徒弟,醫術還是十分了得的,正逢喬遷之喜,他便趕了回來,楚楚讓他以後每隔三個月便回來呆半個月,這樣大夥有什麼毛病便可以得到及時的治療。
只見牀榻上的少年,臉色蒼白,濃眉,雙目緊閉,脣有些灰紫,身上竟然血跡斑斑的,這麼小的孩子誰害他啊,楚楚不禁氣憤的皺眉。
軟榻邊,檢查完了的嘯天站起身,接過身後遞過來的棉巾擦拭了一下手,輕聲的開口:“他被人刺了一刀,傷勢比較嚴重,又中了瘴氣,生命垂危,只怕難以救活。”嘯天的話一完,本來安靜的人堆,立刻動容起來,議論紛紛,一起望向嘯天。
“嘯天,你可是一元子的徒弟,不會連這點小傷都擺不平吧。”
這是雲族一個年歲較大的老人說的話,嘯天翻了一下白眼,都說性命垂危了,竟然還說是小傷,難道他是神仙不成,不過誰叫他是一元子的徒弟呢,多少還是有些水平的,雖然自已才學了師父的一點皮毛,但是這一點皮毛已經可以救活他了。
楚楚知道嘯天可以救活這個少年,他的眸光淡定而冷靜,對於這一點,她是深信他的,他對醫術極有天賦,所以當初她纔會讓他去拜一元子爲師,聽說他在山腳下整整跪了七天七夜,終於感動了一元子,收他做了關門弟子。
“嘯天,把他治好吧,這少年太可憐了。”楚楚輕聲的開口,她的話音剛落,嘯天立刻點了一下頭:“是的,大小姐,我會盡一切力量的。”
楚楚調頭望了一眼擠在醫館裡的人,輕柔的吩咐:“大家都先回去吧,這裡留給嘯天,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是,大小姐。”一眨眼的功夫,很多人都離開了,醫館裡只留下嘯天和兩天打下手的人,楚楚站在旁邊望着,嘯天擡頭,堅定的開口:“你懷孕了,還是不要看這些血腥的畫面。”
楚楚本來想反駁這小子的,才學了點醫術就來講大道理了,還沒等她開口,一旁的玉兒早拉着她的身子往外走去:“好了,嘯天說得太對了,一切都爲了寶寶好,今兒個你已經勞累半天了,還是回去休息會兒吧。”
楚楚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大家一致兒的點頭,讓她回去休息,好吧,既然如此,等這少年救回來再過來探望吧。
“好吧,那我回去了,嘯天多費心了。”
“行,我知道了,一定會讓他活蹦亂跳的。”嘯天點頭,開始救人,楚楚走出去,唐凌留下來給嘯天打下手,小月和玉兒還有清玲陪着楚楚走回楚楚的鳳天閣。
楚楚覺得自已此時很幸福,大家都當她是親人的照顧着,生活在這裡,每一個人都是她的親人,她也是她們的親人,有關心有愛護。
回到院子裡,楚楚便被玉兒和小月強行命令着睡了,想陪清玲聊聊,清玲卻開口:“現在孕婦是最大的,所以你必須多休息,何況我還沒走呢,我們有的是時間聊天,我想在這醉心谷逛逛,你安心睡吧,讓小月陪我四處轉轉,玉兒照應着你睡會兒。”
楚楚無奈,安心的去休息,直到睡着了,心裡還是甜蜜的,這與世無爭的生活,遠離了塵世的囂張,仿若世外桃源。
小月陪着清玲在谷裡轉了一圈,滿山滿谷的醉心樹,錯綜複雜,人走進去,快速的分開,變換方位,眨眼間變幻莫測,風雲俱變,如果不是深黯其道,只怕進得出不得,清玲不禁嘆息,這是怎樣的頭腦啊,能設計出這麼美妙的陣形。
“有誰會想到,這鬼霧林裡竟然有一個醉心谷,醉心谷裡真的住了人,而且鬼霧林其實是有一條出路的,只是那路比較隱蔽罷了。”
清玲幽幽的嘆息,她能進來,多虧了唐凌,要不然是絕進不來鬼霧林的,如果走錯了,瘴氣侵體,便成了那些野獸的口中物,就在她和唐凌過來的時候,路邊白骨森森,多是被野獸吃了的枯骨,想來能一直走到醉心谷的少年,確實有些運氣的。
“是啊,所以說世上萬物皆有可能,不能空看表面,也許再跨前一點點,就是另一番天地了,當時楚楚進鬼霧林時,我們都不贊同,誰知竟被她找出一條捷徑,想來這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她那一身好功夫使得她輕而易舉的摸索了進來,也許是紫影引導着她過來了。”
小月想着那個像魔像仙一樣的男子,他彷彿一直守護在雲族人的身邊,保護着他們安全。
“我們過去看看那個少年怎麼樣了?”清玲想起那個受傷的人,立刻掉頭問小月,小月點頭,是啊,那少年的傷勢太重了,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闖進鬼霧林,一般人是不敢進的,除非是迫不得已。
兩個人身形一轉往醫館而去,醫館裡唐凌和嘯天正在洗手,一擡頭見她們兩個過來,關心的問:“楚楚呢?睡了嗎?”
小月點了點頭,走進軟榻認真的瞧着那少年,臉色好多了,不似先前的蒼白,一顆提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嗯,她睡了,臨睡前還一直唸叨着要過來看看呢?”
“沒事了,他過會兒就醒過來了。”嘯天正在收拾醫館裡的藥材,他明天要回清雲山去,他的醫術還沒學周全,所以要一直努力纔有用,雲族的人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姐,那麼接下來還會出現別的人,要讓大家知道天下間有一個雲族,而且小姐已經把族裡的孩子都分派出去學藝了,相信再過幾年,很多人便會名動江湖了,嘯天一邊想一邊收拾東西,把手裡的藥材包好,掉轉頭遞給小月。
“小姐的身子要多補補,你拿回去給她煎着早晚喝一些。”
“嗯,好。”小月點頭,有時候感覺嘯天就像一個大人似,其實他比楚楚還小,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大孩子,但是卻過度的早熟了,看他說起楚楚懷孕的事,心不跳臉不紅,好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嘯天,你明天回清雲山了?”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唐凌開口問,他看到嘯天在整理藥材,把每一樣都歸位擺好。
“是的,再不回去,師傅該生氣了。”嘯天淡淡的開口,回身走進內室去整理包袱,外屋的幾個人一起盯着軟榻上的少年,忽然那少年蹙起了眉,動了一下,小月立刻激動的叫起來。
“嘯天,快過來,他醒了,看看他有沒有事?”
她的話音一落,只見眼前身形一閃,嘯天已立在軟榻前,小月冷瞪着擋着她的後背,這小子的功夫越來越好了,速度這麼快,再過兩年只怕自已就不是他的對手了,而且明明比自已小兩歲,竟然高出自已一個頭,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小月往旁邊挪挪,清玲和唐凌一起圍到軟榻邊。
只見那少年長長卷曲的睫毛輕輕的眨動着,慢慢的睜開來,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好似黑潭般閃着琉璃的光芒,卻帶着刺骨的冷漠,定定的望着他們幾個人,沉默無語,完全不開口說話,對於自已身處何方也不知道問,小月忍不住開口。
“你是誰啊?怎麼會跑到鬼霧林來的?”
那少年望了一眼小月,掃了一圈圍在自已周遭的人,慢慢的閉上眼睛,竟然理也不理大家,更別提說什麼感激的話了,小月一看這樣的,渾身來氣,衝上去準備好好教訓教訓有這娘生沒娘養的傢伙,誰知卻被嘯天給擋住了,他的手臂緊握着她的纖手,阻止她接下來的動作,磁性的聲音暗啞的響起。
“好了,他心裡一定有很多痛苦,你別爲難他了。”那樣的死了都甘願的眼神,嘯天也有過,所以他理解,這個少年身上一定揹着沉重的包袱,像似深仇大恨什麼的,既然他不願意說話,大家都別打攪他了,讓他睡會兒吧。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讓他靜靜吧。”
小月冷瞪了嘯天一眼,用力的抽回手,掉頭往外走去,理也不理身後的傢伙,嘯天望了望空空的手,爲什麼一握着她的手就感到心裡很充實呢,眸閃着光亮望着已走遠的人,脣含着玩味的笑。
一旁的唐凌領着清玲站起身和嘯天打了招呼也走出去,一起往楚楚住的鳳天閣走去。
鳳天閣裡,楚楚已經醒了過來,玉兒伺候她起來了,便看到小月怒氣衝衝的跑進來,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好笑的開口:“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小月一屁股坐到旁邊的座榻上,呼呼的喘着粗氣:“早知道就不救那個死傢伙了,氣死人了,好心救了他,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還有那個嘯天,明明屁大點的孩子,竟然裝成熟,還說那少年有難言之隱。”等到小月的牢騷發完了,正好唐凌和清玲進來了,坐到一邊笑望着小月。
“就爲了這個你就氣成這樣?究竟是嘯天氣到你了?還是那個孩子氣到你了?”楚楚好笑的追問,這丫頭的脾氣一向如此,來得快去得也快,而且沒什麼心機。
“都有。”小月皺着眉哼,那兩死小孩沒一個好東西。
“好了,彆氣了,女人氣得太多當心臉上長皺紋。”楚楚的話一說完,廳裡的人都笑起來,小月看大家都笑,自已的心情便好多了,爲什麼要理那兩個小鬼,害得自已長皺紋纔不化算,想着伸手去摸光滑的臉,她的動作再次引發出一串笑聲,氣得小月站起身一跺腳走了出去。
等小月走出去,楚楚望了望唐凌:“怎麼回事?那個少年什麼都不說嗎?”
唐凌點頭,神色有些沉重:“他一定遭受了很沉重的打擊,那雙眼裡就好像一潭死水一樣平波無奇,對人生完全失去了希望似的,明明是一個孩子,卻有着那樣的眼色,感覺蠻怪異的?”
“那他一定遭遇了什麼重大的打擊,我們既救了他,也不要對人家抱着太多的好奇,等他傷好了,就讓他出谷去吧。”楚楚點頭,誰都有傷心事,何必去挖掘人家的私事呢。
“楚楚說得對,別總打探人家的私事。”清玲對這個深有體會,每個人的心裡或多或少都有點私事。
廳裡的人正說着話,那桑葉從外面飛奔進來,一臉的焦急:“大小姐,那個救了的少年竟然在醫館裡鬧了起來,要自殺,被嘯天發現了,點了他的穴道,現在怎麼辦啊?”
“啊?”廳裡的幾個都驚訝的站起來,這是爲什麼啊,原來他進鬼霧林是爲了自殺啊,救了他還自殺,他那麼點大的孩子,怎麼想着自殺呢,幾個人互視了一眼,決定過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出了鳳天閣,往醫館走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山谷之外不時傳來狼嘯獅吼,不過他們住在醉心谷裡一點也不擔心野獸的襲擊,因爲那些野獸根本進不來,醉心谷外面的醉心樹會讓那些野獸退而卻步的。
天際浮起一抹上弦月,清冷的銀輝灑落下來,給整座山谷鋪上薄紗,涼爽的風把枝葉吹得沙沙簌響,配合着那些野獸的喘息,令人心驚膽顫,不過習慣了就好,而且這些雲族人一向與野獸爲伍,根本不懼怕這些動物,有時候反而覺得人比動物更可怕。
醫館裡亮起一束光,被風吹得飄飄忽忽的,仿似幽冥鬼火,散發出淡淡的清冷,楚楚當先一步走進去,軟榻上躺着一個黑衣黑髮少年,衣衫褸襤,還有斑斑的血跡,胸前已被嘯天處理過來,用白紗纏繞了一圈,也許是因爲這少年有過激烈的動作,胸前已溢出血來,在燈光下血腥而恐怖。
“怎麼回事?”楚楚擡頭問正雙手叉着腰的嘯天,嘯天的眸光從牀榻上的人臉上收回來,望向楚楚,無奈的開口。
“這傢伙竟然想尋死,幸好我發現得早,要不然早就死了,我看還不如把他丟到谷外去,讓那些正等着的野獸吞食了,省得死在這裡髒了這地方,他這樣誰有空整天看着他啊。”
嘯天氣憤的指着牀榻上的傢伙,要知道他秦嘯天不是吃閒飯沒事做的人,難得好心救了他一次,竟然不領情,還要尋死,那就死到谷外去,別死在谷裡,髒了他們的地方。
楚楚盯着牀榻上的少年,那雙眸子正散發着犀利的光芒,好似鋒利的刀鋒恨不得刺穿屋子裡每一個人,嗜血,暴厭,楚楚皺眉,是什麼使得這麼小的少年有這麼大的仇恨啊。
楚楚走到牀榻邊,嘯天往邊上讓了一些,其她人圍着軟榻站了一圈,一起望向軟榻上的少年。
“你叫什麼名字?你確定自已真的想死?”楚楚的聲音透着淡淡的冷漠,一種能鎮定人心神的清冷,那軟榻上的少年用力的點着頭,應合楚楚的話,表示自已有必死的決心,楚楚眸子一暗,心裡有些疼,死其實是世界上最恐懼的一件事,看來這個少年真的遭受了重創,失去求生的意志,楚楚掩去心裡的思緒,淡淡的開口。
“如果你確定要死,那麼我們會把你送到谷外去,山谷外面有很多野狼野獅的等着你這個食物,他們會把你咬成碎片,一口一口的吃進肚子裡,你也別害怕,那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野獸最喜歡新鮮的人肉了,死了他們就不喜歡吃了,我們這裡不喜歡葬人,所有死人的或者想死的人都是喂野獸的,所以你既然不想活了,就讓他們把你送出谷去吧。”
楚楚的話惹得屋子裡的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她,天哪,她說得有夠恐怖的,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肚子裡的小寶寶一定聽到了,會不會覺得這孃親太恐怖了,就連先前一心尋死的小子也嚇住了,眼睛裡閃過驚恐,如果自殺還快一點,可是被那些野獸撕扯成血肉模糊的一塊一塊,然後把他分食了,光用想的,他便噁心得想吐,然後是莫名的恐慌,這女人是誰,好恐怖啊?
楚楚根本不去看軟榻上驚慌的人,掉頭望向旁邊的嘯天和唐凌:“來,把他扔出去吧,反正他不想活了,夠野獸分一點了?”
嘯天看到牀榻上的少年被嚇得臉色青一塊白一塊的,雖然知道楚楚的目的,可是大小姐確實太殘忍了吧,連他都聽得頭皮發麻,不過仍趨身上前,一把提起軟榻上的小子,往外走去。
“扔遠一點,別讓他爬回來。”楚楚還不忘再加一把勁,嘯風點了一下頭,那小子拼命的縮肩膀,用力的掙扎,楚楚強忍着笑,望着嘯天把他給提出去。
唐凌個性比較正直,還以爲楚楚真的打算把人扔出去喂野獸呢,趕緊開口求情:“算了,他是個小孩子,一時意氣用事,你看他都掙扎了,就放他一條生路吧,他一定不想死了。”
被唐凌提在手裡的少年用力的點頭,表示自已不想死了,可是楚楚卻接着開口:“可是他都沒說想活啊,一定還想死呢,還是把他扔出去吧。”
少年氣得在心裡冷哼,你們點了我的穴,讓我怎麼說啊,不想死也沒法說,用力囈囈呀呀的叫着,嘯天一副恍然大悟的開口:“原來我點了他的穴道。”說完順手解了少年的穴道,只見那小子冷着臉出聲:“我不想死,別把我扔出去喂野獸。”
楚楚趨身上前,盯着他的臉,很認真的追問:“你確定自已不想死了嗎?不會乘我們不注意又死吧,到時候我們一樣把你扔出去喂狼。”
那少年朝楚楚大吼:“我真的不想死了,你別把我扔出去喂野獸。”
“嘯天,放開他吧。”楚楚揮揮手坐到一邊的座榻上,玉兒進去給倒了茶水出來,小月幫忙她一起端出來,楚楚示意那少年坐到軟榻邊,仔細的打量他一番。
少年長得毓秀雋美,容顏清冷,眸光淡漠,一身黑色的衣服映襯得他越發的陰驁,不笑不怒時,仿似被遺落的孤兒,生生的扯到人的心臟。
“你叫什麼名字?”楚楚的聲音帶着悅耳的輕柔,和剛纔的兇惡天差地別,少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隨即低下頭,輕聲的開口:“我叫西門長空,家住晉城。”
“晉城?西門長空?”楚楚擡頭和唐凌互視了一眼,晉城離鬼霧林並不遠,只要行半天的路程就到了,這裡就是晉城的邊界,而且這西門的姓是很少見的,好像晉城最大的富商之家就叫西門,不會正好是這小子家吧。
“你不會是晉城那個首富西門家的孩子吧?”唐凌飛快的開口追問。
西門長空遲疑的擡起頭掃視了周遭一眼,確定眼前的這些人不會害他,才肯定的點頭:“是的,我家便是晉城的首富,我爹叫西門軒,我娘叫龍小婉。”西門長空說到爹孃的時候,那聲音早哽咽了,眼淚刷刷的留下來。
“你家發生什麼事了?”楚楚奇怪的問,難道是因爲太有錢遭人恨嗎?就像雲族的人一樣嗎?而且聽說這個西門老爺好像還是江湖上的俠義之士,怎麼會被人暗算了呢?
“就是前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的時候,家裡忽然着火了,我趕緊衝出去,竟然有十幾個黑衣人,在府裡暗殺府裡的下人,我嚇得趕緊往我爹孃的房裡奔去,因爲我爹孃功夫極好,誰知叫了半天沒有聲音,我用力的撞門進去,只見我爹孃死在房裡了,閤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間全被人殺了,我不知道我家與何人結仇了,竟然被人暗殺了,誰知那些黑衣人竟然連我也不放過,一直緊追不捨,我當時已無求生的意志,心裡想着,不如進鬼霧林吧,反正一死,沒想到那些人竟不敢進來,而我被你們救了。”
西門長空的話說完,屋子裡陷入了寂靜,大夥兒的眼淚都下來了,尤其是嘯天更是爲西門長空心疼,因爲他的遭遇和他很像,差別在於他們一直知道敵人是誰,而西門長空恐怕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楚楚清了清嗓子:“你家還有什麼親人沒有?”
西門長空忍住悲傷,想了一下,動容的開口:“我還有一個叔父,和我爹很好,叔父爲人一向正直,住在晉城的東郊。”
“喔,那回頭把你送出去,你叔父一定會保護你的,他會武功吧?”楚楚關心的問西門長空,西門長空點頭:“叔父的功夫是我爹教的,還不錯,我的功夫也是我爹教的。”
“嗯,那就好。”楚楚點了一下頭,站起身吩咐嘯天好好照顧西門長空,領着其她人回鳳天閣,西門長空和嘯天住在醫館裡,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楚楚睡得正香,反正現在沒什麼事,她每天早上都睡得挺遲的,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很多的吵雜聲,楚楚皺眉拉高薄被蓋住自已的頭臉,繼續睡,可那說話聲越來越大,吵得人根本沒法睡覺,生氣的翻坐起身,閉着眼睛朝外面冷吼。
“一大早還有完沒完了,我要睡覺呢?有話到別處去說。”吼完撲通一聲又倒下去睡了,聽到她聲音的玉兒跑進來,見她又倒在牀榻上睡起來,忙輕手輕腳的準備走出去,睡在牀上的楚楚冷問:“外面是誰啊?一大早上的跑到這裡來?”
“是西門長空,一大早跪在門前,任誰叫他起來,他都不理,問他做什麼,他也不開口,院門前圍的人越來越多,聲音太大了,驚到楚楚了。”
玉兒輕聲的解釋,楚楚什麼都好,就有一樁,她睡覺的時候不能吵,一覺睡到自然醒,心態好精神好,若是被吵醒的,起來便會有起牀氣,誰撞在刀口上誰倒黴。
“讓他去死,有完沒完了,再折騰,讓嘯風立刻把他送出去。”
楚楚吼完又倒下去準備睡會兒,外面的小月又跑進來,大驚小怪的開口:“楚楚,那西門長空開始磕頭了,誰說也沒用,腦門都磕出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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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躺下去的楚楚,氣得啊的一聲大叫,兩個小丫頭被嚇了一跳,做好了迎接她怒火的準備,誰知她只揮揮手:“伺候我起來吧。”打着哈欠,無精打彩的開口。
玉兒和小月一左一右的上前給她穿衣服,鞋子,整理得妥妥當當的才牽着她的身子走出來。
只見鳳天閣的院門前圍了好多人,西門長空被圍在人堆裡,不斷的磕頭,楚楚離得老遠便聽到他磕頭的聲音了,不過並不急着過去,磕幾個頭死不了人,而且誰讓他一大早打攪她睡覺了,最重要的是他想幹什麼?楚楚不急,旁邊的兩個小丫頭可急了,一左一右的把楚楚給拉了過去。
那些圍觀着的人一看到楚楚出來了,忙讓出一條道來,恭敬的開口:“大小姐?”
“嗯,你們回去吧,這都沒用早膳,便跑出來看熱鬧了。”楚楚揮手,那些人三個一羣,五個一黨,笑嘻嘻的走了,楚楚望着仍在磕頭的西門長空,估計他的腦門上出血了,因爲地上有血跡,淡淡的開口:“好了,有什麼事說吧,用不着一直磕。”
“姐姐,求你幫幫我們西門家。”西門長空不擡頭,眼睛緊盯着楚楚的腳,生怕遭到她的拒絕,可是他聽嘯風哥哥說,眼前的姐姐是個能人,心又很軟的,只要自已一直求她,她一定會答應的,這樣西門家的仇便有望了,可是他好害怕姐姐拒絕啊。
“啊,爲什麼讓我幫啊?”楚楚挑眉,她忙碌了好幾個月,整理這個莊子,正想休息一陣子呢,而且一聽這種仇殺的事,她就心煩,不想理這種事。
“因爲嘯風哥哥說姐姐曾是六扇門大名鼎鼎的楚捕頭,只要姐姐願意幫,西門家的案子一定指日可破。”西門長風的話一完,楚楚的臉色冷了下來,對着半空大叫:“秦嘯天,馬上給我滾出來。”
一大早林子裡的鴉雀被驚得拍簌着翅膀飛走了,可是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到秦嘯風的影子,掉頭問身後的兩個丫頭:“秦嘯風呢?”
小月和玉兒還沒來得及開口,地上的西門長空接口:“哥哥一大早便走了。”好像是如果他不走的話,會被這個姐姐扒皮的,聽說這個姐姐的武功很厲害,先前他還以爲她只是普通的女人呢,沒想到這山裡竟然臥虎藏龍,看來爹孃在天之靈保佑着自已遇到他們了。
“啊?這傢伙跑得倒快,下次被我逮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楚楚狠狠的開口,低下頭望向地上的西門長空:“姐姐沒辦法幫你,最近太累了,你不是說你叔父爲人很正直嗎?這是你們西門家的事情,爲什麼要我出頭啊?”
西門長空一聽到楚楚話,心都涼了,既然姐姐不願意幫,自已就再努力吧,直到她答應了爲止,要不然自已就一直磕,磕到她答應爲止,哥哥可是一直叮嚀了的,西門長空想到這裡,又用力的磕頭,又響又快,地上再次染上鮮血,楚楚沒說話,玉兒和小月可就受不了啦,立刻上前欲扶起西門長空。
“好了,你別磕了,先起來再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西門長空哪裡肯起來,主要的人還沒開口答應幫他呢,照舊磕着頭,咚咚的響,玉兒和小月立刻瞪向楚楚,抗議的叫:“楚楚,你看人家腦門都見血了,就幫幫人家吧。”
楚楚哪叫一個無語,這兩吃裡扒外的東西,被人家兩頭一磕,就把她給賣了,不過看着西門長空,確實也可憐,只得點頭:“好吧,你起來吧,西門長空。”
西門長空一聽到楚楚的話,立刻鬆了口氣,原來嘯風哥哥說的話真對,要說軟話,多磕頭,纔會打動女人的心,想着再次端端正正的給楚楚磕了一個頭:“謝謝姐姐了。”
一旁的小月和玉兒早上前扶起他,見他腦門上血跡斑斑,心疼得什麼似的,扶着他往廳裡走去,楚楚無奈的跟着她們身後往裡走去,兩小丫頭的動作,全是她的罪過了,害得西門長風腦門流血了。
忽然聽到身後有說話聲,原來是清玲和唐凌過來了,兩個過來準備向她們辭行的,楚楚因爲答應了西門長空,所以正好需要人手,便示意唐凌進去說些事情。
幾個人走進廳裡,楚楚講了西門長空的事情,希望唐凌陪她去一趟晉城,還有小月,清玲和玉兒待在醉心谷,等他們從晉城回來,他們兩個再回去,唐凌一聽到楚楚的話,自然願意,他本就是個樂於助人的人。
“好,我陪你去一趟晉城。”
一旁的西門長空聽到楚楚和這位唐凌大哥要陪他去晉城,心裡總算燃起了希望,一掃先前的冷漠凌寒,恨不得立刻回晉城去,找出殺害自已爹孃的兇手,他要爲爹孃報仇雪恨,把那個兇手千刀萬剮,西門長空咬着牙,喘着粗氣。
“來,長空把那天晚上的情況詳細的說給我們聽一下,這樣有助於分析案情,任何一個細小的情節都不能放過。”
西門長空聽了楚楚的話點頭,思緒飛到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叔父到我家來了,爹孃都很高興,因爲叔父和爹孃的關係一直很好,所以辦了一桌宴席,大夥用了晚膳,叔父有些醉了,我爹爹也有些醉了,因此大家早早便散了,爹孃進房去休息,我也進房休息了,因爲有些興奮,折騰了好長時間才睡着,一睡着便有些沉,半夜的時候,只見那燈光映照在門扉上,院子裡刀光閃過,鮮血飛濺,殘臂斷肢,當時我只覺得整個人都亂了,飛快的溜出去,想找到我爹孃,可誰知爹孃的門打不開,我用力一腳踢開,只見爹孃竟然死在房裡了,而我踢門的動作驚動了那些黑衣人,他們發現了我,追了過來,可憐的老管家爲了護我,把我送到後門的一輛馬車上,自已死命的抵住後門,被那些黑衣人砍了無數下,就是這樣,那些人也沒打算放過我,一路追了出來,我駕着馬車橫衝直撞,一路狂奔,後來到了這座林子,以前我有聽人說過這個鬼霧林,聽說進去的人出不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便進了鬼霧林,那些人果然不敢進,這樣,我就被你們救了。”
楚楚聽西門長空講完,微蹙了一下眉,眸子犀利的掃向他:“不是說你爹孃,都會武功嗎?爲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就被人殺死了呢?”
西門長空聽了楚楚的話,也是一臉的困惑,按照道理他爹孃的武功不低,爲什麼被人殺死在房裡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房門緊閉,這是所謂的密室殺人。
“那在你爹孃的房裡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楚楚大腦飛快的思索着,密室殺人,說明殺人者事先潛入到房間裡,等人睡熟了,然後動手殺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