萇狸嘻嘻一笑,臉上的表情既頑皮又興奮,心情似乎變得極好,對溫樂陽耐心的解釋:“以前給你們說過的,我爲了引起他的注意,做過不少好玩的事情,後來引來了不少仇家追我。”
溫樂陽點點頭,順便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萇狸指了指左突右衝的土丘接着說:“這個東西叫破土,以前是祁連仙宗的護山獸,我毀了他們的玲瓏冰,引他們來抓我,哈哈,祁連仙宗都是羣草包,誰也奈何不了我,不過後來他還是不肯理我,我就惹下了個更大的禍事!這下那些厲害的混賬都出手了,祁連仙宗又狐假虎威的跟着後面,那天他和我聯手禦敵的時候,這個破土一直躲在後面沒敢上!想不到啊,兩千年沒見,這個小混賬也修成人形了。”
溫樂陽突然哎喲一聲,又驚又喜的看着萇狸:“那他……他是不是會知道拓斜師祖的下落?!”
萇狸點點頭:“至少能找到些線索吧!”,那張魔術般精緻的容貌都在散發着興奮的光芒,在月夜中更加的美麗了。
大妖萇狸自從離開峨眉山之後,一直在尋訪故人想來查找當年拓斜的蹤跡,但是一年半里走遍天下,不管是熟人仇人還是沒一點干係的同族,卻一個都沒找到,現在居然無意中遇到了一個以前參與過那場大戰的傢伙,雖然只是小嘍,現在也讓她高興不已。
巨大的土丘轟然炸碎,破土又變成人形高高的縱躍而起,即便隔着厚厚的鱗片也能看出他滿臉忿怒,悶雷般的大吼:“老子一番好心腸,看到有妖氣迸現,不顧的自己的性命巴巴的跑來警告,全是看在大家都是妖門一脈,能保住一個是一個。沒想到你們這羣混蛋……”
萇狸咯咯一笑:“小子,你還認得我不?”
大漢破土已經落在了地上,根本就不看萇狸,只顧着回頭張望,臉色焦急無比,狠狠的跺腳:“還費什麼話,快放了我大夥各自逃命吧!一會就來不及了!”
溫樂陽低聲對着問萇狸:“追捕破土的,和咱們要找的敵人,是不是一夥人?”
萇狸根本就不關心這個,她纔不管什麼人要來,笑嘻嘻的望着破土:“沒殼的小王八,兩千年不見怎麼膽子還這麼小?”
破土本來急得要命,突然聽見沒殼的小王八這個稱呼,表情明顯的一窒,似乎想起了什麼異常可怕的往事,轉頭望向萇狸,看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連幽綠色的鱗甲都跟着臉色一起變得蒼白了:“你……你是……妖女萇狸!”最後四個字幾乎是慘叫,聽得溫樂陽頭皮都發麻。
萇狸笑得就像一朵盡情綻放的鬱金香:“兩千年沒見,這麼快鱗又長出來了?嘖嘖……還是當初那副光禿禿的樣子順眼些。”
破土臉色連連轉變,又害怕又驚訝,還有濃濃的仇恨,咬着牙猛地怪叫了一聲,又化成巨大的穿山甲向着萇狸佈下的圈子猛撞了過去!
一剎那裡整個山坡上的土石都瘋狂咆哮着沖天而起,黑壓壓的徹底擋住了月色!一層層厚土就像波浪般從四面八方咆哮奔涌着,拼勁全力的撞擊着萇狸的禁制,終於在轟然巨響和悶聲的慘號裡,萇狸的禁制裂開了一個缺口,大土丘蕩着疾風衝了出去,在身後留下一蓬黑色的血霧,一隻巨大的前臂被禁制硬生生撕裂,掉在地上還劈里啪啦的翻騰着。
破土對萇狸的恐懼深入骨髓,寧願丟了一條胳膊也要拼命逃走,壓根就不敢問一問萇狸抓他幹啥。
萇狸猛地臉色一變,斥罵了一聲:“兩千年沒見,長本事了!”說着颳起一道疾風,閃電般掠出,和土丘一前一後,轉眼奔出了衆人的視線。
溫樂陽和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覷,有點不知所措地撿起地上兩隻大兔子,突然眼前人影一晃,萇狸又回來了。
萇狸的俏臉緊繃,快速的說道:“沒殼的王八膽小無能,逃跑倒是一絕,我追他也得花些時間,怕兩隻兔子撐不住!”說着兩根大拇指如光如電般伸出,印在了兩隻兔子的額頭。
溫樂陽雙手託着兔子還沒反應過來,猛地兩聲慘呼,手裡的兔子毫無徵兆的變成倆和尚,面如金紙渾身篩糠般的顫抖着。
一抹蒼白從萇狸的臉上一閃而過,深深呼吸幾下之後才恢復了正常,有些歉然的對着兩個又變回和尚的兔妖說:“時間緊急,你倆多受些苦了,性命已經無礙了,回去好好修養一陣就好!”說完又對着溫樂陽扔下一句:“馬上送他們回廟裡!我去抓王八。”隨即又象陣風似的消失了。
破土是頭大穿山甲妖怪,逃跑的本事天下一絕,萇狸一疏忽讓逃出了禁制,幾步沒追上之後,心裡又惦記着兩個兔妖,匆匆地趕回來用自己的霸道妖圓給不樂和善斷治傷。
如果按部就班的施法療傷,不樂和善斷當時就可以恢復,萇狸也不會太疲勞,但是現在時間緊迫,萇狸直接下了猛藥,幾乎是自損修爲,這下不僅自己的身體大爲虛弱,兩個兔妖也受盡了腐魂蝕骨的痛苦,而且還需要一段調養休息才能恢復,短時間裡就是廢人一個。不過只要不再出什麼意外的話,他倆的性命和修爲就算是保住了,只是多受些罪罷了。
兩個妖僧疼得臉都抽筋了,額頭上的血脈像蚯蚓一樣扭曲翻滾,連牙都咬不住,不停的發出卡卡卡的響聲。溫樂陽對着水鏡和稽非吆喝了一聲,溫樂陽在前引路,兩個老賊分別揹着大小妖僧,小結巴從後面護着,向着大慈悲寺發力狂奔。
他們本來是誘敵的,結果現在敵快誘來了,大靠山卻跑了,只能一路念着阿彌陀佛向寺裡跑,盼着敵人別那麼快追過來。
剛剛跑了一會,眼看就要翻過一座小山脊的時候,溫樂陽突然像根釘子一樣把自己牢牢釘在了地面上,伸手一指一塊凸起的小山石,帶着幾個人潛伏了過去。
水鏡和尚愣愣的問:“咋了?”
老道不等溫樂陽說話,就低聲罵和尚:“當然是發現敵人了!我怎麼認識你這麼個笨蛋師弟!”
“師兄!”水鏡不甘心的糾正。
小結巴緊閉着嘴巴,小臉上佈滿堅毅,迅速的扯斷頸下的佛珠,看似無意的潑灑出去,佛珠打着轉在地面上歡快的翻跟頭,隨着主人的一句佛偈,立刻隱而不見。
在佛珠消失的同時,也把衆人的氣息盡數隱藏。
片刻後,一個瘦小枯乾的老頭子悄無聲息的翻上山樑,眼中神光炯炯,向着剛纔溫樂陽他們誘敵的山洞方向眺望着,眉宇間都是疑惑。
溫樂陽和身邊的小結巴對望了一眼,來的老頭子就是白天造訪大慈悲寺的一字宮魏老三。沒想到他居然還沒離開峨眉山。更讓溫樂陽驚訝的是,這個一等一的修真高手的一襲白衣,居然被撕成了一條一條,臉上也留下了幾道血痕,好像剛剛和人狼狽不堪的動過手。
魏老三似乎在猶豫,站在原地低頭沉思了一會,猛地發出了一聲雷霆般的暴喝,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擎起了一條黑紅相間的長棍,回頭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堅硬的山石瞬間長滿龜裂,肉眼可見的想着四周迅速蔓延而去,先是大地裂璺、隨後是小的裂隙,最後足足幾十米方圓之內的石頭,都化成了齏粉,看上去這一棍的聲勢比着小易的大喇叭也不遑多讓!
魏老三斜搭長棍,他本來是個長相普通的乾瘦老頭,只要不扔在幼兒園裡,無論放在哪都不會惹人注意,可是手執長棍之後立刻就變了一個人。彷彿一座厚重驕傲的高山,穩穩擋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壓力在空氣中有如實質,漸漸凝聚,緩緩氤氳。
溫樂陽提心吊膽的看着龜裂好像漲潮的海水,向着自己藏身的地方層層逼近,終於在距離他們不過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魏老三豪邁的大笑了一聲:“什麼東西,偷偷摸摸跟着你們家三爺,滾出來!”
小結巴一撇嘴剛要站起來,山間的月色好像突然爆開了幾個氣泡,七個足斤足兩的大胖子,毫無徵兆地出現在空氣裡。
胖子們每一個都得有三百斤以上,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站成一排看上去說不出的古怪。臉色古板不苟言笑,眼睛裡卻閃爍着亮晶晶的光芒,一閃一閃的望着老頭。
藉着月光,溫樂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七個人乾脆長的就一模一樣。他們和十二月不同,十二月是年齡身材相仿,又多有一股堅韌果敢的氣質,所以乍一看根一個模子里扣出來似的,但是七個胖子無論神態還是樣貌再到身材,根本就沒有一點差別。
魏老三山峙淵渟,擺足了架勢之後,才用手裡的長棍逐一指點過七個人:“你們是誰?知道峨眉山是什麼地方嗎?”
七個人裡有好幾個的嘴巴都動了一下想說話又好像要笑,不過拼命的繃住,臉上的肥肉帶着眉毛都一跳一跳的,衝着魏老三擠眉弄眼,一下子把肅殺的氣氛衝得無影無蹤。
魏老三輕輕揮動手裡的長棍,天地間轉眼被嗡嗡的空氣震顫聲充斥,氤氳在他身前的壓力立刻高漲:“報名!”
對面的七個人卻突然顫抖了起來,雙肩和肚子抖得尤其厲害,片刻之後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其他六個人也都各自哈哈大笑,笑聲越來越響亮,到後來幾個怪人一隻手指着魏老三,另一隻手捂着肚子開始原地打滾。
魏老三臉上又憤怒又納悶,張嘴怒喝道:“住口,笑個屁!”山風陣陣凜冽,身上掛着的布條隨風而動。
終於對面的一個人開口了,手指牢牢指着魏老三的衣服:“老頭……哈哈哈……大號孝子幡……”
溫樂陽差點沒忍住也笑出了聲,老頭今天穿了身白衣服,不知爲什麼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被風一吹白布條飄搖,再加上老頭瘦小枯乾,越看越像喪事用的白幡。
魏老三氣的臉色鐵青,手裡的長棍輕輕一頓,人明明還站在地上,卻猛地從身體中掠出一道氤氳的影子,也舞動着一根長棍追襲敵人!
溫樂陽心裡一驚,眼裡的笑意蕩然無存,魏老三的棍影發動得毫無徵兆,要是換自己到對面恐怕這一下子就得吃虧。一字宮不明不白的逼婚,現在溫不草都已經把一字宮的人劃到對立面上去了。
對面還在哈哈狂笑的七個人尖叫連連,紛紛從地上躍起,腳步飛快的移動着。七個人身法各不相同,有的優雅得好像穿花蝴蝶、有的迅疾如獵豹縱躍、有的卻姿勢難看好像蜈蚣一樣搖頭擺尾的亂爬,不過每個人都迅速無比,魏老三的棍影如雷而至,在地面上炸起一條又一條泥土滾成的黑龍,七個人都躲閃得狼狽不堪,卻誰也沒受傷。
魏老三的表情這才鄭重了起來,手裡的長棍一橫,棍影倏地消失無蹤:“你們到底是誰!”
七個人又站成了一排,都是一副毫無心機的笑容,爲首的一個看着魏老三:“你真想知道?”
魏老三剛一點頭,立刻七個人亂七八糟的紛紛開口:
“那你可別後悔!”
“我們的名字好記的很!”
“可是偏偏沒有一個人能記得住!”
“記不住也就罷了,他們還罵人!”
“這下他可就惹下了滔天的大禍!”
“天下間說到罵人,我們兄弟認並列第二,就沒有人能當第一。”
溫樂陽苦笑着看了一眼身邊已經陷入昏迷的兩個妖僧,想起來老和尚不樂曾經說過,七個敵人的腦子好像有問題。
魏老三呸了一聲冷笑:“快報上名字!三爺倒想看看記得住記不住七個名字!”說着一頓棍子,七個人立刻條件反射,就像炸了窩的青蛙似地各自跳向一旁,過了一會發現魏老三這次沒施展棍影,才紛紛長出一口氣,又嘻嘻哈哈的排好隊伍。
其間又三個人糾纏着換了個位置。
總算站好了以後,隊首的胖子咳嗽了一聲:“老頭。這可是你要聽我們的名字,一會要是着腦可不許罵街!”
說完踏出一步,一拍自己的胸口:“七兄弟裡,我排行老大,叫做老四!”
第二個人也跟着踏上一步:“我排老二,叫做老七!”
“我排老三,叫做老五!”
“我排老四,叫做老二!”
“我排老五,叫做老六!”
“我排老六,叫做老大!”
“我排老七,叫做老三!”
等七個人都介紹過自己,爲首的那個胖子最後總結:“我們七兄弟,還有個合稱,叫做彩虹!取得是彩虹的七道亮彩,剛好配得上我們的身份。”一邊說着,七個胖子一起洋洋得意。
隨後隊伍裡的一個胖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對着已經快氣炸了肺的魏老三問:“老頭,我排老幾,我叫老幾?”
魏老三發出一聲分不清是慘叫還是怒嘯的斷喝,手裡長棍一揮破口大罵:“哪來的混人消遣你家三爺!”隨即大棍舞動,空氣裡立刻爆發出一陣劈里啪啦的悶鈍破鳴。
彩虹組七個怪人好像早知道魏老三會有這樣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七嘴八舌的搶着說話:
“我說我不說,你偏要我說。”
“現在又生氣,還怪我們。”
“我說,你到底記不記得我叫啥,等你半天了……”
胖子們的話還沒說完,遽然驚聲尖叫,七個人各自奮起身形,向着四面八方迅疾無比的縱躍開去,天空中猛地出現了數不清的棍影,各自蕩起獵獵風雷,狠狠地砸向了他們。
魏老三臉色比鐵還硬,手裡的長棍呼呼生風,帶動着空氣中的棍影,就像刁鑽的毒蛇,從無數個方向向着敵人蜂擁而噬!
棍影的威力極大,每一擊都宛若雷霆,把堅硬的山石狠狠轟出一個大坑。
七個人在漫天棍影中穿梭躲避,好像越來越吃力,一個不知排行老幾叫老幾的胖子怪叫着招呼兄弟:“撐不住了,是亮傢伙打還是跑?”
三個胖子齊聲斷喝:“打!”
另三個胖子同時高呼:“跑!”
被佛珠隱起身形的溫樂陽打心眼裡同情魏老三。
三爺要吐血了,手裡的長棍越舞越急,轟轟的棍聲漸漸匯聚成九天雷鳴,萬道棍影比着雷霆毫不遜色,本來就不平靜的月夜在長棍的無盡威勢下瑟瑟顫抖,好像隨時都會崩裂開來!
七個彩虹胖子還在各自亂跑,嘴裡不停的大聲爭辯着,面紅耳赤的吵着要打還是要跑的問題,幾個人先後被棍影擊中,怪叫聲中被凌空打了個跟頭,落地後嘴裡還在不停的說着話。
溫樂陽總算明白了,這七個人是真格的混人,兩個兔妖居然差點死在他們手裡。就算傷好以後,估計不樂和善斷也得大哭三聲。
魏老三的目光已經從憤怒漸漸變成了陰冷,七個人不逃不打,只是不停地躲閃爭論,就在他的棍影絕技之下堅持了這麼長時間。真要放手一搏的話,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手裡的長棍急舞,全副心神都融入了無盡的棍意中去,務求在對方緩過勁之前重創幾個敵人。
就在山上亂成一團的時候,突然一聲清晰的冷哼,像根針一樣扎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還手!”
七個胖子立刻辛苦的繃住臉,收斂了嬉笑,各自凌空一抓翻起了自己的武器,溫樂陽差點把眼珠瞪爆了。
七個人的武器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一點:大!大斧、大錘、大刀、大戟、大槊、大鏜、大叉。
每一件兵刃都比最大號的磨盤還要大上許多。各色撰文密密麻麻地燙在兵刃上,甫一現身立刻炸起七道迥異的亮彩,溫樂陽生平第一次知道,法寶也有這麼大個的。
胖子們手執巨刃抱成一團,同時暴喝中把手裡的巨刃瘋狂揮舞,在月下划起七道炫燦而詭異的亮彩,一條彩虹像天降的長娟煌煌掠過,漫天的棍影與七色長虹交擊,在發出了一聲讓天地變色的劇烈轟鳴之後,同時破滅消失無蹤。
魏老三迅速的退開幾步,長棍橫執護在身前。
一個披着綠色袍子的老頭子緩緩走了出來,光禿禿的頭頂上,長着幾塊難看的瘌痢,臉色比雞冠子還要紅,對着魏老三嘿嘿直笑:“一字宮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了你們手裡,就算是完了。”
魏老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收起了棍子,雙手懶洋洋地插在兜裡,斜忒着瘌痢頭老頭,沒理會他的嘲笑而是反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物?”
七個胖子笑嘻嘻的站在瘌痢頭老頭身後,其中一個人眼尖,看見老頭身上的綠袍子也有點破損,納悶的問:“老爹,你衣服咋了?”
瘌痢頭老頭本來滿臉陰毒狠邪,但是對着七個胖子的時候立刻就換上了滿臉的慈祥,笑呵呵的回答:“剛纔跟這條老狗打了一架,這地方不好,不敢放開手腳,結果不小心被他蹭到幾下,媽的,最可恨的是破土藉機給跑了!”
七個憨態可掬的胖子立刻變得橫眉立目,吵吵嚷嚷的就要上去打魏老三。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從不遠處悠悠揚揚的飄了起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被佛珠隱在山石後的小結巴驚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從兜裡翻出一隻正在歡快響鈴的手機。手機屏幕上有來電顯示:一字宮魏三爺。
溫樂陽氣的直抖落手,他自己的手機早就關機了,沒想到小和尚連這點覺悟都沒有,一咬牙,站起來和小和尚一起從山石後走了出去,稽非和水鏡分別揹着兩個妖僧,愁眉苦臉的跟在了溫樂陽身後。
魏老三滿臉古怪的看了一眼正舉着手機望着他的小結巴希聲,把手從褲兜裡拿出來,手裡也攥着個手機,苦笑着搖頭:“我本來想找你師父求援的。”一邊說着,一邊按下了掛機鍵。
小結巴瞭解的點點頭:“師……師父的手、手機,平時都是我……我……我拿着……”
瘌痢頭老者仔細的打量着小結巴幾個人,目光從溫樂陽的臉上一略而過,最後停在了昏迷不醒的兩個妖僧的光頭上,嘿嘿一笑:“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