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白衣人在充滿怨毒的罵過一句之後,就緊緊閉上雙眼,任憑別人問什麼都不予理睬,小沙問的不耐煩了,回頭向顧小軍請示:“領導,上手段吧?”
崑崙營地上千弟子消失的莫名其妙,這個花家的好手又趁着他們重傷發動奇襲,如果不是裹環及時出手,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死於非命。
在小沙看來,唐古拉山中的隱修花家,多半在和那個神秘邪修有所勾結,現在已經打算嚴刑逼供了。
顧小軍沉吟着還沒說話,非非就先搖了搖頭,對着自己的弟弟說:“看神情……不像!他根本沒把咱們的生死放在眼裡。”她能通過表情和語氣分析對方的真實想法。
來殺人的卻沒把被殺者的生死放在眼裡?
顧小軍對非非異常信任,點點頭對吩咐小沙:“先綁起來,需要上手段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小沙也不矯情,立刻去準備繩子,裹環本來就愛說話,現在終於有能隨便開口,從玉刀裡硬邦邦的笑了一聲:“陰錯一斬,早就吸乾了他的靈元,三五個月之內他就是個廢人,不用綁……”
一羣人在商量着怎麼對付這個花家弟子,黑人兄弟圖塔吞忒卻異常忙碌,一會像個斥候似的把耳朵貼在地面上聽,一會又像只獵犬一邊嗅着地面一邊迅速地爬來爬去,在半晌之後突然低吼了一聲,猛地彈了起來,隨即對着溫樂陽嘰嘰喳喳的怪叫起來。
可能是在‘淘汰賽’裡溫樂陽最後的表現太搶眼,黑人兄弟最信任他,有什麼事都先和他說,非非馬上走過來,有些惱怒的想要趕走圖塔吞忒,怕他打擾溫樂陽療傷。
溫樂陽卻笑着搖搖頭:“沒事,問問他想說啥?”他的功法特殊,身體裡的生死毒根本不用自己指揮,就已經從四肢百骸之間鑽了出來,開始忙忙碌碌修補着他的身體,不用像破土和讓炯那樣,必須凝神忘我,一心一意引導自己的真元。
就算溫樂陽說話或者思考甚至吃胡蘿蔔,都不耽誤身體的迅速痊癒。
現在破土和讓炯都已經五感自封,閉目入定開始指揮真元運行療傷,以求儘快痊癒,進入了渾然忘我地境地,根本不知道身外發生的事情。
非非平時和圖塔吞忒的溝通還算順暢,可是這次跟着對方比劃了半天,非非還是滿臉的納悶,小沙從旁邊沒心沒肺的對着溫樂陽笑道:“看來這次遇上不少生僻詞……”
圖塔吞忒越說越着急,乾脆找了個碎冰塊,蹲在地上畫了個簡單的圖案:一個拳頭大小的圓圈,後面拖了一條長長的尾巴。
要是放在以前,非非一定會喝問他一句:你畫個氣球幹啥?可是現在,大夥在看到這幅圖案之後,無一例外都皺起了眉頭。
小沙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低聲問他姐姐:“他畫的是……冰隙裡的怪蝌蚪?”
圖塔吞忒畫完之後還不肯罷休,指了指剛畫好的怪蝌蚪,然後把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像條泥鰍似的扭動着身體,蹭蹭的在冰面上向前竄,然後又爬起來,指了指雪頂深處。
就連吉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帶着幾分驚愕的說:“有個怪蝌蚪,正從咱們腳下的冰面裡向着前面跑?”說着滿臉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冰面,不過隨即又冷笑了起來:“讓炯老友說過,這種蟲子是真水至性的怪物,修士的靈識都發覺不了,就憑着你?能發現它的蹤跡?”
圖塔吞忒根本不懂吉鬆在說啥,裂開嘴巴對着自己的竹竿兄弟憨厚地笑了,露出一嘴白花花的大板牙。
非非卻眯起了秀氣的眼睛,篤定的對溫樂陽說:“圖塔吞忒沒說謊。”
老顧從旁邊咳嗽了一聲,表情挺無奈,小沙哈的一聲就笑了出來,對着非非說:“下次有發現先向領導彙報,溫樂陽又不發你工資!”
小沙一句話,捱了顧小軍、非非和溫樂陽三個白眼,有些訕訕的搓着手心岔開了話題:“圖塔吞忒以前應該沒見過這種蟲子,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畫出來的……”
吉鬆還不服氣,看樣子平時也是個喜歡擡槓的主兒:“說不定他在山裡遇到過,你們能遇到,他自然也能遇到!”
溫樂陽搖搖頭:“花家術士發動襲擊之前,圖塔吞忒還在破土之前發現異常,也許他真有什麼辦法,能……”說着,溫樂陽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聯想着非洲代表隊在‘淘汰賽’裡的表現,表情豁然開朗:“說不定,這就是他們的本事!”
溫樂陽真猜對了,圖塔吞忒這支非洲邪徒,論神通論打架都不值一提,但是他們有着比野獸還要更加敏銳的感覺,能提前發現危險,甚至連修士靈覺都無法發覺的怪蟲子,也能被他們發現。
非非卻沒理會溫樂陽的話,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倒在一旁的白袍中年人,溫樂陽也不打擾他,費力的擺動胳膊,對圖塔吞忒做了個繼續的手勢,讓他接着往下說。
圖塔吞忒看見自己被溫樂陽認可,一下子信心大振,往前跑了幾步,在怪蝌蚪之前,又畫了一個極大的圓,伸手指着雪頂遠方,繼續比劃着,這下溫樂陽可沒辦法了,只好把非非喊過來,請她幫着翻譯,兩個人比劃了許久之後,非非才回到溫樂陽身邊,好像有些故意似的,把聲音放開,要讓所有人都聽見:“怪蝌蚪是在追前面的東西,那個東西很大,不過圖塔吞忒也分辨不出來是什麼。”
非非說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始終放在重傷的花家弟子身上,過了片刻之後,非非才再度開口,認真的對着溫樂陽說:“這件事……”剛說了三個字,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忙不迭的閉上嘴巴,又轉向顧小軍,才繼續說:“這件事事關重大!因爲,”說着伸手一指花家弟子:“他露餡了!”
那個花家弟子的表情,在溫樂陽等人的眼裡根本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卻瞞不過非非,從圖塔吞忒發現蟲子開始,花家弟子的表情就開始有了細微的改變。
非非也只能看出,他對這隻蟲子和前面那個‘大圈’的關注,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至於具體的原因,也只能嚴刑逼供纔可以。
小沙根本就不廢話,抓起俘虜就往一個帳篷裡拖,這個時候,圖塔吞忒突然又嗷嗷怪叫了起來,滿臉惶急的向着衆人不停的比劃,到最後乾脆一跺腳,從口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長嗥,整個身體都躬了起來,就像一支黑色的利箭,飛快的衝向了小沙身邊,一肩膀把他遠遠的撞了出去!
小沙滿臉憤怒的罵了聲:“搞什麼鬼!”人已經摔出了幾米遠,在他剛剛站立的位置,毫無徵兆的突出了一根尖銳的冰刺!如果不是圖塔吞忒,小沙現在就已經被扎穿。
圖塔吞忒的身體也異常靈活,就像一條機敏的魚在半空裡猛地一兜,雖然最後還是重心不穩,被巨大的慣性甩向一旁,但到底躲開了冰刺。
老顧和非非現在也反應過來,一起驚叫了聲:“有人偷襲!”飛快的拔槍,向着小沙趕去想要接應他,就在衆人亂成一團的時候,一個白衣人突然從冰蓋下鑽了出來,伸手扶起了那個重傷的中年人。
顧小軍等人立刻站住了身形,舉槍瞄準,小沙的身體一接觸冰面就立刻彈起,也擎起了自己的槍。
圖塔吞忒和吉鬆兩個人一左一右,會同老顧等人,像個扇子面一樣排開和對方對峙着。
來救人的,溫樂陽他們都曾經見過,就是不久前遇到的那個白袍少年。
白袍少年根本無視眼前的幾個敵人,自顧自的檢查着那個中年人的傷口,過了片刻之後,才擡起頭,銳利的目光掃過衆人,最後停在圖塔吞忒的臉上:“醜鬼,能看透我的真身和遁術?”
圖塔吞忒不知道他說什麼,堅定的搖搖頭。
白袍一愣,似乎有些納悶:“你看不透?”隨即不再和圖塔吞忒糾纏,聲音因爲憤怒而更加嘶啞:“哪個傷我泉叔,滾出來受死!”
話音剛落,倏然一道慘白色的光芒擦着他頭頂一掠而過,巨大的陰錯月刃已經出現在半空,裹環硬邦邦的冷笑着:“乳臭未乾,耀武揚威,不知道天高地厚,真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爲什麼!”
白袍少年的表情明顯一驚,一眼就看出來裹環的陰錯月刃是厲害的法寶,絕不是自己能對付的,根本不再猶豫,拉着那個叫泉叔的花家中年人,身子一晃就遁入冰蓋,轉眼消失了蹤影,只留下一句狠話:“你們毀我家法術在前,傷我家長輩再後,誰也不用再想着能活着回去了!”
任誰也沒想到,半空裡的陰錯月刃卻根本沒動,就任由對方逃掉了。
溫樂陽恨不得當場就把玉刀砸了,怒道:“你怎麼讓他跑了?”
裹環毫不示弱的反罵:“你懂個屁!如果真要令陰錯陽差出手傷敵,就得消耗真元!雪山裡處處危機,好鋼當然要用到刀刃上!”
裹環雖然恢復了,可說到底還是個妖魂,對法寶也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平時喚出來晃晃倒是無所謂,但是每次動用法寶,玉刀受損不說,元魂之力也會大大消減,用不了幾次就又要沉睡修養,他自然不捨的把一次雷霆萬鈞的攻擊浪費在白袍少年身上,嚇退了對方也就算了。
溫樂陽也明白,把陰錯陽差用來對付最後的邪修,比對付這個白袍少年的性價比高多了。
白袍少年劫走了俘虜,有驚無險的退走了。
就像溫樂陽猜測的那樣,圖塔吞忒修煉的本事,唯一的用處就是有敏銳的感覺,不僅能發現怪蝌蚪,就連真水之身的花家弟子施展遁術,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面對着小沙和非非的感謝,圖塔吞忒無比憨厚地笑着搖頭,蘆柴棒似的胳膊用力亂搖,示意他們不用把這事放在心上,片刻後彷彿又想起了什麼,又開始表情急躁的比劃了起來。
非非低聲給其他人翻譯:“白袍少年,怪蝌蚪和那個奇怪的大圈子,”說着,非非指了指黑人剛纔畫在地面上的大圓圈:“他們行動的方向都是一致的,看上去應該是大圈子在前、一隻怪蝌蚪在追大圈、白袍少年救了人之後也追了下去!圖塔吞忒說,如果咱們現在不馬上動身去追的話,一旦對方跑遠了,他也沒辦法再查到他們的蹤跡。”
溫樂陽一愣,皺着眉頭說:“那個大圈子也是活的,會跑會動?”
非非點了點頭,隨後把目光望向了自己領導。
顧小軍很有些爲難,崑崙、花家、邪修、九頭蛇、水行怪蟲,彼此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亂成一團麻,想要把事情理出個頭緒,眼前的線索無論如何也要去追;可現在要追下去,就憑着他們幾個普通人,和送死沒有一點分別。
裹環明白大夥的心意,一點不客氣的說:“別想歪了心思,老子除了溫樂陽的脖子底下,哪都不去!”
溫樂陽岔開了話題,突然沒頭沒腦地問裹環:“動用法寶對付敵人的話,你還能支撐幾次?”裹環平時不捨得發動陰錯陽差,但是生死關頭的時候肯定也不會坐以待斃,溫樂陽對這一重倒是有信心。
果然,裹環也不隱瞞,沒點好氣的回答他:“兩次,最多三次!”
溫樂陽的笑容裡,多少透着點心虛,試探着說:“其實……能再用一次就不錯了,是吧?”裹環說話總有點習慣性吹牛,上次在銷金窩裹環信誓旦旦能用‘陽差’幫助溫樂陽抵擋銅螞蟻的流毒,結果陽差只出來晃了兩秒鐘就消失了,差點把溫樂陽害死。
吹牛這種事情,吹着吹着自己就當真了……
裹環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罵回去,突然想到了溫樂陽的目的,趕忙表明立場:“你要追自己去追,別打着老子法寶的主意!我不去跟你冒着沒來由的險!”
溫樂陽笑着直接耍無賴:“那你走,你走,你走!”
裹環真恨不得用自己的月刃照着溫樂陽來一下子,呼呼喘了一會,努力把聲音放得舒緩一些:“你走了,要是來了敵人,他們都得死,你要恢復也不過一天的功夫……”
溫樂陽沒再說話,而是看着身邊兩位重傷的同伴,臉上的表情猶豫不定。
這時候,一箇中正平和的聲音,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你放心去追,這裡我來守!”不知何時讓炯喇嘛已經從入定中醒來了,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溫樂陽。
溫樂陽想的當然是讓圖塔吞忒他帶着自己去追蹤蟲子和花家人的下落,他現在傷的太重難以禦敵,但是有裹環相助,即便真有危險想要自保也不成問題,不過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一離開,其他人就全部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讓炯喇嘛看溫樂陽還在猶豫,語氣裡充滿了不耐煩:“若有敵人偷襲,喇嘛大不了廢掉一身修爲請不動明王法相現身!與其在這裡乾耗磨時間,不如查出敵人的線索!快滾!”
說完之後,喇嘛頓了一下,又把目光望向了吉鬆,看樣子是想讓吉鬆幫着溫樂陽去追。
吉鬆左右顧盼,假裝沒事人。
溫樂陽也不再廢話,對非非點了點頭,非非雖然不願意溫樂陽去冒險,但是也沒再阻攔,對着圖塔吞忒比劃着說出了幾個古怪的音節。
圖塔吞忒歡天喜地的跳過來,把溫樂陽背在身上,向着綿延無邊的浩浩雪頂撒腿就跑!
其他人則留守原地,等着他們回來,老顧非非小沙都是凡人,跟不上圖塔吞忒的速度,也知道自己跟下去純屬添亂。
大圈、蟲子和兩個花家弟子在冰面中急遁,圖塔吞忒在雪頂上狂追,不一會就消失了蹤影。
圖塔吞忒長着一雙大長腿,揹着溫樂陽就好像一頭大鴕鳥,奔馳的速度極快,溫樂陽也不說話,儘量把靈識鋪滿四周,努力想找到些什麼,可是身邊只有除了冰雪與狂風之外,一片空空如也,根本就什麼都沒有!
一直追到了天色黃昏,圖塔吞忒才滿頭大汗的緩緩站住腳步,把溫樂陽放在身旁,隨即又開始趴在冰面上又是聽又是嗅的忙活了起來,裹環在玉刀里納悶道:“他啥意思?”
溫樂陽看着圖塔吞忒的表情,苦笑着搖頭:“看樣子,像是追丟了!”
果然,沒過一會功夫,圖塔吞忒就爬了起來,臉上全是沮喪,先對着溫樂陽聳了聳肩膀,先指了指冰面,隨即伸手比劃了一個誇張的深度,示意那些什麼大圈、蟲子和花家隱修,都潛得太深,他已經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格拉丹東峰頂的冰蓋厚度何止百米,對方如果在淺處遁行,圖塔吞忒還能勉強跟上,但是到了這裡,人家突然深深的潛了下去,黑人兄弟這下也沒轍了。
溫樂陽摸着下巴上這幾天里長出的短鬚,滿臉不甘心的苦笑,一路追蹤過來,眼看追到了地方但是沒想到人家已經全都跑到地下去了,現在他身體恢復了不少,但是還遠不足施展錯拳打透堅冰。
裹環當然不肯把自己的法寶用在砸冰窟窿這種事情上,圖塔吞忒還不甘心,對着溫樂陽比劃了幾下之後,試探着問:“你要找冰隙,攀下去找找看?”
圖塔吞忒堅定的搖搖頭,然後連蹦帶跳的跑到距離他們幾十米開外的一條冰隙旁,手腳麻利的攀了下去。
裹環哈地一聲就笑了出來……
沒過一會功夫,圖塔吞忒又頂着一腦袋冰渣鑽了出來,兩隻手手腕併攏,手掌繃直斜斜分開,這次裹環開口問:“裂隙越向下越窄,你下不去?”
圖塔吞忒再度堅定搖頭,又找了另外一處冰隙跳了下去……
溫樂陽算是明白了,人家搖頭的意思是聽不懂你說啥,不是對你說的啥做判斷。
雪頂之上,有不少裂隙縱橫交錯,而溫樂陽所處的這一片冰蓋,裂隙尤其多得可怕,好像蛛網似的遍佈着,可見一段山頂地勢似乎崎嶇猙獰,但是偏偏這些裂隙都不太寬,又都是正漏斗的形狀,根本就下不去太深,圖塔吞忒似乎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異常重要,始終不肯死心,不停的從一條條裂隙中竄上竄下。
還有時候他從一條裂隙下去,片刻後從相鄰的裂隙中鑽了出來,雖然明知道這些冰縫之間會有連接的天然通道,溫樂陽還是覺得圖塔吞忒這麼做很詭異,看得久了之後突然有種衝動,恨不得那個錘子等着,只要圖塔吞忒一露頭就把他砸下去……
在附近的裂隙都試過了之後,圖塔吞忒又跑到了更遠的地方,溫樂陽的表情也從開始的苦笑變得有些感動了,這個黑人兄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只是受人所託,就能不辭勞苦。
從黃昏時分開始,一直到玄月斜挑,累地自己已經快要直不起腰來,圖塔吞忒還在不停的忙碌着,瘦高的身影,現在在溫樂陽眼裡已經成了火柴棍大小。
溫樂陽現在傷勢痊癒的很快,估計等到天亮時分,自己就能用錯拳破冰,如果等到明天正午,自己的身體就能基本痊癒。
圖塔吞忒揹着他從清晨追到了黃昏,現在再回營地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等他們趕回去天也大亮了,那時候就算讓炯和破土沒有完全恢復,面對敵人的時候至少也有自保之力了。
溫樂陽放開聲音,對着遠處的圖塔吞忒大聲招呼,想要喊他回來,等到明天早上自己用錯拳破冰下去看,圖塔吞忒卻遠遠的衝着他揮動起了胳膊,臉上都是喜悅,用力指着自己的身前,雙臂誇張的張開,示意這個裂隙很大,隨即翻身一躍,就像一隻靈巧的猴子,迅速地爬了進去。
十幾分鍾之後,突然一聲略帶窒悶的尖叫,從遠處的裂隙中穿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之後圖塔吞忒就像火燒屁股似的,連滾帶爬的冰隙中衝回冰面,臉色驚慌哇哇怪叫着衝向溫樂陽!
溫樂陽對他這個表情再熟悉不過,費力的站起來一邊迎向圖塔吞忒,一邊對裹環說:“遇到麻煩了!”
裹環大模大樣的笑了:“鑽的洞子多了,遲早得惹上大蟲!”他的話音剛落,溫樂陽倏然身體一震,他意外的發現,自己的靈識竟然發現了敵人!
在溫樂陽的靈識中,七八條身影如飛,就像被激怒的鷹隼,正從裂隙中急速掠上來,這些人也不是白袍花家,而是衣衫陳舊的小鎮藏民!
這些小鎮藏民一直隱匿身形,靜靜的潛伏在那條寬大的裂隙之下,不知道有什麼圖謀,結果正好被急着找蟲子和隱修的圖塔吞忒給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