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玩心

小沙在爬山。

下三濫何家不以武功見長,但畢竟是傳承了上千年的江湖世家,門下弟子都有着不錯的根基。

何小沙腳步比着一般人快多了,神女峰又已經遙遙在望,就在這時候,在他周圍突然響起了一陣又驚又怒的猿猴啼叫。

驅獸是何家賴以成名的九大江湖術之一,在叢林間行走的時候,召幾隻猴子來替自己放哨,是何家人最基本的警戒手段。

小沙臉色微微一變,雙手迅速的把一蓬藥粉潑在身上,同時轉身靠上了一棵大樹,不過一眨眼之間,他的衣服、皮膚甚至鞋子的顏色,都與深褐色的樹幹融爲一體,甚至還長出了幾根歪歪斜斜的枝椏。

片刻後,一胖一兩個人,絕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前不遠處。

胖子的雙手叉腰,兩腿擰一起,好像在扭扭捏捏的扮女人,讓人看上去說不出的彆扭。胖子皺着眉頭,仔細巡搜着周圍,目光幾次從小沙身上劃過,近在咫尺卻視而不見,過了片刻之後,才滿是納悶的開口:“剛纔明明有人……”他身體碩壯,快兩米的身高,三百多斤的體重,可說話的聲音卻氣若游絲,彷彿隨時都會斷氣似的。

瘦子滿臉的耐煩:“快走快走,可別錯過了大熱鬧,抓人這種玩意我早就厭倦了!”瘦子的架勢擺的威風凜凜,可滿臉飢色,並不算肥大的外衣套在他身上都呼呼的兜風,說話的聲音卻異常響亮,兩句話裡,附近的樹林都被他震得簌簌發抖,無數細小的枯枝好像下雨般掉落。

胖子細聲細氣的笑了,最後看了周圍,在確定找不到人之後悻的繼續向前跑去,不過轉眼又回到了原地,雙手一抱拳:“今天咱們兄弟遇高人卻失之交臂,懊惱的很,不敢打擾,就此告辭了!”

瘦子也同時臉皮一,跟着胖子一起抱起雙拳然道:“打擾莫怪,就此告辭!”隨即兩個人身子一晃,一溜煙似的向着神女峰的方向滑去。

小沙屏氣凝神敢稍動。片刻之後。條人影如箭激射快地從他身邊掠過。追隨着先前兩個人地身影一路急行。一閃而過。而再過十幾秒鐘之後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一大羣密密麻麻、形態各異地怪物腳步夯夯。轟轟烈烈地從他身邊衝了過去!

有地青面獠牙四蹄着地、地獨角長尾展翅低飛、有地身高十米開外身上糾結着岩石般地肌肉、有地不過尺半長短腳步靈活……在小沙眼裡。這羣怪物裡最正常。要算一種雙足雙手。一邊走一邊說說笑笑地人了過這些‘人’都是在自己和自己說笑。他們每個人地腦袋上長着三張臉……

神女峰上地溫樂陽。現在表情和剛剛被怪物嚇丟了魂地小沙也差不多角下撇。兩根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

於公鎮柳相造福天下。於私。柳相一旦脫逃。上天入地也會找孔弩兒報仇。仙師孔弩兒已經知道黑白島水行天錐斷碎。卻不急着修補大陣。而是動用自己潛伏在世間千萬年地精銳力量。捉拿貓妖萇狸?

狸自己也挺納悶。伸手搔着後腦勺。笑得還有點得意:“會不會…抓住我就能重鎮誅大陣?”說完。自己也覺得太像話:“不管是天錐行屬。還是大陣地法力。都跟我地妖行沒有半點關係。難道就是爲了找我報仇?”

錐子思考地樣子。很讓人心疼:“還有就是…孔弩兒自己怎麼不來?”

一直不曾開口的鐵鏽先生,低低的冷笑了一聲:“捉拿貓妖,怎能讓仙師親自出手!”

一臉不耐煩的揮揮手,大有‘你不懂,別跟着搗亂’之意。

非非點了點頭:“孔弩兒傳下陣法,就是怕他們對付不了萇狸師祖,與其這麼麻煩,自己出手該多好!”

金猴子千仞也抱起肩膀,滿臉憨傻的分析着:“就算要抓,也不應該只抓萇狸……”

他的話還沒說完,高高懸浮神女峰上空的石塔裡就傳出了一個硬邦邦的聲音:“不錯!當年打碎冰錐的,老子也有份,要抓也應該連我一起抓!”

二孃對着身邊的溫不做低聲笑道:“這隻山鬼,比你還沒心沒肺!”

溫不做愕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訕訕的笑着:“那是,那是……”

現在溫樂陽徹底被接踵而至的團給弄懵了,別的先不說,單單萇狸打碎天錐一事,都已經兩千年過去了,孔弩兒早幹什麼去了?如果能在他的天靈蓋上鑽一個小孔,一定會有暈頭轉向的腦細胞跳出來透透氣。

“另外,也還有些地方不對頭的,”錐子倚在溫樂陽的懷裡,眼神中都是充滿了疲憊:“我已重生、千仞先生脫困、柳相真魂更俯身天音,我們都是他的生死大仇,孔弩兒卻只要手下捉拿萇狸?”單以千而論,孔弩兒先後在高原和華山末頭窟佈置下了兩隊人馬,足見對千的重視程度,現在卻又不聞不問了。

非非雖然也惑,但是腦筋絲毫不亂,跟着錐子的話向下琢磨着:“除非,姓孔的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

孔弩兒只知道兩千年前我被打碎,卻不知道冰錐已重生成人;知道黑白島天書等人遇害,卻不知道真魂附體天音;千仞已經脫困、並控制了金猴子的事情,他似乎也不知道。

狸笑嘻嘻的說:“看來那個仙師也不是通曉萬事,現在想來有什麼用,反正殺光了小怪物,老怪物就會跳出來了!”她的見識廣博,心思比起子也絲毫不差,但是根本就懶得去想太多。

非非點點頭,望着抱日老頭換了個問題:“那你們抓住萇狸之後?把她送到哪裡?或者是孔弩兒親自來接人……”

抱日做了個古怪的表情:“仙師也傳下了個陣法,要我們把人通過法陣送過去……”

雙眉一挑,面露喜色,正爲了有辦法找到孔弩兒而歡喜,抱日就趕忙繼續解釋:“這個法陣…只能傳魂能傳人!”

愕然愣住:“什麼意思?說的明白些!”

“這個法陣,能把修士的元神從人的法體中

來,然後破碎虛空傳到仙師跟前……

溫樂陽情不自禁的模棱了一下牙齒:“那樣的話,人就死了吧!”

金猴子搖搖頭:“普通人當然活不了,不過以萇狸的修爲,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只要再把妖魂及時送回身體。”

千仞正解釋着非非手機嗡嗡的顫抖起來,翻出來一看,非非臉色古怪的皺起了眉頭:“小沙說…有大羣的怪物向着神女峰來了。”

一直懸在半空遙遙監視着四周的裹環也發出了咦的一聲聲笑道:“了不得了!多少年年沒見過這麼多鬼頭蛤蟆臉的怪物了,足有上千只,正烏泱烏泱的上山!”說完頓了片刻嘿嘿笑道:“先上來了哥倆,看身法比着土皇帝他們絲毫不差!”

裹環的話音剛,一個比奔雷還要更響亮的聲音,就在神女峰之巔轟轟烈烈的迴盪而起:“哈哈,得見這麼多仙家,咱們兄弟的心裡可樂開了花!”

另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附和着笑道:“不錯!三生有幸,心裡這份暢快可真不得了了!”

的眼睛亮的,興趣盎然的就帶着大夥從巨石之後饒了出來,讓炯大喇嘛自覺自願的領着高原修士看守四個被種下封印的怪物。

小沙不久前纔在山下遇到的一一瘦兩個怪人經到了神女峰頂,此刻正滿臉含笑停的和各路修士打招呼,熱情無比的寒暄着散修們也都苦笑着應付,他們誰也不認識這哥倆人家那份熟絡,跟相交一百年的老朋友似的,打從目光深處泛起的親熱勁,讓人不好意思推卻。

瘦子正拉着一個散的手說笑着,突然驚叫了一聲,兩腳發軟的後退了幾步,語氣裡又是驚訝又是興奮,伸手指着半空打雷似的狂叫着:“快看快看!天上一座大山!這是……一件法寶?!”

聲音虛弱的胖子也滿臉放光,快步到自己兄弟跟前,眼神中充滿了由衷的敬意:“活神仙一樣的本事!這件法寶,才當得起天下無雙!”

兩個人正大驚小怪着,跟們身後不遠處那六個修士也聯袂趕來,和兩兄弟一樣,這六個人一現身,就自來熟的和散修們挨個打照顧,生怕禮數不周似的,無論跟前是男女老幼,都要一一行晚輩禮請安問候……

溫不做眼珠一轉,轉回到巨石之後把抱日老頭架了出來,低聲問:“認識不?”

抱日老臉一抽還沒說話,胖瘦兄弟同時怪叫了一聲,四目放光擡腿跑向了抱日,一路哈哈大笑着:“抱日,好久不見!被人家抓了?”

而抱日老頭子的每一條皺紋裡,就夾雜起由衷的恐懼,拼命在溫不做手下掙扎着,嘶啞的低吼:“攔…攔住…攔住!”

就在這時,倏然從山頂上傳來了轟的一聲悶響,一大羣怪物凌空縱躍,無比整齊的跳落在神女峰中央的空地上,毫無準備的散修幾乎同時發出了一陣驚呼,忙不迭的向後四散退開!

幾十個種類,上千頭怪物,無一例外向着周圍大羣的修士亮出了利爪獠牙。

溫樂陽心裡也咯噔一下子,這些怪物裡隨便拿出來一隻撞在籠子裡買票,就足以擠垮一座動物園,何況一千多隻集體亮相。

稽非也嚇得臉色蒼白,但是畢竟有萇狸撐腰,膽色豪邁了不少,瞪起雙眼正要怒罵,胖瘦兄弟卻搶先一步轉回頭,對着大羣的怪物大聲的叱喝。

另外那六個帶着怪物們上山的修士,應該是胖瘦兄弟的手下,立刻也隨着他們兩人一起怒叱怪物,片刻之後,所有不知名的惡獸都在主人的喝罵之下收起了爪牙,繼而一個一個在醜陋的臉上擠出了一份毛骨悚然的笑意,開始對着神女峰頂上的修士們點頭哈腰……散修們臉色更難看了。

溫樂陽從牙縫裡吸溜着涼氣,不由自主的問了聲:“這都是什麼東西!”

“怪!都是怪!”老兔妖不樂的臉抽搐了一下:“像我們師徒、裹環,都是從鳥獸、草木、石頭開始吸斂日月精華出真元開通靈智的,是爲妖;而這些天生便有靈智,卻不爲人道所容的,便叫做怪!”說完頓了一下,似乎還怕溫樂陽不明白:“妖的靈智是自己修來的,這些怪的靈智和人一樣,都是天生的!”

金猴子可不像老兔妖那樣如臨大敵上甚至還掛着些不屑:“都是些不服教化的蠻荒東西,雖然有靈智,活得也和畜生差不多。”

那個聲音虛弱、甚至有些女氣的胖子聽見猴子的話無可奈何的皺起眉頭,彬彬有禮的說:“這些怪兒也都是些天生命苦之輩,人道大成之後們便只能躲在深山惡地中受罪,如果反過來,現在天下是他們的,人躲在山裡怕要比他們還猙獰醜陋些,這位…猴…那個大仙,剛纔您說的話可有失偏頗了。”

瘦子根本沒注意猴子的話,而是在全心全意的打量着先前幾位天錐後人帶上山的弟子,過了片刻才試探着問他們:“你們宗主都被抓了,你們怎麼不拼命?”

鐵鏽先生門下的一個弟子神態恭敬然是知道這對胖瘦兄弟的身份:“弟子還未得到宗主諭令,不敢妄動。”

瘦子哈哈大笑力搖了搖頭:“你們的宗主是心疼弟子,怕你們送死……”

他的正說着半截鏽先生惶急的聲音就從巨石之後響起:“你們想怎地……”瘦子大笑不停,響亮的說出了三個字:“殺一半!”

跟在胖瘦兄弟身後的那六個人一起答應了一聲電般縱躍身形,毫不猶豫的衝入了那幾家天錐門人的陣勢中!

在巨石後尚未昏厥的鐵鏽和熱仙姑幾乎同時嘶聲怒吼,不讓門人弟子反擊,只拼命的催促着他們逃命。

以溫樂陽的眼力,根本就看不出那六個人在施展什麼神通,只能看到六個人分成三組,兩兩並肩一衝入敵陣,立刻從周身上下盪漾起一陣黑白絲絲糾纏的慘霧,霧氣所過之處,就是一蓬蓬的鮮血碎肉!

被殺的都是數鬥、鐵鏽等人的門下弟子,論起神通法術,其中最差的恐怕都比着大慈悲寺五大禪院

高出許多,這麼多高深修士,在三對修士的古怪神就沒有反抗的力量,什麼法寶和慘霧一碰,必定哀鳴一聲摔落在地,一轉眼的功夫,幾十個天錐後人的弟子就被屠戮殆盡!

胖子看到瘦子在說笑之間突然指揮着自己六個手下大開殺戒,又急又氣的跳過來尖聲問道:“爲什麼殺人!”

瘦子收起了驚雷般的笑聲,努力壓低了聲音,可依舊能傳到神女峰上每一個修士的耳朵裡:“我喜歡聽鐵鏽亂喊!”

胖子滿臉的憤怒,對着瘦子揮舞了一下巨大的拳頭:“那你快點殺!我可不喜歡聽那個鐵塊亂喊!”瘦子答應了一聲,放開聲音大聲催促着六個手下儘快殺人。

溫樂陽勃然大怒,他對天錐門人沒有一點好印象,真正讓他怒火中燒是這兩個人殺人的理由,模棱着牙齒正怒喝了一聲:“住手!”隨即身子一晃就要撲出去。

胖瘦兄弟突然露驚慌,在溫樂陽的呵斥之後立刻大聲喚回了正在殺戮的六個手下,一起愣愣的看着溫樂陽。

而萇狸也伸手按住了溫眉宇間一份毫不掩飾的驚訝。

直到此刻抱頭子才顫顫巍巍的低聲說了句:“他們…都是混沌錐的後人!”不過一會功夫,就有差不多一半的天錐後人弟子身遭慘死。

瘦子的臉色有些沮喪,好像辯白的對溫樂陽負氣道:“我和他們幾個算是同門,他們的弟子也是我的弟子,我殺自己的弟子,你生什麼……你別生氣啊。”

胖子卻眉花眼笑,和子說的根本就是兩個話題,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們都是十萬大山的弟子,他叫莫百一,我叫莫一百!”

金猴子踏上了一步,有意無意的用身子掩住了溫樂陽,森森的冷笑着:“孔弩兒手下算還有一門厲害角色,很好,很好!”

孔弩兒大部分的手下,千都曾經見過,但是這對混沌兄弟的功法,他卻陌生的很,當初華山末頭窟瘋長和西域捉拿金猴子的時候個凝練混沌錐的高手並未露面。

狸也露出了一個有些好奇的笑容:“你們也是來抓貓妖的?”

瘦子莫百一露出了一個爲難的表情,試探着問萇狸:“這個…不抓行不行?”

胖子莫一百趕忙對着瘦子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臉色驚恐的指了指天像在示意瘦子的話,會有人在天上聽到似的。

而瘦子卻滿臉的不耐煩,反而放大了嗓門:“怕個屁!老東西只說要咱們抓又沒說什麼時候抓,這次本來就不是抓貓妖來的!”

胖子琢磨了一下之後,如釋重負的笑了:“老東西也沒說要咱們救那幾個人,這下可好多了!”說完忙不迭的對着溫樂陽點頭訕笑。

抱日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明明同爲天錐後人,可是無論神態還是語氣,都彷彿和眼前的胖瘦兄弟仇怨頗深,根本不再看對方,而是倒戈反水着溫樂陽等人說:“混沌一脈,深的仙師寵愛語間的不敬仙師從不計較!我們幾家祖上,都是爲了天下大義聚到仙師身畔,而混沌先祖是爲了好玩!他們這一脈…根本算不得是我們自己人的。”

哎喲一聲,笑得又驚又喜,還以爲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問胖瘦兄弟:“那抽離元神做鎮妖天錐呢,也是爲了好玩?”

瘦子眉飛色舞:“那是自然,可不是誰都能做鎮妖的天錐!”

而胖子卻滿臉沮喪:“我估計着,我們那傻祖宗應該後悔了,再好玩的事情,不能說不能動也有趣不到哪去。”

溫樂陽的腦子又開始疼了,回頭看了非非一眼

非非明白他的意思,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認真的回答:“不是真傻,也不是裝傻,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話!混沌,便是如此了吧!”

抱日老頭繼續說:“不錯,他們就是混沌,但是本性殘暴!雖然本性爲人,卻與莽澤間的惡怪爲伍,他家先祖曾經爲了比較男人與女人的血哪個更紅,曾經在一天之間屠盡了方圓七十里內所有的村子!曾經爲了讓人長出尾巴,把女娃娃送進了豬圈狗窩,事後用法術養出怪胎!曾經爲了找出一個不會游泳的胎兒,收集了三百個剛剛降生的娃娃扔進大海……”

溫樂陽聽得渾身汗毛倒豎,他們溫不草自先祖以來,只幫親不幫理,本來也沒有什麼是非觀念,可是聽到那根混沌錐的作爲,從心底升起了一股無法壓抑的濃恨。

就連金猴子千也磨着牙齒,把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嚼得稀爛:“孔弩兒,這種手下,便是你的心腹愛將!只可惜老子當年沒聽說過這個畜生,否則,即便我從不問世事,也容不得這種畜生!”

抱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着身邊的溫不做說:“如果…你們對付不了他,殺了我也別讓我落在他們手裡!”

胖子莫一百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哭喪着臉用力搖頭:“那我家先祖也曾做過好事!他爲了看讓村子裡的小孩不哭,彈指之間殺光了來襲擾村子的八百蠻人!”

抱日回憶了一下之後,嘿嘿嘿的笑了起來:“不錯,確有其事,可據我所知,在殺光蠻人之後,被嚇壞了的孩子並沒有停止哭聲……”

瘦子莫百一眨了眨眼睛,好像身臨其境似的皺起了眉頭:“這個孩子怎麼還哭?實在對不起我家祖宗的那份心意了……”

狸的目光裡早就沒有了頑皮的喜色,淡淡的問:“那你們兄弟呢,這些年裡都做了些什麼有趣的事?”

胖子喜笑顏開:“這個…多得數也數不清,給小馬拔牙的時候,它爲啥會發出咕咕咕的笑聲;怎麼給王八剝殼,它才能不死;剛生出來的娃娃什麼長的跟老頭子一樣;老頭子死的爲什麼比小夥子快……

胖子如數家珍,瘦子卻東張西望,不停的把目光掃過在場的散修們,眼神之間掩飾不住的興奮與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