鍼灸花了能有二十分鐘,那男醫生一邊扎針還會問展小憐感受,展小憐老老實實的回答,還別說,二十分鐘以後她就覺得舒服了,滿身都是針,扎的跟小刺蝟似的,燕回在旁邊說風涼話:“不疼了?滿身紮了針竟然說不疼了,爺瞅着你就是欠扎。”
展小憐壓根不理他,身體上剛剛舒服,就不給自己心裡上找不自在了。
扎完針,男醫生膽戰心驚的把針一根根扒出來,放到自己專門放針的工具裡,小心的說:“展小姐切記多休息,多喝熱水,不要隨便動怒,保持心情愉快。”
展小憐嘆氣:“看到有些人我實在是愉快不起來。”
男醫生乾笑,收拾東西以後還開了個藥方,“這個是中藥的方子,專治女性痛經之類的,一個療程爲一個月,到下個月應該會有所改善。”
展小憐伸手把藥方拿過來,然後折起來往自己的睡衣口袋裝,嘴裡說了句:“我以後有機會堅持煎藥……”
還沒說完呢,燕回已經過來大刺刺的把那單子從她口袋掏了出來:“什麼以後?爺現在讓人煎給你吃不就行?一個月以後保管你肚子不疼。”
展小憐伸手去搶,沒搶到,她坐在牀上說了句:“我怕吃了你的東西中毒了。”
說不吃燕回的東西,展小憐還真不吃,她被燕迴帶回去的第一個晚上就什麼都不吃,那架勢就跟要絕食似的,燕回火冒三丈,指着旁邊放着的飯桌勃然大怒:“你這女人別跟爺發神經!不吃也得吃!”
展小憐其實不是絕食的,她還沒傻到跟自己的胃不過去,實在是她生理期沒什麼胃口,趴在那邊似乎就不動,肚子不疼了,總算舒服了點,要不然燕回在旁邊蹦躂,展小憐會覺得自己更自在。
燕回蹲在旁邊,想把展小憐拉起來,又怕把她給弄疼了,猶豫了一下,然後過去雙手把她整個人提起來,靠着牀頭櫃的地方擺正了,就跟擺弄一個小玩偶娃娃似的,展小憐本來還挺好,被他這樣一弄,這一肚子的火全冒出來了,一邊想往牀上趴,嘴裡一邊吼出來:“神經病啊?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吃飯!”燕回把那隻漂亮的小碗砸在桌子上砸的咣咣響。
展小憐抓頭髮,覺得還是得跟他說話,“少爺,我不餓!我一點點胃口都沒有,我吃不下東西,你別煩我了行不行啊?”
燕回纔不管,就認定了展小憐要絕食,繼續把小碗砸的咚咚響:“你給爺吃飯!”
“我都說不餓了!你聽不懂人話啊?”展小憐抓狂。
“你又不是喝汽油的,怎麼就不餓了?吃!”燕回指着滿桌子的飯菜跟命令展小憐:“必須吃,不吃不許躺下,必須全吃完!”
展小憐嗷嗷叫:“我上輩子跟你有仇是不是啊?”
燕回把那隻小碗又往展小憐的方向放:“你上輩子殺爺全家了!”
展小憐什麼話沒說,抿着嘴爬起來,抓起小碗就要對着燕回砸,結果展小憐雖然感覺不餓,但沒吃飯的人腳底下發虛,站不穩,手裡的小碗還沒砸出去,那小碗裡面的米飯就散出來,直接一大坨就倒展小憐自己肩膀上了,展小憐身上穿的還是家裡的睡衣,上面全散了翻,頓時被氣的直接拿空碗對着燕回砸過去,然後往地上一蹲,抱着腿哭起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燕回在旁邊無辜的嚷嚷:“又不是爺弄的,你自己弄的,爺被你的肩膀疼爺都沒氣,你氣什麼?……”
展小憐擡頭,眼淚汪汪的吼了一聲:“你出去行不行啊?我看你眼疼!”
燕回往她面前一蹲,“吃飯!”
展小憐最後被氣的有氣無力的,晃着兩條小腿往桌子邊一坐,吃飯。
因爲實在沒胃口,吃的真不多,吃完了順勢往牀上一躺,燕回讓人把東西撤了,磨磨蹭蹭不出去,就專往展小憐身邊挪,想着法子跟她說話,“妞,出國有什麼好玩的?你待在擺宴,爺怎麼着都能給你送吃送喝的是不是?”
展小憐看都不看他一眼,“我現在想睡覺。”
燕回不管,繼續跟展小憐說話:“爺跟你說,那些藍眼睛高鼻子的,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個都有病,你以爲那是好人,結果不定什麼時候就掏把槍出來殺人,你以爲自己碰到帥哥了,不定那人是喜歡男人的……”
“你有完沒完啊?!”展小憐冷不丁吼了一聲:“我說了我現在就想睡覺。”
燕回大怒:“你懂不懂禮貌,爺在跟你說話呢!”
“我不舒服,我要睡覺行不行啊?!”展小憐抓狂:“你就饒了我吧,你說的那些外國人,我覺得往你身上套就是完全符合的,你能不能別煩我?”
燕大爺的就沒有不讓自己順心的時候,展小憐越不待見他,他就越往她面前湊,直接上前把展小憐拉起來,“爺跟你說話呢,不許睡。”
展小憐繼續抓狂,那拳頭鬆開又握緊了,然後壓下滿心的怒火,問:“你說。”
燕回脫了鞋,跟她面對面坐着,開口:“不準往外跑。”
展小憐抱着膝蓋回了句:“這是我的事。”
燕回伸手擡起她的下巴:“怎麼是你的事?你是爺的女人,怎麼就不關爺的事了?爺說不準出去!”
展小憐身體一歪就要往牀上倒,“你說完了?說完了那我睡了……”
結果還沒躺下,展小憐就被燕回又給拉了起來:“不許睡!你還沒答應爺,說你不出去了!”
展小憐打了個呵氣,“你跟我大哥說去。”
“啊,”燕回說:“那個變態?爺不跟變態說話,你趕緊跟爺說你不出去了!說話!”
展小憐懷裡抱着被子,坐在低頭,閉着眼睛睡,等燕回發現了,她還真睡着了,前一天晚上她就一夜沒睡着,這會好不容易肚子不疼了,睏意全上來了,她要睡死在牀上。
燕大爺無限憋屈的幹坐在牀上,看着大半個身體就歪在牀上已經睡着的展小憐,冷着臉,直接從牀上下來,擡腳往外走了兩步,然後站住,走回頭,動作粗魯又帶着報復的意思把展小憐懷裡的被子扯出來,粗手粗腳的把她的身體平放,被子扔在她身上,然後又回頭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瘋女人,睡死你!”
半夜展小憐起牀去廁所,毫不意外的發現身邊多了個人,展小憐抓頭,這不明不白的身邊多個男人,她以後要是有男朋友了,這是多少張嘴都說不清的事啊。
從衛生間出去,燕回已經迷迷瞪瞪坐了起來,正揉着眼睛,看到她出來張開問了句:“你幹嘛了?別指望從這裡跑出去……”
展小憐都懶的跟他搭話了,直接從他身上爬過去,往被子裡一鑽躺了進去,背對燕回,閉眼睡覺。
燕回幹坐了一會,迷迷瞪瞪的表情,然後跟着爺躺了下去,翻個身,身體直接貼上展小憐的後背,伸出胳膊摟着她的腰身,一隻手覆蓋在她的小肚子上,嘴裡嘀咕了一句:“爺跟你說,你是跑不掉的……”
這大半夜的,展小憐覺得自己腦子不正常纔會往外跑,再說了,她現在這身體能出去嗎?就差想死在牀上了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展小憐就覺得自己總算活過來了,往廁所跑了一趟,繼續躺到牀上,燕回起的早,主要是要打拳,這人似乎在哪都會建一個供他練拳習武的地方,特別熱衷各種拳腳功夫的比劃,每次的實戰演練都必須是真刀實槍的,誰玩虛的誰倒黴,所以每次對戰的時候,爲了保命陪練那都是使出真本事,燕回身上的那些傷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大多是這個時候練出來的。真正對外,還真沒有幾個人近的了燕回的身。
展小憐把自己當豬一樣養,反正她是出不去了,還不如老老實實待着,家裡公司都沒什麼特別要擔心的地方,她二哥那麼聰明肯定知道去她的清,她爸她媽有二哥在展小憐就更加不會擔心他們會擔心,公司招聘的新人都在實習,反正對展小憐來說,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她自己什麼時候能出去。
展小憐閉着眼睛趴在牀上,一動都不動,燕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似乎問了一句她在幹什麼,然後人就進來了,走到牀邊,直接往上一坐,側躺在展小憐身邊伸手把她的身體掰過去對着自己,低頭對着展小憐的嘴巴就啃了過去。
其實展小憐也沒睡着,她就是閉着眼睛不想動,本來還想着這死人啃一會就算了,結果燕回啃了一口以後,又再次低頭啃了過去,一邊啃,那賤爪子還往她衣服裡鑽,展小憐一睜眼就動手推他,燕回本來是很愜意的躺着的,被她這一推差點滾到牀下去,燕回大怒,頓時火冒三丈:“你這女人怎麼回事?”
展小憐看了他一眼,一邊抹着嘴巴一邊說:“你這是性騷擾,有權自衛。”
燕回抓狂:“爺就親個嘴,哪騷擾了?”
展小憐看白癡似的看着他:“那摸屁股摸大腿就算騷擾了,何況是親嘴?”
燕回:“爺又沒摸你屁股和大腿,那算騷擾?”
“你這人白癡吧?摸屁股摸大腿都算騷擾了,親嘴不是更算騷擾?”展小憐抓狂,“你什麼腦子啊?”
結果,燕大爺更抓狂:“爺怎麼不知道親嘴算騷擾?你見過哪個男人跟女人親嘴被抓起來說是騷擾的?”
展小憐扯自己頭髮:“這親嘴不比摸屁股摸大腿嚴重的多?那都算騷擾了,親嘴怎麼就不算啊?你們家法律是這樣規定的?”
燕大爺反駁:“這都能親嘴了,當然不算。”
“我又沒讓你親,你這偷偷摸摸的,當然算騷擾!”展小憐就差暴走了:“你腦子怎麼長的啊?怎麼就說不通呢?”
燕回據理力爭:“你這是人身攻擊。睡都睡過了,親個嘴算什麼事?怎麼就變成騷擾了?”
展小憐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你給我出去!”
“你這女人就是胡攪蠻纏,這是爺的地方,憑什麼讓爺出去?”燕回手腳一伸,直接壓在她的身上,嘴裡說道:“妞,就跟着爺,爺又不會欺負你又不會讓人欺負你,你知足點行不行?爺錯爺認了,都說改了,你這是要氣到什麼時候?你說懷孕騙爺的事爺都不跟你計較了,怎麼就死扯着破事不鬆呢?爺又沒逼着你幹什麼,你往外跑什麼?你自己也不想走是不是?不想走就別走了,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展小憐任由燕回的手腳禁錮着自己的身體,背對燕回躺着沒動,眼睛盯着某一個點一動不動,一直沒開口,半響,突然問了句:“今天幾號了?”
燕回一愣:“哎?”
展小憐慢慢閉上眼睛,嘴裡說了句:“傻妞過兩天要出去拍外景了……”
“喂,你突然提她幹什麼?”燕回擡頭看了她一眼,結果就看到展小憐的側臉和一隻白皙的幾近透明的耳朵,他低頭直接把展小憐那隻耳朵的耳垂含到嘴裡,連帶着上面的耳釘用牙輕輕摩挲着,展小憐吃痛的伸手推他的下巴,燕回死不鬆口,展小憐罵了一句就不敢動了,被他咬的又癢又疼的,她一動燕回就咬的更厲害。
“你有完沒完啊?”展小憐忍不住吼了句,好不容易等到燕回鬆口,燕回跟着就把嘴堵到她的耳後,反正這人就跟神經病似的,想到一出是一出,把展小憐脖子後面裸露在外的皮膚一點一動親了個遍,展小憐要是敢動一下,他就下嘴咬,展小憐被咬了兩口以後就乖呢,躺着不動。
這一大早的,展小憐就覺得沒有比自己更苦逼的人了,弄一個變態折磨自己。
燕回饜足了,反正展小憐是不知道他這樣從頭啃到尾有什麼成就感,反正他滿足了就停下來,然後強行把她拉起來逼着展小憐吃飯,展小憐這兩天就是食慾不佳,估計是大姨媽來的緣故,肚子脹,飢餓感,燕回就說展小憐這是打算要絕食的,非得逼着她吃東西,要不然展小憐就別想做點什麼了。
展小憐抱着碗扒飯,一邊扒一邊罵:“燕回你就是個瘋子,神經病,都說不餓……”
燕回任由她罵,嘴裡就說了一個字:“吃!”
“吃你妹啊?”展小憐真是氣急敗壞了:“我都吃一碗了你還讓我多添半碗,你以爲我是豬啊?”
這要是以前,絕對沒有人敢說一句燕大爺不好的,更別說罵他了,如今,燕大爺早就被罵出免疫力了,燕大爺是發現了,罵唄,罵破天了燕大爺都不會少塊肉,更不少兩塊錢,她要是罵了能高興,那就多罵幾句,反正燕大爺是什麼損失都沒有的。
展小憐是不知道燕大爺是這樣的想的,她要是知道了額,估計能吐出一口老血,還有人不要臉到這程度的,展小憐抱着碗,實在是扒不下了,嘴巴里塞了滿滿的飯,吃的都跟填鴨子似的,直往外嘔,“我實在吃不下了,你要是再敢讓我吃,我就死給你看……”
燕回摸着下巴觀察,勉勉強強承認她吃的差不多了,這纔算放過展小憐,然後讓人把一碗治展小憐痛經的中藥給她端上來,逼着展小憐喝,“喝了就不疼了,趕緊喝。”
展小憐忍着沒讓自己把那碗熱湯倒在燕回頭上,最後捏着鼻子喝下去了,差點吐把剛剛吃的飯給吐出來。
燕回連着兩三天都待在別墅,哪裡都不走,似乎連班也不上了,跟他年前在展小憐面前表現的那種繁忙的狀態比,他這會真是閒的要死,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偶爾出去外,其他時間都對着展小憐絮絮叨叨的說話,反正說的內容無外乎那幾句,他跟展小憐說上句,展小憐就可以背出下句了。
展小憐來到別墅第四天,大中午的,天熱還很熱,只是室內開了空調,在裡面的人是感覺不出外面有多熱,展小憐坐在一張椅子上,身上換了件漂亮的白裙子,燕大爺爲了討好佳人送的,結果展小憐實在沒別的衣服,總不能一直穿着睡衣啊,大刺刺的穿上以後還是那個態度。
對於展小憐的不識擡舉,燕大爺表示很憤怒,惹急了就指着展小憐的鼻尖吼:“你這女人就是得寸進尺!”
展小憐懶的搭理他,該說的都說完了,真沒什麼好說的了,重複的話說了也沒意思。
燕回伸手拉扯展小憐的衣袖:“爺跟你說話呢!”
展小憐沒精打采的敷衍了句:“你說唄。”
燕回剛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展小憐慢吞吞的扭頭看了他一眼,燕回一臉不耐煩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朝耳朵邊一放,“有屁快放。”
蔣笙拿下電話看了看,然後嘆口氣重新放到耳邊:“燕回,是我蔣笙。”
燕回繼續不耐煩:“爺都說有屁快放了!”
蔣笙伸手捏着太陽穴,“聽說你把人家姑娘搶了過去?”
燕回直接開口:“關你屁事?”
“還真搶去了?”蔣笙嘆氣:“燕回,不是我說你,你這樣,換誰都受不了你……”
“沒事爺掛了!”說着燕回就打算掛電話。
“停停停!”蔣笙真是怕了他了,“有話跟你說。”
燕回悠然自得的躺在躺椅上:“都說有屁快放了,爺忙的很。”
旁邊的展小憐翻白眼,明明是自在的很,就沒看到他忙在哪。
蔣笙一邊輕輕捏着眉間,一邊說了句:“你把人姑娘送回去……”
蔣笙話還沒說完,燕回的電話已經砸了出去,展小憐被他嚇的一激靈,一臉奇怪的看着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好好的又發什麼神經?”
燕回冷着臉,看了展小憐一眼,走到手機旁邊,伸手拿起旁邊的凳子,舉着凳子的一條腿,對着還顯示通話中的手機直接砸了下去,砸一下不過癮,還接連砸了好幾下,直到把手機砸的完全沒信號了,稀巴爛了才扔了凳子。
展小憐就坐在椅子上,坐直身體疑疑惑惑的看着他的舉動,燕回擡頭,陰測測的看了展小憐一眼,慢吞吞的站起來,走到躺椅旁邊直接躺了下去。
蔣笙聽着手機裡的動靜,餵了兩聲後,信號直接中斷,蔣笙立馬就知道了,燕回把手機給砸了,蔣笙覺得頭疼的要死,這是什麼性子啊?一句話不滿意就砸手機,他這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被他毀了多少讓他不順心的東西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得虧這青城擺宴的也只有一個燕回,要是多幾個,還不亂套?
蔣笙把手機扔在桌子上,輕輕捏着眉間位置,半響,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了出去,“喂?是我蔣笙。……好!”
電話被接通,蔣笙在對方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後立刻直起腰身,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蔣老!……是,我會搞定……請放心……是,是……好的,請您放心,我有分寸,保證不會傷了他……好的,請您保重身體!”
等對方掛了電話,蔣笙才把電話放回原位,伸手撥了內線,吩咐人備車,要前往青城一趟。
燕回用凳子把電話砸碎以後就沒再開口,他不吭聲展小憐就更加不會開口了,兩人都看着外面不說話,展小憐托腮看着落地窗外,外面皆是鬱郁蒼蒼的樹,形成了供人納涼的樹蔭,偶有飛鳥飛過,然後因爲一旦風吹草動再次展翅離開。
展小憐的視線落在窗外那片平坦的地面上,那裡曾經豎立着十個大大的雪人,展小憐能準確記得它們擺放的位置和臉上各種裝飾,展小憐眯了眯眼,默默的移開視線,然後看向更遠的地方。人,果然不能在原地踏步,這樣不但會侷限眼界,更加會侷限腦子和心。
展小憐眯了眯眼,午日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的灑在腳下,因着這份安寧和祥和,展小憐逐漸有了睏意,她託着腮,腦袋一點一點,直到胳膊一軟,猛然衝了下,她才努力的睜開眼,然後繼續重複剛剛的動作。
燕回在旁邊觀察了她好一會,結果她就一直那樣,燕回嗤笑一聲,站起來,走過去彎腰伸手,直接把人抱起來送到了牀上,完了朝牀沿一坐,就坐在牀邊緣不動,半響伸手抓了下頭髮,擡腳走了出去。
別墅上下依舊是那羣被冷落已久的美人,因爲主人的到來每個人都顯得喜氣洋洋,燕回從房間走出來,房門口立刻站上了四五個身強力壯的大漢堵住門,就算有十個展小憐也別想從這屋子裡走出去。
燕回走到樓下,往一樓大廳的沙發上一坐,一臉陰鬱的盯着門口的位置,半響咬着牙吐出幾個字:“狗東西!”
蔣笙從來都不是願意和燕回主動聯繫的人,他這次因爲展小憐特地給燕回打電話讓燕回放人,理由只有一個,就是蔣笙接到了別人的指示,否則蔣笙絕對不會跟燕回開口提一個跟他不相干的女人。
燕回怎麼不懂?他太懂了!
那老東西就巴不得他北上之後再也別回來,就巴不得他這輩子就待在他身邊,哪都別去,燕回冷笑了,開什麼玩笑,誰要待在那種老狗的身邊,看着就想吐。
燕回背靠沙發,兩條長腿翹在茶几上,舉起手看了看,突然冷不丁用鞋跟狠狠砸了下茶几:“人呢?”
周圍立刻跑出來四五個美人:“爺!”
燕回伸手,動了動手指,示意手上的戒指要取下來保養,那四五個美人立刻兵分兩路,分別有兩人去取容器,剩下的人各自給自己的手消毒,帶着薄皮手套小心的取燕回手上的戒指。
誰都覺得今天的燕爺有點不大對勁,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不在狀態,可是誰都不敢問。
燕回看着少了戒指的手,繼續靠在沙發上託着下巴不吭聲。
蔣笙先去了青城燕回的常住酒店,結果撲了個空,之後纔去了別墅,蔣笙人沒到,消息早就到了,人還剛到門口,就看到別墅的大門被打開,兩邊站了十幾個美人迎接蔣笙,看到蔣笙美人們一邊鞠躬一邊異口同聲的說:“蔣先生大駕光臨,爺讓我們出來迎接蔣先生。”
那十幾個美人雖然統一穿着工作服,可那工作服也是低胸的,這一低頭鞠躬,那可是溝溝分明,分外誘人,可惜蔣笙的視線連飄都沒飄一下,根本沒往那羣美人身上看,徑直走了進去。
蔣笙進去的時候燕回還是那個姿勢大刺刺的坐在客廳,晃着兩隻腳,舉着一隻手在自己面前看,另一隻手邊還跪着兩個美人,正小心翼翼的把保養後的戒指往他的手指上套,燕回看了蔣笙一眼,嘴裡說了句:“喲,蔣市長這是閒的蛋疼是不是?竟然有空來爺的地方。”
蔣笙自顧在燕回對面坐下:“我也不想,蔣老給我打了電話,不來不行。”
“讓那老東西去死。”燕回直接開口:“一個老畜生有什麼資格管爺的事?”
“燕回!”蔣笙提高聲音:“別這麼口沒遮攔行不行?”
“關你屁事?不想聽就滾出去。”燕回若無其事的開口:“爺可沒讓你到爺的地方來。”
蔣笙真是懶的跟他說,而是四處打量了下,似乎在找什麼人:“展小姐在哪?”
蔣笙剛問完,燕回突然擡腳在茶几上狠狠砸了一下,茶几上擺放的茶具之間發生碰撞,其中兩隻杯子直接撞在一起,其中一隻直接裂成兩半,燕回慢吞吞的擡眸看向蔣笙:“爺的女人,你算什麼東西到爺的地盤來找?”
“燕回!”蔣笙猛的提高聲音:“你適可而止點行不行!你的女人?!你的女人人家能拼着命想要躲着你?你的女人你有必要去人家家裡把人綁架到這裡?她是你的女人嗎?她承認過嗎?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你是不是以爲這天下你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那你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你得到她了沒?”
燕回擡手操起手邊的杯子就對着蔣笙砸過去,“爺都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蔣笙伸出胳膊擋了下,那杯子直接砸在蔣笙的胳膊上,蔣笙疼的眼角抽了抽,也沒表現出來,而是冷笑一聲:“睡?就算是生了孩子又能怎樣?她心不在你這,你就始終沒得到過!”
燕回就差過去掐死蔣笙了:“你閉嘴!那女人愛爺愛的死去活來的,她就是不承認!”
蔣笙一臉嘲諷的表情:“一個女人愛你愛的死去活來,愛到千方百計想離開你?燕回,我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蠢?她要真愛你還需要你興師動衆的帶着人去綁架她?開什麼玩笑?”頓了頓,似乎覺得自己說的過火了,蔣笙又開口:“展小姐跟你根本就不適合,她也不是你身邊的那些女人,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你,你要這種女人幹什麼?”
燕回猛踹面前的茶几:“爺就要她怎麼了?爺就是要她!她不要也得要,不愛也得愛!爺就不信了……”
蔣笙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說:“燕回,你要是真想讓她還保留對你的好印象,你就把她放回去,你這樣只會讓她越來越討厭你,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爺就是不懂,爺就是要她。”燕回繼續踹茶几,嘴裡重複:“就是要……”
蔣笙呼氣,好聲好氣的問:“我問你,既然你這麼離不開,這麼喜歡,你怎麼就不把她留住,至於鬧到今天嗎?這不是你自找的嗎?你現在耍什麼性子?”
燕回突然就跳了起來:“爺就玩了一個女人,又不是沒玩過,她看到了就突然發瘋了,鬧到現在還不行,爺都說以後不玩了,還不行!”
蔣笙伸手指着燕回,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好一會才憋出兩個字:“活該!”
“喂!”燕回大怒:“說誰呢?”
蔣笙覺得這人無藥可解了,壓着脾氣說了句:“她要是不發瘋,就該你發瘋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我不瞞你,蔣老跟我說,他的條件已經降到底了,但是展小姐不行,因爲她生不了孩子……”
“孩子?”燕回斜着眼睛擡着下巴看着蔣笙,猛的吼了一句:“爺他媽本來都有了,就是那狗東西給弄沒的!”
蔣笙嘆氣:“可是那孩子能生下來嗎?”
“你怎麼知道生不下來?”燕回身體往沙發上一靠,眼睛盯着茶几某一點發愣,嘴裡說道:“萬一她就是能生下來呢?”頓了頓,似乎突然又想起來那會的事了,燕回突然又吼道:“爺的兒子,關他老不死的什麼事?他趁着爺不在,就這樣把爺的兒子給弄沒了!”
蔣笙沉默了一下:“燕回,你也要考慮他的想法……”
“考慮?”燕回冷笑:“別讓爺有機會,有機會爺就親手弄死他!”
“越說越離譜了,”蔣笙嘆氣:“我聽出蔣老的意思,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展小姐要是能下一兒半女,蔣老對你和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你了……”
燕回晃着腿說了句:“關他屁事,想要一兒半女,讓他自己去生。”燕回譏諷的笑了笑:“讓女人懷孕生孩子,這不是他的強項?”
“燕回!”蔣笙吐出一口氣,讓自己憋那麼暴躁,“你要是真爲展小姐好,你就把她送回去,等她養好身體,有懷孕的條件了,生個孩子……”
燕回冷笑:“爺要她,跟有沒有孩子有什麼關係?爺想要兒子,還怕找不到女人生?爺就要她,那老東西要是再敢嘰歪一句,爺明天就去做一次手術,讓他想要孩子自己生去,爺可不是傳宗接代的玩意。”
蔣笙愣了下,擡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燕回晃着兩隻大腳,理所當然的說了句:“就這麼辦。”
“你還真打算關她一輩子?”蔣笙就覺得這人的腦子是壞了的。
燕回無所謂的說了句:“關就關,誰敢過來放她出去試試,她就是爺的女人,誰放她出去了,爺就弄死誰。”
蔣笙閉了閉眼,反問:“你真的不放?”
燕回斜眼看蔣笙:“還要爺怎麼說?”
蔣笙說了句:“燕回,你關不住她的。”
燕回邪笑:“爺已經關着了,誰要打算把她弄出去,就踩着爺的屍體過去,要不然就等着被爺踩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