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角落裡有一個小院子,院子沒有專屬下人,偶爾有人來打掃院子,而也僅僅是打掃院子,屋內沒人去,除了李清瑟。
這是穆天寒的院子,他在此花名爲暖。
寒、暖,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死寂一片的室內氣流涌動,有一男子端坐在牀上,面對門外。男子容貌絕美,將這簡單的室映得熠熠生輝。
男子的皮膚雪白,比女子還要嬌嫩,白皙的面容總有種異動閃爍,如同光一般,又如同皮下有什麼氣流遊走。
穆天寒的經脈已恢復,有由內力高深的李清瑟開脈,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如今的功力已恢復到了三層,此時的他,即便是重出江湖也能算是個中高手,但與之前的武功比起來,卻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收了功,他面上已滿是汗珠。
因爲有了內力,能察覺到了周圍有人走動,是李清瑟。李清瑟周身散發出的氣場很獨特,離得遠遠,他便能知曉。
站起身來,用巾子擦拭臉上汗珠,神色一斂,李清瑟身邊還有一人。是誰?
確實,李清瑟帶着佔步娜一路散步而來,按理說身居高位的兩人應該帶着一衆下人跟隨,但佔步娜自然不希望身旁有有打擾她和李清瑟的兩人相處甜蜜時間,別說公主府的下人,就是自己隨身侍從尤絲也不帶。
府內衆多男人的,穆天寒用內力便能感知到,但這人卻十分陌生,那人的腳步聲幾若不見,可見其內力的高深,步法頻率一致覺悟雜亂,可見其無疑的精湛,這人到底是誰!?
穆天寒一時間心中空落落,煩躁難安。李清瑟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又有了新男人,怎麼可以!?劉疏林不是精於謀略嗎?李清玄不是任性妄爲嗎?東傾月不是一往情深嗎?凌尼不是最爲貼心嗎?怎麼這麼多男人都管不住放蕩的李清瑟?
他直接衝到門前,一把推開門,他倒要看看,又是什麼樣的男人入了李清瑟的心。
此時的穆天寒就連自己都未發現,他的反常。
院門外小路,兩旁的樹枝上掛着點點冰凌,在陽光的反射下發出耀眼光芒,一身暗金色錦緞長袍披身,將李清瑟窈窕的身形顯得更爲嬌柔美麗,踱步之間,硃紅色長裙顯露,如同嬌羞的花瓣。
而她身旁有一人,身材高大頎長,一身金色龍袍,那麼高調卻又奪目,在這一片白色冰雪中如同一枚黃金般奪人眼球。
兩人竊竊私語,可以看出李清瑟並不開心,有時候回頭用美眸瞪那人一眼,有時則是嬌嗔,笑靨如花。
那人緊貼着李清瑟前行,身子微微斜俯,有着翩翩風度。
好一對金童玉女,穆天寒只覺得刺眼的很!
一個月的時間,在西凌風的威脅下,穆天寒總是不得不去李清瑟面前獻殷勤,或者被西凌風設計着與其“偶遇”,要不然就身體時不時“不舒服”喚清瑟前來查看,而這身體不適自然也是西凌風的要求。
剛開始穆天寒十分憤怒,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那種反感和不適已逐漸消失,開始慢慢適應。
西凌風很陰險,強迫穆天寒想辦法將李清瑟留在房內兩個時辰以上,他沒辦法,便開始教李清瑟下棋,又因爲不能說話,便在棋盤一側給李清瑟用紙寫出想講的話,而清瑟竟然還真學上了癮,這棋癮還很重,沒事就跑來讓他教下棋。
最後因爲覺得這一張一張的“教程”觀看起來不方便,直接摔了個本子在穆天寒手邊,讓他工工整整地將圍棋的規矩寫下,晚上拿出去研讀,第二天又跑來下棋。
離得老遠,李清瑟見到了穆天寒出了門,一雙眼緊緊盯着她。她趕忙疾走幾步到了穆天寒的院外,“暖,這幾日可能要招待客人,就不來找你下棋了,這幾天你也保重身體,沒事多練功。”
穆天寒盯着李清瑟,眉頭皺着,眼中滿是煩躁。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清瑟問,爲什麼總覺得暖心情不好?但沒人去得罪他的。
這個暖平日裡冷漠,從不和人打交道,也就和她還能有點交際,她也沒惹他,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穆天寒此時恨不得直接狂嘯出來,但卻無法開口。
李清瑟身後的佔步娜早就屁顛顛地跟了過來,見到穆天寒時,驚爲天人!
“瑟兒,這人是誰?”佔步娜的眼都離不開那絕世美男子了,這天下怎麼會有如此美的人?無論是身材還是皮膚,無論是五官還是氣質,都完美無缺。
穆天寒一下子火大,眼前這個男人竟色眯眯地看他,噁心!這男人爲什麼稱呼李清瑟如此親密?
胸口中強烈的醋味加怒氣滔天。
“哦,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暖,府中人都叫他暖公子。”清瑟見到佔步娜那驚豔的眼神以及**的佔有慾,一下子驚喜開來,竟陰險的想將暖推給佔步娜,只要後者不再對她肖想。
“暖……好美的名字,美人就是美人,連名字都這麼美。”佔步娜神色誇張,雙眼死死盯着穆天寒,恨不得一張口就將他吞入腹中。
李清瑟一翻白眼,“拜託,這名字是我起的。”看見佔步娜這色眯眯的樣兒,她就反感,剛剛那想法已煙消雲散,她後悔了!
她實在不忍心見暖被佔步娜糟蹋,這麼個美男子,留下來又可養眼又可教棋,還是留下好。
穆天寒厭惡地皺眉,雙眼卻上下打量這男人。一身金色龍袍,雖式樣與大鵬國不同,但身上的龍紋卻彰顯此人身份。難道是他國的皇帝?
熠教分支遍佈天下,各個國家皇帝,穆天寒都見過,但卻從未見過此人,這是哪來的皇帝?想到這,便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李清瑟。
清瑟瞭然,“暖,這位是那桑國的女皇。”她給佔步娜留了面子,介紹時沒對外叫他的名字。
穆天寒恍然大悟,難怪他沒見過這人,原來是那桑國的皇帝。那桑國是大鵬國和晉國中央的小國,其領土只有五個城池,太小,熠教不屑入駐,加之,這那桑國舉國上下都是使毒高手,整個國家花香遍地,都是毒花,外人也無法侵入。
女皇!?
穆天寒又想起了李清瑟介紹時關鍵的兩個字,臉上忍不住驚訝開來,這人……是女的!?這人身高比他高出許多,無論是身材還是容貌,都是男子,怎麼會是女人?
清瑟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很是理解,當時她第一次見佔步娜時,也是這個想法。“暖別懷疑了,那桑國,呃……地理位置特殊,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那桑國女子都這樣,那桑國男子相對,呃……柔弱一些,凌尼便是女皇的弟弟。”
穆天寒畢竟是沉穩之人,只驚訝了一下,還沒等李清瑟解釋完,已經收回了震驚,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女皇,再看了一眼李清瑟,才發覺,後者的美。
佔步娜雖然被李清瑟耍得咬牙切齒,其實她也是個精明的角色,否則也不能成爲一國之皇。她在這個所謂的暖公子嚴重看出了留戀,他對瑟兒留戀。
“他也是你男人?”佔步娜狐疑地問。
穆天寒的心咯噔一下,一種說不出的感觸,就如同有人戳了他心底最敏感處,一時間連呼吸都不均勻,不知是應該呼還是吸,靜等李清瑟的回答。
和他相比,李清瑟就隨意了許多,“不是,他在公主府身份特殊,之前是我的病人,現在是我的棋師。”
“是嗎?太好了,瑟兒你可別忘了你的話。”佔步娜一下子興奮起來,一把抓住李清瑟的手。
清瑟嚇了一跳,趕忙用內力將她震開,語音忐忑,“別激動,有話慢慢說,我之前說什麼了?”她做出什麼犯二的承諾吧?剛剛那麼多人在,如果她犯二,應該有人會出聲制止的。
“你剛剛說,我看上誰都可以帶走,只要不是你男人就行。”佔步娜的雙眼恨不得冒出紅心,這美人實在太美了,雖然她也喜歡李清瑟,但客觀的說,他確實比李清瑟美上許多。
穆天寒馬上明白她的意思,面色鐵青,惡狠狠地掃了一眼佔步娜,而後用質問的眼神看向李清瑟——你要把我送人!?
清瑟大囧,“我說佔步娜,暖雖在我府中,卻是借住,人家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可不是我能控制和做主的,你如果想和暖繼續如何發展,那也得看暖的意思,與我無關。”
這“無關”兩字讓穆天寒覺得心寒,難道兩人相處朝夕相處,最終的關係也僅僅是“無關”?
這一想法剛付出腦海,又覺得自己可笑,他不合李清瑟無關,又怎麼有關?他們是什麼關係?敵人?朋友?一時間,他竟說部出來。
佔步娜自信滿滿,“沒關係,只要他不是你男人便可。”眼中滿是勢在必得。
穆天寒覺得反胃噁心,這所謂的“女皇”雖是女人,但外表卻比男人還男人,一想到這“女人”對他虎視眈眈,他後背就一身冷汗疙瘩。
清瑟發現暖質問地盯着她,很是不解。“暖,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