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桑丘感謝你這次的出手相助,來,我敬你一杯!”
我站起身,微微擡起手臂,朝圓桌對面的雲首舉杯對飲。
“呵呵,助你便是助我了!”
相視一笑便一飲而盡。
突然進來一名火雲宮的弟子,形色匆匆地,那弟子說完之後火雲宮主整個人得臉色都變了。
“對不起諸位,我有要是要辦,恕我先行一步了!”
“怎麼了嗎?不知道我們有幫得上的不?”
“只是個弟子被圍困而已,不必擔心!繼續吃飯吧!”
他在說謊,明明把劍握得這麼緊,還說沒事,這個弟子是誰,這麼重要。他離開不久我也準備離開了。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間了。”
我趕緊回到房間,帶上我的藥箱和牛乳花生,來不及換衣服趕緊出門,只是門一開就看見浣柔靠在我的門邊。
“姐姐,這是去哪兒啊?”
“我出去賞月啊,還帶了牛乳花生,你看!”
浣柔看我的眼神我有些心虛,眼睛只能瞥向另一邊。
“哎,姐姐,我知道你要去哪兒,馬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在後門,快馬一個時辰內應該能感趕到,走吧!”
浣柔接過我的藥箱,自然地往樓下走去,我纔看見她已經換好了便裝,她這是要和我一起?
“浣柔,你要跟我一起去?”
“恩,你傷還沒好,我不放心,我必須同行。”
“謝謝你了!”
浣柔帶着我避過重冥的弟子,悄然來到了重冥宮的後門,他一劍劈開有些生鏽的門鎖,果然,一匹良駒已經在後門等着,繩子拴在樹幹上。浣柔扶我上馬後,一個躍起也到了馬背上,她抓緊繮繩立刻飛馳在山間。
當我們到達的時候看見的是一片廝殺過後的場景,屍橫遍野,濃郁的血腥味讓人想作嘔。走走看看,終於在左前方聽見有打鬥的聲音,浣柔趕緊加快鞭笞馬匹。越過重重人羣,我終於看見了人析,他已經全身是血了,保護他的人只剩下幾個了。
“浣柔,快!在那棵樹的後面!”
“好!”
第一次覺得‘噠噠噠——’的馬蹄聲好讓人心慌,就好像血滴在地上的聲音,慢慢地匯聚成水流。
“姐姐,抓好,我下去之後你讓他上來,你們趕快走!”
來不及思考,浣柔已經將繮繩拋給了我,我也不多說,抓緊繩子壓低身子,眼睛緊緊盯着前方,拿出毒針射殺了幾個擋路人
“人析,上馬!”
我大喝一聲,人析看到我後迅速飛身上馬,一劍揮殺了馬下的敵人。
“抱緊我,我要加速了!”
他用一隻手摟緊我的腰,另一隻手只是垂在一旁,我不停地加快速度,疾馳下山,還沒一刻鐘,身後摟住我的手慢慢開始放鬆了。
“人析!人析!~~~齊睿,齊睿!… …齊睿,你不要睡啊,要保持清醒!”
疾馳的風在我說話的時候猛力地擠進我的喉嚨,生生地疼痛!只是後面的人似乎沒有清醒的跡象,我看後面已經沒什麼聲音了,這纔敢放慢速度,我迅速拿出銀針紮了他的人中和合谷穴,終於他又睜開了眼睛。
“是你啊!”
“不是我還是誰啊,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你的傷還是要先處理一下!”
“不,我們先趕路,上山!”
“好!你把這個清心丸先吞了!”
兜兜轉轉,好不容易在山頂附近找到了一個石洞,我們幾乎是滾下馬的,還好我們是清醒的,所以沒有滾到山下。
“走,我們進去看看!”
我們相互扶持着走進洞中,他從懷裡拿出火摺子,一下子火光就照亮了整個石洞,這個石洞好像有人住過,有多餘的柴禾和乾草,我扶他坐在乾草上。
“你先給我換藥,等下你暈了我就糟了!”
我打開藥箱,拿出倒好的草藥遞給他,背朝他緩慢地解開衣服,但是脫到最後得單衣就脫不下來了,我得冷汗已經大顆大顆地冒出來了。
“後面得血好像凝固了,我幫你吧,等下會很痛,你忍着!”
我做好心理準備,他慢慢把衣服拉了下來,全都攏到背後,打開他的水囊慢慢的把水倒在背後的傷口處,稍微融了一些他用力扯開了衣服,終於脫下來了,他給我敷好藥還幫我穿上了衣服,因爲我已經疼得動不了了。
我們面對着面,他給我穿上他乾淨的單衣,目不斜視地樣子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穿好一隻手後,他把衣服繞過我的後背,這個姿勢就好像抱着我一樣,又聞到了他淡淡的梨香。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我打了一個顫慄,才真的醒了過來,看見自己只穿着小衣,這男人還在給我係單衣的衣繩,還是控制不了地又臉紅了。
“可以了!你的藥在哪裡?”
“棉襖裡!”
他翻找我的棉襖,找到瓷瓶的時候那包牛乳花生卻掉了出來,他打開瓷瓶到了一顆藥,喂進了我的嘴裡。吃過藥我開始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沒聽見動靜,睜開眼看見他在看着地上的牛乳花生。
“你不要誤會啊,那個對我的傷有好處我才帶來的。”
看他還是沒動靜,依然垂頭看着地上。
“怎麼不說話了?… … 喂!~~~”
我纔想起來他也受傷了,我小心走過去纔看見,這個人已經盤腿在那兒暈過去了,我趕緊查看他的傷勢,糟糕,手臂上有暗器。我解開他的衣服,把袖子剪了開來,我小心拿過廢棄的布條包裹暗器,用力拔出,毒血流了出來,我用力擠出毒血,只是怎麼毒血都流不乾淨。
我用水清洗了一下表面的傷口,用刀把周邊腐壞的皮膚和腐肉都挑掉,我先服下一顆清心丸,湊到他的手臂前,用力用嘴吸出毒血,一次,兩次,三次… …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終於血變成了鮮紅的,我用清水再次洗淨傷口,敷上金瘡藥和草藥,其他兩處都只是皮肉傷,抹了一些金瘡藥之後終於把傷口都處理好了。
“什麼時候醒的?”
“你給我吸毒的時候。”
“佔我便宜… … 把臉上的容卸了吧,那蠟很傷身體的,有毒。”
“就這麼吧!”
“怎麼了?你覺得你的臉見不得人?”
“不是~~~你說不想看見公皙,讓人析陪着你吧!”
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又狠不下心說狠話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那些,趕緊給我卸了!”
“你還是很在意不是嗎?我不想你不開心… …”
我沒有理他,徑直翻他的包袱,但是卻沒找到藥水。
“藥水呢?”
“忘記拿了!”
這人真是氣死人了,自己不要命了還要別人替他擔心!
“齊睿,上次在大千世界,你看見什麼了?第一次看見你有那樣的神情!”
“沒什麼,只是以前的故人。”
“你能不能讓我瞭解你一點?以前我靠近,你就逃跑,現在我走了,你又跟着,我遇到困難,你又出來救我,我真的搞不懂你。”
“… …桑丘,我好餓。”
透過火光,他的眼睛變得很深沉,但是臉上卻是在笑着。
“哼,左顧右而言它。”
“我是傷員,你看傷口又滲血了… …”
“好啦,我出去看看!拜託你不要再亂動了,我不想回來又要給你包紮一遍!”
“恩,等你回來!”
隔着火光,看見他單手支着身子,遙遙地望着我,這一瞬間,我好像突然回到了從前,一起在夏府相處的日子… …
我抱着一些番薯和老熊果回到洞裡,看見齊睿已經安詳地躺在乾草上熟熟地睡着了。我放下吃的,輕手輕腳地走進洞裡,拿起岩石上已經被火烘乾的披風,走到熟睡的人身邊,輕輕蓋在他身上,自己也坐到他的身旁。
“我已經記起了很多事了... ...你在竹林裡舞劍的背影,你和我一起說說笑笑的模樣,你責罰我的不認真,還有第一次給你跳驚鴻的樣子,還有… …你狠心讓我離開你,去重冥做臥底的樣子,你的眼底沒有波瀾,我這才清楚地認識到,你不僅僅是我喜歡的人,還是我的主子,是我要一生效命的人… …”我用無名指挑開他臉上的絲髮,注視着這張蠟質人皮下的臉,只能無奈地笑着。
“它撲向你的時候,你沒有及時躲開,反而把手裡要刺向它的劍,掉了,所以纔會傷得那麼重吧?你是看到了什麼,讓你沒有理由地鬆了手?你啊,這心裡面到底埋了多少秘密… …”
絮絮叨叨了一陣,睏意就已經襲來了,慢慢平鋪着躺在他身邊,互相溫暖着,呼吸慢慢地變得一致。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和我一樣,什麼都喜歡藏起來了… …別再想起來了!”
我喃語了一聲,朝溫暖的地方鑽了過去,夢裡的冰冷世界,卻飄來淡淡的梨花香,和某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齊睿擡起手臂,把披風移到我這邊,一起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