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壞了滿地的紙,只是爲了給齊睿寫一封邀請函!可是這信卻怎麼也寫不好,要不是開頭太含蓄就是太直白,不是字跡太隨意就是太過小心,總之就是寫不好,禹兒在一旁看着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寫信還是在練字兒了,怪只怪過幾天就要進了宮,怕許多事都來不及了,如果今天沒有好好出來道別,我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我把好不容易寫完的信摺好放進信封用火漆封好,交給小翠。
“小姐,這信沒住址啊?我不知道往哪兒送!”聽小翠這麼一說我纔是想起來我和他認識了也有一段時間了,結果連他住在哪兒都還不知道,他也從來沒說過他住在哪兒,可我又不能跟小翠說我也不知道吧,那這信不是送不出去了?
“信先擱着吧!”
“孃親,你是要送信給齊叔叔嗎?”
“恩。”
“孃親,我知道去哪兒找齊叔叔,交給禹兒吧!”
“禹兒什麼時候和齊叔叔這麼熟了?孃親都不知道。”
“誒呀!孃親把信交給禹兒就是了,孃親放心吧!”
“讓小翠陪你去吧,你一個人娘不放心!”
“恩,小姐放心吧!”禹兒什麼時候和齊睿這麼親近了,他們見面都沒有幾次!
另一邊,禹兒和小翠慢悠悠地來到了城北東大街。
“小翠姐姐,你就在那兒等我吧,禹兒去去就來!”
“我跟着你一起吧,要是不小心把你丟了,回去不被小姐罵死纔怪!”
“好吧好吧!”小翠繼續拉着禹兒的小手,走進了寬敞整潔的小巷,停在了門口有兩座震懾四方的雄獅前!門口的牌匾上掛着齊府,字體蒼勁有力!小翠和禹兒走到門前,敲了敲門環!不一會兒出來了一個老人。
“你們找誰?”一個頭發半百的七旬老人彎着腰駝着背側着個頭出來,和藹地看着小翠和禹兒。
“老爺爺,我們是來找齊叔叔的,他叫我有事拿這個來找他!”禹兒從裡衣出掏出一個有點兒像玉墜子又有點兒像玉牌的東西,那老伯接過,細看了下,便退給了禹兒。
“這位小少爺,我們公子爺出去辦事了,有什麼事吩咐老奴去辦就好!”
“恩,那就勞煩老爺爺了,您跟齊叔叔說是禹兒孃親有封信要給齊叔叔,老爺爺務必儘快交給齊叔叔!謝謝老爺爺!”禹兒放心地把懷裡的信交給了老伯。
“小少爺哪兒的話,您是公子爺的朋友,老奴自當爲您辦妥,小少爺大可放心,等公子爺一回來,我便把這信交給公子!”
“恩,那謝謝老爺爺了,那我們先回去了!”
那老伯微笑着送禹兒和小翠走了之後,便關上了門。原本彎腰駝背的身板兒立刻挺直了起來,走路時,下盤穩健有力,步履清晰。老伯拿着信封,走到書房敲了三下。
“公子,有您的信,是一個叫禹兒的小公子拿來的,說是他孃親給您的!”
“哦?呵呵呵!看來我們禹兒果然沒讓他娘知道。”齊睿展開信紙,信上說,她過兩日便要進宮表演了,想請齊公子今日酉時賞臉到福滿樓一聚!不見不散!
餘伯看見公子難道這麼心情好,平時也是常見公子笑,但是沒有今天笑得這麼發自肺腑,這種笑容好像有五年多沒有出現過了,餘伯不得不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
“公子,不知是何事?”
“也不是什麼事,吃飯罷了!”
“公子,老奴知道公子秉性正直不啊,斷不是那種玩弄感情的紈絝子弟,但是公子,這樣怕是也不太好吧,畢竟是有夫之婦,還有了孩子!”
“餘伯,她不是別人,您放心,我是有分寸的!”
“恩,既然公子這麼說,老奴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那老奴先出去做事了,公子早些回來就是!”
“桑丘這麼早就到了啊?”我應聲轉過頭,看見齊睿難得一身的絳紅色華服,碧色棉襖馬甲,好不氣派!不過頭上雅緻的碧玉簪子倒是沒變,一樣的悠閒卻又不失文人儀表的做派,看他笑着入座,我就示意跟着他上來的小二兒可以準備上菜了。
“桑丘兩日後要入宮御前表演了,不知我還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看桑丘你的舞啊?”
“當然可以,我隨時恭候大駕!”
“好啊,那我可就隨意點了!就… … 驚鴻吧!怎麼樣?”我原本還在不以爲意地爲他倒着茶,聽見驚鴻舞,我的手抖了一下
“呲啊!” 茶水灑了出來,把燙手給燙紅了!
“我看看,燙着沒? … … 還好,不是很嚴重,小二,拿些涼水來。”他接過小二遞過來的涼水後,把水輕撫在我的手背上,紅腫消退了些後,隨手拿出隨身的藥膏塗在我的手上,拿出錦帕裹住我的手背。顧不得他的關心,我反手牢牢抓住他爲我裹着燙傷的傷口的手,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怎麼知道我會跳驚鴻舞?我記得我沒有跳舞給你看過!”
“哦,你辦慶功宴那天晚上,我走過後發現忘了些事兒就返回來了,很湊巧地就看見你在院子裡跳驚鴻,‘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姿態優美,神情纏綿,我覺得你的舞姿倒是與當年的夏瑜舞師有些相似!”
“就只是這樣?”看他很認真地點頭,只好悻悻地放開他的手。
“其實算起來,從我來到羊城也快要一年了吧,驚鴻舞我就只跳過一次!就是你回來看見的那次,之後就再沒有跳過!”
“哦?那你爲什麼不跳了?”
“因爲有人跟我說過,驚鴻舞是跳給心愛的男子看的!”
“這麼巧!那我看過這舞了,那我算不算是你心儀的人呢?”
“我只跳了一半,你也只看了一半,呵呵呵,那你覺得算嗎?”齊睿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我,眼神有些複雜,很難形容!
突然,一個熟悉的畫面閃過,好像是幾年前的我!還是很年輕稚嫩的摸樣,也在跳着驚鴻舞,連舞步和節點都選取得一模一樣!她也是在這樣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跳着驚鴻,在一個身着錦衣華服的男子面前跳舞,她嘴角一直噙着笑。沒多久她後來停下來了。
那個男子問她怎麼不跳了,她說,她娘說這個舞只能跳給心愛的男子看!那個男子笑了,那你跳了一半,我也看了一半,那我是不是要算作你心愛的男子了?她走近了些,看着男子的眼睛,很認真地說,你覺得你是我心愛的男子嗎?之後那男子並沒有回答,她就走了。
我嘴裡一直重複者這幾句話,滿腦子都在回想着之前看到的畫面,自然就看不到齊睿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只是看着我,看不出表情也沒有說話。
“還在想什麼呢?菜都上齊了,快吃吧!”
“恩,你也是!雖然這些菜不知道和不和你口味,但是辣的甜的酸的我都點了些,你看着吃些吧!”
“恩,都是些我喜歡吃的菜!”
“真的?我原以爲你會是喜歡清淡些的口味。”
“恩,原本以前我也只是喜歡吃些清淡些的菜,後來因爲要出去辦事,去各個地方,所以被拉着吃了兩個多月的辛辣菜色,雖然開始是有些不習慣,但是到後來也就習慣了!”
“噢?誰這麼大膽子逼着齊大少爺吃辣啊?”
“其實她也不是逼我,只是希望我多體會一下四方的特色美食,感受一下不一樣的口味和風情!”
“那她現在還會帶你出去吃各方美食嗎?”我盯着齊睿,可他只是看着我笑了下,就繼續端起碗吃了起來。難道是上次說我眼睛像她的女子嗎?
“你想見她?”齊睿突然出聲,放下碗筷看着我,被他猜中心思,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們,肯定會見面的!”
“那個人,我認識?”
“秘密!”
似乎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悠閒自在地逛着晚上的市集,跟以前匆匆忙忙來這兒的感覺不一樣,這樣的夜晚,有着獨特的魅力,吸引着我們探索前行。我們來到一個賣花燈的小攤兒前,我挑着喜歡樣式的,等會兒好拿去河邊許願放了。看他只是站在一旁,沒有和我一樣在選花燈。
“齊睿,像你們家這種富貴人家,都是怎麼過立冬的啊?”
“恩,一起吃團圓飯,觀賞些歌舞表演吃湯圓,餃子,也沒什麼特別的了!”
“不如我們換個有趣的事情吧!”
“什麼?”看他也被我吊起胃口,我笑得要多邪惡就有多邪惡!
“嘿嘿嘿,得了,跟我來吧!”
我特地問了下小翠,羊城人立冬都會做什麼特別的事,我就記得一個,偷菜!這去荒郊野外的地方偷菜顯得更加有趣些,有意義些,與衆不同些!
我一路拉着他那用金線以流繡的方式繡着的翠竹袖口,從城南的市集跑到了南城外的荒郊裡,似乎是新奇與探究的心理在作祟,這一路我都沒有覺得累。
“你猜猜我們來幹什麼?”
“偷菜吧?”
“原來你知道啊?”
“聽家裡的僕人提過,不過還沒嘗試過!”
“哈哈哈!~~那我們來比賽吧!這樣更有意思些。”
“好!怎麼個比法?”
“在一盞茶的時間內,看誰偷的東西多,沒有損壞,誰就贏了,贏得的一方可以有一個願望讓輸的人來幫忙實現它!你覺着怎麼樣?”
“可以,那我們開始吧!”
聽見口令出後,我立馬提起裙子,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朝對面綠蔥蔥的田地跑了過去,到了才發現他原來早就到了,都已經開始偷了!糟了,我現在纔想起來他原來是有武功的,只要腳輕輕地點兒下地就很快地飛了過去了,早知道就應該規定好不許用武功了。
我們都很認真且拼命地挖着土地,偷着新鮮的蔬菜,周圍的一切都顯得特別的安靜!很快,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
“桑丘,時間快到了哦!”
“… … ”
“齊睿… 有蛇,快,過來!”我讓自己儘量地鎮定下來,不讓自己顯得那麼慌張和驚恐,努力地和那條氣焰不小的小花蛇做頑強鬥爭。齊睿聽到我的呼救後,馬上聞聲飛了過來,那蛇似乎也意識到有強敵將要出現,立馬便張開了大嘴,露出了尖銳的毒牙,猛地朝我的小腿咬了過來!
齊睿把我一把抱了起來,躲過了一劫,齊睿立馬抽出軟劍一把斬斷了蛇身,他把我放在一邊,隨後按了自己小腿及胸口處的大穴,我這才發現他的腳被那條蛇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