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雷炮的沉聲詢問,柳嘯天頓時苦笑的搖了搖頭,隨即望着眼前的三聯幫幫主雷炮,柳嘯天急忙略顯無奈的說道:“雷老,您都能在這擺下桌椅等我前來,相必對我的來意應該也很清楚,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聽到柳嘯天這麼一說,雷炮立即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即一邊幫柳嘯天的茶杯裡注滿茶水,一邊朝柳嘯天笑呵呵的說道:“不過,我想告訴柳門主的是,如果你這次過來寶島,純粹是爲了散散心的話,那麼在三聯幫的地盤上,你可以任意消費,一切都由我這個糟老頭子買單,算是雷某略盡地主之誼。”
緊接着,雷炮臉色頓時一變,急忙朝柳嘯天嚴肅的說道:“但是,如果柳門主這次過來,動機不是那麼友好的話,那麼雷某雖然不才,爲了三聯幫的榮譽,恐怕也得向柳門主討教一二。”
“雷老這是在給我出難題啊!”對於雷炮這番軟硬兼施的話語,柳嘯天頓時苦笑的搖了搖頭,端起茶杯輕輕品嚐了一口,柳嘯天一邊敲擊着身前的桌面,一邊朝雷炮不無感嘆的說道。
柳嘯天自然知道,雷炮後面幾乎是在威脅他,換了別人,柳嘯天早就一拳轟過去了,可是對於眼前這個雷炮,柳嘯天卻不想這麼做,從春風爲他提供的資料,以及剛剛和雷炮的交談來看,柳嘯天突然覺得,雷炮這人其實還是蠻有意思的。
“言重了,只希望柳門主別讓我爲難就是。”聽到柳嘯天的這聲感嘆,雷炮的老臉上頓時再次露出幾絲淡笑,不過言語之間,卻是仍然沒有半點讓步。
雙眼凝視着對面的雷炮,柳嘯天緩緩收起臉上的笑容,當即朝雷炮認真的說道:“雷老,我敬重你是道上的前輩,所以我說話也不想藏着掖着,今天我確實是爲向家華而來,而且是勢在必得,希望雷老給予三分薄面。”
“不行,向家華的父親向勝雲,當年對雷某有援手之恩,如今向家華在我這兒,我說什麼也得保他一脈香火。”柳嘯天語氣相當堅決,雷炮拒絕得也是斬釘截鐵,根本沒給予柳嘯天任何商量的餘地。
當年雷炮出道的時候,因爲勢單力薄,也曾遠避港島,那段時間正好是向勝雲給予收留,讓雷炮安穩度過了人生中最爲艱難的一段時日,眼下三合會有難,別的雷炮幫不上忙,但是向家華既然找到他這裡,雷炮認爲自已說什麼也得保他周全。
緊接着,雷炮將那根燃了大半的雪茄,湊到嘴邊再次猛吸了一口,然後便朝柳嘯天沉聲說道:“年輕人,眼下三合會已經不復存在,向勝雲也死在你手裡,就剩下向家華一個人,對你根本造不成什麼威脅,所以雷某奉勸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對於雷炮這近乎教訓的口吻,柳嘯天頓時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即,雙目如電的盯着雷炮,眼皮始終未曾眨動一下。
突然,柳嘯天收起臉上陰沉的表情,衝着對面的雷炮淡然一笑,隨後便莫名其妙的問道:“不知雷老兒孫幾個?”
“呃……”聽到柳嘯天突然問起這個,雷炮當即微微一愣,然後便是如實說道:“一個兒子,兩個女兒,至於孫兒輩則是一家一個。”
雖然不懂柳嘯天的意思,但雷炮覺得沒有必要隱瞞,這些隨便找人打聽一下,便就知道得清清楚楚,再說他也不認爲柳嘯天會對自己的家人不利,雷炮對自已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着一定自信的。
“哦,那很幸福,不知道老夫人是否還健在?”輕輕的點了點頭,柳嘯天仍然帶着那抺淡笑,繼續朝眼前的雷炮輕聲問道。
“託福,老伴依然健朗。”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雷炮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一般來說,像他們這種混跡江湖的人,家人的平安是最難保證的,可眼下雷炮已到花甲之年,卻是難得的兒孫滿堂,全家平安,這點是雷炮感到最爲自傲的。
“難得啊,像雷老這樣的,真心不多!”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大口,順手將那空茶杯輕輕放在桌上,柳嘯天隨即發出一聲感嘆,在雷炮的得意眼神中,柳嘯天突然臉色一沉,同時朝眼前的雷炮冷聲問道:“可是我想知道,如果有人出手對付您的家人,雷老又會做何反應呢?”
“那沒什麼好說的,自然是天若有情天亦老,誰動我家人,他家親戚全放倒。”柳嘯天此言一出,雷炮想到沒想便大手一揮,語氣中夾帶着濃濃的殺意。
說完,雷炮頓時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隨即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因爲在此時,雷炮突然注意到柳嘯天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頓時覺得自己這話說起來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雷老既然明白這個道理,卻爲何一再阻攔呢?向家華不顧我的警告,三番兩次對我親朋好友動手,甚至差點害得其中一個女孩舊疾復發身亡,您說我要是不做點什麼,那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怎麼去面對我的親友。”
沒有留給雷炮閃躲的空間,柳嘯天望着眼前的雷炮,當即朝他措詞犀利的連連問道,BI得雷炮的額頭上,頓時冒出絲絲細汗。
緊接着,再次爲自己點上一根香菸,柳嘯天深深吸了一口之後,當即朝雷炮眯着眼睛說道:“雷老,容許小子狂妄的說上一句,如果我強行對向家華動手,恐怕雷老有心想要阻攔也無法攔住,之所以和您說了怎麼多,是因爲我覺得雷老也是個性情中人,不想隨意傷了大家之間的和氣。”
說到這裡,柳嘯天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再次猛吸了幾口香菸,柳嘯天便立即朝雷炮沉聲說道:“話說到這裡,如果雷老還是執意要阻撓這件事情的話,那麼請恕小子得罪了,只怕到時拳腳無眼,傷到雷老幾分就不好意思了。”
“大膽,敢威脅。。。。。。”聽到柳嘯天反過來的威脅話語,低着頭的雷炮還沒說什麼,卻是他身後的兩名保鏢,頓時一個衝着柳嘯天發出一聲怒喝,另外一個則是上前兩步,當即一臉警惕的護在雷老爺子的周邊。
“放肆。。。。。。”
那名保鏢還沒呵斥完,站在柳嘯天身邊的影,頓時化作一道殘影,揮起拳頭就朝那名開口呵斥的彪形大漢轟去。
在開口呵斥的同時,站在雷炮左側的那名彪形大漢,貌似知道柳嘯天或者影有可能會突然出手,於是,在影揮起拳頭砸過來的時候,那名彪形大漢便立即同樣握緊自己的拳頭,朝影的右拳閃電般對轟過去。
“咔嚓。”
只聽見一聲脆響,那名彪形大漢的右臂,便立即朝下面垂落了下去,很明顯,在影這狠辣一拳之下,那名彪形大漢的右手儼然已經脫臼。
不過,似乎沒有看到那名彪形大漢痛得冒汗的模樣,一擊得手的影沒有絲毫停留,當即衝着那名彪形大漢猛的飛起一腳,頓時將他踢得凌空倒飛出七八米,隨即便四腳朝天的摔在沙灘之上,半天沒見爬起身來。
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踢飛,站在雷炮右側的那名彪形大漢,就準備衝上去爲自己的兄弟報仇,卻被驚醒過來的雷老爺子揮手阻止。
擡頭望着眼前的柳嘯天,雷炮那炯炯有神的視線,頓時又在影的身上快速的掃視了幾眼,隨即遍朝柳嘯天沉聲說道:“柳門主,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雷炮身邊的貼身保鏢突然被影踢飛,同時也驚動了不遠處的人羣,只見從那座別墅周邊,立即衝過來一大羣黑衣大漢,爲首的那個卻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
只見那個中年男子,疾步衝到雷炮的身前,然後雙眼怒視着柳嘯天和影,而他身後的那羣黑衣大漢,則是立馬將柳嘯天和影兩人團團圍住,甚至還有不少黑衣大漢,迅速從腰間拔出手槍,隨即便將槍口瞄準了柳嘯天和影的腦袋。
然而,柳嘯天對眼前的這一切,似乎並沒有看在眼裡,只見他仍然安穩的坐在那裡,當即朝雷炮笑呵呵的說道:“呵呵,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如果雷老仍然打算堅持自己的意見,那麼得罪的還在後頭。”
隨即,面帶微笑的望着突然衝過來的那羣黑衣大漢,柳嘯天又朝雷炮繼續笑着說道:“雷老,你的這些手下貌似並不怎麼友好,是不是讓他們先把手裡的破爛玩意放下再說,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不喜歡被人用槍指着,否則我會忍不住大開殺戒的。”
“那看是對什麼人,如果是朋友的話,我想他們還是會懂得基本的禮數的,可如果是敵人,那就不好說了。”看着眼前柳嘯天的狂妄架勢,雷炮的臉色頓時一沉,言語之間卻也沒有讓自己的手下先放下槍支。
聽到雷炮這麼一說,柳嘯天倒也沒有繼續反駁,只見他衝着雷炮微微一笑,隨即便順手抄起桌上的那個空茶杯,然後右手猛的一用力,柳嘯天手中那個空茶杯,頓時被他捏成幾半。
緊接着,臉上帶着那抹淡淡的微笑,柳嘯天突然用左手捏住那些茶杯的碎片,然後右手的兩個拇指,當即捏着啊些碎片的邊角,然後便將它們拔了下來,再一塊一塊的按進眼前那張塑料桌子上,轉眼間便在那張桌子上,用這些碎片拼出一個簡易的‘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