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雲酒店的一樓大廳,深海新上任的市委書記羅成,正待在大廳的沙發上如坐鍼氈,從一大清早開始,他口袋裡的電話就一直響個沒停,可是眼下的他又無法走開,只得通過手中的電話遙控指揮,讓自己的副手坐鎮市委大院,儘可能的控制深海目前的騷亂局勢。
“小羅,是不是出什麼狀況了,我看你這電話就沒停息過。”這時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望着正侷促不安的羅成,急忙歪着頭沉聲問道。
暗自抹了把冷汗,羅成望着對面的那位老人,連忙恭聲回道:“沒有,就是市委的一些尋常小事,由於我剛剛調來,大家相互溝通一下而已。”
“哦,是這樣?”朝羅成投去一個質疑的眼神,對面沙發上的那位老人,立即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又語重心長的交待道:“小羅啊,在這關鍵的時候,千萬不能出什麼亂子,樓上那位能否點頭,就看你能不能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了。”
“明白,魏副省長,我會盡力去向她證明,深海絕對是她最正確的選擇。”鄭重的點了點頭,羅成立即拍着自已的胸口答到。
不過,嘴上雖然說得是把握十足,可羅成的心裡卻是一點底都沒有,面對主管廣南經濟的常務副省長,羅成又豈能在這重要關頭,將深海今天這詭異的形勢,坦白的說出來呢。
“嗯,那就好,否則我魏東青,恐怕就要辜負臨行前,楊書記對我的殷切期望了。”微笑的點點頭,魏東青深深的吐了兩口氣,便將自已的視線移到對面的那排電梯門口,靜心等着目標人物的出現。
南雲集團頂層的一間豪華總統套房裡,一箇中年美婦正坐在房裡的沙發上,靜靜的想着心事,手指輕輕的在沙發上摩挲着,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變再變,時而皺眉,時而微笑,時而迷惘,時而期待。
突然,中年美婦猛的擡起頭來,望着身邊的一個短髮女子,當即朝她沉聲問道:“寒月,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溫董,事情都已經在按計劃進行,現在就差您親自上場了,另外,廣南的魏副省長,和深海的羅成,已經在下面等了快個把小時了。”
聽到中年美婦開口問起,站着的那個短髮女孩,立即將自己掌握的情況,急聲向她彙報了一遍。
“行,那咱們就下去吧,別讓魏副省長等太久,至於羅成,看我怎麼收拾他。”中年美婦帶着一絲冷笑,雙眸之中射出一道精芒,當即便邁步朝門口走去。
緊跟在中年美婦的身後,寒月帶着一絲擔憂的神色,急忙關切的說道:“溫總,您昨夜一夜沒睡,清早又趕飛機過來,是不是先休息下,然後再去處理這事?”
“不能等,想要找我兒子的麻煩,她胡桂香還得問問我溫宛芝同不同意,再說,趙震南的那個南雲集團,現在估計已經到了舉步維艱的時候,我若是再不出手,以後見了雨桐丫頭,就真的無言以對了,更何況……算了,不說了,先就這麼地吧。”
毫不猶豫的否決了寒月的提議,溫宛芝的臉上頓時罩起一層寒霜,身上一股凜然的氣勢,正在極速的攀升着。隨後,朝寒月揮了揮手,溫宛芝立即拉開房門,大步朝外面走去。
望着溫宛芝的背影,寒月頓時苦笑的搖了搖頭,隨即便加快自己的腳步,緊跟着溫宛芝的身影而去。
就在溫宛芝邁出門口的那一刻,立即從別的房間竄出三四個黑衣大漢,死死的圍在溫宛芝的四周,其中兩個黑衣大漢,先行一步衝到電梯裡面,四下掃視了一眼,這才探出頭來,朝自己的同伴點了點頭。
收到自己同伴發出的訊號,其餘的兩個黑衣大漢,立即和緊跟上來的寒月一起,擁護着溫宛芝朝電梯裡面走去。
剛一走出電梯門口,寒月便立即竄出一步,雙眼警惕的掃視四周,將身擋在溫宛芝的面前。
看到溫宛芝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魏東青和羅成兩人,立即站了起來,帶着一臉的微笑,老於世故的魏東青,並沒有就此迎面衝上去,而是雙腳站在原地,遙遙的朝溫宛芝打了聲招呼:“哈哈,溫董,總算是把你盼來了。”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讓魏副省長您久等了。”急忙朝前跨出兩步,溫宛芝主動伸出自己的右手,當即朝魏副省長笑着說道。
“哪裡,哪裡。”微笑的搖了搖頭,和溫宛芝禮貌的握手之後,魏東青立即望着眼前的溫宛芝,當即笑呵呵的說道:“知道溫董一路舟波勞頓,我們在這下面等上一陣也是應該的,再說,晚上我們也是剛剛纔到一會。”
隨後,魏東青又指着身邊的羅立成,急忙朝溫宛芝介紹起來:“對了,這是深海剛上任的市委書記羅立成,這次我也只是起個引導作用,深海目前的具體情況,還是得由他來向你詳細介紹。”
“您好,溫董,歡迎來到深海。”魏東青的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羅立成,便立即伸出自己的右手,當即熱情的朝溫宛芝說道。
“呵呵,你好。”
輕輕的和羅立成握了握手,溫宛芝望着眼前的這個深海市委書記,雙眸之中不着痕跡的閃過一道殺意。
“溫董,今天聽您指揮,看您想要去哪,我們就去哪。相信深海的投資環境,應該能讓您滿意,也希望溫董能爲深海的經濟騰飛,大力扶持一把。”
完全沒有注意到溫宛芝的細微變化,羅立成仍然帶着一臉的微笑,熱情的和溫宛芝套着近乎。
“好說,我們生意人沒別的要求,只要投資環境合適,就一定會在當地投資,畢竟有錢不賺的人,那就不叫純粹的生意人。”
“溫董果然爽快,不過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咱們在路上邊走邊談。”笑呵呵的打斷兩人的客套,魏東青望着眼前的溫宛芝,連忙併肩陪着她朝外面走去。
剛一走出酒店門口,突然衝過來一羣媒體記者,瞬間將溫宛芝她們這一行人,死死的堵回了南雲酒店。
看到這一情況,溫宛芝身邊的那些黑衣人,立即縱身竄了上來,將溫宛芝緊緊的護在中間,以防那些媒體記者靠近。
由於無法越過眼前的這道‘封鎖’線,這些蜂擁而來的媒體記者,立即就地舉着自己手裡的錄音筆,遙遙指向對面的溫宛芝,當即爭先恐後的問道:“溫董,請問您突然來到深海,是準備在深海進行投資麼?”
“溫董,您一直都是神龍不見首尾,這次突然來到深海,能談談是什麼將您吸引到這裡的嗎?”
“溫董,請問您這次來深海,天地集團是準備涉足其中一個領域,還是打算全面開花?”
也許是經歷過太多類似的情況,面對這些媒體記者的‘狂轟亂炸’,溫宛芝並沒有絲毫的慌亂,隨即伸出自己的雙手,溫宛芝帶着一臉的微笑,當即朝眼前的人羣做了個往下壓的手勢:“等等,媒體記者朋友們,請你們稍微安靜點,你們的這些問題,我等會一定一一回答。”
聽到溫宛芝這麼一說,現場的那些媒體記者,頓時安靜了許多,全都豎着耳朵望着對面的溫宛芝,暗自在心裡準備着自己的稿子。
看着慢慢安靜下來的媒體記者,溫宛芝帶着一臉的笑容,當即嬌聲說道:“朋友們,說到我這次來深海,就不得不說起深海的上任市委書記,伍向華伍書記和我,私下裡是相當要好的朋友,每次他回京城遇到我的時候,都會拉着我來深海投資,而天地集團也早已將深海納入考慮範圍之內。”
“因爲策劃上的一些原因,加之實際*作上的一些程序,所以天地集團的深海之行,以致到今天才姍姍來遲,不過,遺憾的是,當天地集團來到深海的時候,伍向華書記已然高升離去,作爲他的好朋友,我也只能在這裡送上我的祝福,希望他能在新的一個環境,做出更大的成績來。”
說到這裡,溫宛芝當即嫣然一笑,雙眼緩緩掃過對面的衆人,連忙繼續高聲說道:“深海作爲一個多元化的新興城市,確實是個不錯的投資選擇,不過,天地集團這次來深海,並不打算建立自己的分公司,而是準備和深海的本土企業開展合作。”
“請恕我在這裡大膽妄言一句,如果我們天地集團在深海公司的話,勢必將對深海的本土企業造成致命的衝擊,那樣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畢竟一支獨秀不是景,百花齊放纔是春嘛!”
聽到溫宛芝說到這裡,對面的那些媒體記者,包刮停留在南雲酒店大廳的衆人,立即爆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深海以外的媒體記者,鼓掌爲的是因爲被溫宛芝的美麗所折服,深海本土的媒體記者和那些深海市民,則是多少帶有一些排外情緒,現在聽到溫宛芝這麼一說,他們頓時放下心中的石頭,對溫宛芝和天地集團的印象,立即憑空上升了許多。
“那請問溫董,不知道您或者天地集團,現在是否有心儀的合作對象。”帶着幾許的激動心情,其中一個深海的本土記者,立即高聲問出他們目前最關心的一個話題。
微笑的點了點頭,溫宛芝輕輕撩了下耳邊的長髮,當即笑呵呵的說道:“這個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心儀的合作對象還是有的。就在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和深海南雲集團的趙董事長有個接觸,就雙方的合作計劃,已經有過初步的商談。另外,根據趙董事長的介紹,深海的金龍集團也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可以說我這裡過來,就是想和兩家集團做進一步的探討。”
溫宛芝的這一番言論,頓時再次贏得一陣熱烈的掌聲,對於天地集團做出的這個抉擇,下面的那些媒體記者,同樣並沒感到有什麼意外.深海的南雲集團和金龍集團,都是深海目前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天地集團到深海來挑選合作對象,沒有理由不選擇其中的佼佼者,強強聯合往往更有震撼力,也能迅速的爲自家的企業積累財富。
然而,惟獨深海的市委書記羅立成,聽到溫宛芝冒出的這個消息後,嘴角頓時劇烈的抽搐了幾下,臉色也隨之變的難看起來。
將這一切都看在自己的眼裡,溫宛芝冷眼望着邊上的羅大成,當即不着痕跡的發出一聲冷笑,隨後,溫宛芝又立即換上一副溫和的笑臉,再次將自己的視線,落到對面的那羣媒體記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