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深海的天氣,如同逍遙門衆人的心情一樣,糟糕到了極點。雨一直在淅瀝的下着,陣陣微風颳過,爲人憑添了幾分涼氣。
然而,逍遙門的衆人,卻似乎感覺不到寒冷,任由那冰涼的雨水,頑劣的淋在他們的身上。
在安置好柳嘯天住進醫院後,將柳嘯天交於範思雨她們照顧,影便帶着沈星河等人,來到梧桐山基地後面。
衆人站在那塊忠義碑前,注視着他們的總堂主沈星河,親手將這次犧牲的逍遙門兄弟的名單,一個一個的刻上去。
慢慢的,站在下面的逍遙門弟兄們,一個個眼睛變得通紅,垂在大腿根部的雙拳,更是根根青筋突起,臉上的雨水夾帶着淚水,順着各自的腮幫流下。
等沈星河刻完最後一個名字後,一直屹立在衆人最前的影,急忙上前兩步,虔誠的上了一柱香,認真的鞠了幾躬後,便默默的站在一邊,雙眼望着碑身發呆。
緊接着是傑克,米勒,以及爆熊這三名教官。
再下來,沈星河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漬,疾步走到巨碑面前,恭敬的點了一柱香。
隨後,望着巨碑上的名字,沈星河紅着雙眼,當即喃喃的說道:“兄弟們,一路走好。嶺南幫己經被連根撥起,洪氏父親盡數誅在門主手下,如果你們泉下有知,相信應該會感到欣慰吧。”
說道這裡時,沈星河稍微停頓了下,隨即又沉聲說道:“本來今天應該敬你們三大杯,奈何今天實在不是喝酒的日子,改天沈某再提上幾瓶好酒,陪兄弟們痛痛快快的喝上幾杯。”
隨後,沈星河便認真的鞠了三個躬,默默的退到一邊,讓祭拜的位置,讓給了逍遙門的其他兄弟。
於是,周晨,諸葛小胖,柳隨風,段成勇,嚴飛,便帶着各自堂下的兄弟,排着整齊的隊形,懷着沉重的心情,井然有序的爲逍遙門戰死的兄弟們上香,鞠躬敬禮。
隨後,祭奠完畢的逍遙門弟兄們,紛紛冒雨衝向訓練場,在各自堂主的率領下,投入了殘酷的訓練中。逍遙門的兄弟們,全都緊咬着鋼牙,將心中沉重的情緒,全然發泄在訓練之中。
深海市人民醫院裡,柳嘯天所在的高級病房門口,如同在廣洋市人民醫院一樣,同樣擠滿了前來探望的人影。
除了範思雨等四女,一直守在病牀前不曾離開外,其他的人因爲自身的原因,匆匆看上一眼後,便立即告辭離開。
深海市市委書記伍向華,以及深海警察局局長範利軍,兩人過來探望了一眼,便嘆息的搖搖頭,隨即又表情複雜的離去。
彭小楓正蹲在過道邊上,靠着雪白的牆壁,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悶煙。崔浩和田園兩個,則是默默的蹲在他的身邊,手託着下巴,望着對面的牆壁發呆。
後面得到消息的彭小楓,在驅車前往廣洋的路上時,得知柳嘯天轉回深海後,便立即調轉車頭,帶着崔浩和田園兩人,匆匆的趕回了深海市人民醫院。
望着躺在病牀上的柳嘯天,彭小楓心傷之下,狠狠的一拳砸在牆頭上。隨即便紅着雙眼,踉蹌的走出病房門外。
蹲在牆角的彭小楓,雙眼盯着手裡的手機,忍下住嘆息連連。屏幕上的那個號碼,不知道被他翻出來多少次了,可是每每按到那個撥號鍵,彭小楓又是嘆息的搖搖頭,立即將自己的大拇指移開。他真不知道撥通電話後,該如何向自己堂姐張口。
最後,彭小楓只得深深的嘆了口氣,緩緩的將手機塞進口袋裡,再次點了根香菸,又開始了下一輪的噴雲吐霧。
正在這時,影帶着傑克等人,急匆匆的從梧桐山,趕回了深海人民醫院,走到病房門口,影正準備衝進去,打探柳嘯天的最新情況,可一看到蹲在角落裡的彭小楓,以及立在門口邊上的愛麗絲,影便立即收住自己的腳步,無聲的走到一個角落裡,同樣的靠在牆角,立在那裡一言不發。
同樣心情不好的,還有在華夏北方的一座別墅裡,一個滿臉刀疤的大漢,正雙眼陰狠的望着大門口,面目顯得極度猙獰。
大漢身體四周一片狼籍,電話,菸灰缸,茶杯什麼的,都被砸了一地。旁邊站着的幾個漢子,望着怒氣沖天的刀疤大漢,立即嚇得待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觸了刀疤大漢的黴頭,立即招來無妄之災。
發了一通悶氣後,刀疤大漢解開胸口前的兩粒釦子,氣喘吁吁的跌坐在沙發上,當即臉色陰狠的說道:“好你個逍遙門,竟敢滅我三十名天狼衛,老子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聽到刀疤大漢這麼一說,立即站出來一個漢子,戰戰兢兢的望着刀疤大漢,當即試探性的問道:“幫主,不如讓我帶些兄弟,去將逍遙門端了,爲常昆他們報仇?”
“不可。”這時,另外一個漢子,急忙站出來阻止。隨後,那名稍微瘦弱點的漢子,望着眼前的刀疤大漢,連忙低聲說道:“幫主,我們目前最需要解決的是,江對面的那個老對手。只有將他們一舉拿下,整個華夏就是我們金龍幫的天下了。否則,即便我們現在攻打逍遙門,他們就着地方上的便利,也會橫加阻攔,到時,我們金龍幫就會兩面受敵,此戰的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程兄說得沒錯,幫主,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從這次逍遙門和嶺南幫的對戰來看,逍遙門絕對是個強悍的對手,我們切不可輕敵啊。”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逍遙門也配做我們金龍幫的對手?區區幾千號人而已,如果不是顧忌到狂獅幫,再加上路途遙遠,我們分分鐘就能踏平逍遙門。”
有了前面兩人帶頭髮言後,其餘站在邊上的漢子,立即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紛紛發表着自己的建議。
看着下面唧唧喳喳的熱鬧場面,坐在沙發上的刀疤大漢,立即緊皺着自己的雙眉,低頭在那沉思。
“各位,我們先靜靜,還是等幫主自己拿主意吧。”最先提出反對現在攻打逍遙門的那名漢子,雙手輕輕虛空一壓,眼睛緩緩掃過衆人,急忙開口說道。
衆人聽到這話,再看了下他們幫主的反應,立即閉上自己的嘴巴,靜靜的等着刀疤大漢的最終表態。於是,整個客廳裡,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良久,在衆人的忐忑等待下,刀疤大漢隨即擡起頭來,雙眼緩緩的掃視衆人,當即沉聲說道:“大家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目前確實不是攻打逍遙門的時候。我們現在最要抓緊的是,做足十足的準備,儘早摧毀狂獅幫,以此實現少爺多年的宿願。”
對於刀疤大漢的最後決斷,下面的那些漢子,當即點頭表示明白,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反對現在攻打逍遙門的人,看到自己的意見被採納,自然心裡是滿心喜悅。提議現在攻打逍遙門的人,雖然自己的建議被否定,但也不敢繼續爭執。因爲刀疤大漢擡出那人,是金龍幫幫衆誰都不敢忤逆的存在。
隨後,望着自己的一幫手下,刀疤大漢當即輕輕的揮了揮手,等衆人告辭離開後,刀疤大漢隨即朝沙發上一躺,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身邊的天狼衛,這次在廣南全軍覆沒。要說到恨,他比金龍幫任何一個人,都要痛恨逍遙門百倍。
當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刀疤大漢真有一股衝動,想帶着金龍幫的精英,立即南下深海,將逍遙門連根拔起。但是,隨後冷靜下來的他,急忙低聲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攻打逍遙門的時候,至少沒得到某人允許之前,絕對不能私自動兵。
是的,現在任何大規模的行動,都要經過少爺的同意。否則,私自行動的下場,不是刀疤大漢敢以想象的。
身爲北方黑道龍頭的他,心裡如同明鏡一樣,自己只不個就是代言人,幫裡的重要決斷,還得看看某個人的意思。
這也是爲什麼刀疤大漢是金龍幫幫主,身邊的衛隊卻是號稱天狼的原因,因爲他怕犯忌諱。伴君如伴虎,這些年如同傀儡一樣活着的刀疤大漢,一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萬劫不覆之地。
想到這,刀疤大漢暗自嘆了口氣,望着別墅的大門口,喃喃的說道:“逍遙門,算你們好運氣,選對了時間,那就讓你們多逍遙一陣吧。你們欠下的債,老子過段時間再去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