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和左真按照錢小東的安排各自幹活去了。
雖說現如今的昆陽縣官商渾濁,惡徒橫行,但昆陽的夜卻也有一份靜謐的美,柔和的月光通過天井撒在金隆客棧的後院裡,一雙精緻的鞋子隨着主人的雙腳在搖擺着。
黃林兒坐在長木凳上,雙手撐在兩側含着笑,仰着頭空着佈滿星星的夜空。
“你今晚怎麼願意陪着我坐在這裡看星星啊?”儘管在夜色裡,黃林兒的那雙美眸一樣是格外的清澈。一縷縷幸福從她的眼角和嘴角滑落,融在這夜色中。
錢小東雙手抱胸坐在藤椅上,一樣盯着這靜謐的夜空,那縷長髮輕輕的在他的額前滑動着。
“總得騰出一點時間來陪陪你吧。”錢小東說道,“這段時間事情那麼多確實忽略到你了。”
這是錢小東的心裡話,雖然黃林兒是吵鬧着跟來昆陽縣的,而且每天總有那麼多的刁蠻任性無理取鬧,可這些任性取鬧又怎麼可能是無中生有呢。她是在乎,或是懼怕,只有真正的在乎一個人纔會對他耍出自己的性子,也是懼怕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妹妹來對待,而失去了那份愛,她要用她的刁蠻任性無理取鬧來獲取守護這份愛。
黃林兒看向仰望着夜空的錢小東,“臭男人,有時候你真的很臭。”臉頰上洋溢的那一抹笑意顯示出了此刻的她是多麼的幸福。
錢小東笑道:“我這麼臭那你還願意時時刻刻跟着我,你是有聞臭味的喜好嘛!”
“你還別笑,你的臭聞着還真是喜歡。”微微的夜風吹拂着女人的青絲,“我終於知道了爲什麼姐姐那麼喜歡你。”
“你姐姐不喜歡聞臭味,我只是在你這裡是臭的在別人那裡是香的。”這就是錢小東要的感覺,一種與親人愛人坐在夜色裡聊着不痛不癢的天,身體輕鬆無比的感覺。
“姐姐美麗漂亮,溫柔賢惠,而且不會無理取鬧撒脾氣,她會處處爲你着想不惹你生氣,又善解人意。”黃林兒仰視着天井上空的月牙道,說話時卻夾着一絲自責。
細膩的錢小東當然感覺到了黃林兒語氣中的那絲自責,她是誤解了自己不能用愛來接納她,是因爲她的不溫柔賢惠,喜歡無理取鬧撒脾氣。
錢小東從藤椅上起身在黃林兒身旁的長凳坐了下來,“你是你,你姐姐是你姐姐,你們兩個都好。”
有善解人意,有刁蠻任性,這纔是錢小東完整的愛,全部的愛。
說完錢小東從衣兜裡掏出一樣東西來,是一根紅繩穿着的一枚銅錢,這枚銅錢無論錢小東去到哪裡,去做什麼,始終會把它攜帶在身邊。
看到錢小東手裡的銅錢,黃林兒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這就是你姐姐給我的愛。”無數的回憶突然涌上了錢小東的心頭來,恍惚那一幕幕就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你可以講講你跟姐姐的故事嗎?”大大咧咧黃林兒一樣會有心思細膩的時候,她知道身邊這個男人手裡的銅錢不會那麼簡單,它一定會有好多好多的故事。
與沈碧柔的一點一滴錢小東是忘不掉的,就像是刻在腦子裡文書。
“你知道我在跟隨皇上之前是幹什麼的嗎?”
“娘說過你從小就砍柴火到鎮子上去賣?”關於錢小東以前的一些事情錢母多多少少說給過黃林兒聽,當然就這麼一個心愛的男人黃林兒也是向錢母瞭解過的,只有瞭解他才能更好的去愛他。
“沒錯,我爹跟阿樂的爹在我小的時候被皇太祖徵兵去打仗,後來我爹就再也沒有回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河上村很偏僻很窮,沒有爹的我家裡更是窮,只能每天早出晚歸上山砍柴,砍的柴火再挑到鎮子上去賣,換取銅錢養家餬口。”
“小東哥你真厲害!”黃林兒盤坐在長木凳上,雙手撐着下巴聽得很認真,她太需要了解這個男人的過去,瞭解他的一點一滴了。就像一株小草渴求雨露般。
“沒有辦法,因爲出身窮想要活下來就必須得努力,像我們這種窮苦百姓沒有天生有好命的,只有用身體用生命去奮鬥才能活成人樣。”
“我每天上山砍柴然後挑到鎮子上去賣,有一次我突發奇想與鎮子上的一家大戶人家談了供應柴火的生意,她們家的柴火由我來送,這樣我就有了固定收購我柴火的人了,不用日曬雨淋的等着人家來買。”
“小東哥你真聰明!沒想到你那個時候就懂得做生意了。”那雙美麗的眼眸裡流露的全是崇拜之色。
“其實在最開始我的腦子也不靈光的,有一次跟阿樂在河下村的一池塘救小孩掉進去喝了池塘的水就變得聰明瞭。”回想起這些事情錢小東笑意滿面,“到現在那樂小子還拿這事笑話我。”
“可是那池塘裡的水真的能讓人變聰明嗎?”黃林兒好像對這個很好奇,很有神秘色彩。
“傻瓜,池塘裡的水又髒又臭怎麼可能會讓人變聰明呢!可能是那時我腦子進水開竅了吧。”錢小東玩笑道,喝池塘的水變聰明只是錢小東敷衍田樂的話罷了。就是在那一刻,他在馬路上被追人趕奔跑着,一輛車撞上了他的身體,讓他離開了21世紀,離開了老郭穿越到這個本陌生的明朝。
一些事情講出來就不是故事了,那是讓人不敢相信的光怪陸離的神話。
“那後來呢?”
“那大戶人家的夫人答應了我每隔一天去送一趟柴火,可正就在那時那夫人身旁的女子映入了我的眼中,一身潔白素衣清幽淡雅,美麗的臉龐麗質天生,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麗的女子。”錢小東幸福的回憶着第一次見到沈碧柔的情形,那初戀的感覺依然還在。
“那大戶人家就是沈家,那女子就是姐姐對嗎?”黃林兒好奇問道,這樣的故事恍惚讓她身陷其中了,腦海中能浮現出那樣的畫面來。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姐姐,但那時的我知道我們兩個人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她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我只是一個鄉野裡的窮小子。”
“那姐姐怎麼就成爲了你的妻子了,再後來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