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世華北是乾旱的代名詞,提以華北尤其是越過長城的塞北,乾旱是那裡留給世人的唯一印象,但這僅僅只是後世的經過長達六十年的毀滅性的開發後,纔會給世人留下這個乾旱的印象。
而在這個時代在草原的訓練場上,司馬曾經看到過戰壕挖不到一米就會滲出了水來,這個時代的北方的水資源遠比後世想象的更爲豐富,甚至於在司馬看來西北的那條東洋河甚至於要遠比後世的淮河寬闊,更不可提更大的洋河了。
不過即便是在水資源如此豐富的情況,在西北無論是工業或是生活用水仍然受到嚴格的限制。以犧牲環境爲代價的發展,後世的中國經濟就是以犧牲環境爲代價。因生存環境惡劣而直接付出代價就是國民的健康,以至於癌症等種種病症居世界第一,每年都有數百萬人死於因環境惡化致使各種病症,儘管從來沒有一個官方的權威數據證實這些,但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惡劣的環境對人身體健康的影響。
而這一切正是司馬想要儘量避免的。爲了避免西北最後像後世的小城那樣,街道上充斥着各類垃圾,而小城根本就是一個被垃圾包圍的城市。爲此特意建立了可以用嚴酷來形容的垃圾分類回收制度,有機垃圾被送到電廠或暖氣廠焚燒、煤渣之類的垃圾則被粉碎制磚。
“我在20世紀的一十年中晚期的中國,用嚴酷的軍事法律作爲保障,建立了一個二十一世紀新加坡式的公共衛生城市!”
這或許是司馬的驕傲之一,尤其是在司馬看到一塵不染的人行道和街道時候。當然最爲驕傲的要數,那些曾經說中國人是世界上最不衛生地民族的外國人來到西北後的驚歎聲。
“這裡是全世界最衛生、最整潔、最乾淨的城市!”
“對付這些洋鬼子,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行動去折服他!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那些洋鬼子吃不飽飯時,住的地方還不如咱們鄉里地豬圈。”
面對着外國人的讚歎聲,司馬如此對身邊的人的說道。花園遍佈、綠樹成蔭、以整潔和綠化知名的西北,用自己的整潔和衛生回答了那些外國人。
西北沒有因爲發達的工業變成一個煙霧瀰漫的工業城市。以西北市爲中心由十餘個衛星城組成的西北工業區60%以上地城區綠化面積,使得西北更像是一個森林花園城市。當然最根本的原因是得益於科學的規劃,長達60年地西北地區的氣象報告,爲西北的工業佈局規劃提供了理論保障,污染較大的重工業區在風向的作用下不會並不會影響到生活區。
而且在工業區最初規劃時。就建立起了一批利用工業“三廢”作爲原料地工廠。電廠、鍊鋼地煤渣、炭渣以及粉煤灰被用於製造空心磚、鐵渣被製成水泥。大多數地工業廢料在西北被重新利用。這些廢料大都被用於西北地城市建設。雖然相比後世這些回收比較原始。但是在這個時代無疑是一種劃時代地進步。就像西北地《環境保護法案》和因這個法案而誕生地環境保護署一樣。
“西北市中心地建築中有三成地都是用孔記磚廠地磚頭蓋地!”
僅從這一句話裡就能看出位於東洋河畔地孔記磚廠。這個在西北算是幾個資歷最老地企業地不同凡響。地確。孔記磚場還有很多地地方不同凡響。它是第一個由公司控股地外人蔘股地企業。後來也是公司售出地第一批企業。
“環境保護署?”
在工廠經理辦公室地孔明常看這個白色地信封那個像花一樣地地環境保護署標誌。以及周圍地一圈西北環境保護署地字樣。看到這個信封孔明常地心裡沒來由地咯噔一下。最記廠裡地磚塊銷路很差。若是這環保署再上門來找麻煩……
“環署白信上門——絕無好事!自從那個作爲主任辦公室下設機構地環境保護署成立之後。在西北地實業圈裡頭地一直流行着這麼一句話。在大傢伙看來這環署地白信如同白喪一般。只要收到這信。絕對就沒有什麼好事。就像張家口地成記皮貨一樣。生生因爲亂排污水被罰了一千元。成記地成老闆差點沒惱吐血。
心裡有些不安的孔明常,如求神拜佛般的打開了信封,只看了開頭的幾句話,孔明常的臉色立即變的煞白起來。汗水額頭上冒了出來,眼中同樣流露出了一些怒意。
“停產關閉通知!”
孔明常沒想到自己收到的竟然是封限令停產關閉的通知書,怒火瞬間涌上的大腦。
“司馬這***是卸磨殺驢!”
把這個通知書揉成一團後,孔明常使勁扔在地上大聲的叫罵道,而且是目標直指司馬。
西北的高速發展需要大量的建材,而磚塊又是其中不可缺的重要建材。而對豐厚的利潤讓孔家把家當都押在了這個磚廠上,儘管西北早先有一百多個磚廠,但是孔記磚廠的產量卻遠超過他們,佔到西北磚瓦產量的三成以上。“孔記”磚瓦同樣是西北的名牌。
不過或許是因爲守舊的原因,隨着用廢渣生產的空心磚開始大量取代了粘土實心磚。原本紅火的磚瓦廠的生意變得越來越難做,不少的磚廠先後倒閉。作爲老企業的“孔記”得益於自身產品的質量,雖然有些困難,但還是勉強撐了下來。
可讓孔明常沒想到的是,自己這邊苦撐着琢磨着是不是應該改行生產空心磚的時候,這環保署竟然一紙通知要關自己的門,事先連聲招呼都不打。
他們不知道自己和司馬的關係嗎?不知道孔家和西北的關係嗎?在孔明常看來,這無疑是得到司馬同意。要不然那幫環保署的人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如此。
“老王。一會要是環保署的人來了,誰他媽地敢闖進來就給我開槍。我去見司馬!我到要問問他是不是想要卸磨殺驢!”
有些怒急的孔明常和看大門的老王交待了一交待好就立即發動汽車出廠朝市裡趕去。
“這……這是咋個好!”
老王頭看着遠去的轎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按照孔少爺的吩咐辦事。
在西北這地方,瞭解老王頭地人都會對其恭敬有加。原因很簡單,當初主任初創西北時,老王算是主任招開的第一個“工人”,雖然只是在那裡看着貨,但是這並不妨礙人們對他的尊敬。
而逢年過節時司馬也會讓人帶着年貨給老王送來。而孔明常當初之所以要留老王在磚廠裡看大門,正是看中了這點,雖然難免也有些人情的因素。
因爲是週末的關係,孔明常開着車直奔司馬的住處,正好將正準備出門的司馬堵了個正着。
“給我個理由!”
一見到司馬,孔明常把環保署的通知書遞了過去,然後便直視着司馬。來得路上孔明常已經冷靜了下來,現在的司馬不是過去地那個司馬少爺。
“明常兄,環保署的通知書上應該說的很清楚!這是爲了保護耕地!”
看了一下被揉地不成樣子的的通知書。司馬平靜的回答着孔明常的質疑。環保署要求在工業區內停止使用、生產粘土磚是司馬簽字同意的。
三年來爲了滿足西北的建設需要,洋河邊的土地已經上百家磚廠被挖的千瘡百孔。曾經開過磚廠地司馬當然明白粘土磚對土地的破壞,也正因爲如此司馬纔會在空心磚的生產已經可以滿足工業區建設需要後。同意取消工業區內生產、銷售粘土磚。
“那是我們孔家的地,我怎麼挖就怎麼挖!如果磚廠停產了,孔家怎麼辦?這幾年孔家的地幾乎全部賣完了!”
孔明常顯然無法接受司馬說的理由,自己家的地想怎麼折騰那是自己的事情。而孔明常更擔心的是孔家地未來,這三年西北市不斷擴大的結果就是孔家莊實際上已經不復存在,孔家莊的莊戶人家的早賣給了西北,他們也大都變成了工人。他們可以做工人,那麼孔家呢?
“明常,早在四個月前。我就對你說過可能要禁實心磚,還告訴你公司有幾個空心磚廠要拍賣出售。結果你怎麼做的?你根本沒去競拍。是我沒考慮孔家,還是你自己擔誤的!你告訴我!”
在司馬看來孔明常的指責是毫無道理的,自己在幾個月前已經提前告訴了他,結果是他自己擔誤了一切。現在他倒反過來說自己不顧及孔家的利益,實在是可笑至極。
“司……少爺,那個……磚廠要是停產了,孔家現在不能做吃山空不是。你看要不然這樣,你和環保署打個招呼。等到明年再停怎麼樣。”
司馬地反問讓孔明常一時失去了分寸,正如司馬說地那樣,是自己當時沒留意這事纔會落得如此。不過孔家現在離了磚廠就沒了進項。
“明常兄,磚廠是一定要停的,沒有任何商量地餘地。咱們西北的好地本身就不多,再挖早晚都得到沙漠裡頭種地。不過爲了彌補你們的損失,磚廠挖廢的土地全部由政府按照水塘價統一收購。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公司這個月有幾個新廠要拍賣股權,孔家這幾年也掙了不少,不能把眼光死盯在的磚瓦上。可以換個生意了。要把眼光放遠些!”
儘管對孔明常表現有些氣惱。但是司馬仍然好言寬慰着。雖然表面上政府收購那些磚廠的挖廢的土地是彌補那些磚廠的損失,但是實際上卻是另外有其它用處。
按照規劃署的劉季元那裡的提議。可以利用磚廠的挖廢的耕地改建人工溼地處理污水,這個建議可以說是一舉兩得,既解決那些沒有利用價值的土地問題,又解決了隨着西北的城市規模不斷擴大,人口迅速增加帶來地污水處理問題。
位於西北市東南部的化學工業區在西北屬於重污染工業區,儘管這裡分佈着數家化肥廠以及大量的煤化、石化企業,但是這裡卻見不到這個時代的化學工業區污水橫流、惡臭撲鼻的場面。工業區和西北的每個工業區一樣,處於一片綠色之中,鬱鬱蔥蔥地樹林和草地使得這裡更像是個公園。
而工業區周圍分佈的數處長滿了蘆葦、蘆竹之類的溼地,溼地上的隨處可見的白鷺、野鴨等水鳥。這些人工溼地是隨化學工業區同期興建,最初只建成一處由2400畝人工蘆葦、蘆竹溼地、50畝沉澱池及配套設施組成人工溼地,利用天然蘆葦、蘆竹的去污淨化能力。阻止了化學工業區每日排出的9.2萬噸生活以及工業污水直接流入洋河。
2400畝天然蘆葦溼地成爲最好的污水“淨化器”,流水進入溼地後,各種物質隨水流緩慢而沉積,成爲溼地植物的養料,其中地有毒物質被迅速分解。最終完全達到了農田灌溉水質標準,而每月處理的污水裡含有相當472噸尿素化肥,用來灌溉農田和綠地使其中肥料成份也得到合理利用。
這些達標廢水不僅用來灌溉工業的綠化帶、公園,而且將工業區所處地昔日的不毛之地變成集蘆葦溼地、防風林、經濟林、魚藕塘等豐富動植物資源的“綠洲”。
“這些溼地就是西北的綠肺!”
坐在溼地內的坡坎上釣着魚劉季元,看着眼前的佔地面積達到3000畝的溼地在心中自語着。這片溼地和化工區的其它溼地不同。他是僅只處理化學工業的多個生活區每天排放地十餘萬噸的生活污水,溼地內的生長的魚完全可以食用,這也是劉季元選擇在這裡釣魚的原因之一。
現在作爲西北規劃署長的劉季元。作爲最早來到西北建築師,西北的建築上留下了劉季元太多的影子。現在劉季元的精力不是用在設計建築上,而是用了人工溼地地設計規劃上,自從兩年半前按照司馬提供的設計圖建成的第一個用於污水處理的人工溼地後,劉季元便迷上了這種設計構思奇妙的人工溼地,從那之後劉季元便開始研究起了人工溼地。
“你在這裡到是自在!剛纔明常因爲磚廠的事到我那,正好把我堵個正着。”
司馬提着漁具走到正在釣着魚的劉季元身邊笑說着,然後開始放了個馬紮,坐在那釣着魚。
在西北人們都知道。按照以往的慣例,週末如無必要主任一般都不會辦公。在一些外人的眼中這或許代表着司馬地懶散地明證。
不過在司馬看來,只有休息好才能工作好,作爲一個領導者忙併不見得是好事,如果所有人各司其職的話,實際上作爲一個領導者是很清閒地。尤其是對於司馬這個從來信奉“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的人而言更是如此。在西北的發展步入正軌後,司馬便有了更多的空閒時供自己休假。
“呵呵!估計讓你三言兩語給打發了吧!明常那小子那麼精明一人,想到你的身份還是有些心虛啊!”
不論司馬的身份如何變化,在劉秀元心裡還是那個司馬少爺。而且這幾年他也沒怎麼變。不過這也僅限於幾個人而已,大多數人隨着司馬的改變,看到的是司馬的那個身份。“明常和他們家老太爺一樣,都太保守了。這幾年他的那幾個磚廠給他們孔家掙了多少錢,大家都清楚,可都快三年了,他們孔家掙了那麼多票子,竟然到現在除了磚廠還是磚廠,根本沒做過其它的投資。我剛纔來的時候給湘打了個電話。這個月公司會放出幾個新廠子出來拍賣,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了。孔家的財力足夠收購新廠的。”
把漁杆放到杆架上之後,司馬一邊說着一邊朝溼地水塘內扔着餌料。釣魚和打獵一樣是司馬的一個業餘愛好,這些愛好在後世大都迫於現實而丟下,在這裡又被司馬拾了起來,人總是需要愛好來調濟自己的生活。
“收回的那一百三十六處磚廠地面積達超過3000畝,可以建成一百多處小型的沿岸分佈人工溼地。除了作爲污水處理能力儲備之外。還可以改善洋河兩岸的環境。司馬,有時候我還真懷疑,你的那些個奇思妙思是從那裡來的,就像那些人工溼地的資料一樣,我託人問過歐美在這方面都是空白。就像這個火機一樣!”
說話間劉季元遞給司馬一支香菸,然後用“ZIPPO”火機點着了香菸。在盒上火機時,火機發出了“叮”地一聲脆響。
這種金屬製成的火機是司馬發明的。打火機蓋用一合葉與機身相連,棉芯周圍有個風網。他的名稱受到另一個偉大的發明——拉鍊(ZIPPER)啓發,這種火機是共和四年時司馬發明,他的用戶最初是歐洲戰壕裡的那些英法聯軍士兵。
隨後這種用白銅或不鏽鋼製成的好看又好用的火機風行了全世界。甚至在英國地戰爭招貼畫報上都能看一位士兵嘴裡叼着捲菸,一手握着來福槍,另一隻手裡卻捏着這個會冒火的小玩意兒,“ZIPPO”火機甚至於成爲了協約國士兵的象徵。
而這種在掀開機蓋地時候,打火機會發出“叮”的一聲。清脆悅耳,成爲貴族級的“ZIPPO”火機的標誌性聲響。那聲音是安裝在機蓋內的一個金屬塊發出的,而且更加神奇的是。人們可以象調鋼琴那樣調整那聲音的頻率。一經推出,就被全世界上流人士認定爲尊貴的化身。
“呵呵!打火機早已經發明瞭,只不過我進一步完善一下罷了!當初我也沒想到這種打火機會風靡世界,一個月出口80萬支火機,純利超過35萬美元!這火機這兩年沒少給我掙錢!我準備回頭建個“ZIPPO”慈善基金,沒有什麼掙洋鬼子地錢在咱們中國做善事更爽快的了。”
司馬答非所問的回答道。發明?司馬能有什麼發明,無非都是得益於後世的發明罷了,就像這個火機一樣。用外國人的發明去掙外國人的錢,有比這更舒服的事嗎?
“呵呵!魚上釣了!”
劉季元搖頭輕笑着。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答案。這時魚浮動了動,有魚上釣了。
就在這時司馬的侍從官南宮一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同時遞給了司馬一份報告。
“主任!京城出事了!”
“現在京城裡地旗人、遺老是人人自危,一天之中,先後有三名旗人貝勒、兩位鐵桿遺老被槍擊,其中兩人被殺。另有數十名旗人被襲擊。那些旗人要上街遊行要求政府徹查此事。”
見劉季元有些好奇司馬便皺眉解釋道,自從兩天前發生一起刺殺遺老案後,已經先後有多人被刺殺,沒想到現在京城的排滿之勢呈一副愈演愈烈之勢。而更讓司馬意外的是那些旗人竟然想起了靠遊行爭權力。
“是調查部?”
對於調查部劉季元多少有些瞭解。發生這種事情劉季元自然會想到調查部的身上。
“不是!都是一些彼此沒聯繫的激進分子所爲!自從五月期的《奮進中國》雜誌推出之後,排滿、仇滿的情緒就被挑動起來了。那些激進的學生就像上當的《未來中國》案裡地學生一樣,他們以爲這樣可以爲國家做些事情。但是……哎!但願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想到那些學生地激進行爲司馬不禁搖頭嘆氣道,心情變得越發的沉重起來,司馬擔心所有地一切會朝着自己最害怕的方向發展。
在司馬不反對青年人的燥動和激進,但是像這麼不顧一切的將燥動和激進轉變爲最直接的刺殺,卻不是司馬所樂意看到的。青年人需要燥動、需要激進,但是絕不能像現在這般失控,最終整個國家會爲青年人的集體激進失控的而付出代價。就像多年後的日本一樣。
20世紀初日本走向法西斯主義和軍國主義的歷史。可以歸納成兩條路線的鬥爭:憤青路線和非憤青路線的鬥爭。說得學術點,就是極端民族主義和國際協調主義。說得中國化一點,就是“愛”國主義和“賣”國主義的鬥爭。
九一八事變關東軍自導自演,一口吞下東北成立滿洲國,首相犬養的內閣居然顧慮國際公法死不承認,這種日奸,不除何足以平民憤!1932年少壯軍人也就是憤青中最愣頭青的那一夥,乾脆發動兵變(515事件),衝進犬養官邸一槍斃了這老賊。
日本憤青的愛國主義行動並非始於515,前有1929年濱口雄幸總理暗殺,後有1936年226事件血洗內閣,史稱“昭和的暗殺時代”,如此三番五次,議會或者外務省裡想賣國的日奸,自然個個心驚膽戰,要賣國也沒有那個膽了,政黨政治消亡,強硬派軍人開始掌權,終於可以一展身手,實現他們的愛國主義宏圖。
當時的日本早已陷入集體性受害幻想,認爲全世界和他們對着幹,自己處處吃悶虧,尤其美蘇,亡我之心不死,總有一天要攤牌,因此愛國熱情壓倒一切,殺人放火只要是愛國,都成。報紙廣播等社會輿論一致對愛國主義青年表達同情,對日奸切齒痛恨,謂其賣國媚敵死有餘辜。而熱血青年其情可憫,該從輕發落。就像是上海的《未來中國》雜誌社刺殺案一樣。
“愛國者無罪!”
司馬嘴中輕聲唸書着這五個字,這五個字自從《未來中國》案後已經開始在全國的年青人中風靡,就是在西北中學、西北大學都紛紛出現“愛國會”“護國會”之類的激進團體,儘管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像內地的學生那般的激進,但是誰知道未來會朝什麼方向發展呢?
現在的中國和二十年代的日本不同,二十年代的日本只是陷入集體性受害幻想,而現在的中國則是受着實在的列強侵略,租界、租借地、外國特權、強權欺凌這一切使得青年人們有足夠瞧的理由去做自己認爲正確的事情,去掃除那些漢奸。
先前的《未來中國》案是愛國,而現在的刺殺滿遺一是爲了復仇,二是爲了除奸,總之都是在狂熱的民族主義愛國精神的鼓動下進行的。二十年後這些激進的學生成爲這個國家的精英階層的時候,在這些人的影響下,那時的中國會朝什麼方向發展?像二戰前的日本一樣嗎?
在那時或許所有的人都即便是自己,都會成爲那部戰爭機器上的螺絲釘,這機器的發動機,不是某個個人,而是整個狂熱燥進的民族,燃料就是民族的狂熱情緒。螺絲釘自然操縱不了機器,這機器即便是沒有一個獨裁狂人來操縱,仍然會馬達轟鳴的漫無目的一路蹦達,不撞個粉身碎骨是停不下來的。
此時的司馬完全陷入了對未來的沉思之中,已經不再有心情去看水面上的魚浮,激進和燥動會改變這個老大的民族的精神面貌,但是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