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白合影上的我,我整個人陷入了驚恐中,我的腦袋像是被錘子給狠狠擊中了一般,嗡嗡作響,一片混沌。
這是怎麼回事?照片上的這個男人真的是我嗎?我何時拍過這張照片,我和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又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個個問號在我心頭升起,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而最令我心悸,不敢面對的其實是另外一個疑惑。照片中的這個女人顯然死了,那我呢?
我有點不敢往下想了,我真怕自己和胖子還有楊超一樣,其實已經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不過很快我就狠狠晃了下腦袋,將這荒誕的念頭給趕走了,我相信我一定活着,是個正常人,要不然犀利哥這樣的高人能看不出來?
然後我就重新看向了那張照片,我甚至還壯着膽子彎腰將它給撿了起來,我想好好看看,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張照片。
而當照片來到我的手中,我突然就打了個激靈,也不知怎的,近距離看着它,我整個人突然就升起了一絲悲傷的情緒。說不出的難過,我感覺自己像是犯過多大的過錯似得。於是我整個人就驚出了一身冷汗,我尋思自己不會是真的對照片中的這個女人,幹過啥傷天害理的事吧?
這個念頭一在我腦子裡升騰起來,很快就像潮水般蔓延了開來,爬滿了我整個腦海,而在這種思緒的影響下,我變得越發悲傷懊惱了起來。
這就像是連鎖反應一般,很快我就像是雕像一般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自己變得憂鬱惆悵,在某個瞬間,我甚至還升起了一個自殺的念頭,以死謝罪。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響了,這讓我稍稍清醒了一些。
是犀利哥的來電,我下意識的就接了起來,很快犀利哥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小鳥河,你要死啊你!被鬼迷心竅了!那張照片上被陰靈留下了鬼氣,你吸入了太多鬼氣,現在已經有點胡思亂想了,那照片並不像你看到的那樣。快,咬破自己的中指,將鮮血滴在照片上,然後再念這道咒: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淨心。”
犀利哥的聲音一下子就將我驚醒了過來,我立刻就咬破了中指,將鮮血滴在了這張合影上,緊接着念出了那道淨心咒。
當我念完,我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了很多,像是剛洗過澡沐浴了陽光一樣,之前那種悲傷的負面情緒一點也沒有了。
再低頭一看那張合照,我就驚訝的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這依舊是一張照片,但已經不是我和那女人的合照了,而是成了一張五人的合影。
照片中有五個人,三男兩女,背景是個風光秀麗的地方,看起來應該是一羣驢友在旅遊地的合影。
而這三男兩女當中女,男人竟然是我和胖子,還有楊超,另外兩個女人,一個是我高中同學柳巖,至於另外一個女人,我就不認識了,她看起來很清秀有靈氣,不過不是之前那個女鬼。
看着這張合影,我再一次陷入了疑惑。
我腦子轉的很快,沒一會就有了自己的判斷。
我尋思之前那張我和女鬼的合照是假的,是女鬼在照片上留下了鬼氣,讓我產生了幻覺。而在犀利哥的幫助下,我用中指血破了這鬼氣,加上我念了淨心咒,所以照片恢復了正常,變成了原本的樣子。
也就是說,現在我手中的這張照片是真的!進一步說,就是胖子他媽,還有楊超,他們之前都不是說胡話,我們真的一起出去旅遊過?
可我爲什麼一點記憶沒有呢?
正想着呢,犀利哥的聲音再次從聽筒裡傳了過來:“小鳥河,你快點來啊,小爺我快頂不住了,快把守屍鞋拿來!”
我這才反應了過來,於是立刻將照片塞進了褲子口袋裡,然後提着繡花鞋就朝犀利哥那邊趕。
很快我就衝到了橋那邊,等我看清那場面時,我就徹底愣住了,差點就扭頭逃跑。
只見,犀利哥早已沒了他那浪蕩風騷的形象,此時的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全身都纏繞着黑髮,從頭到腳都被束縛的嚴嚴實實的,看着就像是一個裝在黑套子裡的人。
而這束縛犀利哥的黑髮自然就是守屍棺裡的毛髮了,我暗道一聲不好,尋思這守屍棺實在是厲害,不會就連犀利哥都被他給整死了吧?
於是我立刻就開口喊小爺、小爺,很快犀利哥就在那毛髮裡涌動了起來,身體歪七扭八的,就像是一個大蟬蛹。
我見犀利哥掙扎的厲害,就想過去幫忙,不過他很快就用手將那些毛髮給扒拉開了一條縫,將眼睛和嘴露了出來,對我說:“傻鳥,是不是以爲小爺我快不行了?這守屍棺是厲害,但還不至於要小爺我的命,我是故意被它捆住,拖住它的。快,快穿上守屍鞋,跳到水裡去!”
見小爺這麼說,我才鬆了口氣,原來他這是欲擒故縱呢。
可讓我穿守屍鞋,我可不敢,我立刻對犀利哥說:“小爺,不行啊,這鞋子這麼小,我的腳穿不上啊!而且這鞋子不能穿,剛纔我把鞋子從楊超腳上脫下來後,他的屍體就腐爛了。”
犀利哥立即回道:“別墨跡了,我讓你這樣做,自然不會害你,再墨跡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我還是不願照做,可眼瞅着那些黑髮有朝我襲來的架勢,最終我還是嘗試着想要穿上這雙繡花鞋。說來也是詭異,這鞋子就像是能夠自動調節大小一般,我只是稍稍一用力,真的將它給穿上了。
然後我就看了眼水裡,只見那紅棺材就像是有雙看不見的手,在從水下面拉它一般,浮浮沉沉的,反正看起來很邪乎,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直覺告訴我,它好像在醞釀啥大招。
我雖然害怕,但終究還是個爺們,我覺得我不能浪費犀利哥創造的機會,加上我這人水性很好,所以我一咬牙,猛的就從橋上跳進了水裡。
剛落水,離棺材還有兩三米呢,我就感覺腳底下涌來一絲寒氣,然後我整個人就站在了水裡,我明明沒有踩水,但卻可以好端端的站着,河水只是漫過了我的膝蓋。
我知道肯定是守屍鞋搞的鬼,看來這確實是個寶貝,然後我稍稍一用力,在這守屍鞋的配合下,我很快就來到了棺材旁。
犀利哥這時就衝我喊道:“快,小鳥河,快把棺材蓋子掀開,把裡面屍體給取出來。”
我心裡其實是害怕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守屍鞋的緣故,這份害怕被壓得很淺很淺,我感覺面對這棺材,就像是順理成章一樣,我可以駕馭它。
很快我就一個健步跳到了棺材蓋上,而當我跳上去,那些毛髮就漸漸安靜了下來,很快竟然脫離了犀利哥,全部收縮進了棺材。
這下子我就更放鬆了下來,因爲很明顯,穿着守屍鞋真的可以控制這守屍棺。
可我剛鬆了口氣,那最後一小撮縮回來的頭髮,突然就勾住了我的腳踝,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呢,整個人就失去了重心。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棺材板也打開了,於是我撲通一聲就掉落進了守屍棺裡。
與此同時,棺材蓋也嘎吱一聲,自己給合上了。
我暗道一聲不好,感覺一切就像是一個陷阱,在等着我跳進來一樣。
我用手拼命敲打了幾下棺材壁,還大聲喊着救命,好在犀利哥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小河子,別慌,沒大事,只是守屍棺的最後一搏,你現在進去了,就已經控制住它了,我這就拉你們上岸,你快用手電筒照照,看裡面是具什麼樣的屍體。”
犀利哥的聲音讓我冷靜了下來,我打開了的手電筒功能,朝棺材四壁照了一圈,然後我整個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只見棺材壁上全是血手印,看着特別嚇人,但是我並沒有看到屍體。
於是我立刻將裡面的情況給犀利哥講了,犀利哥說那血手印是以前死在裡面的人,想要掙扎着爬出來,印在上面的。因爲打造守屍棺的一個重要環節就是讓裡面充滿冤魂,這樣煞氣才重,所以在成棺前,會讓很多女人關在裡面,她們掙扎着想要爬出來,但只能活活悶死,所以會留下很多血手印,想想也是恐怖。
我不敢看這血手印了,繼續找屍體,可棺材裡就這麼大點地方,是真的沒有。
就在我以爲這是不是一具空棺時,我突然感覺屁股底下像是硌了啥東西,我下意識的伸手一摸,冰涼冰涼的,我忙半坐了起來,用手電筒一照,然後我整個人就毛骨悚然了起來,嚇得全身汗毛倒豎。
我找到屍體了,它就在我的屁股底下,但它並不是全屍,她只是一個屁股!
沒錯,這只是一段殘肢,是一塊人的臀部。
我嚇得尖叫了一聲,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那被分屍的女人的屁股。
這時,犀利哥已經用繩子將守屍棺給拖上了岸,還將棺材蓋給撬開了,於是我立刻就跳了出來。
犀利哥膽很大,他直接就探頭進來看了一下,然後就嘀咕道:“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啊,守屍棺裡怎麼會放着那女人的殘肢呢?本來小爺還以爲是個古代的公主、王后啥的,好來個人屍情未了呢。”
我沒好氣的看了眼犀利哥,說:“小爺,會不會還有情況啊?我感覺不太對勁,之前不是有很多頭髮從棺材裡冒出來襲擊我們的嗎,那些毛髮呢?”
犀利哥突然就露出了一個很古怪的表情,他對我說:“守屍棺之所以是葬屍的寶物,不僅是它煞氣重,可以防止盜墓,更重要的是,它可以讓屍體保存完好,雖不像‘生死人、肉白骨’那麼誇張,但某些時候,確實是可以讓屍體的某些地方再生長的,比如毛髮,它就可以讓屍體的毛髮長得極其旺盛,甚至可以用來攻擊人,就像剛纔一樣。”
我有點沒弄明白犀利哥的意思,而犀利哥則繼續說道:“你看這屍塊,它哪個位置長了毛髮?我就說剛纔那纏繞我的毛髮,咋跟燙過似得,有小卷兒,而且還有股尿兒味呢。”
剛開始我沒明白犀利哥的意思,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難道之前那兇殘的毛髮是那裡的……?
想到這,我頓時覺得犀利哥剛纔的話真污……然後我就是一陣臉紅。同時心裡一陣心酸加可憐,感覺這女人實在是太可憐了,死就死了,屍體還要承受這麼大的屈辱。
正想着呢,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嬌喝:“噁心,死變態,連具女屍的屁股都不放過,你看你那臉紅的猥瑣樣,我咋有你這樣的哥哥。”
是表妹張靈的聲音,聽得我一陣尷尬,同時我心底也是一陣好奇,表妹這咋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