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瀝地下，紛飛的雨幕給夜空加了層濾鏡，遠處的霓虹燈色彩更豔，如同濃墨般暈在黑紙之上。
很久以前，任索就知道，幻想作品是具有戲劇性的。打大魔王的時候不會因爲尿急而放不出法術，變身的時候不會被敵人拍下裸照騙上牀，戰鬥時無論如何受傷都能留下一套內衣……
然而事實上，世界不是遊戲，水到渠成是不可能滴。
東承靈坐在沙發上看着任索，問道：“那麼，任索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想跟我說呢？”
任索轉過頭，看着旁邊的那兩個緊張兮兮又好奇十足的女孩。
“外面下雨，你們不趕緊走嗎？”
“我們有帶傘。”古月言和林羨魚從書包裡拿出摺疊傘。
“宿舍有門禁吧？”
“我是班長，有權利在12點之後返回宿舍。”古月言亮了亮腕錶。
“太可怕了，現在的學生居然年紀輕輕就知道把弄權力。學校也是，這麼優待優等生。”任索搖搖頭：“想當年我高中的全班第一，也頂多只有上課去拉屎必然被批准的權利而已……”
林羨魚有點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古月言的衣袖，臉紅羞澀，低聲說道：“大人有事要辦，我們還是回去吧。”
好歹任索也是幫林羨魚治療了幾天，幫助她完美覺醒的治療醫生，因此林羨魚雖然也很好奇任索接下來會幹什麼，但她的感恩之心勝過了八卦，試圖拉着夥伴回宿舍。
“不行，你這是不相信任醫生。”古月言義正言辭地說道：“我認爲任先生是一名高尚的人，一個正直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行的正站得直，絕對不會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任先生你說對吧？”
“對對對。”任索除了點頭還能說啥：“但大人說話不適合小孩子聽，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古月言轉過頭看向東承靈：“靈姐，我今天能在這裡睡嗎？”
聽到這聲‘靈姐’，東承靈微微一怔，平靜的相貌瞬間溫和起來：“當然沒問題。”
“哎！那我也要！”和老師一起睡這麼好玩的事，林羨魚的玩樂之心再次戰勝了她內心對任索的小小愧疚。
“沒問題，我家的牀很大。而且我今晚可以修煉，你們兩個睡在臥室就可以了，至於宿舍那邊，我明天會跟宿管說明……”
“不不，我們一起睡吧。”古月言轉過頭，舉起V字勝利手勢看着任索：“任~醫~生，你該不會也想在這間已經有三個女孩子的屋子裡留宿吧？有什麼事，不如早點解決吧？”
“……我當然不會留宿。”
任索看了看手機，10:54，“再過一會我就走了。”
“啊，我都忘了，得去收衣服。”東承靈站起來：“你們聊。”
古月言鬆了口氣，看來是遏制住任索這傢伙的‘別樣心思’。不過她神色一轉，就算古月言生性活脫，敢愛敢恨，但內裡還是多多少少有點細膩心思。
她固然是不想讓東承靈因爲任索產生什麼奇怪的化學因子，讓這位修煉女神被玷污。
但任索這人雖然不太上進，但總歸是個良人，普通而親切，溫柔而不會發脾氣，禮貌而不煩人，相貌雖然說不算頂端英俊，放在普通人中也算是普普通通地看得過去，簡直就是某些公衆號所描述的……備胎？
現在東承靈離開了，古月言的語氣也溫和下來：“其實任醫生你沒必要單戀一枝花，我看校醫院也很有很多可愛漂亮的護士醫生，老師裡也有不少年輕漂亮處於適婚年齡的女孩。天蓮學院平常都處於封閉狀態，女孩子都沒辦法出去玩，你們男性是有很多機會跟她們相處的……”
“日久生情日久生情，學生之間的戀愛也是因爲共處一間課室而產生感情，任醫生你這麼有空，完全可以對那些女孩噓寒問暖。在缺乏其他男性比較的情況下，她們可不是東老師那麼堅定，多多少少都會抱有戀愛幻想，說不定就會有哪個因爲一時糊塗……”
“以你的身份，要個微信QQ還是很簡單，一開始先約對象去吃飯最好，但不要來飯堂，最好約對象到你家，你親自下廚……”
本來任索也沒認真聽古月言說話，但古月言卻是越說越有道理，任索聽得連連點頭，都拿出手機來記下了。
林羨魚也是一臉震驚地看着古月言誇誇其談，從着裝到約會，從第一印象到約會後如何發微信，古月言居然說得都條理分明，簡直——
讓她都覺得有點可憐了。
“月言，”林羨魚靠近古月言耳朵，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看了很多公衆號文章和戀愛小說，很想談戀愛啊？”
口若懸河的古月言大導師馬上結巴起來，惡狠狠看着林羨魚，用手掐她的圓臉，說道：“怎，怎麼可能！你這條鹹魚也敢編排班長？”
“嗚……喂……彈（但）泥（你）砸（怎）制（知）導（道）這麼多？”
“你管我！”
兩個女生打鬧起來，任索也回過神來——他可不是來跟一個高二女生學習怎麼脫團的。
他轉過頭看向到陽臺收衣服的東承靈，嗯，時間也快到了，等下就可以親眼看看在玄國靈藏開啓後，東承靈究竟是怎麼覺醒空間系法術。
說起來，東承靈掛在陽臺上的衣服也是非常多。不過任索轉念一想，他自己也是要麼不洗衣服，一洗就是洗好幾天的——並非是省水費電費，只是一個人住，就爲了幾件衣服而浪費時間，總覺得很虧，還不如堆在一起洗比較有效率。
任索望過去的時候，東承靈恰好也轉過頭看過來，注意到任索的意思，東承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背過身繼續收衣服。
怎麼回事？任索認真看了看，便知道爲什麼了——她在收內衣呢。
就算東承靈多麼願意爲修煉而不惜代價，但她本質上還是一個少女，被其他男人看見自己的貼身衣物自然也會不好意思。
任索也不是變態，便撇過頭看手機。
時間快到了呢……
不過，任索感覺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
他是來觀察東承靈覺醒現象，順便看能不能獲得第一手鑰匙，這是他的根本目的。
但他還有一個順帶的原因，因爲他在遊戲裡，看見的東承靈是……
坐在輪椅上的。
不過，現在東承靈也不在外面，不太可能被車撞吧？……
任索猛地轉過頭，剛好看見陽臺上一件衣物被狂風吹開，東承靈下意識探出身子，想抓住飛舞的衣物。
哐當！
沒有猶豫，一踩一蹬，任索在古月言林羨魚兩人的驚訝目光中，他以一個純直線的路徑撞向陽臺的玻璃，想抓住似乎要掉下陽臺的東承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