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如看樣子拗不過她,於是放棄了,但是她還是把眼珠來回掃了四五下,才幽幽地對顧裡說:“我看見顧源和簡溪在一起了。他們終於在一起了。”
說完之後,唐宛如得意地看着一臉茫然的顧裡,臉上的表情寫着“我就說是個驚天大秘密吧”,而在巨大刺激之下,顧裡大腦裡的數據線嗶啵響了幾聲,爆炸出幾個小火花之後,她恢復了意識。她盯着唐宛如問:“你是說……簡溪回來了?”
一臉得瑟的唐宛如被問蒙了,她翻着白眼,像是努力思考着:“……我是和你說我看見顧源和簡溪在一起了……這樣說起來,確實是,簡溪回來了。”她放下了她的眼珠,肯定地點點頭,然後又說:“你抓住重點好不好,我是說,他們兩個在一起了!你怎麼把重點放在‘簡溪回來了’上啊。”唐宛如不解的抱怨。
顧裡嗤笑一聲:“得了,關於放錯重點這件事情,那是你獨有的dna,而且,顧源和簡溪這兩個小崽子,我們從高中就開始yy他們兩個了,要成早成了。何必等到現在。”
唐宛如又恢復了那張奧斯卡影后的臉,說:“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我看見了顧源給簡溪一個飾盒,你猜裡面是什麼,是一顆戒指!”
直到這一刻,顧裡才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然,她並不是和唐宛如一樣神經搭錯了線,真的認爲顧源給簡溪戒指,她終於意識到了簡溪回來的目的。
她轉身抓過旁邊的包,像一陣龍捲風一樣衝出了後休息室,來無影去無蹤的,把驚訝的奧斯卡影后獨自留在了原地。
當我和南湘回到禮堂的時候,演出已經開始了。於是我們只得從舞臺旁邊的側門溜進去。我拉着南湘的手,偷偷摸摸地潛到了kitty身邊。我悄悄地告訴了kitty剛剛在後臺生的插曲,同時也對她介紹了一下南湘。kitty聽完之後衝南湘豎了豎大拇指。我在黑暗裡捏了捏南湘的手,在心裡替她開心。
而十幾分鍾之後,那條被南湘改造了之後的禮服裙子,作爲壓軸作品登場了。炫目的舞臺燈光下,那條裙子下襬弄上的各種顏色的污漬,被南湘用畫筆,畫成了無數繽紛的花瓣、雲朵、霞光……整條裙子像是一堆暈染後盛開的花簇,而模特就像是站在這些流光溢彩的漸變色澤裡飄動而出的精靈。全場掌聲雷動。
我回過頭去,看見南湘眼睛裡閃爍的光芒。我心裡真爲她高興。
當那個女設計師走上臺表感言的時候,她自己也特別興奮,在感言的最後,她握着話筒激動地說:“在這裡,我一定要特別感謝一個人,如果沒有她,就沒有最後的這件壓軸的充滿藝術氣息的作品,可以說,我的這個設計展,沒有她就不存在……”
我和kitty同時回過頭,對南湘微笑着。
“這個人就是我去世的外婆,她給了我創作的靈感,我這條裙子,就是根據我外婆曾經的一件刺繡設計的……”
話還沒說完,kitty就滿臉厭煩地一把把麥克風音量的控制鍵推到了靜音,“我靠這個徹底的婊子啊!”
女學生在臺上空洞地張着口,然後她在拍了拍麥克風,依然沒有聲音之後,只得尷尬地下了臺。
南湘苦笑了一下,衝我聳聳肩膀。
我心裡其實挺難過。這個世界總是這樣,太多有才華的人,埋沒在社會的最底層,她們默默地努力着,用盡全力爭取着哪怕一些些一絲絲的機遇。而上帝敞開的大門裡,走進去的人裡,卻有太多太多的賤人。
我想起有一次在顧裡的雜誌上看到的一段話,nete1設計總監kar11agerfe1d說的,他說想要在娛樂圈或者時尚圈立足,那就只需要做到一點:接受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