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查理的故事’。
‘鬱金香’家族的統治者易主之後,新任家主爲查理之子‘特蘭斯·圖裡斯’——‘特蘭斯城堡’就是以此爲名的。
‘特蘭斯’積極干涉新時代發生的各類超凡事件,在其統治家族之初,曾親自謀劃並參與了一場隱秘的捕獲行動。
捕獲目標是一位擁有‘無限生命力’的女性,當然,這裡的‘無限’是誇張用詞,用以形容目標生命力的異常旺盛。
特蘭斯有位‘永生不死’的父親,那位父親人情澹漠,在養育子女的過程中,對子女的親情有形無實,甚至形式上也做得不盡人意。
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特蘭斯對其父的愛同樣有形無實。
不講親情,各自自私。
特蘭斯年老後,不甘老死,便開始不計代價的追求長生、追求不死。
奪位後的初期,他將他的父親‘查理’關押起來,假借恐狼名義,對查理進行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在發現對方的長生無法複製後,他才放開了對方。
父親的老路走不通,他只能另尋他路,於是,那位同樣‘不死’的特例,便成了他新的研究對象。
這是一條可行之路。
……
查理講述了一陣後,接着說道:“我上次見到他,是在兩年前,電視的新聞直播上,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我還是從背景中的一羣上流人士裡發現了他,他變得……很年輕。”
那個生命力旺盛的‘特例’,從某些方面來說,其存在相當於‘永動機’,可以提供源源不斷的‘生命力’以及各種‘超凡因子’。
她就像一個資源豐富的礦產,研究她、採集她,用她的成分再開發、製造、研究,由此可以誕生出各種各樣的‘產品’。
那些‘產品’中,從基因改造、超凡激發,到駐顏增壽、治癒癌症,再到作物增產、畜類養殖……方方面面均有市場。
——這種事情,只要是個知曉人性黑暗的聰明人,都不難想到。
查理沒說,廉澤也沒說,兩人心知肚明,都不明說。
……
廉澤提了一件事:“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倚仗邪神的力量,得益的同時,不能忽略失去後的風險。基於那個人建造而起的大廈,一旦失去那個人,大廈便會轟然倒塌,絕無拖延的可能。”
——話裡有話。
簡而言之,就是一旦‘那個人’解脫了,‘鬱金香’家族使用‘那個人’製作出來的‘產品’,統統都會失去其特殊效力。
而那時,恐狼會怎麼做?
——查理想到此處,沉思不語。
……
吃得差不多了,說的也差不多了。
廉澤站起身來,微笑着發出了一個特別的邀請:“查理先生,雖然你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出於禮儀,請問你想不想隨我們一同去‘特蘭斯城堡’走一走?”
這一趟若是‘鬱金香’凋亡之行,作爲‘鬱金香’的創始人,查理有責任也有必要跟着去見證。
然而……
查理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冷漠的笑容:“非常抱歉,我今晚還有兼職工作。”
“那倒是可惜。”廉澤不強求,站起身來,與對方握了握手,“那麼,祝你永生愉快。”
“感謝你的祝福。”
“……”
雙方後面又說了幾句,最後在餐廳門口分別了。
……
廉澤走的方向與查理走的相反。
他走了幾步,突然小聲說道:“喂,搞占卜的,給你的救命恩人卜一卦吧。”
“……”
‘占卜師’疑惑了幾秒,這才意識到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她忙回道:“他的命數很特別,我算不出來。”
廉澤現場傳授經驗:“命理混沌,不妨試試你的職業直覺。”
“直覺……我感覺查理先生是個孤獨可憐的人。”
“你對他有好感?”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有’的意思。
“呵……”——譏笑。
“廉澤大神,你爲什麼發笑?”
“我笑你單純,還笑你不專業。先前我注意到你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小心動了凡心。”
“沒有!”
“那爲什麼呢?”
“他的眼睛很好看,僅此而已!”
“呵……”——又是譏笑。
“……”
那個查理情假意虛,實爲無情。
如此,其顏值魅力,還是足以吸引一位單純的女性邪神。
——這更加驗證了廉澤心中的某個猜想。
剛剛他對查理髮出的邀請,其實還有另一層算計,若查理選擇得好,他或許會大發善心,下手會輕一點。
可惜,對方的選擇太無情了,缺乏‘藝術美感’,得不到他的喜歡,那就……
——有壞事。
……
……
‘特蘭斯城堡’在C城城郊,周圍有一大片樹林跟田野,都是私人土地。
兩人打車來到了樹林外,改爲步行,走大道前往城堡。
路上有許多電子眼,兩人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就被電子眼捕捉到了。
兩人順着大道行走了十幾分鍾後,前方駛來了兩輛黑色轎車,擋在了前方。
車門打開,自車內下來六名壯漢。
其中一個摩挲着拳頭說道:“這裡是私人領地,你們知不知道擅闖的後果?哼哼~哼哼~~”
——冷笑。
很經典的威嚇情節。
‘占卜師’瞧了瞧廉澤的臉色,希望能看到‘示意’。
沒有示意。
廉澤無視前方的阻擋,擡手打了個響指。
啪嗒!
一聲脆響,場上的六名人類壯漢像是中了催眠術一樣,紛紛倒地,沒了動作。
——正經幹活的蠊大將,使用的法術可不是‘娘化拳法’那種搞笑的玩意兒。
這條道上,能阻他的,只有同僚,沒有人類。
……
廉澤從倒地的人身上翻出車鑰匙,‘借’了一輛車,載着人往城堡駛去。
行駛沒多久,前方又來了兩輛車。
他見到後,只輕哼了一聲,那兩輛車上的人類,瞬間全部昏迷了過去,車輛失控,撞到路邊停下。
‘占卜師’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廉澤大神,你做了什麼?”
廉澤雲澹風輕道:“沒什麼,他們病毒發作了而已。”
“……”
早在兩人離開酒店的時候,他就讓特種小蠊在這一帶釋放瘟疫——說是瘟疫,其實也是法術。
那是對人類特攻的法術,平常無色無味無效果,對人類毫無影響,但一旦激發,中術者便會陷入深度睡眠狀態。
該法術也是‘閹割版’的,有很多缺點,不過……
大神的玩具,凡人的噩夢。
就今晚用一下,沒有人類阻擋得了。
……
不得不說,滅世初期,大神們集體摸魚是有原因的。
凡人面對小神小仙的全力進攻,還能勉強抵抗一下,可一旦大神下場,那人類面對的就是降維打擊。
也就那幾個摸魚摸到腦子犯傻的大神,纔會摸着摸着把自個兒給摸沒了。
現在的時局比初時不同,大神們就算還是摸魚送死,也不可能輕易送掉——畢竟那太丟臉了,而且還丟神格。
廉澤現在雖然正經幹活,但‘正經’的含量也就那麼一點兒。
可即便如此,那些趕來阻止他的人類,不管是超能力者,還是什麼什麼級別的超凡者,只要一接近他,都會昏迷倒地。
一路近乎暢通無阻。
兩人開車來到了城堡門口。
城堡大門緊閉,道路不通,該下車了。
廉澤從車上下來,擡手一指,施了個小法術:“下。”
下一秒,城堡大門泛起青光,在‘轟隆隆’的震響聲中慢慢‘降’入了地面之下。
巨大的鐵門,竟以如此方式,沒入土中,讓開了道路。
原來大門的另一邊,略寬闊的平地上躺倒着三十多名攜帶武裝的城堡工作人員。
這些人或披甲戴盔,或手持利刃,在昏迷之前,全守在這裡嚴陣以待,不料人沒見到,他們就全部倒下了。
廉澤撿起一把看上去像巫女掃帚的掃帚,批判道:“這什麼鬼東西,用了一堆上好的材料,就刻印了一個浮空術?真是敗家子啊,沒收了。”
——他很喜歡這把掃帚的樣式,說的一堆話,就是給私吞找個理由。
說話間,他藉助一面光滑的盾牌,展開了‘虛實之境’。
將收繳的掃帚丟進‘虛實之境’後,緊接着,自‘虛實之境’裡面,傳出了一套迷你的鎧甲。
廉澤抓住這副鎧甲,走到‘占卜師’面前,遞了出去,同時吩咐道:“恐狼待會兒可能會過來礙事,你幫忙阻攔一下。”
‘占卜師’盯着鎧甲,沒有馬上伸手去接:“這個是?”
“蟲具武裝,以死去的蟲神身軀打造而成,算是法寶吧。”
“這麼貴重的東西……”——‘占卜師’眼力再差,也看得出這副‘蟲具武裝’蘊含着可怖的威力。
“這東西,是用我的一個好朋友製造的,我留着只當紀念,沒想使用,也不會去使用。它上面還有些能量,留着浪費,你順着它,把它用完就好。”——廉澤很平澹的說出了使人驚悚的話語。
神界的蟲族有個少見的傳統,強蟲臨死時,會囑咐至親好友,在自己死後,將自己的身軀製作成‘蟲具’贈與某蟲,以表祝福與護佑。
而蠊大將這大蟲子……活得久了,再少見的傳統也經歷得多了,他‘倉庫’裡出現什麼東西都不奇怪。